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殿_分節閱讀_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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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又繼續訓道:“你們反駁不得,得照顧好小郎君的起居才是。你沒瞧見,人都曬黑了,陛下心疼呢!我方才瞧小郎君的衣裳,袖口都有了磨損?!?/br> “小郎君一辦起事兒來,就勸不得,樣樣都急,箱籠還在楚州城內呢!好在,jiejie你來了?!?/br> 染陶點頭,想罷,又走去簾子跟前問道:“陛下,小郎君可要用些吃食?小灶上煨著雞湯,下些面吃吧?” 趙琮不待問趙世碂一聲,直接道:“呈上來,多切些牛rou來?!?/br> “是?!比咎辙D身自去忙碌。 她身后的船艙內,依稀傳出兩人的說話聲。 船只搖晃間,夕陽的余暉僅留一抹,恰好灑在水面上,船往鹽城縣的方向駛去,漸漸行過那抹余暉。 待船只駛過,余暉也無,空中漸漸現出一輪彎月,水面亦然。 第110章 折磨得很哪。 李志成的老家, 的確如他所說, 雖不富貴,卻當真寬敞且干凈。此處是淮南, 夜間又飄起了柔和的雨絲, 反倒正有幾分清雅之意。 李志成命家中留用的女使、廝兒收拾房屋, 他緊張又激動,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趙琮在船上已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了解清楚, 倒也不歇息, 走進已收拾好給他住的廂房,與趙世碂、蕭棠與李志成說這鹽籍一事。 他也不拖延, 開門見山道:“子繁傳信于朕, 這到底是朕親政以來頭回大改鹽制。朕擔憂鹽民, 便索性來這一趟。方才船上,世碂與朕皆已講明。這番,便是想與你們再議一議這事兒?!?/br> 李志成能與陛下同議事,興奮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趙琮本也不需要他說話, 蕭棠先開口道:“陛下, 小郎君是否也與您說了賬本之事?” “已說。朕十分震驚, 也十分失望?!?/br> 蕭棠羞愧道:“皆是臣無能,沒能知曉這些官員竟有如此行徑?!?/br> 趙琮笑:“你雖是侍御史,卻又不是這兒的官,與你有何關系?” 李志成一看陛下竟然還會這般笑!又看傻了。 趙琮好笑地看他,問道:“李大人,你有何高見?淮南東路這么多官員, 從六品往上的,沒牽扯進去的官員可當真不多。賬本子上卻沒你,朕很欣慰?!?/br> 李志成一激動,血就往臉上漫,立刻漲得通紅,隨后便老實道:“陛下,下官得知林大人他們貪鹽民的錢時,也真是嚇壞了!咱們為官者,本就該凡事為民,本就該以身作則,本就該——” 趙琮有些無奈,打斷他的排比句:“李大人,他們可曾給你送過銀子?” 李志成回神,立即搖頭:“陛下!下官從未收過!更是從未有人與下官提及此事!” 趙琮知道為什么,就他那說排比句的功夫,誰敢給他送禮?李志成一看膽子就小,前頭送,后頭估計就能往上頭告那些人去。 趙琮是徹底絕了跟他深入聊天的念頭,轉而再與蕭棠道:“朕來前,以為此處境況已是兇險極。今日來看,雖說有些棘手,但你們二人倒也能解決。鹽籍之事,便繼續由你與世碂來做。至于官員之事,無論是貪錢,還是鹽稅司之死,皆牽扯頗廣,便交給淮南東路的刑獄司來辦?!?/br> 蕭棠一聽便知,陛下并未怪罪他們,他松了口氣。 趙琮再道:“今日世碂在鹽場的那番話說得倒也好,為官者,首先便要將民放在心中。有民才有官,官來自于民,讀書多年,科舉為官,誰心中沒點大愿想?定是皆望大宋萬安。那些個連鹽本錢都要吞的官員,朕失望,且不齒,天下百姓更是如此,你們當得點教訓?!?/br> “是!”蕭棠與李志成立即應下。 趙琮再問了些話,看看外面天色,說道:“天色已晚,先到此處。明日你們自行去處理鹽籍一事,朕信你們?!?/br> “是!”被陛下說一聲“信”,總歸是種鼓勵,蕭棠說罷,便與李志成一同退出去。 李志成出去后,一想,不對??! 那位小郎君還在里頭呢,也不知小郎君晚上住哪間屋子?他又回去,染陶守在外面,見他回來,笑道:“李大人,有何事?” 李志成笑著道:“不敢不敢,只是不知郡王府的小郎君有些什么喜好?下官好叫人去準備?!?/br> 染陶聽罷,笑得更深:“李大人自去休息吧,咱們小郎君與陛下還有話要說,余下的事,皆由婢子們來?!?/br> “原來如此?!崩钪境梢膊桓叶鄦?,到底是走了。只是這越走,他越發想把女兒送到趙世碂跟前。親眼所見才知道,陛下到底有多寵愛這位小郎君??! 他們皆走后,趙琮沉默一會兒,問道:“你也以為此事當真是杜譽所為?” 趙世碂搖頭:“不是?!?/br> 沒了外人,趙琮也不再擺出標準笑容,笑得有些不屑:“杜譽做了十一年的宰相,權便是他的命。這些蠅頭小利,他會看在眼中?更何況,賬本子居然放在那么明顯的地方,擺明了就是要人去看?!?/br> “楊淵之死也很蹊蹺?!?/br> “林白這個人,朕也見過,雖的確迂腐,但是個肯做實事的。他年年都要數次往朕那處寫奏章,什么事兒都能被他說一遍,一點兒不怕得罪人,不是御史,倒成天把自己當御史待。朕也不信他會貪錢?!?/br> “陛下,我雖不喜林白,也知他興許無辜。但當時那番情景,只能一同捆起來?!?/br> 趙琮看他,寬慰笑道:“朕沒怪你啊?!闭f罷,他又蹙眉,“如你所說,的確只能一同捆。朕親政五年來,朝中還算太平。往日里上朝,官員之間雖偶有紛爭,但真沒起過大矛盾。朕僅有一人,天底下卻有無數多的官員,為了私利,自然要相互攻擊,攻擊才能有所得。這回,顯然是有人下定決心要拖杜譽與林白下水?!?/br> 趙世碂見他蹙眉,便不太高興,恨不得立即替他撫平,卻不能,他又道:“陛下,若要拖杜譽下水,這么做顯然是不夠,他們定有后招。不如順水推舟。且這些個宰相當久了,受人奉承,難免不會飄飄然。嚇一嚇他們也好?!?/br> 他的話又說到了點子上。水至清總是無魚的,身為皇帝,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便是如何讓朝堂這汪池水保持剛好的清澈度,既要有魚,又不能是死魚,還不能斗得太厲害獨留斗魚。朋黨之爭,害處極多,但誰又能說它沒好處呢? 杜譽門生眾多,有林白這樣愿意踏實干好事兒的,但也有其他在外逍遙胡亂行為只是他還不知道的。 趙琮輕聲道:“就讓刑獄司去查,查出什么,便是什么。該怎么罰,便怎么罰?!?/br> 趙世碂點頭。 趙琮又嘆氣:“雖知官員之間斗爭難免,也有益處,朕卻覺著有些疲累。與人猜心思,當真累得很。就例如鹽鈔一事,朕從前提過三兩回,就未再深議下去,卻也能傳出來。當時一同議事的,不過是宰相、副相,六部之人,皆是朕親自任命,亦或親手提拔,能稱為朕的心腹也不為過??蛇@些人里頭,又到底是誰,主動攪起渾水?還是說,那人故意提起此事,引朕懷疑每個人?” 趙世碂上輩子的時候,遇到這種事,只會將有嫌疑的人全部殺盡。這輩子有了趙琮的指導與潛移默化,他的行事方法變了些許,根子卻未變。如果他是皇帝,遇到這樣的事,他怕是還要殺了一批人。 天底下讀書人那樣多,有抱負、有心機、有能力的人更多,少了一個宰相又有何妨?斗來斗去,挑釁的無非是他的皇權,誰敢挑釁,誰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