福寧殿_分節閱讀_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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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漁原本還想請陛下去揚州看一眼印刷之事,此時也不敢再開口。 他逗留在李家宅子外猶豫,直到司朗走來:“易大人,可是在等我?” “是?!?/br> “陛下跟前的女官給我拿了些糕點,皆是陛下喜愛的,你我分食罷?!彼纠适稚咸嶂鴤€精致的紙包,邊說,邊往外走,卻未見易漁跟上,好奇回頭看他。 易漁道:“世子,我們可要請陛下去揚州看一眼?” 司朗笑道:“我已向陛下稟報印刷一事,陛下說這一行要做的事兒還很多,看后頭安排再做決定。若是要去,會提前告知于我?!?/br> 易漁靜了幾息,道了聲“是”,也與他一同去碼頭,坐船回寶應縣。 往后的日子,趙琮始終沒再露面,依然住在李家的宅子中,隔兩三日,京中便會有信傳來,是要他拿主意的事。除此之外,他便帶著染陶到海邊隨意走走。楚州臨海,卻非瓊州那處的海,這兒的海并非藍色,但也有潮漲與潮落,趙琮看著也覺著挺有意思。 染陶怕他冷,想勸他回去。 趙琮卻還望著海面出神,他這回來淮南,原本真是為了來理事,結果他成了享福最清閑的那個。一點兒事也不用他管,趙世碂都辦理得好好的,蕭棠也是能干人,兩人辦得有條有理。 最初各地官員們都回去后,他還有些不放心趙世碂,私下帶了染陶與幾個侍衛又去鹽場看了一番。遠遠便見鹽場里頭秩序井然,門口就如尋常那樣立著兩個巡捕官。只有里頭太平,外面才會只立了倆。 他往前走近,他的侍衛皆是禁兵,亮了亮專用佩刀,巡捕官雖不知陛下來到淮南,卻也猜他怕是京里頭的大人。如今鹽場里的場官被趙世碂收拾得服服帖帖,立即垂下腦袋,也不敢看京中大人。 趙琮站在門邊,也不進去,只往里看了幾眼。趙世碂與鹽城縣里頭余下的一些官員、蕭棠在與幾個上等鹽戶代表說話,一看便是在商議事情。 染陶輕聲問:“陛下,可要進去看看?” 趙琮搖頭,百姓們不知道他來,官員們都知道。他進去,那么多官員,鐵定要向他行禮,他無意打擾鹽場此時的寧和。 他一直看著趙世碂。 他覺著趙世碂真是一個很不錯的孩子。直接與鹽民對話,鬧得那樣風波,看似荒唐,實際上趙世碂的思維十分清晰。就是這樣的思維,令趙琮很驚喜。 畢竟他從其他的文明世界而來,那里向往平等與自由。 這里卻不是,趙世碂作為土生土長的大宋人,能將第一份選擇直接交與這些鹽民,雖攪得風波不斷,卻還能收場,且效率很高,很令人佩服。 他來與不來,實際根本就是無差別的。 蕭棠與他單獨說話時,也屢屢稱贊趙十一。 趙琮想到蕭棠那些夸贊的話,不由也挑起嘴角。蕭棠從不奉承人,他說的話,趙琮是愿意相信的。 而此時他望著海面,倒又想到其他事,但凡為人,總有野心,更何況他是皇帝。大宋的制船業很發達,卻也有些無奈。百年前,遼、西夏各自占據一方,牢牢割斷了大宋與西北的聯系,他們無法與西邊的國家做貿易往來,只能走海上這條路。 久而久之,百年已過,倒也另辟蹊徑。 只是總要將失去的拿回來,西夏皇室內斗,遼國皇室也在內斗,看似是大好時機,實際上是兩邊的好處都不好占。若此時,兩邊都想要,總會顧此失彼。如今看來,最好的法子是由他來介入其中一方的內斗,最終達到表面平穩,內部依然暗潮涌動的局面,這樣才能放下心來對抗另一方。這一方也與他息息相關,離不了他的支持,還能助他。 來日也好收回。 到底介入哪方,也需好好思考一番才是。 趙琮看似還在看著海面發呆,心中卻想著這些事。這兒的海邊有許多大塊石頭,且形狀各異。他正站在一塊平坦石頭上,迎風而站,衣角被海風吹起,從他身后看去,倒有幾分遺世獨立感。 染陶正要再上前勸他回去,畢竟海風涼,她卻聽到身后的腳步聲,不待她回頭,趙世碂已走至她身邊。染陶正要行禮說話,趙世碂擺手,并對她笑了笑。 染陶笑著小聲問:“小郎君今兒的事忙完了?” 趙世碂含笑點頭。 “婢子勸陛下回去,他卻不愿,小郎君來了就好啦,海風涼呢?!?/br> 趙世碂一聽,便皺起眉頭趕緊往前走去。 染陶在身后看他抬腳踩上石塊,往他們陛下靠近。小郎君來得靜悄悄,一點兒聲響也無,陛下尚不知。小郎君今日穿著一身玄色衣衫,陛下倒是依舊喜歡看他穿天青色的衣衫。只可惜小郎君如今大了,個子也長高了,不愿穿那飄逸顏色的衣裳。 倒也不怪他,小郎君原本就生得好,小時候就漂亮得跟個小娘子似的,如今雖已長大,長相依舊甚過許多小娘子。這個年紀,再穿那樣顏色的衣裳,怕是更要惹人看了。 小郎君也的確合適黑色的衣衫,那樣的長相,有黑色的衣裳壓一壓,反倒更俊了,也才更像一位威嚴的郎君。只是陛下不喜他穿黑色,兩方各退讓一步,小郎君便只好穿這黑里透紅的玄色衣裳啦! 染陶想著便是一笑,覺著他們陛下與小郎君相處得真是極為有意思。 正笑著,小郎君已走至陛下身后,似開口叫他,倒把出神的陛下給嚇了一驚。陛下驚詫之下,立即回頭,腳下沒站穩,身子便往后仰去。 染陶嚇得正要上前,小郎君已經一把抱住了陛下。 她大松一口氣,連連拍著心口,還不待平息下來,她自己的身后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染陶……” 她一愣。 蕭棠面上白里藏著紅,他站在染陶身后也不敢動,只是染陶也不回身,更不應他。他想起小郎君叫他一同來時說的話,說討小娘子的歡心,總這樣是不成的,總得主動才行。 可他讀圣賢書多年,主動不起來??! 但他想到這是多年以來,唯一的一回兩人獨處的機會,到底狠下心來,走到她面前,又叫了聲:“染陶?!边@一回,他的聲音大方且堅定許多。 染陶不大好意思地低頭,也不好就此躲開。 蕭棠的手握了握,面上依舊藏著紅,到底將話說出口:“昨日我與小郎君同去縣衙,出來時,外頭有個女娘賣,賣絹花。我看了看,雖說是鄉野制品,但,但當真很是好看??雌饋?,跟真花似的。我,我買了幾枝,茉莉花?!笔捥倪呎f,邊從袖口中小心翼翼拿出那幾枝絹花,遞給染陶。 染陶將頭低得更低。她的閨名,便是茉莉。她娘喜好茉莉,她出生那一日,正是初夏,窗外種著的一簇茉莉全開了。她家雖有些家產,卻也是小戶人家,女娘娶名字自也無甚講究,鄰里間,許多小娘子直到出嫁也沒個閨名,只按排輩叫。她爹到底讀過幾本書,也喜茉莉之清美,也無忌諱,為她娶了這個名字。 蕭棠自然是知道她閨名的。他既知道,便愈發有些緊張,但也依然對她道:“這,這當真好看,寒冬時插在發髻間跟真的似的,很別致。來這兒辦差忙,我也沒空閑去逛,據說楚州城里有個大的銀樓,里頭東西不比京里差,有空閑了我去逛一回,給,給你買——” 染陶小聲打斷他的話:“蕭大人說笑?!?/br> 蕭棠一急:“我沒說笑??!我如今有了些許家產,京中也置了宅子,我去銀樓給你買寶石花簪戴!” 染陶的臉也跟著紅了起來,可她不知該如何說,陛下在不遠處,她不敢離開。她只好再道:“蕭大人請慎言!” 蕭棠面上更紅,他知道染陶是陛下的貼身女官,看重這些規矩,他們倆的婚約早已作罷。只他也急,他束手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便將那幾枝茉莉花硬塞進染陶手中。染陶不愿它們落地,自然得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