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不在乎她妓女的身份? 笑話,大戶人家,誰肯娶一個妓女為正室夫人? 她使勁的搖頭,無倫次地說著,眼神空洞麻木地看著任清鳳,呆呆地說道:“你一定是在騙我?你現在這么說,不過是在哄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哪個大戶人家愿意娶一個青樓女子為正室?你是在哄我的對不對?”她雖然是疑惑的語氣,可是卻異常的堅定,仿佛已經認定了任清鳳是在哄騙她。 “我為什么要騙你?”任清鳳涼薄的聲音,緩緩的升起:“你父親雖然只是一介縣令,可是為人清廉,為官正直,我相信他這樣的人所出的女兒,即使庶出也不該太過不堪,若是你真心與清云,我為何阻止。負心最是讀書人,仗義每多屠狗輩,風塵又何嘗不是每多奇女子,你又是清官出身,配清云也是挺好,可是你不該算計清云,不該對他用心計?!比吻屮P說道這里,猛的一下子站起身來:“我告訴你,你錯就錯在將心計用錯了地方,我任清鳳弟弟的婚姻,絕不容許有一絲算計,所以別說是妻,就是妾,我也容不得?!?/br> 弄巧成拙! 她知道任清鳳說得是真的,她是真的不介意她出身青樓??! 這樣千載難逢的好事情,就給她自個兒攪合了。 福兒忽然之間知道因為自己的自作聰明,而錯失了原本應該幸福的婚姻,她驟然尖叫了起來,像個瘋子一樣,雙手扯著頭發,扯得自己頭發凌亂后,尖著聲音叫道:“為什么這樣?為什么這樣?我只是想要跳離那個火海,我不想任人蹂躪,我只是想換個有尊嚴的生活,我何錯之有?何錯之有?” “你既然知道我父親是個縣令,就該知道我本出身官宦之家,卻因為身為庶女,飽受白眼,明明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憑什么我那愚蠢的父親,做下那些愚蠢的事情,滅家的時候,卻要累的我,發賣到青樓,我不服,我不甘,憑什么??!我要脫離苦海,我要成為正妻,我要過上好日子,我絕不容許我的孩子,成為庶出,我想擺脫那低賤的地方,為此,我苦心算計,我小心圖謀,我這樣做有什么不對?” 她抬起頭,死死的盯著任清鳳:“他一定要娶我為妻,他得了我的清白身子,他就一定要娶我,我不會放手,我一定要嫁給他,失去清白的身子,我已經無法再嫁給別人了?!?/br> “他不會,在你算計他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失去陪伴在他身邊的機會?!比吻屮P的聲音吐出唇瓣,堅定的如同板上釘釘子。 “你是jiejie,你又不是他娘,你以為你能做的了他的主嗎?五少爺重情重義,他得了我清白的身子,是不會辜負我的,再說了,在那日,我已經飲下了易孕的湯藥,說不得我這腹中,已經有了你們任家的骨rou,五少爺的子嗣,五少爺為了他的骨血,也不會棄我不顧的?!备何嬷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絲救命稻草。 “我任家別的沒有,銀錢還是有些的,你放心好了,即使你有了清云的骨血,我也會好好安置你的,待你生下骨血,我會讓人給你一筆錢,讓你離開,也算是給清云的青春畫個句號?!?/br> 她其實留下福兒的命,一方面也是考慮到她的腹肚子,其實,任清鳳對福兒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覺,不過是任清云成長途中的一個小小的插曲,以后隨著任清云的地位改變,這樣的女子會越來越多,又豈是阻止就能阻止的。 “你想脫離青樓,你想要過上有尊嚴的日子,自然沒有錯,錯的你不該算計別人,更不該為了自個兒的好日子,而去害別人。你為何出現在任府,你心知肚明,大夫人讓你來做何事,我亦清清楚楚,就是你為何將目光轉向清云,我也明明白白,不過我真的不明白,比起任府五少夫人的位置,太子妃的位置豈不是更令人垂涎,你怎么會愚蠢的放手?” 她輕笑一聲,嘲諷不已:“風太子風流名聲天下皆知,怎么,以你的手段,居然沒打動他!” 福兒身子一晃,膛目結舌:“你……你怎么……”知道? 任清鳳冷然一笑,再不愿意浪費時間在福兒的身上,輕輕的拍手,張mama帶著下人進來,任清鳳手掌揮了揮,示意張mama帶人將福兒拖出去,該說得,該聽的,相信清云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了。 不過不得不說,福兒真是辜負了她和自個兒相似的那張臉,這智商也著實讓她無語了點,難道她以為親眼看著任清云上了馬車離開,就真的離開,怎么就想不到他會反轉回頭,怎么就想不到這一切不過是她安排的一個計策。 若是此時易地相處,她是一輩子都不會將這些話說出來的,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做了,打死也要一口咬定是真情真意。 這福兒,實在是太嫩了點。 不過,風流韻那里,她實在不能再姑息了,這人這次實在做的太過了,居然算計起他們姐弟。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們放開我,五少爺答應娶我為妻,五少爺是不會容你這樣對我的?”福兒尖叫著,掙扎著,此時她所有的希望,都在純真善良的五少爺身上,那個溫柔的少年,一定不會允許她們這樣對她的。 “你這樣心思狡詐,無情無義的賤人,我為什么容不得?” 就在福兒掙扎的厲害時候,只聽得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一個明明看起來清稚,此時卻因為充滿著沉重憤怒的氣息,而顯得異常成熟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來,聲音因為壓抑,因為憤怒,因為氣恨而充滿冰寒。 任清云從來都沒有想到,那個溫潤良善,柔情似水的少女,摘開她的面紗后,會是這樣的丑陋,這樣的不堪。 她除了長了一張與jiejie相似的面容,哪里有一絲jiejie的風骨? jiejie壞,jiejie毒,jiejie狠,可是所有的壞,毒,痕,惡,都拿到臺面上,壞的光明正大,毒得天經地義,狠得理直氣壯,惡的天下皆知,讓人生不出厭惡來。 他居然以為有著jiejie這張臉的女人,也該這般的光明磊落。 說真話,他對福兒是憐惜多過真情,其實福兒的身世,若是她主動相告,他只會更加的憐惜,更加的愛護,同病相憐啊,總會多幾分寬容,落入青樓,又不是她的錯,他不會鄙視,就如同他身份,不是他的錯一般。 即使福兒算計他,想要擺脫青樓,他也能接受,因為他苦過,他痛過,卑微過,知曉那種日子有多么的令人絕望。 可是福兒不該算計他的jiejie,他雖然不如jiejie聰明,可是聽到這里,卻也能猜出幾分,福兒是李秋華找過來的,李秋華恨jiejie入骨,不用說福兒的作用,就是對付jiejie。 光是這一點,不管福兒是多么的身不由己,不管福兒的日子是多么的水深火熱,他都無法再接受她,哪怕她此刻,她真的已經有了他的骨血。 就如同他說得,即使他負盡天下人,也不會辜負jiejie,因為他們是血脈相連的姐弟啊,這世間最深最真的依靠,她是他立志守護的啊。 那個逆著光而來的少年,一身青色的儒衫,身材修長,面容憔悴,雖然看起來清瘦了許多,可是那脊背卻挺的比以往的每一次都直挺,那雙墨玉般漆黑的眸子中,此刻再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只是冷冷的,冰冰的看著福兒。 福兒看到驟然出現的任清云,先是一愣,她剛剛明明看著他上了馬車離開的,怎么現在又出現了,不過眨眼之間,她就明白過來,這一切不過是任清鳳的計策,驚得面色無一絲血色。 但,隨即他就反應過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糊弄過去。 瞬息之間,福兒的眼中涌現出無窮無盡的淚珠,如同連綿的陰雨,一滴接著一滴,如同晶瑩的珍珠一般,滾下她潔白如玉,沒有一絲瑕疵的臉龐。 就這么一瞬間的功夫,張牙舞爪的小老虎,已經變成了世間最無辜,最無助的小綿羊,哀哀怨怨之中,抬著那雙淚眼朦朧的水汪汪的美眸,盯著任清云,修長的睫毛一陣一陣的顫抖,每顫動一下,就滾落一絲淚珠,承載著美麗少女最深,最痛的絕望。 任清鳳再次感嘆一番,這福兒的專業技藝超強啊,哭的可真美,別說男人了,就是她這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兒多跳了幾下。 梨花帶雨,楚楚動人,也不知道面對這等美人美景,她這弟弟心中如何感想? 到了此時,她居然還想糊弄他,難道他任清云在她的心目中,就是這樣一個沒有腦子的蠢物嗎? 任清云對著福兒這種做作的表情,再想到剛剛墨色免入表情交到他手上的那些紙箋,紙箋很簡單,不過是記載福兒一家這幾日所說的話,想到紙箋上的那些話,止不住,一陣翻涌的惡心感,就涌了上來,有種想吐的欲望。 就在剛剛,他即使聽了她那些話,內心深處還抱有一絲期盼,希望一切或許還潛藏著其他的什么原因,畢竟福兒在他的面前,一直是那么的溫柔良善。 可是此刻,任清云心涼如冰,再也沒有任何想法了:一切就交給jiejie處理吧,這個女人,從此陌路吧! 所以,他就這樣清清涼涼看了福兒一眼之后,漠然的轉身,就仿佛不認識她一般,步伐踉蹌朝門外走去。 不能讓他就這么走了! 這個念頭牢牢的霸占著福兒的腦海,她凄凄慘慘的哭泣著,就撲著過去,從后面緊緊的抱著任清云的腰,因為一時間,她還沒有想到如何說話,所以她只是一邊凄婉的哭泣,一邊尋思著如何開口。 就在任清云要掰開福兒的手指掙脫的時候,任清鳳清冷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清云,這里交給你了?!?/br> 男子漢大丈夫,自個兒闖下的禍,自然自個兒收拾,今日之事,雖然會讓任清云疼痛不堪,可這卻是成長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蝴蝶破繭而出,只有經歷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任清云才能成為真正的男兒。 任清云掙扎的動作一頓,身子緊繃。 任清鳳卻像是一無所覺一般,緩緩的走了出去,在大門口的時候,她的步伐停了一下,緩緩地看了福兒一眼。 很短暫的一秒,任清鳳只是淡淡的瞄過,然后就漫不經心的移開了視線,在福兒的身上連停頓都沒有,而張mama等人,亦都默默無語的跟了出去。 但,就是這么漫不經心的一眼,就讓福兒思緒停息了下來,整個人打了一個寒顫,仿佛冬日里,她被人剝光了一般,置身在寒風凜冽的冬日,被人從頭到腳淋了一盆水下去,寒徹骨。 福兒早就知道任清鳳有一雙能看透人心的冰眼,可是卻是第一次感受到,她身上傳出來的冰涼徹骨的寒氣,外表看起來幾分相似的人,自己永遠沒有她這種寒骨之氣,永遠不會有這樣冷漠的眼神。 剛剛的那一眼,她仿佛看見自己倒映在她眼中的景象——一具沒有生氣的尸體,所以她此時,連鄙視都不肯施舍給她。 福兒到了嘴邊的那些狡辯之詞,自此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就在這份沉默,她聽到任清云的聲音響起,她第一次覺察到,原來那個溫潤敦厚的少年,真的和冰寒冷漠的二小姐是嫡親的姐弟,因為此刻他們連聲音都這般的相似,都冷的讓她寒骨。 “放開我,我們坐下談談?!?/br> 福兒越發的覺得冷了,此時,她寧愿任清云發怒,而不是這般冷寒如深潭之水,沒有一絲的溫度,又是那么的沉靜,沒有一時波瀾。 只有死了心的人,才會這么的沉靜無波。 任清云輕輕的掙扎一下,將她的手掰開,自個兒先尋了個位置坐下,正是剛剛任清鳳所做的位置,然后他端起茶盞,在手里把玩,那茶盅也正是任清鳳將茶水倒空的茶盅。 這漫不經心的模樣,亦如任清鳳剛剛的那樣,他們真的是血親的姐弟,這一刻,這個念頭冒了出來,沒有絲毫的懷疑。 福兒面色雪白雪白的看了任清云許久,視線一直落在任清云的臉上,直到許久許久之后,她才楚楚可憐的,抖的如同風中的落葉,步伐踉蹌的走到任清云的面前,她沒有落座,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凄凄苦苦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是天下最悲苦的人,無聲的哽咽,雖然沒有發出聲音,可是她那瘦弱的背不時的聳動,淚珠滾滾,濺落在地上,啪嗒啪嗒發出聲音。 就在她哭的美麗之極的時候,一張紙箋砸了過來,雪白的紙張如同斷翅的蝴蝶在空中飄個旋兒,然后才落在她的腳下,任清云的聲音幽幽的響起:“這上面記載著你和你‘父親’在床上的對話,當時他剛剛從你身上爬下,心滿意足的感嘆,從此之后再不用暴菊【河蟹】花了,因為你終于被正經的破了身子,他也可以盡情享用,不用擔心毀了你的價值,賣不出好價錢了,雖然在此之前,你和他早就上床無數次。你那時怎么說的,嗯,你笑吟吟的說,你那層膜這次終于被你賣個好價錢,也不枉你費盡心思,留到今天?!?/br> 福兒的身子僵硬的如同一塊石頭,而在默默觀察她表情的任清云,卻是斷了他最后一絲期望,對他徹底的死心。 忽然之間,任清云極力壓抑的胃中的翻滾再也忍受不住,那種惡心的感覺,強烈的他怎么都忽視不了,他睜大眼睛看著眼前惺惺作態的女子,對自己升起無盡的厭惡,這個女人——這樣的做作,令人惡心的女子,他怎么會覺得她清新可人? 又是一張紙箋扔在了福兒的腳下:“這是你和你‘娘親’的對話,她擔心你會被我識破身份,到時候雞飛蛋打一場空,你卻得意洋洋的告訴她,我這人最是心善,你和我們姐弟出身相近,都是庶出,飽受正室的欺凌,到時候,就是身份拆穿,你做出可憐之樣,我也不忍驅趕你,再加上你有大夫人的幫助,一時半刻不會被拆穿身份,等過了一年半載,你已經穩坐五少夫人的位置,又添上一兒半女,我這個心軟之人,自然就更舍不得你了!” 任清云氣的將手中的紙箋都砸像福兒,自我厭惡道:“你讓我惡心,我卻更對我自個兒惡心,居然被你這樣的賤人給蒙蔽住了,居然一心一意相信你,若不是今日親眼所見,只怕都無法相信,你這人無恥的賤人,竟然能蒙住我?!?/br> 他無限憎惡的說道:“你對鏡自攬,自言自語,笑我是個傻子,是個善良心軟的蠢貨,我出身卑微,幼時受苦,姐弟情深,你憑著這張與jiejie幾分相似的面容,這輩子就能將我捏在手心。你說我這人不夠精明,不夠心狠,不夠能干,不夠高貴,只會讀書,你心中其實不喜,你喜歡的是精明能干,出身高貴的公子,可是現實卻告訴你,只有我這樣的蠢物,才肯被你拿捏,所以你只好勉為其難……” “你還自言,說我雖然出身不夠高貴,人也不能干,但至少有個真心疼我的jiejie,有她在,這相府的家產,我至少能得一半,有了這一半的家產,你再哄我分出去單過,日后你就是府里的女主子,再沒有人能壓在你的頭上。就是jiejie與我再姐弟情深,你卻是枕邊人,又什么比枕邊風更厲害的,就是jiejie厲害識穿你的身份,但是在你的枕邊風下,我自然會更愿意相信你這個為我生兒育女的枕邊人……” 任清云面無表情的說到這里,口氣微微有些急促,他喘了一口氣,說道:“福兒,不,應該稱呼你為清荷花魁更為妥帖,你被調教的很好,對我的研究也很仔細,你所說的一切,也都是對的,你是將我整個人都看的明明白白,可是你看錯的一點,就是我與jiejie的姐弟之情,也看錯了jiejie,她愛我,憐我,即使萬般為難,卻也容不得我被你這樣的賤人蒙蔽,更容不得我的后院有你這的賤人?!?/br> “你走吧!”他微微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來的時候,依舊面無表情,沒有絲毫的波瀾:“我會讓人去伺候你,等到確定你是否有孕,若是有孕,我會將孩子接回來,若是沒有,自會讓人送你離開,此生,這都城都沒有你容身之處?!?/br> 福兒的淚水,福兒的蒼白再也引不起任清云的憐惜,除了惡心,強烈的自我厭棄之外,這個女人再不能給他任何一絲美好的感覺。 “求你……”福兒死死的抱著任清云的腿,她知道這或許是她這一生唯一的機會了,若是她被驅趕出都城,她這輩子就只能爛死在青樓那種骯臟的地方了。 “別碰我!”任清云一腳將她踢出去,雖然他沒有太過高強的武功,可是這些日子強身健體,足以讓他有足夠的力道將一個女人踢飛出去:“趕快從我面前消失,再多一秒,我怕我會控制不住掐死你。你精算人心,自然該明白,男人對表現自個兒愚蠢的事物,都恨不得毀之干凈?!?/br> 一句話,說得福兒渾身發軟,連眼淚都忘了流,她不敢相信,那個溫文的少年,那個柔情蜜意的少年,居然用這么憎恨的語氣,說出這樣無情的話來。 “別用這種愚蠢的目光看我!”他冷冷的說道:“你的目光,只會讓我更清晰的記住,自個兒是怎么樣的蠢物,而你——又是怎樣讓人惡心的女人。清荷花魁,我不得不說,這世上若是要找出比你更讓我惡心的女人,還真不容易?!?/br> 任清云的性格是有點書生意氣,一旦認定了一個人時,哪怕全天下人都說她不好,他也會認為她是好的,就如同當時任清鳳惡名天下皆知,他也認定自家的jiejie是純潔無垢。 是個難以被別人的言語所左右的人,所以這也是任清鳳費盡心機,讓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原因。 可是就是這樣的書生意氣,也會讓他們異常的固執,當真發現對方不如自個兒相信的美好,是那般的不堪齷蹉之時,他們便會產生強烈的自我厭惡感,而這種感覺,這種情緒上強烈的反差,也會因為他們的書生意氣,變得異常過激。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愛之深,責之切。 “哈哈……”癱在地上的福兒眼見事情無望,反而大笑了起來,如同一個瘋子:“我讓人惡心?哈哈……任清云,你居然說我讓人惡心……真是天大的笑話,你這樣齷蹉的人,有什么資格說我讓人惡心……你在跟我上床的時候,你親吻我這張臉的時候,你說你心中在想什么?哈哈……,你以為你那點齷蹉的心思,能瞞著別人……你大概忘了,在你痛快淋漓的時候,你叫的是什么?” 她的目光如毒,帶著瘋狂的意味,猛地站起身子,沖到面色蒼白僵硬的任清云面前,貼著他的耳邊,低聲的問道:“你當時是不是想著,在你身下承歡的人是你最愛的jiejie,所以才那么狂猛暢快,不休不止的……” 福兒覺得自個兒實在太委屈了,她不過是求個活路,至于這么對自己嗎? 這任清云還有臉說她惡心,不倫之戀,對自個兒親jiejie存了那樣齷蹉的心思,他才是真正令人惡心的人。 “任清云,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娶我為妻,否則,我就將此事抖出來,到時候,我看這天下之大,哪里還有你們姐弟的容身之處?你不是最心疼你的jiejie嗎?當時候,她yin蕩之名,再次天下皆知,連自個兒的親弟弟都不放過,哈哈……,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她還能不能淡然的站在我的面前,藐視我,輕視我,哈哈……” 事已至此,她也只有拼個魚死網破了,就不信,這個把柄在手,任清云還能違背了她的意思,事到如今,他的清白也沒有了,只有抓住任清云這個心軟的稻草。 她想的明白,任清云是個心軟的,只要容她進門之后,即使他現在惱她,但到時候,她細聲細語,柔聲軟磨,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時間久了,他自然會忘記了這些事情。 “抖出來?你抖什么?”一直面無表情的任清云忽然扯出一抹笑意,福兒一時怔住,卻在下一秒,一個雙目凸圓,腦袋無力的垂下——她的脖子居然被那個溫潤的少年給扭斷了,以他的手段,扭斷一個弱女子的脖子,自然不是太大的事情。 任清云目光深幽,莫測無波,臉上皆是冰寒,看著無力癱倒在地,沒有了呼吸的女體道:“你不該要挾我!” 他喃喃自語。神魂俱損,有些失魂落魄道:“你將我研究的這么仔細,怎么就不知道我心中的逆鱗!”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了福兒的命,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可是她不該…… 至于齷蹉! 他冷冷的一笑,笑容如開在高寒的雪山的冰蓮花綻放,甚至隱隱透著一股高深的氣息,那清俊的少年面孔,逆著光,讓人無法看清他此時的表情。 ------題外話------ 紅塵再次羞紅了臉…… 正文第105章天價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