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甄美好咕噥:“你真會為姐夫著想?!?/br> 甄美麗不置可否的樣子,聳聳肩。 “那他要走多久?” “十個月?!?/br> “這么久!你們才新婚三個月誒,你不想他?” 甄美麗被問的不自在,輕咳幾聲:“想……想……可是想有什么用,我總不能也去南極吧!” 甄美好笑:“那倒是?!?/br> “他走的這段時間,我正好可以安安靜靜地準備考試?!闭缑利悇傄宦冻鲚p松的神經,瞥了眼緊緊盯著自己的甄美好,笑笑補充說,“等他回來,我正好可以考個好成績,給他驚喜?!?/br> 甄美好將信將疑。 甄美麗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怎么打算的?上學的事情?!?/br> “我?”甄美好大開手腳,仰頭靠著沙發背,嘆口氣,“我還有工作,還有愿愿、意意要照顧,肯定做不到像你一樣心無旁騖準備考試了。唉……” 甄美麗取笑她:“唉唉唉的,我看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甘信吧。你如果一心準備考試,不陪他,他能安分?” “哪有?他敢不答應我?哼!我教訓他!” 甄美麗勸道:“你們難得才能好好在一起,多互相謙讓一點。說實話,美好,你們準備什么時候結婚?” 甄美好一愣,起身去擺弄露臺的盆栽,敷衍過去:“還沒想……唔,時候到了,自然就結婚了嘛,再說,婚姻只是一種外在形式,只要我們四個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br> 畢竟是孿生姐妹,甄美麗太了解她的想法,宋萊萊和甄嚴破裂的婚姻對她們的人生觀產生了不可逆轉的影響,甄美好對婚姻諱莫如深,是因為她嚴重缺乏安全感,可不知如此下去,甘信能否體諒。 “美好——” “我有分寸,你放心吧……”甄美好心不在焉地澆花,噴壺里發出呲呲的水聲,寬厚的綠葉上便散落起晶瑩的水滴,她直直看著,神思卻飄忽天外,很久才回來,忽而興奮地提議,“對了,過幾天就到咱倆生日了,回去看爸爸呀,和他一起過,好不好?” 甄美麗遲疑地望著她,其實她剛想對meimei說這事。 “媽腳出事以后,你只去赤山區看過她兩次……要不今年生日……我們和她……” 一提宋萊萊,先前的心情煙消云散,甄美好放下噴壺,沉聲說:“你確定她想見到我嗎?我這兩次去,她看都沒看我一眼……美麗,算了吧?!?/br> “可是她始終是我們mama。你不可能逃避一輩子?!?/br> “mama……mama不應該最*我們的嗎?難道是一次次自私的拋棄和出賣女兒?!” 甄美好拿起包要離開,甄美麗又攔她一下:“美好,媽之前也是……她是站在她的角度才——” “對,你說的沒錯,她從來不會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br> “美好——你最后給她一次機會,好嗎?就一次……看在我的份上,就一次……” 甄美好頓步。 甄美麗接著說:“我們的生日,二十四年前,是她在這天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上,孩子的生日,母親的受難日,我昨天去看她的時候,她的腳還沒康復,說她有點事情想要告訴我們……答應我吧,美好?!?/br> ——仍瑯《cao之過急》晉.江原創網獨家發表,拒絕轉載—— 韓睿識臨走前一晚又找過一次甘信,與之前的相見不同,他那晚很清醒,變了一個人似的清醒。 甘信問他是否與甄美麗見過面,他牽強扯扯嘴角,居然說那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他知道,沒有他,她依然過得很好、很幸福,就夠了,即便給她幸福的不是自己。他不想刻意破壞她的婚姻,更不想因為他一時的執著,傷害其他更多的人。 甘信想,韓睿識指的應該是他未婚妻吉雅。 之前有一天中午,甘信無意在電視臺辦公間里聽見韓越和韓睿瑞說起韓睿識,才知,原來吉雅的爸爸曾經將韓睿識積極引薦給他公司現在的大老板,才讓年紀輕輕的他有大展拳腳的機會,一路順利晉升成集團總公司的技術開發主管,何況,吉雅是真的是毫無保留的*他,兩人訂婚的消息也傳的圈內皆知,若是當真來個悔婚鬧劇,恐怕韓睿識以后想再在公司里混下去也難如登天。 “要是我哥的婚結不成,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對吉雅姐,她人那么好……”韓睿瑞嘆息連連,“還有,我哥也等著失業吧?!?/br> 韓越訓她:“你個小丫頭,就別跟著嚇cao心了,你哥靠的是真本領,又不是只靠關系?!?/br> 韓睿瑞撅嘴:“如果我是我哥,我會選誰呢?”杵了杵韓越,“如果你是,你選誰?” 韓越說:“當然選吉雅啊,白富美,哪個男人不喜歡?” “嘖嘖嘖——”韓睿瑞不屑,“你們男人啊,唉……不過呢,也算人之常情,再說甄美麗都結婚了,難道我哥真要去當男小三?” 韓越敲她腦袋:“別亂說話!吉雅這不還沒走呢嗎,我看,你哥最后還是會跟吉雅順利結婚的?!?/br> 果然還是男人更了解男人的心理,韓睿識還是“顧全大局”地選擇了吉雅,而放棄甄美麗,愛情、事業、婚姻……權衡抉擇,這是他一個人從頭到尾的掙扎——告別純真,像現實靠攏,略顯蒼涼和悲愴,當然,它還有一個悅耳的名字——“成熟”。 甘信同樣站在男人的角度,是理解韓睿識的,但不代表他就贊同,不然甄美好非跟他鬧脾氣不可。 ☆、第五五章 甄美好和甄美麗的生日是在十月五號,剛好還沒出國慶中秋長假,甄美好前一晚已經和甄嚴打過招呼,先去看宋萊萊,再由甘信載她們回家和他慶祝。 本來甄美好不打算讓甘信跟也去赤山區的別墅跟宋萊萊照面,甘信思量一番后,卻還是領著孩子下車,打算進門。 甄美好不曾想他會這樣,甘信是誰?若是他像自己一樣面對宋萊萊的刁難,沉得住氣就怪了。 “你不用委屈自己,如果不想見她,可以……” 卻聽甘信說:“她、不是你mama么?你雖然怨她,但不可能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br> 甄美好:“可是,這是我的——” 甘信輕撫她的頭,用食指立在她唇邊,擋去她的話:“美好,這不僅僅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也是我的,你不能總把我排除在外?!?/br> 甄美好被他三言兩語地說服,一家四口一起進了門。 李嫂在玄關迎接,客廳里甄美麗已先一步到,坐在宋萊萊身邊,和她悠閑地說著話,而他們身邊還有另外一個男人,樣子很年輕,身量頗高,穿著利落挺拔職業化。 甘信平素跟人打交道頻繁,只用了三秒鐘就把眼前的人認了出來,是墨兆錫去“華逸”之前,在律所工作時的朋友——年頃。 這家伙為什么會在宋萊萊的家里?難不成…… 年頃先見到他們,起身打招呼,宋萊萊掃了甘信一眼,眉頭不覺蹙了蹙,礙于今天特殊情況,她對甘信選擇了徹底無視,望向甄美好的目光更復雜了一些,而當外孫們叫道“姥姥”時,她才露出一點笑容。 宋萊萊的腳傷看起來還未完全康復,甄美好囑咐甘愿甘意小心點,不要碰姥姥的腳,甘愿、甘意乖乖點頭,磨磨蹭蹭走過去,在他們記憶里,“姥姥”的存在還是一種嚇人的生物的。 甄美好悄然打量年頃,臉色越來越糟,隨后問道:“媽,這位是……” 年頃泰然伸出手,解釋道:“您好,我姓年?!边f上名片,“我是您母親宋女士所委托的律師?!?/br> “律師?”甄美好疑惑地看向母親。 宋萊萊不置可否點點頭,道:“吃飯的時候再說吧,我準備了蛋糕,人既然都到齊了,先去切蛋糕。對了,麻煩年律師也一起過來?!?/br> 年頃頷首,在宋萊萊身后走了幾步,蹲下來,等甘信到身邊,他毫不客氣地問:“你是宋萊萊的女婿?” 因為有個共同的朋友墨兆錫,兩人之前在“夜色”見過幾次面,還算熟悉,甘信也不多廢話:“是不是關系不大,關鍵是你來這兒干什么?” 年頃答的輕松:“當然是工作,不然我那么閑,來參加委托人女兒的生日party?” 甘信越來越納悶:“宋萊萊委托你到底做些什么?” 年頃神色神秘:“待會兒你就知道了?!?/br> 倆小孩圍著餐廳里的四層草莓奶油蛋糕轉悠,跑到甄美好身邊,甘意興奮地指著:“mama,明年我和愿愿過生日也要這個!最好跟這個一樣大的!” 甄美好摸摸小孩的頭:“乖?!?/br> 甘意不依不饒地:“mama快答應啊……”拉著甘愿跑去找爸爸,“爸爸,爸爸,我和愿愿也要這么大的,好不好?” 甘信摟住他倆,高興還來不及,哪會推脫,立馬答應。 宋萊萊冷眼瞧著,轉身讓李嫂點上生日蠟燭。 甄美好說:“媽,不必走這些步驟了,我和美麗就是想過來陪您一下,跟您一起吃頓飯?!?/br> 宋萊萊聽罷,執意讓李嫂繼續,道:“你們小的時候,mama沒給你們慶祝過,今天就算做點事來補償。我知道在你們眼里,我做什么都是徒勞無功,只是希望你們少恨我一點。我這么做可以嗎?美好?你……滿意嗎?” 甄美好一愣,難堪得不知怎么回答,牙齒都在打顫。 甄美麗:“媽,美好沒別的意思,您——” 宋萊萊盯著女兒,輕笑:“沒有嗎?我看她的怨言憋了二十幾年了,你讓她說?!?/br> 甄美好望著空氣,心一點一點地沉,仿佛墜入無底的深淵……當肩膀被一股力道箍緊,她才猛然清醒。 是甘信。他正要開口,甄美好回頭用眼神示意他別說話,索性直白地對宋萊萊道:“您也說是二十幾年了。既然二十年來你都沒有給我們過一個生日,這一次你又能彌補多少?” 甄美麗見眼前劍拔弩張的狀況,著急道:“美好,你也少說一句吧?!?/br> 宋萊萊一瞬不瞬地望著甄美好:“那你想讓我怎么做?直到我死,你都不愿意原諒我,是不是?” “媽——您這是說的什么話?!美好沒有那個意思?!闭缑利愖笥覟殡y。都是她的錯!就不該把這兩座火山放到一起! 甄美好眼底充淚,直直望著不遠處放在餐桌上的草莓蛋糕,鮮嫩的顏色,雪白的奶油,細膩甜蜜的口感……小的時候,她和甄美麗每年的生日那晚有多盼望母親的出現,她至今仍記憶猶新,尤其到了許愿那刻,她們明知愿望不會實現,還是傻傻地將一年一次的機會給了“mama回來”這四個字…… 甄美好陷入回憶,心越來越痛,甘信抱得她更緊,在她耳邊喃喃地哄:“乖,乖……美好,美好……” 蠟燭已快全部點起來,李嫂被緊張的氣氛逼迫得手有點發抖,燭火明明滅滅,甘信上前接過火,一只只快速點燃,對甄美好和甘愿、甘意道:“快過來吹,一會兒滅了?!?/br> 甘愿原地蹦腳:“爸爸,爸爸,愿愿要吹蠟燭!” 甘信笑著將他抱起,另只手抱甘意,對面的甄美麗也配合著他們,一口氣將蛋糕上的二十幾只蠟燭都吹熄滅。 “mama,happybirthday!”接著倆小孩便站在椅子里一扭一扭,唱起來生日歌,仿佛方才一場面紅耳赤地爭吵全然沒發生。 宋萊萊注意力被外孫吸引,一時也不再用過激說辭來教訓甄美好。 飯吃到一多半,快接近尾聲,甘信嘴巴邊上粘了一塊雪白的奶油,甄美好充滿*意地望著,而后無奈一笑,用紙巾親手給甘信去擦。、 宋萊萊適時在正坐的位置上輕咳,獨自站起身,輕咳道:“我今天其實是有件事要宣布,特別找了年律師為我的話做個證?!?/br> 年青解釋:“現在只是草擬,宋女士單純表達一下她固定資產在將來某一天的分配狀況?!?/br> 幾人俱是一驚。 宋萊萊說:“你們放心,二十幾年的生日我彌補不了,我只能試圖用二十年賺的錢來討好你么。這間別墅,原業主移交的手續還在繼續辦,總之,我已經準備買下來,然后所有權人上上你們兩個的名字?!?/br> 甄美好驚訝之余,也有幾分了然:john去世時留給她一筆不小數目的遺產,現在買間別墅不過是小事情,但甄美好認為那錢畢竟不是自己該得的,她受之有愧。 “媽,您還是把房子給美麗吧,我暫時不需要?!闭缑篮靡幌肫甬敵鮦ohn一雙質問和鄙夷的眼神,仿佛在拷問她:“你們是誰?憑什么你們拿走我們的財產!”就渾身不舒服,雞皮疙瘩直起。 起身拍了拍甘愿甘意的屁股,帶著老公兒子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