償我平生不足_分節閱讀_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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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雅崢扶著凌古氏抬腳進了院子,就見凌敏吾被按在一條長凳上鞭打,不知挨了幾鞭子,背脊上已經沁出血來。 “快將你二哥哥救下來?!绷韫攀贤π靥ь^,儼然是一位又有威嚴又慈悲的祖母。 但凌家人都明白,比起救凌敏吾,凌古氏的本意不過是“耀武揚威”。 “母親,敏吾他……”凌尤堅尷尬地握著鞭子,手動了動,又重重地放下。 “跪下,你這不孝子,嫡母、親娘都在,就殺起兒子來!你媳婦呢?叫我瞧瞧她胎氣動成什么樣了?”凌古氏瞥見屋子窗后人影一閃而過,不由地冷笑一聲。 凌尤堅忙跪在地上,苦不堪言地說:“母親,兒子在青帝廟忙了這么些日子,就連雅文回門,也沒回來見她一面……才一回來,就聽說,這混賬東西惹得她母親動了胎氣……若是一次就罷了,偏這是第三次了……” 凌古氏瞅了一眼凌敏吾,也在心里埋怨凌敏吾多事,嘴上強辯道:“再如何,他都是活生生長在眼前的寶貝孫子,比那一團血rou不知是男是女的胎金貴多了!” 多得罪人的話,聽得凌雅崢咋舌不已。 凌尤堅震驚之下,知曉跟凌古氏沒有道理可講,便將頭幾乎垂到地上,再不辯解一句。 “再叫我知道你打他,我就向你老子請家法?!绷韫攀系靡獾匾恍?,待聽凌敏吾嘴里哎呦一聲,也不由地心疼起來,嘆道:“韶吾,快送你二哥哥回去好生歇著?!?/br> “是?!绷枭匚釕?,扶著腳步蹣跚的凌敏吾慢慢地向外磨蹭出去。 “祖母,咱們走吧?!绷柩艒樥f。 凌古氏冷笑道:“走,免得多說了兩句,又動了誰的胎氣?!背爸S完了,叫凌雅崢攙扶著走出來,過了巷子,有意說給旁人聽:“繡簾,快拿了咱們那的好藥給二少爺送去,二少爺傷著了,不能吃油膩葷腥,叫咱們那小廚房另給他做飯?!痹僮邇刹?,似乎想起一事,就對凌雅崢輕聲說:“崢兒,你可有意學些烹飪?” 凌雅崢一怔。 凌古氏輕聲說道:“雖你們這樣的女孩子,一輩子都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但能學一學也好——年輕那會子,我輸就輸在,比不得人家會做一手好茶飯。如今,我已經老了,還望你吃一塹長一智,別栽在這上頭才好。等回頭,就叫人在你院子里弄個小廚房?!?/br> 凌雅崢從善如流地福身謝恩,須臾笑道:“左右我這性子不定哪一會就對烹飪這事膩煩了,不如將小廚房設在雅嶸院子里,待嶸兒回來了,她用著正好?!?/br> “……你呀,你不見她,就又想起她的好了?!?/br> “我只是見不得她那張臉,畢竟,她還是我meimei?!?/br> “好,都依你?!?/br> “多謝祖母?!?/br> “再過兩年,嶸兒長開了,你心里的疙瘩就也解開了?!?/br> …… 巷子里的話越飄越遠,穆老姨娘僵硬地拄著拐杖站在巷子里。 “老姨娘?”靜心輕輕地問了一聲。 穆老姨娘嘆息一聲,回過神來,用力地睜了睜眼睛,“回吧?!?/br> “老姨娘不去瞧瞧二少爺?”靜心趕緊地問。 穆老姨娘嘆道:“是那位去救的敏吾,敏吾心里不知怎樣感激那位呢——大夫人動了胎氣的事,可有蹊蹺?” 靜心輕聲道:“據說,二少爺在大夫人房里糾纏著,要叫晚秋出來,鬧了兩聲,見晚秋不肯出去,就走了。沒多大會子,大夫人就叫肚子疼?!?/br> “晚秋?”穆老姨娘一怔,“她弟弟,可是宋止庵口中稱贊的,論起資質來,不輸給鄔音生、齊清讓的元澄天?” “正是?!膘o心應著。 穆老姨娘搖著頭一笑,對靜心說:“去跟大夫人說,左右晚秋她還沒用順手,就叫晚秋去敏吾院子里伺候著?!?/br> “是?!膘o心遮住嘴,輕聲道:“二夫人才進門,七小姐就捎信來說,五少爺挖了大少爺的墻角,這事,老姨娘要如何處置?” “不急,慢慢來?!蹦吕弦棠锵肫鹆柩盼?,喉嚨一堵,“我這輩子,最疼雅文了,偏她落到哪個下場!想挖墻角?哼,我倒要瞧瞧,雅文進不得馬家,誰還能跟馬家結親!” 靜心應著,見凌睿吾悄悄摸摸地跑來,忙摟住他向左右看去,左右沒人,立時掩護著凌睿吾將他送到穆老姨娘院子里。 摘了匾額的院子里,穆老姨娘摟著凌睿吾坐在窗子邊擺著的榻上,聽著窗子外有一陣沒一陣的風聲,摸著他的臉頰,輕聲道:“怎么又瘦了?” 凌睿吾靠在穆老姨娘懷中,眼中淚光閃閃地說:“今兒個是重陽,祖母賞了一堆人,唯獨……” “將你漏下了?”穆老姨娘問。 “不是漏下,我的東西,是跟四哥一樣的?!钡兆?、庶子一樣的賞賜,這可不就是奇恥大辱?凌睿吾咬著嘴唇,趴在穆老姨娘懷中嗚咽起來。 穆老姨娘拍拍凌睿吾的腦袋,慫恿說:“前兩日,穆霖說,老夫人賞賜給五少爺的白釉花觚將你五哥弄進當鋪里兩回?!?/br> 凌睿吾懵懂地坐起身來,狐疑道:“五哥又不缺銀子,他當那東西做什么?” “就是不知道,所以奇怪?!蹦吕弦棠飶目空硐履贸鰞蓮堃呀涄H當的當票遞給凌睿吾,“你五哥年紀也大了,這銀子指不定花在什么地方了呢,你拿去給你祖父瞧瞧?!?/br> 凌睿吾怔怔地接過當票,好奇地來回翻看一番,“這就是當票?” “……別跟你祖父祖母說是從我這拿的,不然,在他們眼里,有道理也成了沒道理?!蹦吕弦棠镅劭粢患t。 凌睿吾握著當票猶豫不決,好半日,拉著穆老姨娘的袖子,猶豫著說:“萬一惹惱了五哥……” 穆老姨娘皺著眉頭說道:“睿吾,你仔細想一想,雖你九jiejie可惡,但你五哥哥難道就不可惡了?況且,他們兄妹三個,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嫡親兄妹,你先前既然招惹了你九jiejie,就當明白,你五哥哥、八jiejie也將你當做眼中釘呢?!?/br> 凌睿吾懵懂地睜大眼睛,稀里糊涂地看著慈善的穆老姨娘,須臾,眼神里迸發出憎恨厭惡,拉著穆老姨娘的手哽咽道:“一家人里頭,就只有老姨奶奶肯擺下香案拜祭我母親,其他人,就像是不認識我母親一樣!” “好孩子?!蹦吕弦棠锷焓植寥チ桀N崮樕系臏I水,攛掇道:“去吧,這會子你祖父正在前頭書房里呢?!?/br> “哎?!绷桀N嶙陂竭?,等精心給他將兩只鞋子穿上,立時跳下來,貓著身子躲著人向外去。 穆老姨娘滿意地頷首笑了。 靜心輕笑道:“一連當了兩次花觚,不知五少爺是情竇初開,瞧上了哪個青樓楚館里的女子,還是染上了賭博,不然,好端端的公子哥,要什么有什么,還急著當東西做什么?” 穆老姨娘慢慢地點頭,又對靜心說:“你去二夫人那走一趟,將馬家小姐跟五少爺偷偷見面的事告訴二夫人?!?/br> “是?!?/br> 穆老姨娘坐起身來,兩只手在腿上按了一按,又去屋子里念了半日經書,聽見動靜,瞧見凌尤堅踉蹌著進來,忙站起身來,“我的兒,你媳婦怎么樣了?” “她沒事?!绷栌葓阅樕薨档剞抢^,在榻邊椅子上大刀闊斧地坐下后,就止不住地嘆息,“姨娘,我在這,也不能久留,不然那邊又……” “我知道,委屈你了?!蹦吕弦棠锛t了眼眶。 凌尤堅將屋子里桌椅案幾一一打望了一遍,自從懂事起就沒見過穆老姨娘住過這樣寒酸的屋子,眼眶一熱,哽咽道:“今次也算是立了功,紆國公府設宴論功行賞,姨娘不能像早先那樣去紆國公府了?!?/br> 穆老姨娘一震,落下兩行老淚。 “兒子出息了,卻不能叫姨娘風光……”凌尤堅哽咽著,立時跪倒在穆老姨娘跟前。 “我的兒,別說了?!蹦吕弦棠镟ㄆ?,伸手攙扶起凌尤堅,正待要埋怨凌詠年兩句,見簾子動了,靜心進來,就忙問:“二夫人怎么說?” 靜心微微搖頭,走到穆老姨娘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二夫人那奇怪得很,我去說話,二夫人反倒問:‘究竟是七小姐捎來的話,還是老姨娘給七小姐捎去的話?’” “什么捎來捎去?”凌尤堅聽見了幾個字,立時狐疑地問。 穆老姨娘且不回凌尤堅,又問靜心:“老太爺那呢?可叫了五少爺去問話?” “叫了,偏五少爺嘴硬,先不認當過花觚,等見了當票,又不肯說為什么去當花觚。老太爺一氣之下,將五少爺給打了,慌得老夫人又去救人——且,老太爺也叫了老夫人、二夫人去問起馬家為何討回庚帖的事,二夫人嘴里含含糊糊地不肯說明白呢?!?/br> 穆老姨娘快意地抿嘴一笑,見凌尤堅一頭霧水地等著,就將凌雅文捎回來的話說給凌尤堅聽,冷笑道:“這么著,二夫人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反倒誤會是咱們給馬家捎話呢!” 凌尤堅登時住了口,良久,勸說穆老姨娘道:“姨娘,將心放寬一些,熬上一些時日,待紆國公大業得成,憑著兒子的能耐,定能體面地跟兩個兄弟分了家,到時候,姨娘就是府里正兒八經的老夫人,再受不得旁人的氣?!?/br> 穆老姨娘冷笑道:“我一輩子的心血,都花在致遠侯府,憑什么咱們要出去?要出去,也是那兩房出去!”怒過了,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笑吟吟地對凌尤堅說:“老大,交給你一樁差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