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妖[重生] 完結+番外_第65章
書迷正在閱讀:影帝養了只小滾滾 完結+番外、今天經紀人也很善良、我的特異功能是烏鴉嘴、福寧殿、無限吞精系統(高H)、和BOSS撞臉了怎么辦[重生]、千萬歲傻白甜 完結+番外、我兒子有個八十億影帝爹 番外完結、不要報恩要抱抱、帶著手機去修真
但裴珩這人說起來是挺薄情,做神君的時候,一心做神君,未曾讓私情的苗子肆意生長。如今做了凡人, 動動凡心總算無礙大體了,卻又有隔山隔海的溝壑。 他是凡人了,凡人什么概念?壽如蜉蝣,于神靈妖魔不過轉瞬。 他尚不知自己緣何成了凡胎, 更不知自己來處來,去處去的歸宿在何方。 胥錦的未來很長,比起凡人壽數可謂漫長無際的長,長到裴珩不敢多想。 若自己幾十年后隨著殘缺不全的魂魄就此消失了呢?胥錦他是要想開還是要想不開? 裴珩也問自己, 是想了開還是想不開? 愛恨的問題在生死面前, 根本讓人開不了口。 他忽而想起胥錦的話,“不說,有或者沒有, 都不必說”。 裴珩想, 好, 那就不說, 這輩子好歹仔細看他,看幾年,幾十年,也夠的。 他想,不就是動心了么,不就是忍著么,有什么過不去的?過不去的時候再說,他這輩子什么沒受過,哪怕忍一輩子,一輩子不也就是一眨眼么。 心事深沉的一夜,卻睡得極沉,裴珩醒來后又是活蹦亂跳的寬心薄情一禍水,表面溫良翩翩,肚里沒心沒肺。 胥錦已經給溫戈解決了大問題,他和溫戈都覺得自己不該涉足皇宮內苑事務,今日便去青玉殿走個流程,結束這段為皇家賣命順帶辦點私事的充實時光。 胥錦功成身退不到半個時辰,正在府里跟裴珩膩著學他那套山水畫法時,宮中急促奔馳而來的詔令,又打破了兩人閑散到底的春秋大夢。 皇宮內苑一天之內就死了六個宮人。 六名宮人全部非正常死亡,溫戈查看后,確定是魔氣所致。于是皇帝召去裴珩,溫戈叫去胥錦。 其實大可不必,畢竟兩人成天出雙入對,買一贈一。 一入宮,外苑胥錦負責的三殿司布防堪稱兇狠,別說尋常刺客,就是魔界鬼祟闖來,也得一愣。 內苑按照一貫的布防,加派了人手,但皇宮太大了,禁軍一番清洗尚未結束,三殿司補漏明顯捉襟見肘。 而皇宮不是處處都能布靈陣的,這股不畏真龍之威的魔氣逸散后,要殺死個把宮人,實在不是問題。 溫戈長眉深蹙,在殿外見了胥錦和裴珩,低聲道:“殿內人來得齊,在這兒先跟二位說,魔氣能不畏真龍之威,理所當然要懷疑它本就來自宮中。但這話不能當眾說,必須等有了眉目才能跟陛下提?!?/br> 裴珩問:“溫大人是早就察覺風頭了?” 溫戈搖搖頭,嘆了口氣:“王爺,溫某雖為國師,即便手眼通天,也難防人心紛紜,何況天外有天,在下一則不能兼顧所有人,二則從不自認是世間第一高手,時常愧于虛名?!?/br> 裴珩聽出他話里許多無奈和深意,謝過他提點,一道入了殿。 果然人很齊,王公大臣、帝姬王侯都來了,有的是要奏正經事,有的是擔憂皇帝安危,還有的因為聽說大家都來了,于是不能不來。 哪一樣都不占的裴珩摸了摸鼻子,感到些許心虛。 御書房內險些要擠不下了,裴洹處理完稟奏,打發掉專程慰問和形勢所迫進行一日游慰問的眾臣,總算騰出寬敞地方,陸眷卿今日往京郊大營去處理禁軍和京畿防務,剩下孫諸儀、燕云侯、柔章帝姬和裴珩胥錦。 大潮退去才能看見誰沒穿底褲,裴珩在光禿禿的海岸上發現,他十二侄兒淮原王跟自己如出一轍的德行,裴洹沒給他下旨,所以根本也沒來,不由生出些許相惜之情。 裴洹給這幾人叮囑幾句,算是額外關心,便讓沒睡醒的燕云侯和膽大無比的柔章帝姬先回去了,孫諸儀也一并告退,往太后那里請安。 剩下裴珩、胥錦和溫戈。 裴珩其實也沒睡醒,皇上遣退宮人,不一會兒有奉鉉衛帶上來兩名太監,一扔進來就顫顫巍巍跪在地上連稱恕罪。 裴珩愛答不理低頭看一眼,聽了一會兒覺得耳熟,瞌睡立即都跑了,神色一沉。 胥錦則是一開始就認出兩人,正是當天在寧清苑給老王爺燒紙的太監,就連附在他們身上的魔氣也還在,因畏懼帝王真龍之氣,魔氣已經變淡收斂許多。 胥錦看了溫戈一眼。 皇上背著手,來回逡巡了幾遭,道:“聽說胥錦已經卸職,今天還是再cao勞一回,隨國師一起查看宮里的情況吧?;适?,你留下,有些事要說?!?/br> 胥錦與裴珩擦肩而過的時候彼此對視一眼,便與溫戈先去查看宮人死傷情況。 皇上低頭看著那兩名太監,又抬聲召了呂厄薩進來。 三人居高臨下圍著兩個太監,皇上想讓呂厄薩說,但抬起的手頓了一下,還是親自跟裴珩說了:“國師今日在宮中排查,這兩個身上有不妥,便叫奉鉉衛先帶走,結果心虛之下,不打自招,牽出舊事來……跟老王爺有關?!?/br> 皇上垂眼,不耐煩地道:“別抖了,老老實實跟瑞王交代!” 兩個太監抖得更厲害。 裴珩心道無巧不成書,這也太巧了,沒等他和胥錦往外抓人,先送上門來。 “稟殿下……奴才十二年前在寧清宮當差,老、老王爺當年回京,留在寧清宮半個月,最后……最后那反賊‘忠國公’意圖私下送鴆酒,老王爺怒起傷之,一路闖出皇宮,而后……而后離京,據說是北上了?!?/br> 裴珩心中劇震,寬大袖袍下手指緊攥,沉聲問:“先帝繼位后徹查舊案,你們沒受審么?為何不說?” 太監帶著哭腔:“皇上,王爺,不是奴才故意,實在是……當年反賊給老王爺送毒酒前一夜,孫大人曾去過,第二天反賊去威逼老王爺,孫大人恰好也目睹,但……沒有阻攔,聽到屋里打斗就轉身離開了……先帝一繼位就與太后大婚,孫大人一家位高權重,小的實在是怕啊……” 裴珩感到后脊一陣發麻,胸腔中五臟六腑攪成一團。 “哪個孫大人?” 太監絕望地伏地磕頭:“當今御史臺的……” 孫諸儀。 呂厄薩眼見裴珩臉色不好,但長痛不如短痛,今日必得交代清楚:“王爺,我去查了,孫諸儀手下有一高手,當年老王爺闖離京城,是那人奉命向宦黨透露了老王爺的路線。那人先是跟蹤了一陣子才回城泄密,為的是確認老王爺要走的路,跟告訴孫大人的路線一致?!?/br> “孫諸儀……背叛我父王?” 裴珩的手瞬間冰涼。 孫諸儀是父王舊時戰友,裴珩不計較跟安國公之間的仇怨,仍把孫諸儀視作長輩。 他身邊俱是需要照顧的人,從皇帝到帝姬再到太后,乃至王府、昭武營和天下人,但他已經沒有兄長叔父,沒有人蔭庇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