償我平生不足_分節閱讀_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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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征點了點頭,手扶在把手上,垂淚道:“家父不幸遭此劫數,征兒年少無知,不知如何料理雁州府大小事務……”說著話,兩只眼睛就向凌詠年、柳承恩、莫思賢望去,似乎在等著他們表忠心。 柳承恩皺著眉頭,見凌詠年、莫思賢都等著他第一個開口,就有些粗魯地問:“大公子是打算扶持三公子,還是養在夫人那的孫少爺?” 秦征一呆,卻也欣喜柳承恩這般開門見山,“儒兒年紀尚小,據我說,三弟資質不凡,假以他日,必成大器?!?/br> 關紹立時說道:“公子,雖三公子很好,但自古就有子承父業一說,公子繼承國公爺未盡之業,再叫儒少爺繼承公子大業,這才合乎天地人倫的大道理?!?/br> 莫三忍不住偷偷地一笑,心道好一個善辯的關紹,柳承恩口中秦征不過是扶持兒子或兄弟,到了關紹口中,就是明明白白叫秦征繼承的了。 柳承恩眉頭一皺,莫思賢沉吟起來,凌詠年心思轉著,心知眼前暫且不能叫秦征明白他們的心思,蹙眉問:“公子,你姑父是如何說的?”問著話,心里就已然決定了暫且不告訴凌尤成、凌尤堅。 秦征心里一喜,先仰著頭,隨后見柳承恩、莫思賢等雖不對他行禮,卻也站遠了一些,免得他仰頭看部下尷尬,“姑父還有岳父,正幫著安撫華國府公子、勸說白家、打發朝廷的使者出雁州府?!?/br> “……夫人如何說?”柳承恩又問。 秦征說道:“母親令我事事請教三位長輩?!?/br> “既然如此,就聽夫人的吧?!蹦假t說。 秦征謙虛地說:“日后就全仰仗幾位幫扶了?!?/br> “公子客氣了?!蹦及捕研φf。 關紹略有些得意地瞥向莫三,特特瞅了柳承恩、莫思賢一眼,兩只手緊緊地抓在輪椅上,推敲著這兩個老東西會如何處置他——不管怎樣處置,這雁州府都被他鬧得天翻地覆了。 柳承恩打了個哈欠,說道:“大家伙昨晚上都一夜沒睡,如今都回去睡吧。不養足了精神,怎么收拾了爛攤子?” “老將軍說得是?!鼻卣髡f著,告辭之后,就叫關紹推著出去。 莫靜齋一直將秦征送出大門,待他上了馬車,才轉身低聲地問凌詠年等人:“大公子可起了疑心?” 莫三笑道:“不會,他們興許會以為咱們三家有誰要起頭‘造反’,亦或者偏向二公子、三公子,卻不知咱們真正的打算——因為那兩個人,都不是能想到秦夫人會讓權的人?!?/br> “也罷,”柳承恩嘆了一聲,對凌詠年說:“走吧,各回各家?!?/br> 莫三忙送了柳詠年幾步,待見莫思賢等各自回房歇著,就兀自回了妙蟾居,將寫著前世今生的紙張拿出來,揉著額頭,心笑當初被翻出段龍局書的時候,莫思賢還叫他老實本分,誰知竟也是一個心口不一的……誰猜不出,莫思賢叫兩個女婿藏在外頭,安的是什么心。伸手將那紙張撕成一片片撒在地上,暗暗告誡自己日后不可自視甚高,就睡下了。等到第二日,就去國公府幫著料理秦舒出嫁一事。 九日后,秋日的驕陽下,在雁州府上下猜疑聲中,莫三隨著莫靜齋、莫謙齋跟在馬塞鴻身后,進了紆國公府。 因紆國公尸骨未寒,馬塞鴻就有意掠過了那些會勾起熱鬧、喧嘩的禮數,帶著人匆匆地催妝后,就站在門邊,等著秦舒出來。 莫三緊跟著馬塞鴻,聽著屋子里依稀傳來的啜泣聲,思忖著秦舒的嫁衣會是什么顏色,思量著,瞧見喜娘領著秦舒出來時,簾子撩起,門檻內站著個淡妝素裹的人,登時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莫靜齋忙用手肘捅了莫三一下。 莫三瞅著一臉愁容的秦夫人,忙收斂了笑容,心道“若得俏,須戴三分孝”這話果然不錯,先前見她多數是藍衣紅裙亦或者綠衣紅裙,雖也俏麗過人,但哪里比得上這一身素凈衣裳顯得人清麗脫俗。 “嫁娶之夕,男女無別?!?/br> 忽地聽見身邊這一聲,莫三登時來了興致,拉著莫二,低聲道:“二哥決心趁著去馬家鬧洞房,親近哪一位閨秀?竟然連男女無別的話,都說出來了?!?/br> 莫二下巴向簾子一點,“你沒瞧見?方才站在簾子后的?!鳖^微微側著,似乎要以眼神撩起那已經放下的簾子再多看一眼。 “那后頭除了二姐,還有誰?難不成,二哥看上大小姐的陪嫁丫鬟了?”莫三調笑道。 “小姐與丫鬟的差別,不在衣裳,在氣度,看她從容雅靜,定不是丫鬟?!蹦琅f探著頭,待聽莫靜齋一聲咳嗽,覺得此舉不雅,才風度翩翩地挺拔站著。 莫靜齋望著摟在一起哭成一團的秦夫人、秦舒,低聲道:“你不是怕被人管束住嗎?” “若是被那樣美而慧的女子管束住,卻也讓人甘之如飴?!蹦终f了一聲,雖知徒勞,眼睛卻止不住地向那簾子望去。 ☆、第64章 此心彼心 莫三對著莫靜齋擠眉弄眼一番,就在莫二耳邊說道:“一聽二哥提起從容雅靜,我就知道是誰了?!?/br> “是誰?”莫二趕緊地問。 莫三眼睛向站在秦征輪椅邊的連鴻恩一瞥。 “凌家六小姐?”莫二試探地問。 “可不就是她了?!?/br> 莫二忙遺憾地連連搖頭,似乎是一場春夢早早被人打斷一般,見秦舒上了花轎,就忙隨著馬塞鴻等人向外去,進了馬家里,見因秦舒才喪父馬家不許人鬧洞房,就釋然地想:虧得沒再見一面,不然成了執念,苦得反倒是他。 今次的喜事來得倉促,馬家并未擺下流水宴席,且只過了一夜,昨日的新郎新娘便脫下吉服,披麻戴孝地進了國公府治喪。 待到出殯那一日,姑父凌尤成、岳父凌尤堅兄弟二人護在秦征輪椅后,秦征兩只手擺在膝前,滿臉沉痛地扶著秦勉的棺木大哭。 “該摔盆起棺了?!标P紹低聲地說。 凌尤成、凌尤堅兄弟琢磨著秦征坐在輪子上摔盆不好看,于是道了一聲“公子得罪了”,就一左一右地攙扶起秦征。 關紹見雁州府里要緊的人圍了過來,就彎腰去取靈前火盆。 不料,才做了寡婦的秦夫人親自過來了。 “母親?!鼻卣鬟煅手?,鼻音很重地喊道。 秦夫人面無悲喜地點了點頭,待關紹將那瓦盆端起來,就接過來,轉身遞給了站在她身后的馬塞鴻。 秦征一呆,卻也沒多心什么,面上帶著喪父的哀痛,就輕輕地舉起手來,等著新妹夫馬塞鴻將火盆遞給他。 “碎碎平安,孝子賢孫摔盆!” 一聲悠長的呼喝響起,等不來瓦盆,秦征的手又伸出了一些。 秦夫人對馬塞鴻一點頭,馬塞鴻兩只手將瓦盆高高地舉起,砰——地一聲,在長子、三子錯愕之下,被錫箔紙熏得烏黑的瓦盆被摔得粉碎。 凌尤堅、凌尤成被這意料之外的事嚇了一跳,覺察到攙扶著的秦征向下滑了一下,忙將秦征再攙扶起來,望向凌詠年,卻見凌詠年隨著柳承恩等鎮定地對馬塞鴻一拜。 “meimei——”秦夫人的娘家堂兄著急地喊了一聲。 依著民俗鄉規,這摔火盆之人,便是紆國公的后繼之人。 秦夫人鎮定地說:“起棺吧?!彪S即鎮定自若地向后堂上的女眷隊伍走去。 “母親——”秦征又喊了一聲,著急之下,連連給站在身邊的三弟使眼色。 秦夫人緊緊地抿著嘴,回到女眷中去。 凌秦氏待笑不笑地挨著秦夫人:“嫂子,從古至今,沒有叫女婿摔盆的道理,況且,家里還有三個侄子呢?!?/br> 凌雅文紅著眼眶說道:“正是,母親怎么能叫個外姓人來摔呢?將咱們秦家人擺在什么地方?” 秦夫人紋絲不動地說道:“養兒不孝,倒不如,就將家當都送給女婿了?!?/br> 凌古氏驚詫得睜大眼睛,轉而無心考慮天下事,反倒在心里笑一直等著做長公主的凌秦氏要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柳老夫人似乎知道了點什么,都還鎮定著。 “嫂子,”凌秦氏用盡全身力氣地喊了一聲,“就算征兒、云兒不好,不還有軒兒嗎?” “瓦盆已經摔了,不用我多說,外頭都明白咱們紆國公府的意思了?!鼻胤蛉舜怪?,心知這會子若是被凌秦氏、凌雅文說動心,就是將自家架在火盆上烤,攜著驚疑不定的馬夫人,事事以馬夫人為先,待見有人來請,就敬請馬夫人在前面走。 “夫人……”馬夫人屈身推辭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