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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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官臉色蒼白地伏在床頭,只冷笑一聲道:“總是死不了的!” 連公公淡淡地道:“咱家不是吩咐過你不要去招惹千歲王妃,如今你落得這般下場,亦不必怪誰,心中常有事,傷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好!” 芳官閉了閉眼,用帕子抹掉頭上的汗水,冷冰冰地道:“是我咎由自取,若是公公是來教訓芳官的,那么芳官已經受教了,不必您這般辛苦!” 連公公倒也不因為他的話語而懊惱,只淡漠地道:“你養好傷以后,就不要再呆在宮里了,事情了結,咱家自會把你送出去!” 芳官陡然睜開眼,目光森冷地盯著連公公:“怎么,你家主子這就是打算狡兔死,走狗烹么!” 連公公細長的眸子一瞇,睨著他,拖長了聲音道:“芳官,別不識抬舉,人得知道什么叫見好就收,什么叫自知之明!” 芳官聽了,最初是面無表情,隨后卻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笑聲里滿是譏諷:“怎么,我那位表哥是為了不讓表嫂生氣,所以要送走我么,看來表哥還是沒有告訴我那表嫂,芳官到底是在為誰辦事,嗯,既然他那么疼愛我那表嫂,何不將任由她將我打殺了就是!” 連公公慢條斯理地一甩拂塵道:“千歲爺不是你,沒那么多空閑,也不可能什么小事都顧及到,你若是想死,咱家也不是不可以送你一程!” 想他連安培縱橫宮廷幾十年,從小小黃門到今日的總管大太監,什么人沒有見過,最是不喜這般不識抬舉的人了,真把自己當成什么玩意兒了。 爺沒跟夫人提,不過是因為他根本不值得一提,只如今這么處理,已經算是對得起他了。 這句話一下子讓芳官呆愣住了,許久,他仿佛平靜了下來:“我想見千歲爺?!?/br> 連公公看了他一眼:“怎么,西狄那邊又要折騰什么幺蛾子了?” 芳官沒有回答,只是堅持道:“我要見表哥,否則我不走!” 連公公看著他的模樣,沉吟了一會兒:“行,咱家會告訴千歲爺,但是千歲爺見不見你,那就是兩說了?!?/br> 隨后,他看向芳官,因為那張與百里青頗為相似的面容,難得生出多說幾句話的心思,只淡淡地道:“如今這金太后已經是個不中用了的,她yin蕩的名聲傳遍了宮中朝野,以后也難翻出什么幺蛾子,但是你若一直留在宮中,千歲爺也不好向朝野和內宮交代,所以你若不想千歲也為難,便只能走?!?/br> 說罷,也不管他什么表情,連公公只徑自起身離開了他養傷之處。 芳官看著他的背影,一向冷傲矜淡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種奇異的茫然虛弱來,他低低地笑了起來,帶著一種詭異而渺然的哀傷:“原來我在你的眼里都是不入眼的玩意么……呵呵……你和她都這么覺得是吧……?!?/br> 空氣里那種沉悶的血腥與腐敗的氣息沉重得幾乎讓芳官覺得無法呼吸,他忽然把臉死死地埋在了被子里,發出一種詭異的近乎狼嚎一樣的飲泣聲。不過是 …… 且說這一頭,連公公一路回到了太極殿,卻見暖閣之外跪了一地的人,除了宮人之外,還有不少打算進殿稟報的官員,但是居然連小勝子也在外頭跪著,他不由一愣,看了眼小勝子。 小勝子苦著臉朝連公公打了幾個手勢,但是連公公看了半天還是沒明白,小勝子只好東張西望了一會,確定自家那位爺還在房間里,方才用用傳音入密的功夫道:“血婆婆回來了,老醫正也回來了,都在里頭,千歲爺發了大脾氣,爺許久不曾發那么大的脾氣了,嚇死個人了!” 連公公聞言,顰眉,也微微動了下唇,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回道:“這樣的話,那咱家還是晚點再進去尋爺好些,你且在這里看著吧!” 說罷,他轉身就走了。 爺發脾氣,那還是不要進去自找沒趣的好。 小勝子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似的大:“喂……喂,就指望著你回來,能勸上一勸,我在這里可是跪了一個時辰了,還有其他人??!” 連公公搖搖頭,輕描淡寫地道:“小勝子,你也不是第一天伺候爺了,就這么呆一會子唄,等著爺心情好了,你自然就沒事了!” 他可不想沒事招跪! 說罷,連公公便飄然而去,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供小勝子暗中大罵——不講義氣! 等著連公公在自己的屋子里打了個盹,方才被伺候自己的小太監給喚醒。 “大總管,千歲爺召見您呢!” 連公公嗯了一聲,抬頭看看天,天色還早,便又收拾一會子,出門去見自家主子去了。 這一次百里青難得有心情,或者說想出來散散心,所以是在御花園里召見連公公的。 連公公剛剛走到浣碧湖,就聽見湖心飄來若有若無的琴聲,他一愣,這代表爺是心情好,還是不好? 但還是乘著小船上了湖心島,再緊走十數步到了正在木制長廊小亭子里彈琴的百里青身邊,恭恭敬敬地福了福:“千歲爺萬福?!?/br> 爺今兒心情很不好,他還是行禮行全套。 百里青一身淡青色長衫,坐在亭子里,正有一下,每一下地撥自己手上的琴弦,那一抹青色越發地襯托得他膚光剔透如青玉。 “你這個老小子倒是越發的jian猾了?!?/br> 如此沒頭沒腦的一句,連公公卻仿佛完全知道他在說什么,卻也不怕,只笑道:“千歲爺,奴才只是不想讓您心情更不快而已?!?/br> 百里青挑起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眸光幽冷似一潭深不見底,卻潛藏著危險的深水潭:“是么,那本座是不是該贊你一片忠心?!?/br> 連公公倒是一點也不忌諱地笑道:“那老奴就先謝過千歲爺的恩賞了,只是不知道千歲也要賞賜奴才什么?” 百里青手上的琴音一頓,看著他,那種規矩幽冷的目光看得連公公身子都有些發冷,但最終百里青還是微微勾起了唇角:“也就是小連子你這個老小子敢這么跟本座說話了?!?/br> 聽著百里青聲音里仿佛多了一點子溫意,連公公才松了一口氣,暗自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只覺得背脊都有點潮濕:“爺,今日奴才去了芳官那里,說了要將他送走的意思,但是他并不愿意離開?!?/br> 百里青冷冷地道:“那就殺掉好了,反正冷宮后面的亂葬崗的食尸野狗也缺食物許久了?!?/br> 他最討厭與他討價還價,卻又不識趣的人,哪怕那個人是他的所謂表弟。 連公公一頓,他完全猜測得到百里青的反應,便微微一笑道:“那人不識趣,不值當爺為了他惱火?!?/br> 他頓了頓,又道:“是了,那人希望能見爺一面?!?/br> 百里青挑眉,陰魅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悅:“見本座作甚,當初他找上本座,本座已經算是給他格外凱恩了!” 連公公猶豫道:“如今金太后也已經在咱們的拿捏之中,是不中用了,就她那樣的名聲,誰也不會自討沒趣地黏上去和她合作,只會惹來一身sao,順帝沒了母親,還不是爺手里的一只兔子,能不能活,怎么活也是看爺的心情,或許還是西狄那里有什么事兒需要向您稟報?” 百里青垂下眸子,修長的指尖在琴上輕捻出一個音:“有什么需要稟報的,讓他跟你說就是了?!?/br> 他頓了頓有道:“若是他還真舍不得這虛榮浮華的宮里日子,就讓他繼續回到太平那丫頭的身邊呆著?!?/br> 連公公啄磨著,這讓芳官回太平大長公主身邊的意思,是讓芳官繼續去監視太平大長公主么?但是若夫人回來了看見當死之人沒有死,只怕心頭會不高興。 畢竟按照夫人的性子,她要么不輕易取人性命,若是動了殺心,瞅著還真沒有誰能活下來。 果然百里青遲疑了片刻,指尖按在琴弦上,淡淡道:“丫頭那里……她是個看著軟和,實際上倔得很的性子,也不知為何她如此不喜芳官,還是不必告訴她了詳細了,只說芳官是投了咱們的一顆棋,她總能明白的,只不要讓芳官在她面前再出現就是了?!?/br> 連公公也點點頭:“許是芳官行事我行我素,對夫人曾有過不敬,所以這才惹了夫人憎厭?!?/br> 百里青有點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又慢悠悠地撥弄起琴弦來。 連公公看著自家爺心思明顯不在彈琴上頭,便遲疑著問:“爺,您快馬加班地將血婆婆給請了回來,如今您這‘病情’是不是有什么反復?” 莫非是情形不大好,會一輩子……呃……真成了和他一樣的人? 那所有人估計日子都要完蛋了。 百里青只是淡淡地搖頭:“不是?!?/br> 但是沒有再說什么。 連公公聞言的,倒是放下了點心,爺從來不打妄語,既說了不是就不是,看樣子是另有原因。 他看著百里青心情又不太好,便乖覺地沒有再多問。 月票不能攢,一攢就作廢啊~月票要當月投呢~妞兒們,過期作廢~ 萬更求月票~@! 文章正文宦妻第七十三章索道魔魘 章節名:宦妻第七十三章索道魔魘 連公公離開的時候,吩咐了讓所有人離遠點,不要吵著百里青,很快湖心島上便再沒有了人聲。 百里青靜靜地坐在湖邊,指尖在琴弦上輕撥慢捻,日頭漸漸偏西,橙紅的陽光漸漸染紅了天空,也將滿湖碧水染成血一般的顏色,倒影在他黝黑深邃的眸子里,有一種奇異的契合,仿佛黝黑的冥河水面上綻開的彼岸花。 又仿佛幽暗的水中,落進了腥紅血色,張牙舞爪地綻開成奪魂的花。 他忽然停了指尖的動作,定定地望著那一湖碧水,波光粼粼的嫣紅仿佛也倒映在他眉目之間,百里青的神色從沉靜漸漸地印出一絲猙獰來,指尖不自覺地慢慢扣緊了手上的琴弦。 “甑!” “甑、甑、甑、!” 不斷有琴弦受不住百里青指尖過大的力道而斷掉,琴弦斷裂的時候割裂了他指尖上精心保養的肌膚,破開點點的血色,灑在琴上,仿佛墜下的血色落櫻,觸目驚心。 若是此間有人經過,必定以為自己看見了黃昏之時,天地間魔界與人間的通道經由血色的湖面打開,有異界的魔由此而出,猙獰暴虐之氣凜然四散,讓百丈之內皆是死地! 直到…… 一雙同樣修長白皙的手撫上他的手,然后對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捧了起來,放在自己嘴邊輕輕地吹,一邊吹,一邊呢喃:“不疼了,呼呼就不疼了!” 那魔的眸子對上面前的那張與他一模一樣的面容時,先是一僵,隨后在對方那一聲聲的輕喃:“不疼了,呼呼……?!钡穆曇糁袧u漸變的平靜下來。 百里青終于平靜下來,看著對方澄凈的眸子,他冷淡地道:“你來這里做什么?誰讓你上來的!” 百里洛看著他的模樣,仿佛松了一口氣般,有些怯怯地笑了笑:“青兒不生氣了,青兒生氣的樣子好可憐,讓我很心疼呢!” 好可憐? 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看見他的怒氣之后,會感覺可憐這樣的說法。 但百里青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眼里的那種猩紅已經漸漸淹沒在他黑暗深沉的眸子里,恢復了平常時日里的平靜淡漠,他勾了下唇角:“你這個笨蛋,除了會可憐人,還會做什么,天下人都可憐,你能可憐得過來么?” 百里洛從懷里掏出一塊雪白的繡青蘭花的帕子,他看了看,仿佛有些不舍得,但還是拿出來,當做了繃帶將百里青受傷的手指給包上,一邊包一邊低喃:“洛兒不是千里眼,順風耳,那洛兒就可憐自己能看到的吧,就像青兒,你的手指流血了呢,好可憐!” 百里青因為百里洛那稚嫩可笑的言語,臉上的神色也稍微多了一絲溫意,嘴上卻依舊嗤笑道:“你這個笨蛋才可憐,怎么,又去哪里偷了女人繡的丑帕子,還不舍得還回去?” 這帕子一看就是女子的,而且這個女子繡工很差,雖然看著勉強算工整,但是在他眼里簡直丑得可怕,完全不符合他的欣賞品味。 百里洛頭也沒抬起來,只一邊幫他包扎,一邊道:“這是翎jiejie給我的,我平日里都不舍用,回去上藥了,你可要洗干凈還給我哦!” 百里青瞬間瞇起陰魅的眼:“翎jiejie?” 藍翎死了好些日子,又多年不曾見過百里洛,怎么會給他帕子,而且藍翎的繡工是極不錯的,莫非……。 百里洛好無城府地點點頭:“嗯哪,翎jiejie都不肯繡帕子給我,我纏了jiejie好久,jiejie才繡的呢!” 百里青神色瞬間有點不豫,眼底仿佛有什么危險的東西一閃而逝,但是最后還是惡聲惡氣地道:“行了,以后洗干凈就給你,誰稀罕,丑死了!” 西涼茉這個臭丫頭,居然還有這一手! 百里洛在他兇狠的神色下,哼哼了一會,像個被欺負的小貓兒似的瑟縮著脖子,但還是幫百里青把手指包扎了起來。 百里青這才注意到百里洛頭發亂糟糟的,還沾著幾片葉子和枯草,最可笑的是,他上好的云紋錦長衫的衣襟歪過了一邊,里面居然還躺了只翅膀受傷的一對兒麻雀,兩只麻雀探出腦袋來,瑟瑟發抖地瞪著黑豆眼畏懼地望著面前的大魔頭。 它們的小腦袋大約是不能理解為什么神仙會和魔頭有一模一樣的臉。 百里青瞇起眼睨著那對兒麻雀一會,忽然想起了什么,挑了下眉:“你最近經常上湖心島?” 他記得小勝子似乎曾經告訴過他這么回事。 百里洛一下子忘了自己才被百里青兇完了,揚起漂亮純真的臉蛋笑瞇瞇地道:“翎jiejie說這里有好多小動物,我可以和他們做朋友,他們不會欺負洛兒!” 百里青聞言,陰魅的眼底閃過厲色:“怎么,平日里竟然有人敢欺負你?” 百里洛趕緊搖搖頭,有些茫然地道:“不是啦,但是小太監他們總是笑瞇瞇的陪洛兒玩,但是洛兒覺得他們笑得好累,洛兒也不開心,所以翎jiejie說和小鳥兒、小浣熊他們玩,洛兒會更開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