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很可口_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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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玄弈坦言:“我是做過不少荒唐事, 但是如今我有了子晏,我愿意一生一世只對他一人好,從此不再招惹他人, 安穩過日子?!?/br> 安雨霖忍不住想拿拐杖打他:“為什么是他,你為什么偏偏要選我兒子!” 顧玄弈笑:“他好,他溫柔善解人意,他懂進退知我心事……” 不等他說完,被安雨霖怒喝打斷:“夠了!我養育他,教他讀書識字懂禮節,可不是為了讓他依偎在你懷里,全然一副女人模樣!” 顧玄弈:“我從未將他當過女子?!?/br> 安雨霖別過臉不想聽也不想看,劇烈起伏的胸膛可見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 顧玄弈看向一旁小人得志的馬義,站起身,冷笑:“馬義啊馬義,今天任何人陪著伯父都行,唯獨你,你有什么臉面站在這指責我?” 馬義淡笑:“我怎么沒有臉?” 安文卿拉住顧玄弈的衣角,搖頭,不想讓顧玄弈把馬義的事告知父親,這樣只會更添父親的怒火罷了。 顧玄弈忍下,可轉眼就看到馬義扒在安雨霖耳朵旁不知道說些什么,光是猜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話,一時氣憤:“馬合宜!” 馬義一臉挑釁,顧玄弈看向安雨霖:“伯父,別人的話你可以信,唯有他說的話,您一分都不能信,因為他……” 安文卿下意識抓住他的手,顧玄弈沒有回應,而是繼續說下去,“因為他對子晏,跟我懷的是同一種心思?!?/br> 安雨霖愣住。 顧玄弈:“只不過,我先他一步得了子晏的真心,他心存不甘,才會如此反對?!?/br> 安雨霖看向馬義,馬義一臉從容的淡笑,不見反駁,再看向安文卿,那副無奈的神情也在昭示著顧玄弈所言非虛。 ——全天下的男人都窺覷著自己的兒子。 安雨霖眼睛一翻,再次昏死過去,場面瞬間混亂起來。 等一切恢復平靜,安文卿守在安雨霖床榻旁,仿佛情景重現;馬義送走柳煙煙后再沒出現在安府;顧玄弈自知留下來無用,只能依依不舍離開。 大夫告訴安文卿和陳壁,這次安老爺能不能再醒過來,全看天命,作為醫者,他已經無能為力。 陳壁抱怨安文卿幾句,看安文卿的態度也知道自己說的不痛不癢,放棄,疾步離開房間。 安文卿看著父親的面容,即使在昏睡的狀態下,安雨霖依舊緊鎖著眉頭露出不安的表情,自覺有愧,盡心照料。 是夜,月斜西邊,泛著微弱紅光。 安文卿倚靠在床柱上,昏昏見著周公,安雨霖突然睜開眼,面色紅潤,臉上不見之前的盛怒和氣憤,他搖晃安文卿的胳膊讓他醒來。 “父親!”安文卿驚喜地看著醒來的安雨霖,“您醒了,我這就去喊……” “別了,不用喊她,就我們兩父子說說心里話?!卑灿炅乩∷?,緩緩說,“爹呢,明白,自你母親因生你難產而死,我就不怎么寵你,你二娘嫁過來后有了文程,就更加對你疏于管教,疏于照顧,才造成今天的你,是我的錯?!?/br> 安文卿想說話,被安雨霖阻止,安父自顧自繼續說,“都怪我,讓你從小缺了父愛,才會……才會被一個男人蒙蔽,以為從他身上感受的便是愛,可是,我的孩子,我可以告訴你,那不是愛?!?/br> 安文卿想反駁,安雨霖突然捏緊安文卿的手腕,極其用力,仿佛要捏碎他的骨骼關節一般。 安雨霖板著臉,臉上終于出現些許激動:“我要你答應我,絕對不會給安家丟臉,不會再與顧家那小子來往?!?/br> “我……”安文卿乞求地看著安雨霖。 “答應我!” 安文卿搖頭,遲遲不肯接話,安雨霖抓著他手腕不放,手勁越來越用力,堅定的眼神定定地盯著他,非要逼得安文卿同意不可。 “我去叫二娘?!卑参那湎腙_安雨霖的手指,怎么用力都挪動不了分毫,他只好抬頭看向父親,對視幾秒,察覺到不對勁之處,安雨霖的瞳孔渙散,面色不似剛剛那樣紅潤,而是呈現出灰白的死色,心中一驚。 他伸手探向安雨霖的鼻下,顫抖著尋求答案,許久過后也仍然未有感覺出鼻息,終于是慌喊出聲:“父親?父親!” 安雨霖沒有回應,睜著眼,僵著身體倒在床上,右手還緊緊抓著安文卿手腕關節不放。 安文卿悔恨交加,放棄似的答應著:“我答應您,我答應您,不再見他,求您別嚇我,好不好?別嚇我……” 安雨霖不可能再活過來,但是他抓著安文卿的手在漸漸放松,仿佛是聽到了安文卿說的話,安文卿伸手,幫安雨霖合上眼瞼,安詳地閉目而去。 失魂,落魄。 安雨霖辭世的消息很快傳遍全城,原本身體還算康健的中年之人突然與世長辭,聯系之前安府傳出來的些許風言風語,不少人的猜測與事實竟八九不離十。 不僅如此,安府還傳出另一個消息,安文卿與京城的沐家結親,只等孝期過后便成婚。 顧玄弈想見上安文卿一面,奈何這幾日安府守得嚴,他根本進不去。 終于在一日晚上,喝醉酒的顧玄弈竟稀里糊涂躲過安家下人的把守,他一路來到靈堂,看到安文卿披麻戴孝在棺材旁守夜。 醉酒的顧玄弈難免有些無理取鬧,他質問安文卿是否真的改變主意要迎娶沐盈盈,安文卿低著頭沒回答,推開顧玄弈,聲音冷靜:“你別再來我家,走吧?!?/br> 顧玄弈不肯,他想問清楚,這幾日安文卿分明是在防著他,躲著他,即使顧玄弈心里清楚原因,仍然不悅。 安文卿父親的死,多多少少跟他有關,安文卿因此心存芥蒂也是情有可原。 天不怕地不怕的顧玄弈,在害怕一件事——安文卿決定放棄他。 明明……是你先邁開的步伐,說好一起走,卻將我留在半路,轉身回原地。 顧玄弈強硬地抬起安文卿的頭,想從安文卿的眼睛里找尋答案,意外的是,那雙原本清明的眼眸已被安文卿哭得又紅又腫。 安文卿弱聲,帶著絕望:“弦之,算了吧,散了吧?!?/br> “不!”顧玄弈拒絕這個回答,醉醺醺的他一個用力,就將安文卿撲倒在地,不顧一切地在安文卿身上又親又啃。 這里可是父親的靈堂!安文卿掙扎、抗拒,可無論他怎么苦苦哀求,身上的人不動分毫,擺明了真要在這里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父親的死強加在安文卿心上的痛苦和此刻涌起的悲憤,終將安文卿擊垮,恨意綿綿不絕:“顧弦之,我恨你,我恨你!” 聽到話里的“恨”字,壓在安文卿身上的顧玄弈停下動作,他拿起本來隨意放置一旁的酒壇,仰頭灌下一口烈酒,酒水溢出灑了顧玄弈一身,不少流落到安文卿身上,酒味沖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