償我平生不足_分節閱讀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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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小兔崽子!我打媳婦,你管得著嗎?”趙良慶舉著搟面杖不管不顧地向肖鳳城打去。 “哎呦,你這毛還沒長全的,要個什么媳婦?”肖鳳城捂著頭依舊不忘嘴硬。 “嘿嘿,”趙良慶忽然收了搟面杖,輕柔地摸著元晚秋白皙的脖頸,“毛還沒長全?今晚上我就生孩子去?!?/br> 元晚秋哆嗦了一下,驚駭地抬起頭來。 趙良慶不管屋子里還有閑人,低著頭向元晚秋微微嘟起的粉唇上一啃。 元晚秋猛然將他推開,跑到屋子外,跪在潮濕的梧桐花樹下,忍不住捂著脖子嘔吐起來。 “趙良慶,你媳婦叫你惡心吐了!”好事的挑唆了一句。 趙良慶揮舞著搟面杖就要出去,趙家的忙伸手抓住他的臂膀,擠眉弄眼一番,拉著趙良慶向廚房上去。 “娘親,今晚上我就要弄了姓元的死丫頭!”趙良慶一臉急色地搖晃著趙家的的臂膀。 趙家的瞇著眼睛,卷起袖子將搟面杖奪回來接著做餅,“別動那丫頭,我瞧著那丫頭活泛得很,興許將來能賣個大價錢?!?/br> “娘親說得是什么話?那是我媳婦!”趙良慶登時拉下臉,“我就要姓元的丫頭,拿個天仙來,我也不換!” “嘖嘖,一轉眼就成癡情的郎君啦!”趙家的擺弄著案板上的面團,被煙火熏得黢黑的臉頰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那姓元的丫頭瞧不上你,她瞧上莫三少爺了,你碰人家一下,人家都覺得惡心!” “賤、人,看我不打斷她的腿!”趙良慶怒火中燒,撿起燒火棍就要向外去。 “站??!”趙家的冷喝一聲,“你敢動她一下試試!等以后姓元的丫頭勾搭上了莫三少爺,莫三少爺拿了銀子來給她贖身,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娘——”趙良慶撒癡地喊了一聲,見趙家的不言語,也不敢再鬧。 “以后,你想法子將姓元的攆到莫三少爺跟前,就不信,姓元的丫頭肯放過高枝跟你將就一輩子?!壁w家的利索地將餅甩到鍋子上,拿著竹篾輕輕翻動兩下,一個薄餅便成了。 趙良慶哼哼唧唧地應著,離了廚房找了一根幾尺長的竹竿,淋著雨就向梧桐樹上打去,透過沙沙的雨聲聽見屋子里元晚秋哄孩子的柔曼吟唱聲傳來,用力地揮舞竹竿向梧桐樹上一抽,一定要將元晚秋賣個好價錢,才能一解他心頭之恨! 淺紫色的梧桐花隨著春雨簌簌落下,三暉院中,不過十七八日功夫,滿樹招搖的梧桐花隨著春風細雨悉數凋零。 梧桐花落盡,只剩下滿樹青翠欲滴的樹葉。 一大早,不敢再欺辱梨夢幾個的方氏殷勤地叫醒凌雅崢,將早早準備好的給柳承恩拜壽的衣裳,一件海棠紅緞子短襦、一條櫻草黃綾子裙擺在床邊,瞅了一眼躺在凌雅崢身邊的梨夢,暗暗撇嘴。 凌雅崢坐起來,掩著嘴打了個哈欠。 梨夢醒轉過來,跪坐在床上,將凌雅崢凌亂的發絲整理一番,便拿了衣裙給她換上。 “小姐,芳草軒里頭的袁mama來了?!睏盍踔?、帕子進來,順便將抱著個銀紅包袱的袁氏也帶了進來。 凌雅崢遮住嘴,又打了個哈欠,覷著滿臉喜色的袁氏,好笑道:“袁mama,有什么喜事不成?” 袁氏捧著包袱過來,堆笑說:“是八小姐的喜事,九小姐去不得柳家,又瞧著她給老將軍準備了足有一年的壽禮沒處送,只覺太過可惜,想著表小姐們年年嘲笑八小姐手上針線不好,就琢磨著,叫八小姐將她給柳老將軍準備的披風當做自己個做的送給柳老將軍做壽禮?!?/br> 將包袱放在小幾上,手指勾了一下,揭開包袱,將里面折疊整齊的繡品捧給凌雅崢看。 只見黑緞上,一只蒼鷹帶著強勁的風勢俯沖,銳利的眸子、微微張開的鳥喙,無不凌厲懾人。 “小姐,你瞧,像不像一只活生生的老鷹要沖出來?”袁氏滿口溢美之詞。 “像,真像?!绷柩艒樠劬σ淮?,美好的一天,又要從啪啪的巴掌聲中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娶妻不賢 “那把小姐做的荷包換成這披風?”方氏試探地問。 “一并帶過去,那荷包我再送給旁人?!绷柩艒槾┐髡R了,覷見鄔簫語穿著一身她的八成新衣裙戴著她的釵環,打扮得楚楚動人地過來,含笑點了點頭,“今兒個就隨著我去柳家吧?!?/br> “哎?!编w簫語嗅著唇上淡淡的胭脂香,余光掃了一眼羨慕嫉妒的楊柳、孟夏、麗語:真不好意思,才來就將她們擠下去了。 “我去瞧瞧嶸兒,梨夢,將這披風好生收著?!绷柩艒樐_步一頓,對方氏笑說,“今兒個mama不必隨著我去,好生留在家里——畢竟,母親的東西都送過來了,沒個穩妥的人看著怎么行?” “哎?!狈绞习筒坏煤蒙埔磺屏缑嫉臇|西呢,忙慌答應下來。 袁氏眼紅地一瞥,瞅著凌雅崢要向芳草軒去,忙在前面打簾子引路。 凌雅崢輕輕地整著裙帶,拔下鬢間的一根蝶戀花簪子插在鄔簫語烏發中,催促她:“快去將雞髓湯吃了吧?!?/br> “哎?!编w簫語受寵若驚地清脆應著。 梨夢瞥了她一眼,先前還有些嫉妒,自從凌雅崢說過要將鄔簫語養成個沉迷在胭脂水粉、簪環綾羅、燕窩魚翅中的糊涂人,她再不艷羨了,但看有這么一個meimei,鄔音生還怎么籌劃心中的宏圖偉志。 芳草軒中,凌雅嶸聽說凌雅崢過來,披散著頭發穿著一身水綠底子海棠花樣寢衣乖乖巧巧地等在門邊。 “都出去吧,我有幾句話跟嶸兒交代?!绷柩艒樢荒_跨過門檻,便發話將不相干的驅出屋子。 凌雅嶸心覺不妙,戰戰兢兢地瞅了一眼出門的簾影、潭影,堆笑上前,“jiejie,一大早……” 啪! “jiejie,嶸兒又做錯了什么?”凌雅嶸偷偷地透過門縫向外瞧,簾影、潭影就站在臺階下,應當聽得見她們說什么。 “今兒個,祖母、伯母都不在,料想父親會來探望你,嶸兒,你且忍一忍,待父親瞧見我打了你,定會親自跟祖母說話,如此,祖母才會明白先前是誤會了你!”凌雅崢字字懇切,嘲諷地抓著凌雅嶸臂膀向里間說話。 “可,jiejie,我不能叫父親埋怨你……”凌雅嶸揚聲沖著外頭喊,指望著簾影、潭影闖進來勸說凌雅崢。 凌雅崢手上用力地一擰,將凌雅嶸推搡在床上,噙著冷笑看她:“小小年紀,就生出一肚子壞水來,果然人不可貌相?!?/br> “jiejie,你說什么呢?”凌雅嶸無辜地睜大一雙清澈的眸子。 凌雅崢矮下身來,輕輕拍了拍凌雅嶸微微泛紅的臉頰,“看來,你娘偷了我娘不少東西呢?!?/br> 凌雅嶸渾身一顫,忙慌跪在地上抱住凌雅崢的腿,“jiejie,嶸兒知道錯了?!?/br> “滾開,立時將我娘親的東西拿出來,不然,那披風進了柳家,便是你凌雅嶸親手所做?!绷柩艒樚_踢開凌雅嶸,居高臨下地看她,虧得柳承恩老而彌堅知曉將柳如眉的東西從丹心院搬出來,若不是在柳如眉的舊物中見過那只蒼鷹花樣子,她當真會以為那蒼鷹是凌雅嶸所繡。 這伎倆看似淺顯,但倘若她一心將凌雅嶸看做親meimei,卻沒有不成的。 難怪上輩子,身為容貌與柳如眉最相似的外孫女,卻始終不得柳承恩老兩口寵愛,原來竟是謝莞顏這對母女有心挑撥。 倘若是她,年年生辰見到外孫女拿了亡女遺物充作她自己個精心準備下的禮物前來祝壽,也會一面隱忍不發一面心生芥蒂。 虧得這輩子,饒是針線不好,她也堅持送自己個做的東西給柳承恩老兩口。 凌雅嶸緊緊地抱著凌雅崢的腿,哽咽說:“jiejie,你我便不是一母所出,也是一個父親的……且,嶸兒從來對jiejie言聽計從,jiejie……” “那你且說說,那披風是怎么回事?”凌雅崢冷眼瞅著信口雌黃的凌雅嶸。 “袁mama,她勸著我拿那披風跟jiejie重歸于好?!绷柩艓V脫口而出。 “將我母親的東西統統交出來,自己掌嘴三十?!庇质切╆惽粸E調,凌雅崢不耐煩地在床上坐下。 她怎么會識破?凌雅嶸心慌意亂地去開柜子,將一條單絲碧羅籠裙小心翼翼地捧出,又抱來一個螺鈿金樟梳妝匣,打開匣子,匣子里滿是昏君當年為籠絡住柳承恩賞賜下的價值連城首飾。 凌雅崢伸手摩挲著那條縷金為花鳥的單絲碧羅籠裙,這些都是她上輩子不知道的存在,見凌雅嶸站定了,微微挑眉,“就這些?” “……就這些了?!绷柩艓V躊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