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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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冷冷地道:“上峰有命令,是不允許任何人進城的!” 那胖子剛聽他說完話,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里淚水直流,再將幾個孩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幾個孩子也‘嗚哇’一聲哭了起來,抱著小肚子喊餓。 可憐之情狀讓人不忍,那百夫長看了就有些不悅地道:“劉隊長,這幾個不過是孩子,而且看著也是清白人家的,不像生病,不像行商的,更不像犬戎人,為何不能讓他們進呢!” 雙方的商隊、探親的犬戎人,都絕對禁止進入城內。 其他的幾個邊軍士兵也頗為生氣地道:“正是,上峰就是有令,也法理不外人情,有誰會帶著小孩子來行商呢?” 邊軍士兵對于錦衣衛這些人向來沒有好感,而且突然過來接管了指揮權,京城做派也讓這些邊軍非常不適應,但非常時期,雙方也都算通力合作,倒也沒有生出什么事來。 劉利看著那些義憤填膺的邊軍,再看了好一會那些小孩,實在看不出什么不對經,那些小小的孩子也極為可憐地看著他,于是劉利心中一軟,不得不嘆息道:“好罷?!?/br> 說罷,他甚至從腰上取了半吊錢出來交給那胖子,那胖子看著他的眼神忽然閃過一絲復雜,但劉利想要細看的時候,卻發現他眼睛還是那么呆滯。 劉利聽著身后那些邊軍們仿佛刮目相看的贊美之詞,再看著那胖子千恩萬謝地點頭離開向城內走進去的背影,他不禁總有些不安,或者說相當不安,卻不知道為什么。 那胖子領著幾個小孩兒走到了城里一處安靜小巷附近,他牽著一個三歲的孩子走進小巷的一個水井邊,他蹲了下來,拿出了一個袋子,從里面掏出了一只燒餅遞給那個小小的男娃娃。 小男孩兒很久沒有吃到這樣的東西了,怯怯地看了那胖子一眼,那胖子點點頭,露出個笑容來,小男孩受了鼓勵,立刻捧著燒餅狼吞虎咽起來,卻沒有看見那胖子眼里閃過一絲nongnong的悲傷。 雪亮的匕首伴隨著飛濺的鮮血從那小小的身體里同時出來,小男孩手里的燒餅掉地,他茫然地看著自己胸口流淌的鮮血,他還不能理解這意味著什么。 胖子忽然臉上獰色一閃,抱起小男孩的顫抖的身體直接扔進了井里。 “噗通!” 水井很快地淹沒了那掙扎的小小的身體。 胖子盯著那只掉在地上的染血的燒餅,發了一會兒呆,然后撿起燒餅也扔進了水井,沒了舌頭的嘴巴一開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過了一會,他轉身拖著沉重的腳步向外走去,領著剩下的孩子,提著剩下的燒餅,慢慢地向另外一條街道的水井所在處走去。 重復著——下一個燒餅的故事。 …… 一個月后 上京 太極殿東暖閣 “冀東郡守來報,冀東十二縣發現感染了馬瘟疫癥狀之人!” “報,章閣郡守來報,章閣七縣發現了馬瘟蔓延之跡象!” “報……?!?/br> 各種關于各地疫情發展與請求救援的奏章如雪片一般地飛進上京,迅速地堆滿了九千歲批閱奏章常用的案頭,乃至放不下之后堆在地上。 太醫院的上至醫正,下至尋常御醫也已經全部在太極殿西暖閣住下了,每日往返于太醫院與西暖閣之間,不得回府。 緊張的氣氛迅速地從民間蔓延到宮中,從宮人到嬪妃,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艾草、靈香草等避穢防病的香囊。 而民間更是不用說,艾草如今成為最緊俏的藥材,原本一文錢一斤的艾草都漲價到了五文錢一斤還是照樣被大量的搶購。 從宮禁到民宅,全部都飄蕩著燃燒著艾草的味道。 百里青瞇著陰魅的眸子,冷冷地睨著正在桌子前研磨藥材的老醫正,很是不耐地道:“老頭兒,你到底什么時候有個結論,這到底是馬瘟還是人瘟!” 老醫正習慣了他這種語氣,但還是抬頭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再這么沒大沒小的,就從東暖閣滾出去!” 說罷,又低頭繼續研磨自己的藥材。 連公公瞥了眼百里的臉色,不由暗自苦笑,敢讓九千歲滾的人怕是只有老醫正了。 百里青臉色青了青,陰冷冷地嗤笑:“老頭兒,這是本座的地盤!” 老醫正也冷笑一聲:“好,那老頭子滾就是了!” 說罷,老醫正一卷手上的東西就要麻利地帶著自己提著藥箱的藥童‘滾’了,百里青見著他真要走,不由又急又惱,卻拉不下臉來,只咬牙切齒:“臭老頭!” 老醫正剛走到門口就被進來的人攔住了。 一道清亮柔和的女子聲音響起:“爺爺,您不要理會阿九那個笨蛋,他心急過頭罷了?!?/br> 老醫正看著自己面前的女子,臉上的表情方才柔軟下來,卻依舊沒好氣地道:“小丫頭,你不必為那個臭小子說話,老頭子看他是吃了火藥了!” 西涼茉拉住老醫正的手,彎著水媚的大眼兒笑了笑:“爺爺,咱們不理他就是了,茉兒新近發現一些奇怪的事兒,打算和您商討一番呢?!?/br> 說著,她就攙著老醫正回到窗邊的凳子上坐下。 人上了年紀,就喜歡看著喜慶的東西,見著西涼茉軟甜和的笑顏,老醫正心頭舒服了許多,而且又聽說西涼茉有事兒與他商量笑瞇瞇地道:“好,咱們不理那個陰陽怪氣的臭小子,以后丫頭要是嫌棄他老牛吃嫩草,爺爺再給你找個好的!” 陰陽怪氣?! 老牛吃嫩草?! 百里青“咔嚓”一下將自己修長尾指上戴著的純金鑲寶石的護甲給捏斷。 所有人都忍不住臉色怪異,努力地憋住笑,只怕上頭那位臉色黑似鍋底的爺會發飆! 唯獨西涼茉警告性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微笑著坐在了老醫正身邊:“爺爺,我想知道,如今對于馬瘟傳染人,您和太醫院的御醫們可有什么結論了么,或者有頭緒了么?” 說到正事,老醫正便也微微顰眉道:“這事兒其實老頭子倒是在一本無名氏著的《金針饋》上見到過,只是此事一向甚少發生,而且就算有,也很難像尋常瘟疫那樣傳染得如此厲害,所以相當棘手,通常一人感染,然后很快周圍的人都會感染,經常是一村、一鎮甚至一縣的人快速地死去?!?/br> 西涼茉從腰上的小袋子里拿出來一張薄如蟬翼的地圖鋪開,上面的山川河流極為詳細,赫然是一幅天朝的詳盡地圖,上面在不少地方都貼著一張小巧的銅紅色的銅葉子。 她點了點那些貼著銅葉子的地方,神色凝重:“您看,這些都是疫病爆發之處,茉兒覺得有些奇怪,雖然這感染之地是從與犬戎交界的路年縣開始蔓延,然后一路蔓延進了咱們中原內陸,但是一個月的時間,不免有些太快了,按理說這種瘟疫潛伏期很短,三到五日,發病之后,就會全身無力,高熱,七日之內內臟出血而死,但是正是由于這樣短暫的病程和死亡期,才不應該蔓延如此之快?!?/br> 老醫正一愣,隨后仔細地看向那地圖,顰眉道:“丫頭,你是說因為感染者很快就會死去,而且從邊境之城到了其他繁華市鎮始終是需要走一定的時間的,所以不應該那么快速的蔓延開來是么?” 西涼茉點點頭,又看向老醫正:“茉兒記得之前您說過,根據各地傳來的資料來看沒,這樣的病多半是通過接觸傳染的,也就是說次病的病氣不會通過風來傳染,若是沒有沾染上對方的體液,沒有喝了被感染的水源,此病是不會被傳染的?!?/br> 目前就她自己有限的醫療常識來看,這種內臟出血而死的病,非常像前世的某種恐怖的四級出血熱病毒感染,但是這時代沒有流行病學調查,非常的難以確定傳染的方式與疫病對什么藥物有反應。 “正是,老頭子也覺得這病有點古怪,秋日天長,雖然容易有疫病,但也不至于如此古怪迅速,不過老頭子派出去的人如今已經在嘗試各種藥物了,有些方子還是能有些效果,但是恐怕很難很快研制出最有效的藥物?!崩厢t正揉揉太陽xue,嘆了一聲,隨后道:“咱們還是只能從控制傳染速度上先下手?!?/br> 西涼茉微微顰眉,正要說什么,卻忽然聽見身后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本座早已經派出錦衣衛和司禮監聽風部的探子,去截斷那些有疫病爆發的郡縣出行之路,但是就連錦衣衛的人都感染了疫??!” 百里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到兩人的身后,正睨著那張貼了不少銅葉子的地圖。 他沉聲道:“如今長江與大運河以南尚且沒有發現病癥,我打算立刻派兵以此為界,將兩地隔開,同時封鎖一切消息,以前與西狄仁打仗的數十萬大軍軍心不穩?!?/br> 如今參戰的一半士兵都來自長江與運河以北,若是發現后方家中出事,只怕無心應戰。 “這事兒,會不會是西狄人干的?”老醫正忽然捋著胡子懷疑地道。 西涼茉想了想:“這倒不是不可能,但是不管是誰干的,阿九的對策都沒錯,但是我認為咱們不能只一味封鎖消息,不管此事是否人為,咱們都必須搶先一步做好準備,不若令人去通知前方士兵,咱們這里爆發了大規模的風寒疫病,然后告之咱們急缺生長在西狄境內的艾草,反倒是能激發士兵們的血性,不給有心人作亂的空子!” 百里青和老醫正都睨著西涼茉片刻,同時挑眉道:“你這jian詐的丫頭!” 西涼茉看著他們兩人,忍不輕笑:“二位連表情都一模一樣啊,真不愧是‘父子’?!?/br> 老醫正和百里青兩人同時臉上都有赧色,不約而同地別開頭:“誰跟他是‘父子’?!?/br> 發現自己與對方做了同樣的事情,兩人各自又冷哼一聲。 西涼茉暗自搖頭,還是把話題拉回到了正事之上:“阿九,我已經讓者字訣的三分之二的醫者前往疫情區,相信很快能慢慢發現更合適的藥方醫治病癥,但是首先咱們還是要把長江與運河以北的地方郡縣全部戒嚴,不管到底有爆發疫病的郡縣,都不允許任何人口流動?!?/br> 幾人細細商定了許多的相應的政策,便令人一路快馬加鞭推行實施。 ——老子是月票不見漲,小白自掛東南枝的分界線—— “云香,你手上怎么有那么多紅點兒?”司制房的柳司制瞅著大宮女云香手上的紅點兒不由奇怪地道。 云香臉色原本就有些蒼白,聞言,她不由一僵,隨后輕聲道:“沒事,只是被蟲兒咬了?!?/br> 兩人一路交談著的身影遠去,無人留意到身后轉出一道頎長的身影。 芳官看著那宮人遠去的身影,不由挑眉,身上起紅點兒? 怎么與那些瘟疫之兆如此相似? 他頓了頓,若有所思地一笑,看來,這宮里要變天了,只是不知道那宮人的目標是誰? 文章正文宦妻第五十七章血染 章節名:宦妻第五十七章血染 芳官若有所思地搖了搖自己手里的扇子。 不管對方是什么人,目的在誰,他都樂見其成呢。 他原想自己跟上去,走了幾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腳步,忽然吹了一聲口哨,一道穿著淺粉色低等宮女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他身后。 “芳爺,有何吩咐?” 芳官淡淡地道:“我記得你也是尚宮局的人,去跟著柳司制一行人,看看她們要做什么?!?/br> 那宮女恭敬地點頭:“是?!?/br> 她便立刻跟了過去。 芳官唇角勾起一絲幸災樂禍的笑來,他可真是太期待了。 這宮里也平靜太久了! 且說這一頭柳司制領著香云往慈寧宮送東西,眼看著拐個彎兒就到了慈寧宮的宮門,柳司制忽然停下腳步,看向說話都有點心答非所問的云香,顰眉問道:“云香,怎么自打你接到你jiejie從宮外寄來的東西以后,就魂不守舍的?” 云香臉色越發的青白,她小心地藏起自己滿是紅點的手,垂下頭道:“我沒事,多謝司制關心,只是聽說jiejie最近去世了,所以心中難過,惦念著不知誰能給她收尸,不知何時能去祭拜?!?/br> 柳司制看著她乖巧的模樣,沉默了一會,輕嘆:“丫頭,你節哀吧,既然咱們已經入宮為宮女,便要明白,在你滿二十五出宮之前,宮外一切都與咱們無關了,一會子要去給陛下和金太后試衣衫的時候,若是你出了差錯,便不是你一人之事?” 云香眼底閃過冰冷的光:“是,云香會小心的,多謝司制大人提點?!?/br> 看著面前的少女安安靜靜,仿佛恢復平日里那種謹慎小心的模樣,柳司制方才略微放下了心,領著她朝慈寧宮而去。 宮門前守著的小太監看著她過來,忙上前笑道:“柳司制大人,您來了?!?/br> 柳司制也微笑道:“小公公,太后娘娘可在宮中,我們送娘娘的衣衫來了?!?/br> 那小太監笑瞇瞇地道:“陛下剛剛醒來,太后娘娘正陪著呢,您自進去,一會子讓殿門前的春雨jiejie給您通報就是了?!?/br> 他頓了頓,又湊了過來,小聲地道:“您且仔細些,千歲爺與千歲王妃也在殿里,正與太后娘娘說話呢?!?/br> 那柳司制立刻會意地點頭,順手塞了一個裝碎銀子的小荷包給那小公公,笑道:“多謝,我自然省得的?!?/br> 在聽到百里青也在宮中之時,那云香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不安。 那小公公也不客氣收下了,笑瞇瞇地領著她們進去。 慈寧宮內,金太后一身華衣坐在軟塌之上,讓自己的大宮女抱著還沒有滿兩歲的順帝坐在窗邊,邊曬太陽,邊讓乳母給他喂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