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的一百種方式[快穿]_分節閱讀_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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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章被他躲開也不惱,神色淡然地仰頭將何晏剩下的那半杯還溫熱的水喝了,又將有些狼藉的桌面收拾了一番,去衛生間待了一會兒,拿著一塊白色的毛巾出來了。 他把何晏按著躺下,一言不發地將手中濡濕的毛巾蓋在他額頭上。 何晏一動不動任他動作,只輕聲道:“沒事了,醫生也說了正在退燒?!?/br> 男人要是直接訓斥他幾句倒也還好,這樣一副冷著臉漠然的模樣,反倒讓他心中的心虛感愈發嚴重了…… 男人伸手將他的發絲揉亂,沉聲道:“讓助理給你請兩天假,這兩天不許拍戲了?!?/br> 何晏剛想開口燒今天晚上就能退,用不著請假,不過對上男人變得冷凝的眼神時,憑借著一股求生欲,又硬生生地將那句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咽了下去。 那雙深邃的灰藍色眼眸原本是很柔軟的顏色,但因為擁有者的脾性,它們大部分時間呈現出的都是一種不帶感情的漠然之色,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帶上了嚴厲警告意味的時候,其中藏著的一股幽暗的兇戾便露出了冰山一角,讓人情不自禁地背后發涼。 倒不是害怕男人會對他做出什么過分的事,只是直覺告訴他男人的心情很差,為了自己的屁股著想,這時候他還是安靜如雞比較合適。 他定了定神,順從道:“好?!?/br> 周導對不住了,在工作和對象之間,我還是選擇了對象。 男人的眼神這才重新變得溫和起來,俯身在他額上吻了吻,“睡吧?!?/br> 這個吻很溫情,不包含任何愛欲,而是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頃刻間就將何晏心中因為被隱形威脅產生的一點兒細微的不爽撫平了。 何晏歪了歪頭,邀請他:“謝先生也上來一起睡吧?!?/br> 謝時章卻反常地拒絕了他的邀請:“我一會兒還有事要處理,你先睡?!?/br> 何晏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工作上的事嗎?” 身為公司的掌權人,男人當然不可能完全不管公司的事,之前跟他說的“不忙”,恐怕也只是指跟平時比起來相對輕松一些。 謝時章點點頭,也沒有隱瞞,“嗯,有個視頻會議要開?!?/br> 現在是晚上八點半,視頻會議室九點二十分開始,那時候青年應該還沒睡熟,他現在上床的話到時還要下來,有很大的可能性會將人吵醒。 何晏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終也沒有針對這個話題說什么,只是道:“……那我先睡了,你也不要忙到太晚?!?/br> 男人低聲答應了一聲,抬手將屋內的燈光亮度調暗。 藥物的后遺癥來的又快又急,沒過幾分鐘,何晏的眼皮就撐不住了,耷拉著迅速沉入了睡夢中。 謝時章坐在床邊盯著他沉沉地看了許久,確認青年已經完全睡熟后,才將他額頭上已經變得溫熱的毛巾揭下,又為他掖了掖被角,就拎著電腦包到陽臺上去了。 陽臺很大,在一角擺放著精致優雅的白色圓桌和凳子,供住進來的客人在此賞景放松。 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亮了起來,男人神色漠然,不時對另一端的下屬們沉聲說著什么,只是陽臺門的隔音極好,男人的聲音被房門阻擋在外面,又被無處不在的風扯散,很快就沒有蹤跡了。 這場持續了半小時的遠程會議結束后,男人并未立即回到房內,而是將身體往后一仰,靠在了刻著鏤空花紋的椅背上,身體也展現出放松的姿態,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落在額前,顯出了幾分難得的隨意。 他從桌面的煙盒里抽出一支已經許多天沒有碰過的煙,點燃后含在唇間,淺淡地吸了一口。 朦朧的煙霧從他微微張開的唇間逸出,被風扯成絲絲縷縷的碎片,極快地散在了夜幕中。 春末的深夜涼意還是十分明顯的,夜風吹拂到人身上,讓人的頭腦也跟著冷靜了下來。 他只穿著一件涼薄的襯衫,還隨手解開了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根本遮不住身上的肌rou輪廓,隨著后仰的動作露出了一截弧度流暢的脖頸、明線凸出的性感喉結,以及領口處深陷的頸窩。 雨已經停了,今夜沒有月亮,遙遠的天際上掛著幾顆熹微的星子,像是上帝隨手拋落凡間的鉆石,在深色天幕的映襯下,閃爍著細微卻純粹的光芒。 讓他想起青年未闔上眼時,那一雙仿佛被水洗過似的黑亮眼眸。 有段時間沒抽煙了,居然感覺有些不習慣。他只抽了兩口,便將只燃了一小段的煙扔在了煙灰缸里,任憑它孤獨地燃燒著,極細的灰色煙霧蔓被撕扯稀釋,蔓延到不可知的遠方。 謝時章將手搭在纖細的椅把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上面不時敲打著。 他在回顧自己的人生。 雖然從繼承謝氏集團到現在,他已經在董事長的位置上待了整整十四年,但他的實際年齡卻并談不上大。 兄長十四歲的時候他才剛出生,大兒子經過十幾年的教養,已經很像個繼承人的模樣了,于是當時誰也沒有打算讓這個遲來了十幾年的小兒子繼承家業。 ——即使他展現出的聰慧遠比自己的兄長高上許多。 他在上學期間就一連跳了好幾級,別人剛上初中的年齡,他已經早早地在高中校園里待著了,這還是父母因為不想讓他太脫離同齡人而壓著的結果。 原本他對這樣當一個只拿錢的少爺生活也沒有意見,他似乎天生缺乏對事物的渴望,權利和金錢還不至于讓他處心積慮地和血脈相連的家人爭權奪利。 況且他天性冷淡,對親情也沒有多少渴望,即使從小就感受到了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地位遠不及兄長,也沒有生出多少怨懟之情。 為了避嫌,他在十四歲的時候主動和父母提出出國讀本科學位,中間只在父母因為意外去世時回來過一次,和已經年近三十的兄長相處了幾天,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細微的排斥之意,便不甚在意地回了國外。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要在國外讀完研究生才會回國,或者干脆不回去了,在國外創業,反正對他而言在哪個國度生活并沒有太大差別。 只是命運的軌跡并不是由人本身決定的,在他滿十八歲拿到一所名校的學位證后不久,兄長的心腹卻忽然在深夜打電話告知他了兄長意外身亡的消息,并且請求他回來繼承謝家,不讓謝家被那些董事們瓜分。 根據謝家的規矩,如果繼承人意外死亡,孩子又都沒有成年,股份就會旁落到同輩的成年兄弟手里,這些事情早就在遺囑上寫的清清楚楚,所以兄長死后,他就成了謝家唯一合法的繼承人。 這個時間點真是太過巧合了,若是再早兩個月,他還是一個未成年人,遺囑無法生效,股份就會落到兄長唯一的兒子謝圖手上。 但謝圖只是一個十歲的幼童,肯定是無法守住這份龐大的股份的,勢必會被那些親戚以“代理”為由頭,撕扯的連皮都不剩下。 可偏偏他已經那時成年了,謝氏集團的股份就這么不偏不倚地越過謝圖,落到了他頭上。 他雖然對家業沒有野心,但也不想看著它落入那些平時并不是熟悉的所謂親戚和董事手里,便匆匆回國簽下了接受股權的同意書,進入了此前完全沒有準備繼承的家族企業中。 雖然他并不如謝圖一般是個完全沒與反抗之力的孩童,但到底也是個剛出校園的年輕人,根本沒有過掌管這么大一家公司的經驗,跟那些在公司混了十幾幾十年的老油條比起來還是差得遠。 他在開始的幾年里栽了無數次跟頭,又冷靜地爬起來,和那些根基頗深、虎視眈眈的親戚董事斗了近十年,才終于將那些人壓制得連話都不敢吭聲。 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他將人生最好的年華都留給了工作,忙的時候日夜顛倒人鬼不知,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關心自己的私人感情。 等到公司終于穩定下來后,他終于有時間思考人生另一半的問題,卻又發現自己對感情這種事也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