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好了,我囂堵左相府大門口的真正目的,已經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了。就是為了阻攔左丞相率人前往雪影閣,從而破壞了我家焰尋醫的雅興?,F在呢,你可以讓酸麻的雙膝離地,然后進入左相府中演繹困獸角色了?!鄙瞎倌律焓峙牧伺牧枥w纖的肩頭后,原本半蹲的身軀倏地站直了起來。 深吸了幾口氣,凌纖纖伸手揉捏了下自己那早已經跪的麻痛不堪的雙膝,這才從冰涼的地面上緩緩爬站了起來。臉上宛如覆蓋上一層死灰色澤的凌纖纖,陰暗的雙眸波瀾起伏的瞅了瞅上官凝月,一瘸一拐的朝著左相府大門內走了去。 “對咯!”上官凝月的玉眸內則是淺瀉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詭笑后,啟唇喚住了正欲離去的凌纖纖:“有些善意的話剛剛忘記提醒你了?!?/br> 嘎吱--停下前行步伐的凌纖纖,腦袋倏地掉轉過來的同時,唇中冷吐出了一個字:“說?!?/br> 青絲隨風漾舞出魔冶弧度的上官凝月,迅速移步到了凌纖纖的面前,壓低聲音的道:“記得將我堵左相府的真正目的,清晰無誤的轉述給左丞相聽哦。若是左丞相收到了你的轉述,卻仍然執意的要夜離左相府踏雪尋醫,那么…我也只能等著接收左丞相血淋淋的頭顱了?!?/br> 默默的轉回腦袋,腳步瘸拐而又沉重的進入左相府大門內的凌纖纖,心頭不禁翻涌起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恐懼危機感。 居然將包圍左相府的真正意圖,毫無保留的告訴給自己的敵人。虐待著敵人消沉的意志,笑賞著敵人頹廢的靈魂。這個上官凝月,可真不是一般的強大啊。 見到凌纖纖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瑞王府的管家方橫靜立到了上官凝月的身側,啟唇輕問道:“王妃,左丞相聽了凌纖纖的轉述,會不會真的選擇按兵不動呢?” “不會,左丞相那頭老狐貍若是聽了凌纖纖的轉述,必定會不負我所望的按照劇本演繹下去,讓整個劇情低調的開始,精彩的發展,以及華麗的謝幕?!鄙瞎倌碌募t唇妖冶魅勾,聲音自信十足的笑回道。 左丞相,凌纖纖,之前的游戲只是用來蒙蔽你們心的一層霧紗,真正的游戲才剛剛開始哦。殺人是一項完美的藝術,我從不會讓這項藝術在我的手中留有遺憾,我會賜予你們一場轟動死亡的… 第一百一十章: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左相府內-- 艷陽綴染,微風拂動。嬌花翠葉輕盈舞漾中,飄溢出了濃郁十足的香味。只是,在這沁人心脾的嬌花翠葉漫香間,卻始終回旋著一抹無法擯除的死亡氣息。 明為龍耀皇朝的左丞相,實則為江湖中曾經人人聞風喪膽,卻又忽然從江湖中消聲匿跡的毒王,此時此刻正臨窗而望的靜站與書房之內。 在他背后的書桌上,橫放著一把雖然久未出鞘,卻并沒有染上絲毫鐵銹的利劍。從窗戶外遞射進來的璀璨日輝,映罩在了這把利劍的冰冷銀鞘之上,立即綻瀉出了冷銳陰唳的寒芒。 這一刻,書房內靜謐壓抑的詭異氣氛,令嬉戲撩撥的風都仿若覺得索然無味,干脆悄卷起風尾從窗戶處退撤了出去。 端起了書桌上古雅的茶壺,給杯中斟滿了熱氣繚繞的茶水。垂眸,猛飲了幾口杯中的熱燙茶水,可卻依然感覺到體內冷氣翻涌的“凌纖纖”,終于臉色鐵青的幽幽開口了。 “上官凝月成功破解掉了白紙條的秘密,如今軒轅焰已經搶先我們一步,前往雪影閣尋找圣手醫王的下落了??磥怼固铀淮娜蝿?,我們要以失敗告終了?!?/br> 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眸光掃射了下毒仙和毒王之后,忍不住啟唇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子,眼下我們是否殺出一條血路,先返回滄月國去?” 除了這名說話的黑衣男子外,書房內還靜站著其他約三十名的黑衣男子。這三十幾名身著黑衣的男子,不僅僅是左相府內武藝最高強的護衛,亦是毒王和毒仙完全可以去信賴的殺手屬下。 城府極深的毒王和毒仙,行事向來都是謹慎萬分的。左相府內的護衛們雖然眾多,但是難保沒有軒轅焰和軒轅璃潛派進來的jian細。因此為了以防萬一,許許多多不利與龍耀皇朝的事情,都是由這三十幾名從毒王谷中暗調出來,然后陸續給他們置予左相府護衛身份的殺手所做的。 此時此刻,這些黑衣男子們眸光齊唰唰的聚瞅到了毒王的身上,一雙雙銳利唳冷眼神的綻釋下,他們就仿佛一批隨時撲奔出去噬人血骨的兇狠野獸般。 臨窗靜立,已沉思許久的毒王手掌朝著半空中倏地一抬后,開口冷冷的說道:“大家少安毋躁,容我好好的想想?!?/br> 凌纖纖的手掌朝著桌面猛然的一拍,雙眸冷冷的望向了毒王道:“還想什么想啊,毒王何時變的如此優柔寡斷了?” 上官凝月目前至所以選擇對左相府按兵不動,只不過是為了預防夜太子在白紙條上所留下的圣手醫王的下落,是否為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罷了。 倘若軒轅焰前去雪影閣并未尋找到圣手醫王,那么上官凝月就必須要留下她和毒王的命,因為她和毒王是惟一知道圣手醫王下落的人。 但是,她和毒王心中又都清楚的很,夜太子白紙條上顯示的圣手醫王下落是真的。一旦軒轅焰順利的尋到了圣手醫王,那么上官凝月又豈會輕易的饒過左相府呢?與其不安的等著上官凝月血洗左相府,倒還不如選擇主動的出擊呢? 毒王緩緩的掉轉過了身,挑眉盯看向了滿臉怒氣的毒仙道:“毒仙可曾聽過一句話,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即便軒轅焰如今搶先去了雪影閣又如何,圣手醫王最終到底會落在誰的手中,目前為止尚未還是一個未知數呢?!?/br> “你…什么意思?”毒仙的身軀微微一僵,冷望著毒王的雙眸閃爍出了一抹似懂非懂的色澤。 毒王移步到書桌前落座下后,掌心輕撫了撫桌面上橫擺著的冰冷劍鞘,垂首忽然的笑語道:“雪影閣的魔鬼桃林危險重重,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進入的。若是由軒轅焰等人充當打前陣的先鋒部隊,替我在魔鬼桃林中消擋掉部分的危險,豈不是更好?” 毒王的言下之意,毒仙自然是聽出來了。原來,他是準備將原本夜離左相府,前往雪影閣活擒圣手醫王的行動給提前。 沒好氣的白了眼毒王后,毒仙的鼻子冷然一哼的道:“你想過沒有,左相府的四周如今可是被百名的侍衛們包圍著呢?即便我們能夠成功的突圍出去,可是我們和上官凝月的殺戮一旦掀涌而起,龍耀皇朝的五萬禁衛軍肯定會立即的出動。到時候…我們恐怕只有逃跑躲藏的份,哪還有絲毫的機會趕往雪影閣去,與軒轅焰爭奪圣手醫王???” 毒王的掌心抽離了桌面上橫擺著的冰冷劍鞘,拎起古雅的茶壺給杯中斟添滿了清香撲鼻的茶水。仰頭將杯中的茶水一口飲盡后,毒王的臉上漫滿陰森笑意的道:“如果,我并不是通過血腥的殺戮,率人硬闖出左相府的呢?” 臂膀倏地交纏而起,一屁股落座在椅子上的毒仙,身軀朝著椅背上一靠后,雙眸幾乎是瞇成直線的看向了毒王道:“你的意思是…” 手中輕轉著的空茶杯放到了桌面上后,毒王的身軀亦是朝著椅背上一靠道:“我使毒的本領,可不是浪得虛名的?!?/br> “既便如此,風平浪靜也只是暫時的?!绷枥w纖的唇嘲諷的一勾,聲音略含著譏笑的說道:“你心中清楚的很,毒氣一旦噴灑了出去,藥效維持不了多久便會消褪掉的。當瑞王府的那些侍衛們清醒過來之后,向上官凝月稟報了他們忽然間昏迷暈倒的事,上官凝月便會立即產生懷疑的。到時候…還不是功虧一簣么?” “所以啊,你我二人絕不可以同時的出府,率人前往雪影閣活擒圣手醫王。你呢…”毒王陰陽怪氣的拉長了下語調后,繼續開口道:“必須要靜留在左相府內,以便消除掉上官凝月心中的懷疑?!?/br> 聽到毒王的話,原本落座在椅子上的凌纖纖,身軀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雙眸內唳芒四射的同時,凌纖纖的臉色難看到了家的道:“留在左相府中消除上官凝月心中懷疑的人,似乎不一定非要是我毒仙吧,你毒王不是也同樣可以的么?” 她承認,前往雪影閣活擒圣手醫王,其實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因為到時候,不僅僅會和瑞王軒轅焰有一番激烈萬分的惡戰,鐵定還要去對付雪影閣的神秘閣主。無論是瑞王軒轅焰,還是那雪影閣的神秘閣主,都是令人心魂恐駭的強大對手。 可是,她倒寧愿選擇去血戰瑞王軒轅焰以及雪影閣的神秘閣主,也不想留在左相府內應付上官凝月。對于這一刻的她來說,即便是瑞王軒轅焰和那雪影閣的神秘閣主強強聯手,也絕對不會比在面對上官凝月的時候,令她更能感覺到毛骨悚然的滋味了。 若是招惹了瑞王軒轅焰和雪影閣的神秘閣主,即便成為了他們的手下敗將,最多也不過就是被他們索命放血罷了。而這個上官凝月呢,若是招惹了她,然后又成為了她的手下敗將,她才不會對手下敗將輕易的索命放血呢。 之前左相府的大門口,上官凝月所說的話和舉動,已經讓她深刻的體會到了一件事情。上官凝月很享受貓逗老鼠的趣味游戲,她會先狠狠踐踏人的尊嚴,然后無情蹂躪人的靈魂。她會讓人覺得死是痛苦的惟一解脫,可是卻又讓人雖然一心的想求死,卻又根本無法的死掉。 “沒辦法啊,這可是你自找的。之前護衛們進入書房進行稟報的時候…”毒王的薄唇勾勒起一抹陰冷的弧度后,語氣譏諷十足的說道:“護衛們明明說上官凝月指明道姓要見的人是我左丞相,誰叫你凌纖纖卻偏偏的要搶著出去會會上官凝月呢?” “毒王,你…”凌纖纖的拳頭倏地一捏,臉色鐵青無比的怒看向了毒王。 完全無視凌纖纖那滿臉憤怒的表情,毒王那落座的身軀亦蹭地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書桌上那橫擺著的劍別掛在腰間的同時,他繼續啟唇嘲諷起了凌纖纖。 “既然你和上官凝月先前已經有了十分友好的交流,那么由你出面消除掉上官凝月心中的疑惑,自然是要比我出面消除掉上官凝月心中的疑惑,更加能夠產生有益的效果,不是么?” 毒王的話音剛剛落下,凌纖纖的臂膀便朝著桌面猛然而揮了去,將書桌上的茶壺和茶杯通通的掃落到了地上。茶壺和茶杯墜地發出脆冷碎聲的瞬間,凌纖纖的唇中暴呵出了一個唳冷無比的字:“滾?!?/br> 雖然明知道毒王不懷好意,抓住機會對自己多年來給予他的傲慢態度還以報復,可是她如今卻也只能按照毒王的計劃行事,靜留在左相府內消除上官凝月的疑心。 因為她心中清楚的很,雖然毒王想出的這個計劃,當中包含著對她以往傲慢態度的報復,可是毒王也的的確確是為了成功完成夜太子所交代的任務。 倘若她和毒王無法順利完成夜太子所交代的任務,那么即便她和毒王成功的逃回了滄月國,夜太子亦會對他們的任務失敗,施以萬分嚴厲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