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她這眼神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如此拙劣的陷害手段,真虧你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這一撮染著血跡的貂兒金毛,分明就是你吩咐銀狼早就藏于懷中的。 不過,凌纖纖遞送給上官凝月的眼神雖然是陰冷鄙夷的,可是她的口中卻終究沒有準備說出絲毫反駁的話語。 因為她心中清楚的很,上官凝月今日擺明了就是要找左相府的晦氣。若是她非要一口咬定小貂兒此刻就在左相府內,那么縱然自己出言去反駁她又有什么用呢? 無視凌纖纖遞射而來的嘲諷眼神,上官凝月玉眸滲滿憐惜的將手中染血的金毛揣放進了袖筒中后,啟唇淡淡的溢道:“凌纖纖,只要你左相府愿意將小貂兒交還給本王妃。本王妃可以向你保證,絕不追究到底是誰虐待了小貂兒?!?/br> “小金貂究竟在不在左相府內,瑞王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若瑞王妃硬要說左相府匿藏了小金貂,那么我左丞相府的大門就這么開著,隨時恭候瑞王妃入府進行搜索。至于我凌纖纖…沒有那么多的閑功夫再奉陪瑞王妃了?!?/br> 凌纖纖憤怒的揮了揮衣袖后,沖著左丞相的兩個兒子,幾名寵妾以及二十幾名楞站著的丞相府護衛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立即和自己進入府內。 上官凝月身軀倏地往后而退,臂膀交纏的落座在了軟榻上后,她紅唇中溢出了不含一絲溫度的聲音:“左相府若有心匿藏小貂兒,本王妃又如何能夠尋到它呢?既然左相府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那么就別怪本王妃心狠手辣了?!?/br> 原本正邁步朝著府內走去的凌纖纖,聽到了上官凝月的話,倏地下將身軀給定格住了。雙眸暗沉如海的掉轉過了頭,凌纖纖聲音唳冷的道:“心狠手辣?怎么…難不成瑞王妃還準備血洗我左相府?” “是又怎樣?”上官凝月的鳳眉傲然高挑后,容顏盛放出艷冷逼人氣息的道:“銀狼,立即去傳本王妃的命令,讓百名侍衛們死守在左相府圍墻的四周。倘若左相府不肯識趣的交出小貂兒,那么就將整個左相府變成個牢籠。若是沒有本王妃的允許,無論是誰擅自的踏出牢籠,一律殺無赦?!?/br> “是,屬下這就去傳令?!被糜般y狼中氣十足的應完,身影宛如利箭般的躥奔了出去。 “上官凝月,即便你貴為龍耀皇朝的瑞王妃,亦沒有任何資格可以囚禁左相府的人,更沒有資格對丞相府的人狠下殺令?!绷枥w纖的拳頭倏地緊捏,臉色萬分鐵青的道:“當然,你若執意要囚禁或者血洗整個左相府的人,那么也未嘗不可。就請你先進宮向龍耀皇討要囚禁和血洗左相府的圣旨,然后再來左相府的大門口耀武揚威。否則的話,我左相府的人絕不會介意跟你動用武力?!?/br> 她凌纖纖可是一忍而忍,然后忍無可忍,最后無須再忍。到了此時此刻,她也總算是明白過來怎么一回事了。原來,上官凝月至所以假借小貂兒丟失一事大鬧左相府,其真正的用意就是為了找個借口來囚禁左相府的人。 不,或者更加的準確來說,她想囚禁的人其實根本就是毒王??磥怼@上官凝月已經洞悉了毒王今夜要悄離左相府,率人前去雪影閣擒拿圣手醫王的舉動了。 “本王妃為何要辛苦的進宮向龍耀皇討要囚禁以及血洗左相府的圣旨?”上官凝月淺垂下了魅眸,掌背漫不經心的撫了撫修長的蔥指后,她容顏盛放著嗜冷笑意的道:“本王妃此刻代表的就是龍耀皇本人,所以本王妃有足夠的資格可以囚禁或者血洗左相府的人?!?/br> “你…”凌纖纖的身軀微怔了怔,雙眸內雖是蓄積著滿滿的怒意,一時之間卻又不知該如何去暴發。 “瑞王妃代表的就是龍耀皇本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瑞王妃居然也敢說出口?”凌纖纖想要說的話雖是堵塞在了頸口處,不過左丞相的兩個兒子以及幾名寵妾們卻是替她高嚷了出來。然而,他們的話音剛剛落下,身軀便立即宛如雕塑一般,僵硬無比的定格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龍耀皇朝的眾小販們拼命的揉了揉眼睛之后,雙膝立即撲通一聲恭跪在了地面上,聲音響亮無比的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第一百零九章:欺人,是我的專長 晨風盈柔的繾綣間,上官凝月修長的玉指輕輕撥動,翻轉把玩著掌中的一枚金色令牌。 艷紅朝陽的璀璨縈射下,令牌上嵌雕著的那條宛如在騰飛的金龍熠熠生輝。金色龍令--龍耀皇朝最高權力的象征。手持金色龍令者,便如同是龍耀皇親臨。 無論是龍耀皇朝的大小官員們,亦或者是平民老百姓們,見到龍令一律都得行恭敬的叩跪之禮。并且手持金色龍令者,除了皇親國戚之外,任何人都是可以先斬后奏的。 這枚如朕親臨的金色龍令,正是上官凝月之前給龍耀皇軒轅璃解除體內劇毒時,“勒索”而來的那不算很滿意的回報。 此時,那名易容成龍耀皇朝小販的神秘靈宮之人,雙膝雖然是跟真正的小販們一樣,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面上,身軀恭敬趴地口中高喊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而,他臉上的肌rou卻是徹底的陷入了凌亂抽搐的狀態之中。他,在靈宮的地位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區區的一個龍耀皇軒轅璃算什么??? 若是他高調的亮出身份來,別說是龍耀皇軒轅璃了,就算是那滄月皇,北翼皇,西辰皇通通的在場,恐怕也只有渾身顫抖給他恭敬行禮的份。 倒霉啊,悲催??!自己藏在一隱蔽的地方,偷偷的賞戲不是很好么?為何要易容成龍耀皇朝的小販,來個近距離的賞戲呢? 現在好了吧,若是被圣帝知道自己為了近距離的看上官凝月演戲,居然委屈了那高貴萬分的膝蓋,卑微的給龍耀皇軒轅璃的龍令行起了大禮。圣帝他人家…會不會氣歪了嘴巴和眼睛,亦或者是氣掉了滿頭的白發和胡須??? “手持龍令者,如龍耀皇親臨。如今,本王妃手持著龍令,爾等居然不叩跪?真正大逆不道的人,究竟是本王妃呢,還是你們左相府的人?” 紅唇懶洋洋柔溢道的同時,上官凝月動作優雅的將玉指間所夾著的龍令,緩緩的翻轉過來掉轉過去。絢艷陽光的纏舞縈繞下,龍令閃漾綻瀉出的道道耀眼金芒,不僅凍結住了左相府一干人體內的血液,更是晃瞎了他們的眼,刺痛了他們的心。 雙眸先是傻傻的盯瞅了瞅上官凝月玉指間不停轉動的龍令,又腮邊冷汗直墜的望了望跪倒在地的龍耀眾小販們,瑞王府的管家和七名幻影。 左丞相的兩個兒子,幾名寵妾以及丞相府的二十幾名護衛們,雙膝撲通一聲響的跪倒在了地面上,聲音整齊而又顫嗦的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凌纖纖的身軀亦是猛然的晃了晃,眸中唳閃出了一抹狠惡之色。他媽的,這該死的狗皇帝軒轅璃,竟然將龍耀皇朝最高權利的象征交給了上官凝月。 即便她心中根本就沒有把龍令以及軒轅璃當一回事,可如今她和毒王還未成功完成夜太子臨走前所交代的任務。因此目前為止,最起碼表面上她還必須得對龍耀皇朝奉上恭敬與臣服。 只是,倘若龍耀皇軒轅璃真的親臨了,那么她凌纖纖雙膝叩跪,身軀伏地的行卑微之禮也就罷了。要她對上官凝月這黃毛丫頭行龍耀皇朝最高的叩跪禮節,她實在是…心有不甘??! 滟眸流轉的玉眸魅掃了掃凌纖纖那張慘白如紙的臉后,上官凝月的紅唇勾勒起一抹妖冶弧度的喚道:“凌纖纖…” 上官凝月紅唇中溢出的魅冷聲音,宛如帶著一股漩渦般的寒意,刺的凌纖纖后脊梁骨是陣陣的發涼。心陡然的一慌,凌纖纖牙齒死咬住嘴唇的看向了上官凝月。 金輝的盡情渲染中,原本靈如蝶翅般翩然欲飛的睫毛倏地朝下淺垂,上官凝月將指縫間翻轉的金色龍令緊握住的同時,她的紅唇中淡溢出一個字:“跪?!?/br> “吾皇萬歲,萬歲…”雙膝撲通的跪下,身軀無奈趴地的凌纖纖深吸了一口氣后,咬牙切齒的說道:“萬萬歲!” 將龍令揣放進了袖筒中,掌心懶懶的撫了撫蔥指,上官凝月的玉眸笑意繾綣的掃了掃跪地的眾人:“行了,大家都起來吧?!?/br> 就在眾人朝著上官凝月行了個磕頭謝恩之禮后,身軀陸陸續續的從地面上爬站而起之時,上官凝月的唇中再次溢出了七個字:“除了凌纖纖之外?!?/br> 唰唰唰--剎那間,眾人的眸光齊齊的聚射到了凌纖纖的身上。 剛從地面上迅速的爬站起來,埋頭撣拂著裙擺上灰塵的凌纖纖。臉色立即扭曲萬分的看向了上官凝月,修長的指甲亦深深的嵌進了手心中。 “凌纖纖,繼續跪著。至于左相府中其余的人,通通的給我滾進去。若是沒有我的允許,誰再敢擅自的跑出來,殺無赦?!?/br> 上官凝月這嗜血冷殘的話音剛落,左丞相的兩個兒子,幾名寵妾以及丞相府的二十幾名護衛們,拔腿便奔逃進了丞相府的大門內。 倘若上官凝月只是依仗著瑞王妃的身份來左相府鬧事,妄言要囚禁以及血洗他們左相府的人。那么,整個左相府還尚有跟她對抗的一絲余地。畢竟以她瑞王妃的身份,根本是無權囚禁和血洗左相府人的。 可如今,情形卻是完全的不一樣了,這上官凝月居然是擁有著龍令在手的人。手持龍令者就等同是龍耀皇,掌握著先斬后奏的驚天大權。他們惹不起啊惹不起,所以…只能驚惶失措的先逃躲進左相府內了。 晨風輕撩著凌纖纖的衣裳和發絲,令她那氣顫的身軀宛如是大海中顛簸的枯葉般,仿佛隨時都會被掀起的巨浪給吞沒淹毀。 雙膝雖然是再次不甘的叩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可凌纖纖的雙眸卻是怒意翻滾的看向了上官凝月,牙齒更是咬的咯吱響道:“你…不要欺人太甚?!?/br> 從軟榻上緩緩的站起了身后,上官凝月那絕色的容顏渲漾開妖嬈魅笑的走向了凌纖纖。宛如高高在上的神般,笑賞俯玩著凌纖纖臉上騰卷的怒火,卻吝嗇給予凌纖纖滅火賞賜的上官凝月,唇中溢出了含笑卻又嗜血無比的聲音。 “沒辦法,日子若是過的太乏悶,總得給生活找點樂趣吧?欺人,原本就是我的專長。如今,我更發覺欺人能給我乏悶的日子帶來不少趣味,我自然沒理由放棄任何尋樂機會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