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臉色宛如暗夜般深沉的夜逸風,一雙潛伏冷冷陰芒的眸子,正瞇望著一張紙,一張被他壓在了紫金石硯臺下,書寫滿了黑色小字的紙。 時間的點滴流逝中,直到毫筆間的墨已經干涸了,身軀仿若雕塑般僵硬的夜逸風,還在瞇望著壓于硯臺下的那一張紙。 倘若不知情的人,忽然間闖進來瞅見了這一幕,還以為夜逸風雙眸此刻所瞇望的,乃令滄月一夜間亡國的仇人家譜呢。 這一張壓于紫金石硯臺的下面,書寫滿了黑色小字的紙,是夜逸風兩個時辰前收到的。 這一張紙,是潛伏于龍耀皇朝的滄月國密探,由信鴿飛送而來的。打從收到了這一張紙,郁結于胸,難以舒緩的逸風,便再也無法靜心批閱奏章了。 紙上的黑字--千名死士,不僅刺殺龍耀皇失敗,且通通的喪了命。 令千名死士喪命的,乃龍耀瑞王軒轅焰??升堃鹜踯庌@焰,索取千名死士性命之時,施展的功夫竟是風過無影,桃花飄香! “砰”的一聲響,摔掉蘸墨豪筆的夜逸風,大掌重重拍在了書桌間。 千名死士刺殺龍耀皇時,從他手中搶了泣血花的軒轅焰,根本就不可能身處在龍耀皇朝境內。 至于風過無影,桃花飄香,乃江湖人士對無痕公子武功的形容。 指的是--無痕公子在對敵之時,整個人就宛如一陣透明的風般,令人無從捕捉到影蹤,只能嗅聞到淡淡的桃花香。 所以,很顯然的,如今身處于龍耀皇朝的境內,保護龍耀皇軒轅璃安然無恙的“瑞王”,乃是由無痕公子所易容成的假瑞王。 鮮少涉足江湖,不太愛管紅塵事的無痕公子,竟然因為軒轅焰和上官凝月兩個人,幾次三番的打破了他那隱世的作風? 甚至…如今還當起了龍耀皇朝的“保鏢”,替軒轅焰和上官凝月兩個人,用心看守起了龍耀家園,認真照料起了龍耀皇的安全? 就在怒不可遏的夜逸風,雙眸死瞪著硯臺下的那一張紙條,似乎想用竄冒火苗的眸光,將紙條焚燒殆盡的時候-- “太子,潛伏于西辰國的密探,飛鴿送來了訊息?!?/br> 夜逸風的近身侍衛,雙手捧著一個圓形的小竹筒,迅速的跨邁著大步子,朝著夜逸風落座的書桌方向,腦袋低垂的走了過來。 抵達了書桌前的侍衛,將手中捧著的圓形小竹筒,朝著夜逸風一個恭敬的呈遞,腦袋耷垂更低的等待起了太子指示。 接過了小竹筒的夜逸風,從小竹筒內抽出了一張寬長的紙條。 陰唳繃著白皙下顎的夜逸風,彌漫熊熊怒火的雙眸微瞇,一字不落的掃瞅起了寬長紙條間,潛伏于西辰國的密探,筆走龍蛇所寫下的黑字。 紙條上的第一行黑字--西辰國境內忽現一男一女,不知道因何緣故,竟然每日一次的,摧毀起了西辰國的帝都內,名氣最響亮,裝潢最奢華,賺錢最多的商鋪。 紙條上的第二行黑字--對于忽現的一男一女,每日一次摧毀商鋪的舉動,西辰百姓雖然議論紛紛,可奇怪的是,西塵帝卻不聞不問,未調動任何一名禁衛軍查探。 紙條上的第三行黑字--西辰帝目前正在籌劃,欲對北翼國發動戰爭,屬下們認為這一男一女的出現,可能是北翼太子的策略,分散西辰皇練兵的注意力,令西辰帝暫緩發動戰爭的策略。 紙條上的第四行黑字--對于一男一女摧毀商鋪的舉動,西辰帝目前雖是不聞不問??扇粼龠@么的持續下去,西辰帝便不會置之不理了。 若西辰帝為此事分了心,從而暫緩發動對北翼的戰爭,對太子來說并無益處。所以,屬下們試圖調查一男一女的落腳點,然后“幫助”西辰帝消滅了一男一女,以便西辰帝可以安心對北翼發動戰爭。 紙條上的第五行黑字--沒想到,除了一男一女主動的現身,進行每日一次的摧毀舉動,屬下們竟完全無法查探到,一男一女的落腳點! 看完紙條上黑字的夜逸風,唇角勾勒起了一抹森冷的弧度:“這兩個人…比狐貍還要狡猾萬分,豈會被你們輕易查探到落腳點?” 一男一女?在西辰國境內興風作浪?并還令他的滄月密探們,完全無法查探到落腳點?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 此時正在西辰國的境內,興風作浪的一男一女,正是先前在滄月國境內,掀起了陰風鬼浪,弄的滄月百姓心慌神恐的上官凝月和軒轅焰吧? 這兩個人沒并有返回龍耀皇朝,而是跑到了西辰國去上演大戲,其目的是什么呢?莫非,跟他們在滄月國上演大戲的原因一樣? 還有,以西辰帝的行事作風,豈會容忍他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囂張無比的興風作浪,卻不聞不問,未立刻調派禁衛軍查探呢?這西辰帝…又在想一些什么呢? “將信鴿放飛回去,順便附上本太子的命令,讓潛伏于西辰的密探們…” 夜逸風留下了紙條,將小竹筒遞給了近身侍衛,薄唇冷然一勾的道“不要輕舉妄動,靜觀其變,直到本太子親臨指揮?!?/br> “是!” 雙手接過了小竹筒的近身侍衛,口中給出了一個恭敬無比的字后,腦袋低垂的退出了淡淡檀香彌漫的翔坤殿內。 “軒轅焰,上官凝月,你們兩個人等著…” 而侍衛退出翔坤殿的瞬間,手掌將紙條一個緊捏的夜逸風,唇中緩溢出了詭笑的聲音:“對于你們奪我生死門的泣血花,弄的我滄月人人惶恐的杰作,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你們的!” 與此同時-- 落日余輝,萬丈晚霞,令披上了一層艷紗的北翼國皇宮,富麗堂皇的宏偉氣勢中,巧添了幾分誘人的妖姿艷韻。 一只腿間梆著小竹筒的信鴿,盡職的拍打著一對暇翅膀,朝著北翼國的太子蕭寒,那金碧輝煌的寢宮方向飛了去。 半盞茶的工夫過后,信鴿降落在了北翼太子寢宮的窗臺上。 一名皮膚略黑的北翼國侍衛,取下了梆于信鴿腿間的小竹筒,將藏放訊息的小竹筒揣進了懷中,此名北翼侍衛以極快的速度,沖出了北翼國的皇宮。 此名北翼國的侍衛要去哪兒?自然是去找他的太子殿下,然后將藏放訊息的小竹筒交給太子殿下,而他的太子殿下此時又在哪兒呢? 一棟由松木筑成的小屋,聳于一汪碧綠荷葉婀娜的輕曳,粉紅荷花盡情飄香的圓湖邊。 無數株葉兒青翠的萬年青,種植于松木小屋的四周,松木小屋的兩個窗臺間,還擺放著幾盆潔白無暇的蘭花,令松木小屋增添了不少的雅韻。 松木小屋內-- 一張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單人木床,置放于西面的墻壁處,十壇酒放于南面的墻壁處,一張正方形的小木桌,則擺放于北面的墻壁處。 一年紀約七十開外,穿著一襲青色的布衣,頭發雖然已經花白,雙目卻炯炯有神的老者,此時正落座于正方形小木桌的左邊。 一穿著藍色的錦衣,藍色錦衣間繡著潔白的流云,容貌雖然俊逸無比,雙眸卻孤傲漠冷的年輕男子,正落座于正方形小木桌的右邊。 正方形的小木桌上,置擺著一個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