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靈兒不想回巫疆。就趁著左護法沒留意之際,偷偷溜了出來?!?/br> 寧芷四處看了一下,一臉嚴肅地看著她,”我們換個地方說話,你隨我來?!?/br> ”好?!扒屐`一臉乖巧樣兒,小小rourou的手緊緊抓著寧芷。寧芷拽著她一路回了司馬家。 她所處的地方本就偏僻,再加上靈兒是個小丫頭,很難引起旁人注意。 ”說吧。你為何一路跟著我?“寧芷沉聲道。 ”靈兒……靈兒沒有……“小丫頭的聲音小到如蚊蟲一般。 整個頭低著,一副羞愧的樣子。 ”我生平最恨對我說謊的人?!皩庈瓶粗媲暗男⊙绢^,淡淡地撇下這么兩句話,便不再言語。果然清靈是極在乎寧芷的,見她這般說了,整個人都害怕了起來,就怕被她討厭,于是忙依偎過去?!睂Α瓕Σ黄稹`兒喜歡寧jiejie身上的味道……靈兒總是會莫名燥熱,體內的血總是會時不時的如同巖漿一般上涌,但每次只要離jiejie近一些,它們就會安分一些,似乎只要有jiejie在,靈兒就會覺得很安寧很安寧?!?/br> ”你啊……“寧芷寵溺般地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每次這小丫頭在身邊這樣蹭著她,她也會感覺到一種熟悉感,那種熟悉好似是血脈之間涌起的,是一種類似于靈魂的悸動。 ”這幾天你就在這里待著,哪也別去了,等我辦完事離開這里隨你一起去一趟巫疆?!?/br> ”寧jiejie要隨我一起回巫疆?真的嗎?這是真的嗎?“清靈高興壞了,整個人都蹦了起來,小手不停地拍著,”太好了,太好了。靈兒太高興了?!?/br> 寧芷笑笑地摸了摸她的頭。 翌日清晨,寧芷怕那司馬安來這里找她,索性直接先去找他。 ”不知司馬公子準備得怎么樣了?“ ”一切還真被你說對了。果然這事并不是那么廢腦子。對了,過兩日就是老太爺的壽辰了,你幫我準備一份厚禮吧。喏,這是銀兩,剩下的就當本公子賞給你的了?!?/br> 寧芷本要拒絕,但又一想,司馬家老太爺司馬如的壽辰,定是無比盛大的,如今司馬家得勢,想必算個級別的都會露個臉,賞個面子,她也好借機跟除了燕家的其他三個士族扯了關系。 ”諾,寧易謝公子賞?!?/br> 接過銀兩,寧芷便去了集市。司馬安給她的錢不能說少,但也絕不能說多。還說賞錢呢?如何買到他稱心如意能送老太爺的禮物還不知道呢。 她邊走邊想,后來停在一家賣玉器的門面前。 整了整衣裳,大踏步走了進去。 ”不知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的?“ ”把你們這里最好的玉給我拿來?!?/br> ”最好的玉?“ ”是,就要最好的?!?/br> ”好的,小的這就去?!澳切P一邊應諾著,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寧芷。 不一會兒,掌柜的就匆匆忙忙走了出來。 ”不知是哪位公子要我這玉加軒最好的玉???“ 寧芷剛要應聲,卻不想,另一道低沉的聲音在這時搶了先。 ”是我?!?/br> ”敢問這位公子是……?“ ”我是南陵花家的人,我們家花公子,花離笙讓我來這里買最好的玉?!?/br> 那人在說到自己是南陵花家的人時,格外神氣,再說到花離笙時,那聲音敞亮得就更甭提了。 那掌柜一聽是南陵花家花公子要買,兩眼都放了光,哪里還顧得上寧芷,當即笑呵呵地走上前:”原來是南陵花家的花公子的人啊,趕快里面請。小冰,你去倒杯茶——“ ”我說掌柜的,我聽說你們這里有快千年寒冰玉是吧?“ 那掌柜一聽到這個名詞,原本的笑臉卻掛不住了。 ”呵呵,公子聽誰說的,我們店里確實好玉不少,但那千年寒冰玉卻是沒有的,那玉太稀罕了,豈是我們一個小小的玉加軒能得到的?!?/br> ”哼,你這老兒說話這般不誠實,我家公子早就打探好了,那塊從極難之地來的千年寒冰玉就落在了你們這小小的玉加軒手里,我家公子說了,今天要不然就見到玉,要不然嘛……呵呵“男子壞笑兩聲,手中的劍陡然出鞘,露出鋒芒的利刃來,”要不然,就見血。你們所有人的血?!斑@話說得甚是兇狠。 ”公子饒命饒命?!?/br> ”哼——“一聲輕哼聲傳來。 ”誰在那里哼?“手握劍柄的男子惡狠狠地道。 ”我看你這是打著花離笙的旗號來搶玉吧?!皩庈评湫χ雎?。 ”你是何人?我們花公子看上他的東西那是他的榮幸,怎么能說是搶?!?/br> ”這真的是花公子交待你的?“ ”是?!?/br> ”是花公子花離笙親自交待你的?“ ”是……“ 那男人在寧芷灼灼目光地凝視下,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心虛。 ”那可就奇怪了,花公子昨兒夜里才囑咐我來買這玉,怎么今兒就讓你來了呢?花公子還對我說,莫要讓人家心里覺得虧,價位上好說,要對得起這玉的價值,人生再說,珍寶有價,玉無價,性命更是無價。你說是不?“ ”你……“ 那人心里更虛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冒。 其實他心里早就在打鼓了,之前不過是咬著牙硬挺著,如今聽了寧芷的話,不禁雙腿發虛,在這南楚,假冒貴族的家丁是要被砍頭的重罪,這是對貴族的不敬,他原本想著把那玉騙來,就迅速離開南楚,終生不再回來。想來想去,這南楚就幾個人的名字最好用,最后一咬牙,選了以六國第一名士而知名的花離笙,料想有南楚花家這尊大佛,這掌柜的就是吃了虧,也不敢喊一聲苦,卻不想今日怎就這生點背。 ”我怎么了?我不過是南楚花家一名小小的府衛,專門侍候花公子出行之類的事物罷了,不是什么大官。也不是什么貴族。呵呵?!?/br> 寧芷繼續冷笑。 那男子當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我也是被逼走投無路才鋌而走險,冒犯了花公子的威名,是我該死,是我該死?!?/br> 而一旁的掌柜早就傻了眼,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還有那跪在地上的人聽了剛剛寧芷那嘲諷的話也不敢回一句,他是不是什么大官,也不是什么貴族,可他是南陵花家的人,是花離笙的人。這比大官還大官。所謂太監無實權,在皇上面前的一句話,卻都能要人命的。 ”你求我沒用。這可不是我說的算的,我看我還是把你帶回去,讓公子處置吧?!皩庈普f著,突然門口又走進來幾個人,身著家丁的衣裳,但卻不似普通家丁穿著那般簡樸,尤其是衣裳的左胸口繡著一朵菱花。 ”掌柜的,我家公子讓我們來買玉?!?/br> ”敢問……敢問你家公子是……?“ 那掌柜的嘴直哆嗦,整個人說話都不穩,經過剛剛一番,這心現在還七跳八跳的呢。 ”我家公子乃南陵花家花離笙。 15曲卿臣,你讓我惡心 寧芷不禁愕然,不會這么點背吧,南陵花家花離笙……那可是正主兒,她本是想揭穿別人的,現在卻也被人揭穿了。 那掌柜的更是一雙眼瞪得有如銅鈴。 他看了看剛剛那個漢子,又看了看寧芷,最后轉過頭看向一旁寧芷。 整個人什么也說不出來,今天這一個個都怎么了,怎么都自稱是南陵花家那邊的人…… 不過想歸想,他一個小小的店鋪掌柜,在聽到南陵花家時是什么也說不出來了,不管誰是真的,誰是假的,但凡有那么一絲可能,有一個是真的,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于是他干脆緘默不語。 而剛剛被寧芷反駁的漢子看了看寧芷,又看了看剛走進來胸口繡著菱花的幾名家丁?;腥幻靼琢耸裁?,手指著寧芷:“你……你是冒充的!” 寧芷瞪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心里著實在懊惱著,這到底是走了什么運。好在那幾個家丁一般模樣的人走進來之后并沒有過多地關注她,而是對著掌柜的說要買玉。 “這……”那掌柜的看著這幾個人,不知到底該信誰的話了,于是支支吾吾道:“不知花公子……花公子總共派了多少人來買這玉……” “派了多少人?”那家丁模樣的幾人愣了愣,不解道。 “這位……這位……還有你們都說是南陵花家派來的……這兒……”店掌柜的一臉愁色。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哦……?”那幾人此時才把眼光挪到寧芷他們二人身上。 “你們是南陵花家的人?”其中一個為首的男子走了上來,仔細地打量著寧芷和那名男子?!澳銈兪悄膫€院的?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們?!?/br> “我們是老太爺府上的?!睂庈菩南?,要說就說個大的,能鎮得住的,卻不想,話剛落,那幾個人臉色就一沉,來人,把他們兩個給我押到公子面前去,竟然有人敢冒充,真是不想活了?!罢f著就要上前,卻被寧芷一個閃身給躲了開。 那幾個人上前,而早先被寧芷識破的男子見空急速向外奔去。竟是逃了…… ”你們兩個去給我追那個人,剩下的跟我一起捉了他回去交差?!?/br> ”是?!?/br> 中間那個吩咐后,有兩個人果斷地跟了出去,剩下的全部留在這里圍著寧芷。 ”我之前只不是看不慣有人冒充南陵花家,花公子名下的人,所以才不得已冒用了其名,還忘幾位多多見諒?!?/br> ”呵,看不慣?我看你是別有用心,不管你此時說什么都逃脫不了你冒充之罪,跟我回去見主子,說著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寧芷就要帶走。 寧芷哪里肯從,手腕稍一用力,便甩開了這幾人。 只是簡單的幾個動作,卻不似看著那么簡單,幾個家丁畢竟是南陵花家的人,又是花離笙府里的,眼界自是不一般,見了寧芷這幾招之后,當下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公子,你既然知道我們是哪里的人,還請跟我們回去走一趟。我們也不強行帶你,只怕是這里面有些誤會,請隨我們去吧?!?/br> 寧芷微微一笑,說不出的恣意灑然。 “我今兒還有事,改日,改日,我自會去貴府一敘?!闭f完便縱身離去。 后面幾人見他絲毫不給面子,他們雖為小小家丁,但背后有南陵花家這棵大樹靠著,早就習慣了。沒想到竟然碰到這般不識相之人,這在整個南楚還是很少見的。于是幾個人愣了半晌之后便追了出去。 這次他們是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尤其是在追人的時候已經喊出了南陵花家的名號,周圍圍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里失去了貴族所特有的臉面。 寧芷看著后面那些窮追不舍的人在心中大呼點背。 只是他們的身手跟她比那還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因此沒幾步便把后面的人給甩掉了?;氐剿抉R府的寧芷換了一身衣裳,而清靈又不知從哪里竄了出來。 她近乎貪婪一般地靠著寧芷,聞著她身上的味道。 “jiejie身上的味道就是好聞,如果以后都能這樣抱著jiejie,那靈兒的病就好了?!?/br> “你有???”寧芷聽后微愣,忙把靠著她的小女孩推開,上下細細打量起來,卻看不出一絲不對的地方。 小女孩的眼鏡大大的,又黑又亮,臉頰紅撲撲的,小鼻子小嘴,氣色不見絲毫頹靡。 “嗯?!鼻屐`點了點頭。她從出生就不知什么原因,每三年都會痛一次。那種痛撕心裂肺,無法忍受,多少次,她都想要自我了解。只是被族里的長輩們用鎖鏈給綁上,生生硬挺了過去,現在回想起每三年的那一次,她都心有余悸,小小的身子不禁更加依偎進了寧芷身邊。 “我好像離發作的日子不遠了?!鼻屐`小小的手使勁拽著寧芷的衣裳,就像是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就要發作了?你發作時會有什么癥狀,會死嗎?還是……?”聽完小女孩的話,寧芷更加慌亂了,她能夠從她身上感覺到深深的戰栗,龍池大會上,她見過她的招數,詭異莫測,整個人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就如同他們巫疆,籠罩在一種神秘的黑紗之下,外界的人對他們多有幾分忌憚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