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顧云琛才不理會她的反抗,一手便扒下她的襯衣,另一手打開水龍頭,溫水從花灑噴灑出來,確定水溫適宜了,才抱著林航來到水下,強硬地給她脫了褲子。視覺受損,其他感官便更加敏銳,林航羞恥地被他攬住腰沖洗,忍不住罵他,“不許動手動腳!別碰我!” 顧云琛費勁地幫她洗頭洗身子,敏感的欲望不小心被她磨蹭幾次,就發熱起來,他咬牙切齒地壓住她,“再動下試試!” 抵著的東西硬燙如烙鐵,林航猛地噤聲,悲憤地瞪了他一眼,迅速沖掉身上的泡沫,“我洗好了!” 她拔腿要走,卻發現來得太突然,根本沒有帶換洗衣物,顧云琛這時也沖洗好,隨便撈來浴巾胡亂擦拭,便抱著她上了床。干燥的被褥上是滿滿的陽光味,沖過熱水澡的身體很溫暖,林航心臟狂跳,只覺得空氣中隱隱浮動著叫她不知所措的因子,她咽了口口水,轉過身瞪向顧云琛,卻不其然撞進他閃爍著幽光的眸子里。 林航下意識一抖,敏感的小動物一般往后挪了兩下,“你……你下去!” 他摟著她,壓住她撲騰的腿,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時間仿佛也因此凝滯,林航有那么一瞬間腦中空白,還未緩過神,就被他猝然扶住后腦,狠狠吻住。雙唇相觸的剎那兩人都震了一震,他分開她的唇齒,卷入久違的男性氣息,林航抵住他的胸膛,雙手漸漸無力。 安靜的室內只有令人面紅耳熱的唇舌糾纏聲,他炙熱的大掌游移在她光滑的后背,兩人嚴絲合縫地緊貼著,他的欲望抵著她的小腹,許久,他撤開唇,轉而吻上她細白的脖頸,粗重的喘息散落在她的肩頭,林航奮力掙扎,“顧云??!你……你別碰我!” 顧云琛置若罔聞,緩緩下移,來到她嬌顫的頂端,林航猝不及防,忍不住悶哼出來,顧云琛眼中閃過一簇暗光,順勢將她壓在身下,越發賣力地逗弄她。他含住她的乳尖,在她胸口吮出點點紅痕,林航倍感屈辱,眼眶很快就紅了,伸手推他的腦袋,“你煩不煩!都說了不想!” 她的怒罵中染上哭音,顧云琛動作一頓,心疼地抬起頭,吻上她的唇角。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已能看清彼此,他俯身吻她,啞聲說,“原諒我?!?/br> 林航別開頭,躲開他的親密,“不要!” “我真的知錯了?!彼空f一個字,就吻她一下,男人手段一流,溫存時更是叫人雙膝發軟,林航咬住嘴唇,胸口被一股酸楚擠壓,又有了想哭的沖動。 他輕吻她發紅的眼角,嗓音低沉,“來的時候,我就和爸說過,放棄繼承權?!?/br> 林航愣了愣,不敢置信地和他對視。 他停下動作,如深潭的眼底分明印著認真,“回去后,律師就能做好文件。我不要葉家的東西,也不會再傷害葉錦,更不會利用你?!?/br> 林航怔然,茫然地聽他說話,固執的心墻轟然塌了一塊。 他愿意放棄那些應該屬于他的東西,她說不動搖是假的,她知道那些身外物對他有多重要,那不僅是他打拼下的事業,更是他向外人所做的證明,他并不是個只能活在陰暗處的私生子,他的能力卓群,不比任何人差。 過去看見他應酬回來醉醺醺地頭疼腦熱,或是加班加點做案子,她也心疼他,可一想到過去自己那樣傷心,就沒辦法輕而易舉地原諒他。 瞳中的水汽瞬間凝結成水滴跌落眼眶,林航努力壓去哽咽,狼狽地轉過身用被角擦眼淚。顧云琛貼過去,在她耳邊一遍遍重復,“我錯了?!?/br> “我們好好的?!?/br> “再給我一次機會?!彼∷亩?,雙手也不規矩起來,繞過去緩緩偷捏她的綿軟,略顯粗糙的指腹滑過頂端便激起一陣電流,林航忍不住腰部,“我、我們在談正事,你別毛手毛腳!” 顧云琛低笑一聲,輕啄她的肩頭,略微抬起上身,湊過 去她眼角的淚,吻住她的唇含糊不清地說,“我這樣做,你還不要原諒我嗎?” 他親昵地蹭她的脖子,那樣的放低身段讓林航心頭 ,被蠱惑得險些點頭說好,但理智及時回籠,她搖了搖頭,說話時還帶著鼻音,“你說的簡單,誰知道……誰知道真的假的,等……等我看到文件再說。而且……這樣原諒你,我太吃虧了?!?/br> 這句話她之前說過一次,那次不過是嘴硬,心里早就已經顧不上和他生氣,這次她卻是下定決心要他吃苦頭的。 顧云琛將她鎖在身下,細看她半晌,點頭說,“好,只要你能原諒我,你說了算?!?/br> 復雜的情緒攀升而上,她感受到他無底線似的縱容,忍不住抬手圈住他的脖子,他唇角微勾,和她鼻尖相碰,略一低頭就能吻上她的唇,兩人視線糾纏,一股炙熱的情愫在胸口蔓延,能夠融化任何堅冰。 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羞怯地垂下眼睫,低聲說,“等、等來電了,我要打一份合同出來,和你詳細談?!?/br> 顧云琛眉峰一挑,合同?她想列多少條約? 可如今能讓她松口已經是跨了一大步,他不會在這個關鍵點上做無所謂的掙扎,都依著她才能解決問題。 “好?!?/br> “你不許賴皮,都要答應?!?/br> “……只要不太過分,我都答應?!?/br> “你沒有提條件的權利?!?/br> 顧云琛氣得咬上她的脖子,聽她吃痛低呼,胸口的悶氣才消散了些,“嗯,都聽你的?!?/br> 話雖這么說,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到時候總歸是有法子治她的。 林航懷著孩子,初期要尤其注意,更是做不得激烈運動,顧云琛的欲望脹得發疼,卻不敢沖進她身體里肆意妄為,只好緊緊抱住她又咬又舔,他的力道之大,箍著她的腰活像要捏碎她,林航皺著臉捶他,“我還沒原諒你,你、你別……” 顧云琛好笑地打斷她,“別碰你,對不對?” “知道你還碰?!” 她瞪起的眉眼生動有趣,顧云琛兩臂支在她身側,俯身吻她,“不碰你,就親親你。乖一點,別亂動?!?/br> 林航氣得臉都歪了,卻敵不過顧云琛的蠻橫,被他壓在床上摸了個遍。外頭雨勢更大,遮天蔽日地撒落下來,沿著玻璃窗迅速流下一道道水痕,這樣望去世界都變得扭曲,好似所有污穢都被沖刷干凈,林航不由看得失神,顧云琛扶正她的腦袋,“看什么?” 他的手還留在逗著她,林航小腹一陣發緊,正要罵他,寂靜的室內就傳來熟悉的手機鈴聲。按住林航欲起身的動作,顧云琛走到客廳去拿,他光著身子,高大而有力的男性軀體極具沖擊力,林航忙移開目光,隱約聽見顧云琛接聽了她的電話,“喂?媽,嗯,到家了,洗過了,好……您和爸在那也小心,放心,我和航航沒事?!?/br> 林母松了口氣,也是隱約猜到了什么,低聲囑咐他,“航航胎還沒穩呢,云琛,你……咳,注意點?!?/br> 顧云琛難得露出尷尬的神色,對林母說了“知道”,便掛斷電話。 不一會他上了床,林航隨口問,“mama的電話嗎?” “嗯,問問我們到家沒?!鳖櫾畦∠胫€是不要復述比較好,憑她這樣的臉皮,聽到母親的話,估計又要窘迫地數落他一通。 林航被他鬧了一頓,已經昏昏欲睡,在顧云琛的低聲誘哄中歪頭睡了過去,顧云琛將她拉進懷里,唇角露出一絲笑意。 再醒來是晚上七點多,床邊空了一半,林航睜開眼睛坐起身,瞥見客廳的燈已然大亮,便知道是來電了。她顧不上去找顧云琛在哪,七手八腳地套上衣服,就來到書桌旁坐下,打開電腦。 女孩子的房間里充斥著淡淡的奶香,書桌和衣柜都是原木顏色,墻上一排排書架存著她喜愛的繪本和漫畫,顧云琛聽見敲字聲從廚房里出來,靠在門邊,目光一一掃過這間她自小生活的屋子,最后落在坐在桌旁寫文檔的林航身上,她背對著他,一頭短發亂糟糟地卷著,那發梢好似卷到了他心里,撓得他心尖癢癢。 ☆、第34章 或許是心中執念放下,林航的胃口都好了許多,當晚顧云琛給她煮了雞絲粥,米粒燉得糯糯的,吃在嘴里齒頰留香。她知道他的手藝一向不錯,少年時期是因為母親太忙,他不得不負責家中大小事務,之后被父親帶回葉家,不過剛成年,就孤身去國外念書,他身上的技藝都是被迫學成的,她聽說之后都不知道該喜該憂。 他就是自小活在陰影和憤怒中,才會有了歪曲的心思,而他如今能這樣放下,她打心底覺得欣慰。 吃完飯,顧云琛便起身去洗碗,林航站在門邊看他,心底有一處微微發熱,顧云琛察覺到她的視線,抽空瞥來一眼,“還想吃什么?” “你當我是豬嗎?!”林航羞憤開口,男人擠在不算寬敞的廚房里,眉眼柔軟,就算是拿著油膩的餐盤,也有股讓人怦然心動的魔力,林航暗罵自己果然是見到帥哥就沒抵抗力,每次見到顧云琛,就算是再生他的氣,也沒辦法否認,他總能快而狠地撞上她的胸口,叫她有片刻失神。 回房拿來打好的條約,林航坐在沙發上等他,一見他擦著手出來,就仰起頭,“來簽字?!?/br> 顧云琛好笑地走過去,先捧著她的臉吻了她一口,才接過文件細細瀏覽。其中不乏不平等條約,但都在能忍受的范圍內,況且林航不懂合同技巧,其中漏洞很多,他有的是辦法從中謀取便利。 見顧云琛似笑非笑地拿起筆便要簽字,林航倒是緊張地攔住他,“等、等一下,你真的要簽?簽了這個,你就一定要放棄葉家的財產了?!?/br> 她的所有要求,都是在他放棄繼承權的大前提下的。 顧云琛唇角微勾,“我知道?!?/br> “……那是一筆不小的錢,你不要再想想?” 他好笑地說,“我可以自己賺,放心,養得活你?!?/br> 林航漲紅了臉,沒好氣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怕他放棄之后又會后悔,到時候責怪她怨恨她,她會更難過。 看出她的擔憂,顧云琛利落地簽下名字,揉上她的短發,“相信我?!?/br>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擲地有聲,沒有過多花哨的修飾,林航怔忪聽著,只覺得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他很抱歉以前傷害過她,讓她沒辦法無條件地相信他。他想將局面重新挽回到一切裂痕未產生之前,讓她放心地讓他守著愛著,是他親手砸碎了兩人間的信任,他要重塑回來。 所有不安和吵鬧在顧云琛簽下字之后趨于平靜,他們在字面上達成共識,在接下來的生活中藥坦誠相待,平等共處,她有隨時叫停的權利,如果他再犯,這份文件效力等同于離婚協議,由不得他再拒絕。 在家待了近十天,父親康復出院,叮囑二老照顧好身體之后,林航便和顧云琛開車回去。假期結束,林航按時上下班,餐桌上,一家人其樂融融,葉母反對她繼續從事記者行業,林航還未開口,葉錦便幫她說話,“林航喜歡做這些事,只要注意安全,不會出事的?!?/br> 葉母嘆了口氣,“等出事就晚了?!?/br> 顧云琛沉默聆聽幾人對話,夾了一筷子蝦仁放到林航碗中,接收到她擠眉弄眼的暗示,才淡淡開口,“我會天天接送她上下班,看著她不亂跑?!?/br> 他都這樣說,葉母便不好再反對,和葉父對視一眼,無奈地囑咐林航,“萬事小心,跑新聞的活別再做了?!鳖D了頓,她嘆道,“明天我就去找傳媒的朋友幫忙,和你們領導說說?!?/br> 林航頭皮發麻,“不用不用,組長已經很照顧我了,我現在每天只要負責審核稿件的錯別字,根本不用出去跑新聞,媽,您放心吧,我有數的,不會傷著孩子?!?/br> 葉母這才緩緩點頭,葉錦笑看她一眼,揶揄道,“你有數?有數之前會在地上滾兩圈?” “那時候不是不知道?!”林航氣結,狠狠瞪向葉錦,這個人,到底是幫她還是拆她的臺?! 飯后天色還不晚,林航站了一會,就準備出去散步,顧云琛叫住她,“我和你一起去?!?/br> 林航換上帆布鞋,跨出門外,夕陽的最后一縷光斜照在她圓潤的臉頰上,“那你快點?!?/br> 他上樓換衣服,順便拿來簽好字的公證合同送到父親的書房,葉父年過半百,兩鬢已染上些許斑白,他心情復雜地接過文件,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好,“云琛,是我對不起你……這份協議……” “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鳖櫾畦〈驍嗳~父,“這樣做,對大家都好?!?/br> 從此葉母不再對他防備,林航也會放下心防再試著信他一次,那些東西能夠用半個葉家換來,是值得的。 況且,這里的東西從來不曾真正屬于過他,還不如拿去換取他能夠真實擁抱的那份愛情。 下樓梯時他迎面和葉錦撞上,兩人擦肩而過,葉錦忽然頓住腳步,叫住他。 葉錦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和他對視,“你倒是有本事,想出這種方法,真的不會后悔?” 顧云琛氣勢不輸半分,神色不明地看他半晌,冷聲說,“只要你不再sao擾她?!?/br> 他說完便轉身離去,葉錦站在原處,目視他快步走出大門,牽住林航的手慢慢走出小花園,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初秋的風從戶外灌進來,是一種線性的凜冽,有著鈍刀一般的刀鋒,割在心上劃出無數道細小的口子。 不得不承認,許多時候,他的確比不上顧云琛,從當初沒能在恰當的時機看清自己的心情的那一刻起,他或許就已經輸了。 有了顧云琛明里暗里地打招呼,加上同事們體諒她懷孕,林航在報社的工作一下子清閑許多,不用奔波跑新聞的確是舒服,但也少了不少樂趣,她這段時間孕吐的癥狀也有所緩解,每天都有好吃好喝地供著,讓她總有一種幻化成豬的錯覺。 這天快下班時,林航突然接到一通電話,對方語速頗快地說完,她還維持著目瞪口呆的表情,溫言坐在她對面,納悶地搗搗她,“回魂,怎么了?出事了?” 林航一個激靈,喜笑顏開地和對方說了再見,忍不住尖叫起來,“你知道剛剛是誰來的電話?十七層的傅導!老天開眼,我這么多年的努力終于有了回報!” 報社和電視臺在同一棟寫字樓中,都屬于城市傳媒,報社的存在一大部分就是為了給電視臺做基石,并挑選爆炸性的新聞送上去評選。而這次電臺傅導給林航打來電話,是為了告知她前段時間她做的策劃書被領導看中,邀她上去詳談,不出意外的話,她很有可能參與制作電視節目。 這好消息不啻于天將黃金,林航亢奮得臉都紅了,一個勁地傻笑,溫言好笑地聽她說完,嘆一口氣,低聲嘟囔,“看來今晚,你又要鬧騰了?!?/br> 其他同事聽說,紛紛前來道和,林航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下班,她收拾好背包,迫不及待地沖出大樓,遠遠地便看見顧云琛的車等在老地方,秋風送來桂花的香氣,林航眉開眼笑地小跑過去,顧云琛忙抱住她,皺眉道,“小心點,別亂跑?!?/br> “哎,跑幾步有利于身體健康!”林航笑了兩聲,拽住他的袖口興奮道,“不說這個,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她這樣開心,顧云琛備受感染,他勾起唇角,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什么好消息?” 下班時間,街道車流如織,鳴笛聲不絕于耳,她紅著臉,忍不住跳了幾下,“我要給原理做節目了!” 顧云琛緩緩斂去笑容,“什么?” “原理,原理!”林航一頭扎進他懷里,激動地說,“我的想法終于被上面的人看中,他們決定制作節目,主持人就是原理!” 顧云琛眼眸微瞇,懷里的她還沒察覺他冷下的臉色,徑自滔滔不絕,他目光放遠,一手揉著她的后腦,低聲喃喃,“原理……” 他自然知道這個人,林航不追星不哈韓,唯一崇拜過的就是這位電臺主播,他聽她說過,當初連考大學選專業,都是受了原理的影響。原理出身政法學院,一入市電視臺就主持了一檔法制欄目,緊張的節目氣氛和他干凈俊朗的面孔在當時頗受追捧,近年來他年紀上去,主持風格更加成熟穩健,是臺里當之無愧的頂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