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好了,我要立刻離開這里,你是打算給我一起走,還是要留在這里?” 清靈立刻伸出手來緊緊抓住寧芷的袖口,已經在用實際行動說明一切了。 寧芷略微囑咐了下,便要邁步離去,卻不想才走不到兩步,就被門口的侍衛伸手擋住了去路。 寧芷瞇眼,斜睨著那幾名侍衛,“怎么堂堂司馬老太爺,說出來的話竟這般不作數!” “先生誤會了,我們并不是領了司馬懿的命令。而是我家主子對您很感興趣,想請你去喝一杯茶?!?/br> 寧芷細細打量起這幾人來,見他們穿著確實跟這司馬家府邸的侍衛穿著略有不同,似乎……似乎更華貴了一些。 再一想,能夠在司馬家出入如入無人之地的侍衛,那只能是一個選擇…… 楚王的侍衛! 是的,這些人一定是從王廷里來的 楚王的侍衛為何要見她?莫非因為那一塊玉! 不會,雖然羊脂玉石間珍寶,但對于泱泱大楚而言倒也不能說是世上僅有。 那他們在她為何? 莫非知道她是來偷五幅圖的?這更不可能,她來此本不是偷五幅圖的,而是為了搬救兵,在這大楚之南的交界地,藏著云行歌的暗衛,而她想要打探五幅圖的消息也是她個人私下決定的,從未對他人提及,所以這楚王更不可能知道。 就在她大腦飛速轉動之際,一旁的侍衛卻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在他們看來,這寧先生可不是此時大廳之上的白先生,只不過是空有一副皮囊罷了,這皮囊或許能被寵幸一時,但絕對不會長久,因此,他們雖然不敢說什么,但眼神深處卻是藏著一股鄙夷的。 這一絲鄙夷自然是逃不過寧芷的眼的。 “抱歉幾位,寧易最近身體不適,沒有那份雅興,實在是怕壞了你們家主人的好意,等哪天,寧易身體舒服些,定然登門拜訪,討教一二?!?/br> “我們家主人說了,先生去了便可,喝不喝茶無所謂?!?/br> 寧芷面色更加有幾分蒼白,看來這所謂的主人還不是一般人,竟然能把她的回答都早先猜出來,看著這侍衛的面色,似乎她不去便絕不會罷休的樣子,她轉念沉思一下,不管了,先出了這司馬府再說,不然豈不是成了困獸。 寧芷思及此,便什么都不再說,點了下頭,回身對清靈道:“你自己去玩吧,我有事要去辦?!闭f著她用眼神瞟了下外面,清靈這個鬼靈精立刻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 寧芷囑咐完,便對身旁的幾名侍衛道:“還請幾位在前面帶路吧?!?/br> 幾人見她應允,臉上的表情放松很多。什么都沒說的走在最前面。 卻不想走出司馬府一百步的時候,寧芷突然抽出其中一名侍衛佩戴的劍,陡然抽出,揮舞過去,并快速施展輕功,向斜后方飛去。 只是沒想到這些人當中竟然有好手,武功當真不簡單,更讓人驚奇的是,內力還很深厚。 寧芷眉宇緊鎖,對王廷的人更是刮目相看,想必這主人更是不凡。 她暗中凝聚氣海那可憐的內力,正要結合自己獨特的招式給那人一激時,后方突然黑影最飛來,一招點了她的xue道。 “你們的主人究竟是誰?我才來南楚大地時日不長,與這里的勢力可謂是沒有任何仇怨,你們今日找我究竟所謂何事?” “先生所言多慮了,我家主子只是想請您去聊聊,僅此而已?!?/br>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要點我xue道?” “先生應該受過重傷吧,招式雖然精妙無比,但顯然內力不行,我這樣做,也是怕再過招下去誤傷了先生,我家主人該責罰我了,還請先生多多諒解才是?!闭f著,那黑衣男子長揖到底。 說著那黑衣人邊給身邊人遞眼色,便伸出手要把寧芷扛起來。 隨即大喝一聲,“走!” “呵呵,走不走你還得問問姑奶奶我!”清靈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前面,手腳上的鈴鐺發出叮鈴叮鈴的響聲,像是一首美妙的曲子。在這嚴肅的場面上極為不協調。 那黑衣人見突然出現的小姑娘,微微愣了一下,“小姑娘,這里與你無關,要鬧去別處鬧去,小心回家你爹娘教訓你!” “我爹娘教訓我那自是我爹娘的事兒,姑奶奶我要做什么你還管不著?!?/br> 原本一臉沉郁的寧芷在聽到清靈這小不點的丫頭自稱為姑奶奶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黑色侍衛臉色一沉,當下不好看起來。 “既然你這小丫頭如此不識好歹,莫怪我下手無情!”說完正要出手,卻被一聲陰柔至極的男聲打斷。 “住手蕭廷,我不是告訴過你,對待小孩子要溫柔的嗎……” 那蕭廷一聽這聲,抬起的手立刻放了下來,急忙回身,跪倒在地,除了他之外,其他那幾名侍衛也都紛紛跪了下來。 “屬下參見主上!” “屬下參見主上!” …… 一時間,整齊的聲音在這片大地上劃開。 19變態男人 “蕭庭,我不是對你說過嗎,對待女人和小孩都該是溫柔的,你這動作怎么還這般粗魯,是不是對我的話有所懷疑……?”“屬下錯了,請主子責罰,屬下絕不是故意的,屬下是看寧先生不肯順從,所以才一時……一時誤出了手……”“誤出了手嗎?”男子眼睛半瞇著。那眼極細極長,這樣半瞇著,說不出來的邪魅,總讓人覺得……有股子特別的陰沉。寧芷說不好,便干脆不再去想這個問題。只是沒想到轉瞬間,那男子忽然笑了起來,細細的笑聲跟那人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寧芷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陰柔氣息,就是那讓人覺得不舒服的公孫羽也從未給她過這種感覺。 果然那人笑完之后就吐出一句讓人更加戰栗的話來。 “既然是誤出了手,那這手就去了吧……” 那男子再說這話時輕柔得就如同呢喃一般,而話語的內容也好似是跟你問好一般,絲毫與那斷手之罰聯想到一起。 蕭庭一下子就趴在地上,頭重重地叩著,“求主子饒過屬下這一回,屬下跟在主子身邊已有八年了,請看在屬下一直以主子為尊,從無二心的份上,饒過屬下這一回,屬下下次絕不再犯?!?/br> 那男子,聽完這話不但沒有絲毫憐憫之意,反而那眉頭不高興地皺了皺。 “怎么這般啰嗦,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 很快兩個黑衣人就走了上來,蕭庭仍在不停地磕頭求饒,然后沒用,那男子眼皮連動都沒動一下。 眼看著人就被帶下去了,那男子忽然漫不經心道:“把那擾人的舌頭也一并給我去了吧?!?/br> 寧芷和清靈不禁對望一眼,這男子可真是夠殘忍的,只是這么一點小事,還是在為他辦事,竟然就剁了人家的手,割了人家的舌頭,真真是令人發指。 “你究竟是何人?” “哦?在我南楚大地上,竟然還有人不知我是何人,倒真是讓人奇怪起你的身份了……” 說話的時候,男子的聲音從未有過一點起伏,而他手中那只通體白色的貓,瞇著一雙眼,懶懶地打著盹。 那畫面說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我承認我確實不是這南楚本地的,我是從大慶國過來的,家里都是務農的,可惜后來遇上瘟疫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個人,輾轉之間來了這大楚?!?/br> “慢點說,我有的是時間,不急?!闭f著他走上前,手中那只貓忽然睜開了眼,一雙與身上那毛色截然相反的黑眼珠兒,一動不動地盯著寧芷,隨即,才慢悠悠地合上。 “我沒什么好著急的,身為布衣寒族的我沒有什么好懼怕的,大不了就一條賤命罷了。只是不喜歡被人這樣審視著?!?/br> “呵呵,倒是好骨氣?!蹦凶雍呛切Φ?。 隨即眼睛一瞇,“我聽說你身上有南陵花家的家主的令牌?” 在提到南陵花家時,男子的聲音極冷極寒,仿佛來自九幽地獄一般,讓人聽后渾身冒著冷汗。 原來是那令牌招惹來這么一個主兒? 可那令牌當她真正踏入大楚之地時從未給任何人看過,不對!在她剛剛到達南楚邊界時,在接待外國使節的行館里,她曾把這令牌拿出來過。 莫非是被人通報開了? 寧芷細細回想著在行館時的一切言行,那兩個管主兒的樣貌浮現在眼前,那諂媚的、帶著幾分討好的、轉變速度極快的臉……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會借著此時稟告上面的樣子。 而她,怎么會大意到當時沒有妥善處理呢? 不想這些了,反正已經到了這一步,寧芷干脆不去想這些,整理下心緒后,沉聲對著面前陰柔的男子,道:“是,那令牌我是有,不過是偶然得到,沒什么特殊意義?!?/br> “哦?南陵花家家主的令牌竟被你這小小的寒族稱之為沒有什么特殊意義,真是不知是你太愚昧,不知這令牌真正的作用,還是說那南陵花家的家主太過愚昧,竟然把這么個東西交予給你?” 寧芷聽他說自己愚昧時,眉頭輕微索起,但當她聽到對方竟然也用這個詞稱呼南陵花家時,眉頭就是深深地皺起了,這人似乎跟花家不對付…… “你究竟是何人?在我面前賣關子沒意思,我什么都不懂,也不知,南陵花家家主愚蠢不愚蠢我不知道,也沒那個本事兒去知道,不瞞你說了吧,這令牌其實是我偶然間撿的,根本就不是我的東西?!?/br> “哦,偶然間撿的?”那男子眉梢上調,語氣淡淡道。 “對,撿的?!睂庈埔豢谝Ф?。 只是話才剛落,那男子口中低低沉沉的笑聲便響了起來…… “你笑什么?”寧芷見他只是笑卻不肯說話,不禁問道。 “我笑,不知你這番話被赫赫有名的六國第一名士,南楚花家的花離笙聽后會做如何感想?” 寧芷聽對方提起花離笙三個字時,身子陡然一硬。 他怎么知道這令牌是花離笙給她的?但不論怎樣,此時此刻她必須得先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面前這人到底為何抓她,而這男子渾身都透著一個嗜血的味道,很可能有一個問題答的不對,便要對她小狠手了??粗@男子的衣著,和地上那跪著的一堆人就知道,這男子在南楚的地位一定不低,而且身邊高手定然不少。 如今她人少力單,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起了殺她之心。 于是她小心翼翼道:“不知此事跟花公子有何關系?” “沒有關系嗎?沒有關系,一向心性淡然,倨傲不羈的花離笙會在聽聞這令牌后,即可策馬趕往行館?這未免太不符他的性子了,除非……” 寧芷眉頭鎖得更深了,也越發沉默了。 而那陰柔男子放佛越說越起勁,他不知何時已走近寧芷,腳上竟然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就如同他手中那只貓一般,悄無聲息。整個人的氣息都是隱著的。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神秘和詭異。 寧芷袖口中的手暗自運氣,心想若是有個萬一,就算是拼死也不能落在變態男子的手中,不然到時候恐怕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你那袖子中的手可以松開了,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的?!?/br> “呵呵,我或許不行,但是——”寧芷給清靈遞了一個眼神,小丫頭早就準備好了,立刻會意地躍了上來。 陰柔男子似早有預防一般,果斷閃身躲了開去。 “沒想到小小年紀,竟然有這般功夫,不知你師承何門?” “我師父?哼,我師父的名號還輪不到你來過問呢?!鼻屐`那小嘴撅得高高的,不太高興道。 陰柔男子也不惱,不過眼神倒是凝重了幾分,原本安然躺在他懷里的貓不知何時已經奔了出去,一竄一跳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好。我也很久不曾動過手了。今日倒是很想活動活動?!闭f著,他快速變換著手上的動作,一朵大大的蓮花印跡從他手上出現,而他整個人似乎都成了鬼魅,那原本沖著清靈在發動攻勢的身子迅速向寧芷飛了過來。 手,幾伸幾擋之間,便扼住了寧芷的咽喉。 寧芷心中暗惱,這該死的身子,關鍵時刻,遇到真正的高手,這內傷殘破的身子根本就不管用。沒有內力的武功在面對面前這人時就如同擊在了棉花上,彈不出一絲聲響。 而清靈一雙大大的眼鏡瞪得溜圓。 “你……你耍詐!” “我只是沒那么多的時間與你們在這里瞎耗!小丫頭,你是自己歸順于我,給我走呢,還是想跟她一起在我面前變成沒有呼吸的尸體呢,自己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