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看到他們出現,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尹碧玠蹙了蹙眉,感覺到這些目光似乎都十分逼人。 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國男人這時站起身朝他們走來,此人年約四十歲,看上去十分和藹的樣子,嘴里還銜著一根雪茄。 “久違了?!弊叩剿麄兠媲?,美國男人伸出手,朝柯輕滕笑道,“柯?!?/br> 柯輕滕沒有伸手,只是看著他,薄唇一抬,“戴爾?!?/br> “你還真的是老樣子?!贝鳡枔u了搖頭,大笑幾聲,“難道就沒有任何見舊友的欣喜嗎?要不要來個擁抱?” 柯輕滕連多余的表情都沒有給,只是冷眉一挑,戴爾立刻自討沒趣地摸了摸鼻子,卻在那一瞬間瞥到了他身邊的尹碧玠。 “這就是傳聞中的tuberose?”戴爾看到她的時候卻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只是目露驚艷,“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我是柯的多年舊友,這座賭場的經營人戴爾?!?/br> 她沒接話,神色略有戒備。 她和柯輕滕從前來拉斯維加斯的時候,每回似乎都只是在一個私人賭場清場玩,也并沒有聽他提到過在這里有什么舊友,更沒有見過面。 “放輕松,你當然不可能見到過我,”戴爾顯然已經猜到她在想什么,“柯一向把他的女人保護得極好,他唯一帶你出席公眾場合的那兩次,恰好我都因為有事不在現場?!?/br> 語畢,戴爾還十分遺憾地搖了搖頭。 “抱歉?!彼@時冷冷開口,“我不是他的女人?!?/br> 戴爾看著他們緊握的手,挑眉,“不可能?!?/br> “柯先生?!痹诰婆_旁等了很久的鄭飲這時突然笑吟吟地走上前來,躬身朝柯輕滕抬起了手里端著的盤子。 盤子里,有兩杯酒與一只插著晚香玉的瓶子。 一直沒有說話的柯輕滕這時才輕輕松開了緊握著尹碧玠的手。 他先將第一杯酒遞給了她,隨后卻沒有立刻伸手去拿第二杯酒,而是轉向了那只晚香玉。 在其他人的注目下,他取出了那支晚香玉。 尹碧玠完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將手里的晚香玉慢慢束進自己裸|露的胸線。 璀璨寶石襯托下的雪白豐盈之間,顯露著絕艷的藍紫色。 “這樣看上去……”做完這個動作,他才收回手,拿起自己的酒杯微抿一口,朝她舉了舉杯,“更美艷動人?!?/br> 如此狡猾而又強硬的,占有性舉動。 更是回擊了剛剛在房間的浴室里,她用胸線對他的誘惑。 戴爾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飛快地轉了一圈,訝異的表情又變為了曖昧,“中國人不是總說,打是情、罵是愛?柯,你和你的女人,是不是就是這樣?” 那句俗語,戴爾用的是撇腳的中文,鄭飲聽得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尹碧玠抿著唇,臉色冷若銅鐵。 “開局吧?!笨螺p滕這時淡淡開口,率先走過去落座。 尹碧玠由于不是玩家,不能坐在賭桌旁,便和鄭飲、鄭庭一起站在了酒臺邊,等全體落座后,她觀察到賭桌旁一共有六人,除了戴爾、柯輕滕以及發牌的荷官外,還有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德州撲克,賭局無限制,五張公用牌,每個玩家兩張底牌,每人的初始資金是一百萬美元?!贝鳡栃Σ[瞇地搓搓手,“今天純粹是娛樂性質的賭局,不必太計較輸贏,大家玩得開心就好?!?/br> “第一輪的莊家是誰?”這時,在座唯一的那個女人發問。 因為恰好那女玩家的座位是背對著她的,尹碧玠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只是心里竟然隱約覺得這嗓音似乎從前在哪里聽到過。 “我做東,那就由我來做莊家吧?!贝鳡柮嗣掳?,示意荷官,“從我開始,然后按順時針方向輪流坐莊?!?/br> “那么,請戴爾先生左手邊的柯先生和梅里先生先下小盲注?!焙晒侔l完牌后,說道。 第一輪牌局正式開始,賭桌邊鴉雀無聲。 酒臺邊,鄭飲剛剛喝了一杯果酒,此時神采奕奕地邊看賭局,邊自顧自地對身邊的尹碧玠說,“碧玠姐,我都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過柯先生玩牌了?!?/br> “兩年?!币慌缘泥嵧匮诺貓蟪鼍_數字,“柯先生最后一次玩牌,是兩年前和尹小姐一起在澳門的時候?!?/br> 尹碧玠原本沒什么表情地在喝酒,聽完鄭庭的話險些被酒嗆到喉嚨。 “對喔……”鄭飲點點頭,越說越興奮,“碧玠姐你知道嗎?柯先生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是拉斯維加斯賭王賽亞軍了!十九歲之后就蟬聯了冠軍,而且我和鄭庭跟著他快十年,每次他玩梭哈的時候,都是紅心順子奪冠,別提有多神了?!?/br> “柯先生是虔誠的基督教徒,”鄭庭亦是目中淺淺流露出崇敬,“上天眷顧?!?/br> “哥?!编嶏嬤@時托著腮幫,眨著大眼睛,慢悠悠地說,“我聽人說,基督教、天主教和新教的教徒,是不是都不可以接受婚前性行為的???” 如此突發奇想,鄭庭沉吟片刻,竟也回答得一板一眼,“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是?!?/br> “咳咳咳……” 一旁的尹碧玠,終于成功被酒嗆到了。 “……我去一下洗手間?!必桀權嵧ズ袜嶏嬆樕系纳袂?,她放下酒杯,沉下臉,快步朝大廳右側的洗手間走去。 … 上完洗手間、從隔間出來,尹碧玠走到洗手臺旁。 不要再在意所有一切關于他的言論,不要再想起有關過去的分毫。 她默默地對自己說。 這只是一場交易,做完他要求的事情,你就可以回到你原來的世界,將他重新關在這扇門后。 用冷水輕輕拍了拍臉頰,她繼續低頭洗手。 水流的嘩啦聲中,突然夾雜著一聲開門聲。 她背部一緊,立刻關上水龍頭,警覺地回過頭。 是那個賭桌旁唯一的女玩家。 直到那女玩家走近,她看清對方的臉龐時,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別來無恙?!蹦桥婕乙活^長卷發,深邃的眼眶中是泛藍的眼珠,望著她、目帶深意,“尹?!?/br> 她看著那女玩家,“莉蒂娜?!?/br> “沒想到時隔兩年,你還是和他一起出現?!崩虻倌刃嫖?,“他不是從來都把女人和男人分為一類,下手時同樣的毫不留情面么?什么時候卻變得那么手軟了,竟然對于一個背叛過他的女人,還是如此厚待?!?/br> 那兩個字一出,尹碧玠的目光陡然變得更冷。 “你是來要他命的?!卑腠?,她冷聲道。 “現在想要他命的人,繞著整個拉斯維加斯排一圈,都排不完?!崩虻倌容p輕敲了敲指關節。 “原因?!彼粗虻倌鹊难劬?。 “因為他的手里現在有一樣東西,足以吸引擁有各種各樣目的的人、來殺他幾千次?!崩虻倌瓤拷?,微微一笑,“fbi這次來了兩組人,而我是這其中牌技最好的,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個地下賭場?!?/br> 她將莉蒂娜所說的話,在腦中拆分開、仔細思慮一會,冷笑道,“你們國家的人,似乎什么事情,都喜歡來橫空插一腳?!?/br> “應該是說,他一直在做威脅到我的國家的事情,只是每次……包括你參與的那次,都恰好讓他在最后的時刻全身而退?!崩虻倌鹊纳裆渤亮讼聛?,“而我們這次接到的命令,是必須要將他手里的東西,還有他本人或者是他的尸體,一起帶回去?!?/br> 壓抑逼人的氛圍里,尹碧玠勾了勾嘴角,“我猜,cia的人,應該也已經混在了這張賭桌旁?!?/br> “不清楚?!崩虻倌韧?,“不過他的確是個搶手貨?!?/br> “你就不怕我等會告訴他你的身份?”她一字一句。 “你會嗎?”莉蒂娜挑了挑眉,目露精光,“我們難道,不應該是朋友嗎?更或許你這次再次回到他身邊……也是為了和我相同的目的也說不定?!?/br> “尹?!崩虻倌冗@時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我知道你骨子里有多冷血,你是我見過的最無情的女人?!?/br> 她沒有說話,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莉蒂娜。 … 等莉蒂娜離開洗手間過了很久,她才回到賭場大廳。 鄭庭和鄭飲不知去向,她走回酒臺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后,伸出手指,不斷地輕揉自己的眉心。 誰知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只手拿起了她剛放下的酒杯。 她回過頭,便看見柯輕滕正就著她喝過的地方,喝她酒杯里的酒。 “你的重度潔癖,戒了么?”她冷冷看著他。 他將酒杯里的酒喝盡后,竟就勢低下了頭。 她根本來不及阻止,他的薄唇已經直接印上了她的嘴唇,并順著她驚訝的開口、撬開牙關,長驅直入。 柯輕滕緊緊扣著她的手臂不讓她移動分毫,還將自己剛剛未喝完的酒,全部渡入她的嘴里,逼她喝下。 如此親密又不可抗拒,她瞪大了眼睛,由于被他緊緊鉗住身體,只能選擇被迫承受。 交纏的唇舌間,她覺得渾身愈加無力,感官之間盡是龍舌蘭酒苦澀的味道,這酒被稱作墨西哥的靈魂,實屬烈酒,她之前都只是微抿小口,如今酒勁也一下子上來了。 這究竟是酒味,還是……情味。 一個漫長卻又煎熬的吻,腦中都是一片模糊,說不上是什么感覺,等她覺得手臂能夠動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放開了她。 “第一局結束,二十分鐘,我是贏家,資金翻了三倍?!彼麑⒕票呕氐骄婆_上,俊冷的五官如常般淡漠,“剛剛的,是中場獎勵?!?/br> 尹碧玠一口氣憋在喉嚨里,眼睛死死盯著他,“那等賭局結束,需不需要再陪睡作為獎勵?” “悉聽尊便?!彼e適地用手指輕輕扣了扣桌面。 她扭頭就走。 “馬上要開始進行下半場賭局,你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的嗎?”他卻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在她身后淡淡問道。 她聽了他的話,轉過頭來,目光卻避開了他的眼睛,下意識地越過他,落在了賭桌旁的莉蒂娜以及其他幾個玩家身上。 這些人,都在看著他們兩個。 “沒有?!?/br> 半響,她渾身繃緊,手也漸漸握成了拳,正對上他的視線。 柯輕滕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么,轉身返回賭桌。 作者有話要說: 桑:柯先生,有很多孩兒悄悄跟我說,覺得你不夠給力,木有一來就馬上壓倒女王喔~ 柯仔:(淡淡的)是么? 桑:(發抖) 柯仔:告訴他們,一旦壓倒,一夜十次以上,夠給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