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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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地哼了一聲,眼中閃過嘲弄神色。 “芳爺,金婕妤似沒有皇后娘娘與韓貴妃那般好對付?!币坏拦眵劝愕娜擞安恢螘r悄然站在了芳官的身后,只見那人一襲二品大太監正藍袍子,卻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芳官在空無一人的宮道上慢悠悠地走著,神色輕蔑而冷淡:“深宮之中的女子,一個男人怎么可能滿足她們的寂寞,只是皇后和韓貴妃都是驕傲的女人,以為自己一手遮天,將人都玩弄手中,所以反而更好擺弄,金婕妤卻是從底下爬上來的,自然警惕些,但是女人都是一個樣子,勢力又多情,她既已是我胯下之臣,任我握在手心中不過是時日問題,用她來對付九千歲和貞敏郡主最好不過?!?/br> 也不知道那太監是想潑他冷水,還是想要提點他,竟道:“看來那貞敏郡主是芳爺唯一難以拿捏的了?!?/br> 芳官身子一僵,停住了腳步,轉頭冷冷地盯著那太監,他眼中的冷毒之色一下子讓那大太監打了個寒顫,宛如被毒蛇盯上了一般,他立刻伸手抽自己臉道:“芳爺,都是小的嘴賤,您饒了小的!” 連著抽了十幾個巴掌,芳官才冷哼了一聲:“行了?!?/br> 那太監才住了手,紅腫的臉低得更低了。 芳官轉過身,看向涑玉殿的方向,眼中怨毒更甚。 是啊,那個女人,真是個異類。 不過,一定是當初他估摸著她不過是太平大長公或者尋常的貴族,所以用了那種輕薄的方法接近她,才惹怒了她,若是用別的方法,她未必能逃出他的手心。 所以說聰明的女人,真是這個世上最討厭的生物了。 …… 涑玉殿里頭一片幽暗,交頸纏綿的一對兒里,正是情到濃處,西涼茉可不曉得有人恨毒了她,但是,她卻曉得—— 西涼茉忽然一把按住百里青的肩頭,不讓他剝自己的衣衫,在他耳邊輕聲道:“有人在偷看!” 女子的直覺素來極準,方才她總覺得有點不安的感覺,側耳細聽便發現外頭細微的衣衫摩擦之聲。 百里青換了姿勢,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輕笑:“我知道,不必理會那個晉北王那個白癡,大約是來看咱們深更半夜做什么勾當?!?/br> 那個白癡到現在大概都以為西涼茉是男的,說不定還以為西涼茉是他的男寵。 晉北王? 司寧玉自己跑來探聽消息么? 西涼茉顰眉:“讓魅六他們趕他走?!卑倮锴鄳醒笱蟮氐溃骸叭缃穹坷锬敲窗?,他什么也看不見,理會他作甚?!?/br> 說著一把將西涼茉按向自己。 突然闖進自己軟嫩體內的堅硬利器讓還西涼茉忍不住低低地尖叫一聲,緋紅了臉,一拳頭砸在他胸膛上:“你瘋了,你不要做人,我還要做人!” 這個變態,最喜歡做這種變態的事情! 百里青輕笑,享受著她因為緊張而狠狠絞住他的快意:“丫頭你以為做引誘殺戮之王毗那夜迦的女圣者這么容易么,若是這點子以身伺虎的覺悟都沒有,你如何修成大境界?” 西涼茉只覺得渾身又熱又冷,在他的惡意挑逗下,渾身直哆嗦卻無可奈何,這千年老妖溫柔起來,無人能及,只讓你覺得似是蜜水里泡大的,若是任性地瘋起來,便讓你又恨又惱,直想掐死他,可他總能在臨著觸碰到你的爆發點前,果然收手,著實讓人無奈里偏生雜合了一絲奇異甜蜜,被他調教得越來越不知羞恥。 直折騰死人。 “若是不想讓人聽了你那甜軟的聲音去,就別出聲?!卑倮锴鄳蛑o地貼著她耳朵輕道,動作卻越來越狠。 西涼茉鱉紅了臉兒,身子直發抖,只慶幸她沒點燈,報復性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嘟噥:“你這個混蛋,你是戲弄他還是戲弄我!” 她多少能猜測出百里青這種作弄人的惡劣習慣,但是她更覺得他實際上作弄的主要目標還是她! 幽冷月光下,有人蹲在宮墻的墻角忍不住吐了。 “嘔!” 司寧玉好容易吐完,立刻拿帕子擦了嘴,扔掉了那帕子,面色蒼白地走開。 腦子老回蕩著方才看到,或者說聽到的那一幕。 他聽了一會子就忍無可忍地跑了。 之前他就懷疑那小子看起來娘里娘氣的,不想竟然真是靠著爬了九千歲的床,才得了如今的權勢地位,想想他就覺得惡心得很。 虧之前舅舅和臥先生還這么敬佩他,說他是什么少年英雄。 一想到…… 一個太監和一個男人在那顛鸞倒鳳,還有方才聽到的那種壓抑的細微喘息,司寧玉就惡心的不行。 像這種人,居然還敢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威脅他幫助九千歲! 他遲早得讓那個臭小子好好地出一次丑,揭穿那臭小子的真面目! ——老子是無奈的分界線—— 舊的時代,舊的時光總會如雪一般在新的紅日光芒下消融,再無蹤跡。 百姓們從不關心誰當政,誰是血統純正的嫡出皇子。 他們只關心誰能給他們好的生活。 在宮城之中發生激烈血腥的爭伐之時,上京的百姓們全都閉門鎖戶,死不出門,只要不是外族入侵,不牽扯到自己,便只當什么都不知道,任由外頭喊殺連天。 直到那一日,有鑼鼓聲“咚咚咚”響徹了整個上京,仿佛平靜的水面扔下了一顆巨大的石頭,蕩開了無數漣漪。 那是新皇登基,順天府尹派出了的宣告衙役,提著梆子和鑼鼓敲響了大街小巷。 于是慢慢有人開始探頭出來,走上了街頭,漸漸地人越來越多,看著干凈的街道,熾烈的陽光,所有人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新主登基,頒布恩旨,萬民聽旨……?!?/br> 每一條大街上都有頒旨公公尖利的嗓音回蕩著,宣告著新帝時代的到來,但是這個時代是好,是壞,能持續多久,卻沒有人知道。 新帝名號為順帝,改元新政。 因為新帝年幼,先帝冊封了金太后垂簾聽政,原來的司禮監首座、太子太傅、錦衣衛都指揮使——九千歲百里青為首席輔政王,原來的九皇子冊封為寧王,亦為年幼順帝之太傅,其下六部正一品的尚書們為次席位 百姓們只知道他們的皇帝未滿2歲,還在吃奶,生母金婕妤登基為圣母太后,原來的皇后則被冊封為母后皇太后,但是這位母后皇太后很快有了謚號——貞烈孝慈慧恭敏順惠皇后,因為她殉葬了。 這也是天朝立朝數百年來第一位殉葬的皇后,哪怕往前數朝也幾乎沒有聽說過皇后殉葬之事,因此這位皇后娘娘便從此被稱為貞烈皇后。 同時在天朝軍隊的編制里悄然出現了一支特殊的衛隊——天羽鬼衛,它獨立于所有的指揮體系,如同錦衣衛一般直接聽命于九千歲。 或者說九千歲身邊那位并不經常露面的美麗的小夫人,自然,這目前而言還是個秘密。 日升月亮落,邊關的硝煙傳不到上京,在沸沸騰騰的議論聲里,一些屬于上一個時代的宏大而隱秘故事已經隨著大部分挑動風云人物的逝去,而落下了大幕。 …… 但是,一樣有不甘心的人潛伏在黑暗之中,在這看似平靜的水面下靜靜地伺機而動。 “哼,司承乾那個笨蛋真是沒用,堂堂正統太子竟然會給奪走了帝位!”一道女子的聲音清脆地在長長小巷子里響起,順帶扯下那貼在墻壁上的告示。 “你說話就不能小聲一點么,是嫌司禮監的走狗還不夠多?”男子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女子輕蔑的話語。 女子立刻軟了聲音道:“教宗大人……你別生氣,只是這里都是咱們的人不是么?!?/br> 說罷,她低頭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兩個倒在地上的衙役,抬起頭討好地對他道:“瞧,教宗大人,他們還沒死絕呢,一會子,我讓底下人帶回去給你練功可好?” 一身白色兜帽的俊美男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司含香,本座讓你練得東西練得怎么樣了?” 司含香俏麗的娃娃臉上一僵:“教宗大人……?!?/br> 司流風捏住她的下巴,眼底一片森寒:“你可知道本座需要的內丹之氣每三日就要渡氣一次,你這一次打算拖延到什么時候?” 司含香大大的眼睛里盈滿了哀求,仿佛鼓足了勇氣地道:“我不想……不想再伺候別的男人,他們讓我覺得好惡心,咱們用別的方式修習內丹之氣好不好!” 司流風莫測地看著她:“你不想伺候別的男人,你想伺候誰?” 司含香咬咬唇,紅了俏麗的臉,鼓足了勇氣道:“我只想伺候你,我第一次不也是伺候你么!” “啪!” 她話音剛落,便被司流風一巴掌扇倒在地,她的小臉瞬間紅腫起來,小巧的嘴角也緩緩地淌落了血跡,可見司流風方才的一巴掌有多用力。 司含香淚盈盈地瞪大了眼:“哥!” “別再讓本座聽到你這么喚本座,本座只有一個meimei,她天真善良,而那個meimei已經死在你的手上了!”司流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一片殘忍冰冷。 在司流風的心中,司含玉和司含香是不同的,雖然都是meimei,但是司含玉是嫡出,而且和他一樣長得像老德王,兩兄妹自小的感情極好,甚至在司流風知道德王妃是害死他母妃的兇手之后,也并沒有對這個死去的meimei生出憎恨來,反而更加憐惜那個單純的女孩兒早夭。 “教宗……教宗大人……?!彼竞銘峙碌乜s了縮身子,但更多的心痛,那種心痛讓她嬌俏的臉上出現一種極為誘人的楚楚可憐。 她那么愛他,為什么他卻視而不見,她已經后悔當初殺了司含玉了,如今她已經盡力在彌補了,為何他仍舊這么對她? 司流風看出了她的痛苦,卻仿佛存心地要在上面撒把鹽:“你不是想要本座原諒你么?為何不為本座練習內丹之氣,你應該知道你的身體體質本來就是最好的煉丹之鼎,只要與男子交合,利用他們的氣血越多,你體內的丹氣就越重,本座花了多少昂貴的藥材圣物在你身上,如今你是要讓本座下的那些功夫平白浪費了,若是知道你是這樣的廢物,本座當初完全可以尋其他女子來做煉丹氣的氣鼎!” 司含香一聽,立刻白了小臉道:“教宗大人,香兒不是不愿意為您練丹氣!” 她如今只有他了,他若放棄了她,她只能死。 司流風冷冷地問:“是么?” 司含香很肯定地點點頭:“是!” 司流風譏諷地勾勒下唇角:“很好,那你就在這里練吧?!?/br> 司含香瞬間不敢置信地睜大了圓圓的眼:“你說什么?” 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司流風踢了踢那兩個被司含香敲暈的衙役,殘忍地一笑:“本座說就在這兒練吧,不是你說的有咱們的人在巷子外頭看著么。而且本座連媚藥都給你準備好了?!?/br> 司含香白著臉看了司流風許久,最終還是緩緩地垂下了頭,一滴淚珠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她輕聲道:“一切依照您的吩咐?!?/br> 小巷子里傳來男女無恥的低吟的時候,司流風站在巷子外看著人來人往的風景,眼里閃過一絲厭惡。 司含香這個小賤人,竟然還想伺候他,也不看看自己那千人睡覺萬人騎的身子有多污糟。 當初沒有殺了她為含玉報仇,留著她一條賤命,就是因為她和自己有同脈之血,用她來修習父親留下的功本里的異功,再從她丹田抽取內力,就可以避開內丹之氣的傷害,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司含香終于提著染血的劍,扶著墻慢慢地從巷子里走了出來,臉色蒼白孱弱無神,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司流風,艱難地道:“好了?!?/br> 她在交合之后,便忍不住殺了那兩個衙役,但是卻一樣覺得心中難受得緊,她多希望只他眼里哪怕有那么一絲憐憫,她也知足了。 司流風淡淡地睨著她道:“若是下一次,你三日不能修出內丹之氣,那么你在牡丹閣接的客就要翻一倍?!?/br> 司含香嬌軀一震,隨后低下頭,輕聲道:“香兒知道了?!?/br> 司流風忍著厭惡拍了拍她的肩頭,柔聲道:“你只要乖乖的,本座自然會讓你一直呆在本座身邊?!?/br> 司含香點點頭,卻忽然抬起頭道:“哥哥,如果咱們抓到西涼茉的那日,你把她交給我好不好?” 司含香的話讓司流風瞬間顰眉,冷冷地看著她片刻:“你瘋了么,就算她要死,也輪不到你動手?!?/br> 說話間,忽然聽見不遠處有飛馬奔馳而來,錦衣衛的人一路開道,有人高聲呵斥著周圍的人讓路:“閑人避讓,飛羽督衛奉旨前往太廟奉祭!” 司流風眼里瞬間閃過一絲異色,立刻轉過臉去看向不遠處的大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已經被錦衣衛的人和順天府尹的人給攔在了路邊,有身著暗黑衣衫繡彼岸花開的騎士氣勢洶洶地一路飛馳其中護衛著一道窈窕的身影。 雖然那身影穿著男裝,比舊日柔婉多了不少英氣,并且蒙著臉,但是他依舊能認出,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