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借著這一擊之力,寧芷運起輕功躍上半空,兩人距離迅速拉近到五尺之內。既然你赫連蒼隼想要遠攻,那我偏要近身rou搏好了。 再者,雖然寧芷今日修為大漲,但是比起成名多年的赫連蒼隼來說,畢竟還是有些差距?,F在憑借招式精巧還能堪堪與他持平,不過若是這樣一直硬拼內力,時間長了肯定是她吃虧。不若速戰速決,還有戰勝的把握。 寧芷嬌叱一聲,長鞭幻化出讓人眼花繚亂的形狀,鞭梢猶如毒蛇吐信,直刺赫連蒼隼的右頸。 刈風刀鬼魅一樣游走,寒芒大盛,織成一個刀網,與長鞭大大小小的圓圈絞在一處。一時間,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不分伯仲。 這樣的局面著實是眾人所沒有預料到的,不禁一個個都睜大了眼,望著臺上的寧芷。 跟她對打的那是什么人??? 那可是北燕國赫赫有名的左賢王啊。 那可是素有草原之鷹的赫連蒼隼啊。死在他那把刈風下的亡魂不計其數。 如今,竟跟一個女子打成平手,這女子到底是誰?怎會這般厲害? 此時寧芷再也不是以往的寧芷了,她那水藍色的身影已如一道驚雷一般在眾人之間炸開了鍋,看臺下很多人都因為發現新奇的事物而興奮著,更多的則是在紛紛打聽這女子的身份。 “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個女子,聽說她叫寧芷,這名字我怎么這般熟悉?” “你也覺得熟悉嗎?我也是,總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里聽到過……”看臺下的女子蹙著眉,用力想著。 “呀,我想起來了,這不是曲將軍的前任夫人嗎,寧氏?!?/br> “???不會吧,怎么可能,你一定記錯了吧,這樣風華絕代的女子怎能是那個什么都不會犯了七出被貶為妾的人呢?!?/br> “怎么會記錯,就是這個名字,我確定?!?/br> 而另一邊,原本一臉淡然,嘴角始終維持著得體的笑的嬴流月卻是再也撐不住了,她感覺到四處那帶著好奇與窺探的眼神就像針一樣扎著她,這寧芷什么時候武功變得這般厲害了,竟跟北燕國的赫連蒼隼打了個平手,甚至隱隱還有得勝之機。以往,她還真是小瞧了她。一股強烈的不安感瞬間席卷她全身…… 這樣想著,那雙眼不禁望向身邊的男子,只見他兩條劍眉緊緊蹙著。那放在碧玉簫上的手不禁用力握緊,即使他面色依然看不出什么來,但坐在他身旁的嬴流月還是從男子身上那散發出來的強烈怒意感覺到了他的氣憤。 曲卿臣此時的心里猶如有一堆火在燒。 那火幾乎要把他所有的理智和淡定淹沒。此時,若不是靠著心中那份執念他早已暴跳起來。 她怎么會來參加龍池大會,還有她的武功何時這般厲害?望著看臺上,那武功卓越,打斗之間,展現著絕代風華的女子,忽地想到什么,目光瞬間射向主位上的花離笙,見他嘴角掛著淡笑,神色之間一片坦然自若,仿佛早已知曉一般,一股滅頂的醋意涌上心頭,任憑他如何想要擺脫也擺脫不去。只能不停地握緊那碧玉簫,竟差點將它生生折斷…… ------題外話------ 同志們,訂閱是王道! 33風華絕代(二)(強烈推薦) “何必苦苦迎戰,以你的體力跟我這樣苦戰下去是討不到好處的,不如就此認輸做我的女奴來得好?!焙者B蒼隼說這話時,那一直面無表情的臉透著些微的波動。雖然這樣細微的一個舉動在旁人看來沒什么,但對于他,赫連蒼隼來說卻是不同,他那臉上很少會有表情,似乎就連多說一個字都是一種恩賜,但或許因為本身是草原兒女,對這種能跟他站成平手的女子心中難免多了一絲好感。 “女奴?別做夢了,我倒是不介意多收一個奴隸?!闭f著手上的鞭子再次揚起,這次卻不再是簡單的進攻,而是圍著赫連蒼隼成螺旋環繞,由于寧芷的輕功一直是她所最擅長的,既然苦戰站不過赫連蒼隼,她就用輕功克敵。 她騰空而起,人變成了風一般輕,整個身子仿佛都融入在了風里,而此時,赫連蒼隼則握緊了自己那有名的刈風刀,這刀還從未有跟人對戰時不曾沾血的情況,這么多年了,一直都未曾有過??扇缃?,如今這把刀,卻是連寧芷的身都近不了,只見女子腳下的步伐不停變幻,連著身形也一起跟著挪移,可謂步步生蓮。最后整個人都變得縹緲起來。 赫連蒼隼臉色越發暗沉,她這身招數著實詭異,是他數年來所未曾見過的。既然捕捉不到她那干脆就不動了。以不變應萬變。 在臺上忽然靜若磐石一般的赫連蒼隼,手中緊握著那把刈風,他那深邃的五官越發如同刀鑿一般,整個人更是勁氣全開。 他閉上眼,不再去看那變化不斷的步伐,也停止了腳上的動作,甚至,他干脆閉上了眼,讓自己徹徹底底成了一個瞎子。 然后僅僅憑著耳朵來“聽風辨位”。 突地,他似乎尋找到了機會,手中的刀猛然地飛了出去,雖然險些擦過女子的肩胛,但那也只是險些。 可就在這險些當中,寧芷那軟鞭,灌注了所有的氣力,如藤蔓一般纏上了赫連蒼隼的頸項。 他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而在他對面的女子,終于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只是不停地把這些年來那從未間斷過的內力一直通過那軟鞭輸入到另一端。 當男子的臉色越發深沉,甚至就連那嘴唇都變了顏色時。 一句“我輸了?!焙杖豁懫?。 一番話落,橫逼著寧芷的刈風已經回到了他手中。 而隨著這一聲認輸,臺柱下的人們驚呆了,因為在他們看來,兩個人并沒有明顯分出勝負,寧芷那軟鞭雖如藤蔓一般纏上了赫連蒼隼的脖頸,但對方一身內力在身,那軟鞭或許如同柳絮一般不起作用,而赫連蒼隼的刈風卻一直橫逼著寧芷脖頸三寸的地方。 只是,既然他認輸了,那必定就是輸了。 “赫連蒼隼,別忘了你之前說過的話,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隸了?!睂庈魄宕嗟穆曇舳溉宦湎?,一時間激起了千層浪。 尤其是同來自北燕的小公主,憤怒地站起身,“你這女子也太囂張了,不過就是險勝蒼隼哥哥一分,竟敢要求我堂堂大燕國的左賢王去做你的奴隸?!?/br> 坐席上的北燕使臣也沉著臉,面色極其難看。 “好,我赫連蒼隼以草原最尊貴的神起誓,從今日起,我赫連蒼隼便是你的奴隸?!?/br> 場下的北燕國的小公主白了臉,而那使臣整個人差點從坐席上滑了下來。 所有圍觀的人都震驚了,就連修羅魔海、巫疆、等幾大勢力和國家的人也都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兒。 奴隸那意味著什么,那是這個世上最低等的一種存在,竟然以他們北燕最尊貴的草原之神起誓。那豈不是說,以后她一個小小女子就可以命令到北燕的左賢王了。 所有人基本上,此時此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神奇了。 而通過這樣一場激烈的比試,沒人敢再小瞧寧芷了。 而臺下那些圍觀的人在這一刻更是沸騰了,甚至不知從哪里還多出來一些寧芷的崇拜者,高呼著她的名字。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不只是打敗了赫赫有名的北燕國的左賢王赫連蒼隼。甚至還把他收做了奴隸。 為何他們以前從未聽過就這樣一個女子。 此時他們再看向那一抹水藍色的身影時,不由得多了一絲敬畏。然而另一處的曲卿臣卻是面露凝色。 他站起身,走向前,躬著身,雙手抱拳道:“圣上明鑒,此女乃在下的妾室,頗有頑劣,來湊個熱鬧。當不得真,曲某這就帶她回去,還望圣上允許?!闭f著又沖主位上的各位行了個禮,“唐突各位了”。 “哦,這女子竟是你的妾室?曲愛卿何時納了這么一個了不得的妾,朕之前怎么從未耳聞?!?/br> 曲卿臣沉默不語,只是沉著一張臉,此時不論何人都能看出他的不愉,沒再逼問。 可花離笙可會在意他的臉色? 他冷笑道:“花某素來與曲將軍齊名,就連我這木樨笛也同曲將軍的碧玉簫一般為世人所知。剛剛花某吹了一曲,想請曲將軍來和,卻被將軍婉拒,如今看來,當是該拒的,因為……”他頓了下,一雙眼帶著寒意,那從未有過的寒意看著他,“你配不上它。而這笛子……”他把玩似的拿在手中,摩挲著,如同摩挲著至寶一般,可是轉瞬,那把價值連城的木樨笛就被強勁的內力折斷,一分為二,一半掉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一半尚還在手中…… “這笛子跟隨花某多年了,可惜就可惜在了,竟然跟你那碧玉簫齊名,真真是辱殺了它,既是如此,還留它作甚?!蹦俏赵谑种械牧硪话胍矐曀榱言诹俗约旱氖种??;癁榉勰?,四散開來。 隨即男子抬起頭,看向下面鐵青的曲卿臣,笑得明媚如花。 曲卿臣的手微微顫抖,他背過去,那顫抖的手緊握成全,竟差點將骨頭捏碎。 他沒有再去看花離笙。 也沒有看在場的任何其他人。 只是轉過身,盯著臺柱上,那一抹水藍色的身影。 “寧芷,你可有話對我說?”他問著她,雙眼閃爍著那忽明忽暗的光,在那光里,數年前,戎馬沖鋒、殺敵踏骨的光影一一閃現。 在那光里,她拿著他帶回來的饅頭,自己只吃了一小口就說飽了,余下的大半留給他的光景閃現而過。 在那光里,她蒼白著臉,希冀地望著他的樣子如刀刻在他的心上。 此時,他怎會想到這些。 于是,他閉上眼,閉了很久,再次睜開時,他還是那個曲卿臣。 “你可有話對我說?”再次開口卻仍是這句話。 她笑,笑得驚為天人。眼角猶有淚花,卻終不肯說一句。 ——心已死,何來話可說。 他側面依然冷峻,只是剛剛背過去緊握成拳的手,越來越緊,緊到能聽到脆骨生生裂開之音……隨即,他一個縱身,躍上了那高高的臺柱。 “這一局我來跟你打?!?/br> 寧芷剛要開口,卻不想又一個身影如踏著蓮花,從天而降。衣抉翩翩,一襲白衫似雪卻又勝過那雪,隨風而動的發絲,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曲將軍,你抽到的對手是我。不是別人?!痹菩懈枰粡埬樔玢逶≡诔枯x中的仙人,他的聲音依舊輕妙如歌。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仍是那般飄逸出塵。 曲卿臣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 “難道九皇子也要與在下過意不去?” “曲將軍說得是哪里話,凡事都有規矩,龍池大會的規矩豈是你我所能破壞的。你的對手是我,不是她?!?/br> 他的聲音依然不緊不慢,可就在說這話時,那聲音沉了幾分,就是這幾分,卻透著一抹讓人心驚的決心。 “好,既然殿下都這般說了,曲某自當奉陪?!?/br> 寧芷沒有說話,曲卿臣,她早晚是要跟他碰上的,只是此時,因為剛剛與赫連蒼隼那一大戰,已然有些虛脫。 草原之鷹確實不同凡人,一番下來,她,卻是不能再戰了。 她向云行歌拋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云行歌沒有回話,只是沖她淡淡一笑,他望向她的眼神依舊是煙波浩渺的,只是這次多了一抹琉璃一般的色澤。 曲卿臣看著二者之間的互動,心里的火焰越發沸騰,他拔出自己那把嗜血的劍,劍氣銳利無比,這是上過戰場的劍。 每一年都不知喝了多少人的血,上面處處都透著一抹讓人心驚的殺氣。 就連對面的云行歌也不禁皺了皺眉。 而主位臺上的花離笙更是眉頭緊鎖,云行歌的身子莫非已經調養好了?若是他沒記錯的話,當年與他相遇時,他正好中了一種奇毒,那毒入血之后便迅速擴散開來。 他與他結緣,便是他毒發倒在一個茅屋里,那日他剛好經過,去避雨,見有人躺在那里,形同死人,聊了幾句,沒想到那人也是大智之人,竟把這天下看得如他一般通透,大有知己之感。便用內力強力去救,幸而讓他撿了一條命回來。用他們花家的秘法強行把那毒鎖在他一條腿上。而這些年來,他游歷大川南北時,也總不忘幫他問問徹底的解毒之法。 如今…… 他嘆息了一口。隨即看向那從臺柱上走下來的寧芷,眼神暗沉了幾分。 “九皇子的傷都好了嗎?若是不行,認輸也罷,殿下重傷在身,沒有人會怨你無能?!?/br> “云歌這身子實如廢人,只是,心卻不廢,當日在寺廟后的涼亭處與將軍相遇,又素聞將軍顯赫戰績,心頭一直是佩服的,只是不知為何,這般睿智之人,怎就被世俗污了眼,看不清世間這最珍,最重之物,反而棄之,鄙之。行歌甚是不明,就上來問問?!?/br> “這是曲某的家事,殿下似乎有些關心得過了?!?/br> “家事若是處理不好,如何去處理國事,曲將軍你的心,行歌還是能夠看出一二的?!?/br> 兩個人都刻意壓低了聲音,每一句話只有二人能夠聽到,旁人只能看到兩個風姿卓絕的男子站在上面,雖沒有打斗,但只是那樣站著,便足以讓他們敬仰與沸騰了。 曲卿臣聽完他最后一句話時,眼中閃過殺機。只是瞬間便消弭于無形。 “殿下說的什么,卑職聽不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