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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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是先帝在宮外抱回來的私生子,身份不太好看,登基后被人寫了反詩,謠傳京師。暴君看后大怒,錦衣衛魚貫而出,半月內死了很多人。 暴君后宮空置,闔宮唯有一位貴妃,貴妃與他志趣相投,只因此女殊異,有力拔山河之能,據傳入宮前曾是西街最好的殺豬匠。 這年隆冬,殿外寒梅堆雪,連枝燈在宮室的兩端寂靜地綿延,御座外設了細篾卷簾,又有帷幔層層地掩映。竹簾垂下,暴君偏過臉,面上滿布陰云,眉目間隱約森然,似有風雨欲來的味道。 貴妃偷偷摸向食案上的果盤,正要得手了,頸側卻忽地一冷。 一看,原來是他在瞪她。 真是難伺候!她也瞪他。 待到宴席散了,暴君好像終于息怒了,平靜的臉上陰晴難辨,袖子覆在膝上,坐姿端莊。 就連貴妃捉他袖子,他也冷著臉不為所動,還要掀開她的手。手掌停在半空,她將嘴角微微一撇,黏黏糊糊地叫陛下,說我快死了! 暴君臉色更不好看了,幾乎是氣急敗壞,伸手捏住她軟嘟嘟的臉頰,觸感柔軟——該死的,御膳房都能被她吃倒閉!他抿著唇,天子發怒是很恐怖的,但是這會兒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孩童的威脅: 孤不許你胡亂言生死。 我又怎么了!她頓時發怒,我只是…… 只是什么?暴君將那張美麗的臉轉向她。 我…… 對上少年眼瞼淡淡的紅暈,她心中一噎?;诺檬裁匆灿洸磺辶?,只好爬過去,親了親他的額頭。 我錯了嘛。 暴君微微覷向她:還有呢? 一片杯盞狼藉里,貴妃哭著捂住臉,暴君捏住她的手指,一根根輕輕掰開,收攏了,貼在自己心口,盤枷似的鎖在單薄的胸膛前。然后要笑不笑地問她:不是說想回家嗎?要去哪里呀? 她好像傻了,目窠里聚起淚水,濕痕慢慢滑進鬢發。像是說了什么,聲音很含糊,只有他聽到了。 穿堂風從檻窗外灌進來,暴君心里忽地一涼,驚詫地將目光凝住了。她臥在地上,表情說不上傷心,可他還是難得心虛,拂袖一帶,就將她摟進懷里。 我錯了。他著急地補充,又去親她的額頭。 雪花成片地落進窗檻,浮向丹陛與燈燭,將殿內無窮的雍容裝飾得冰涼。 貴妃將臉頰貼過去,在他懷里小聲地哭,哭得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可憐得要命。他僵住了,唇角抿得很平,也不發瘋了,碰了碰她最喜歡的金步搖,輕聲說:別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他喃喃道,不要哭了。 一截顫抖的末梢拂過她的耳畔,他今年才十七,聲音纖細如初春的楊柳??墒菦]有用,她還是在哭。 鼻尖連綿的酸軟愈來愈盛,像吃了有毒的壞棗子,他只能無助地抱緊懷里的人,想和她一起哭。 躲在她腦海里嗑瓜子的系統也不好受,急得團團轉,說哎呀寶寶別哭了,你打他出氣吧! 她抬起手,迅速地擦了擦眼皮,將睫毛與眼瞼之間黏連的淚水抹去了,又在心里緊張地追問:我演的像不像?不會被他看穿吧? 系統:。 系統:算了你不傷心就行,他?我管他去死! 暴君心想:我真不是個東西??! *** 后來才知道不是個東西的顯然不是他。 貴妃有一股天生的牛勁,陛下又文弱,某天晌午她接到任務,搓著手準備對陛下動手,果斷地將暴君綁了扔在龍榻上。 暴君掙扎無果,臥在枕褥里喘息。 少時曾被聽命于逆臣的宦官下了慢性毒,即便現在好了,他也落下了不輕的病根。 他身體極虛,有個床事上的毛病,輕易射不出來,想推開她,沒力氣,只能從鼻腔里漫出一點很甜膩的喘息,很快又硬了。 貴妃將他死死按在枕席里,她穿一身酒坊胡姬時興的衣裙,肚皮上懸著一顆華彩粲然的紅寶石,壓住了肚臍。她嫌被甩得難受,一把扯下來,抵著唇塞進陛下嘴里,輕言細語的,讓他不要咬舌頭。 暴君想咬她,卻只輕輕含住了貴妃的手指。 最后還是射不出來,她只好抽出身,手掌伸下去,給他略微粗暴地撫慰。暴君埋在她豐滿的胸前,一壁啜泣一壁挺腰,臉皮guntang,呼吸也像火焰,暖烘烘地撩著少女頸側。她半抱著他,心想陛下是個外強中干的繡花枕頭,或許天潢貴胄就是有點下賤骨頭,陛下不負眾望地被打了一巴掌。 性器激烈地一抖,手掌霎時一濕。 貴妃終于滿意了,甜甜地叫了一聲陛下,偏過頭去親他的臉。暴君失神地癱軟下去,胸腔劇烈地起伏,性器還在輕輕顫抖,眼尾有淚水的痕跡。 晚上陛下就發燒了,臥病在床,連第二日的視朝都起不來了。太醫令擦著汗趕來,貴妃連妝發都沒收拾整齊,在內室踱步,非禮勿視的系統自覺出來一看,頓時瞪圓了眼,大聲尖叫:你怎么又把他睡了?! 貴妃這時也清醒了,臉色有點古怪。 她有一張很漂亮的臉,沉默不語時像靈廟里萬人朝拜的木頭美人,此刻笑意從眉眼細微處剝除,被隱約的燭火一照,便顯得有種冰涼的韻味。 系統尷尬地一笑,試圖補救:現在我們…… 貴妃煩躁地扯了扯辮子,叫系統回去。 她繞著龍榻走來走去,后悔得要死:早知道就該燒了地暖再睡,誰知道他體質脆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