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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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末公子倒是真算得上一位非常好的囚犯了,從待在這里的第一天開始就一直很老實,不吵、不鬧,就這么安靜地坐著,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倒是一點都不著急。 當然,對于他要問的事情也是一問三不知,要不就沉默著不說話。 竟是完全不怕他用刑的樣子。 當然,他一直認為用刑是下下策,若是面對一些心志軟弱的人,尚且有用,但是面對面前這位機敏狡詐的司禮監督查,那更容易換來一些假的答案,若非不得已,他并不想用刑,攻心為上。 “周城主這個笑話可未免拙劣了點,您要下毒毒死我,又何必把冒這么大的風險把我擄來,雖然不知道您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要營造出一種別人都看不到我的幻境,于你而言也并不是什么特別輕松的事吧?!蔽鳑鲕缘氐?。 那日,其實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見周云生一雙碧藍如海的眸子盯著她許久之后,對著她一笑,她忽然間就覺得身子發僵,此后便說不出話,也動不了,再然后那人對著她一拂袖,有很多細微的粉末飛了出來。 接下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人仿佛便一下子就看不見她了。 其實從她不能動彈,發現不對到李密發現她失蹤那一刻,間隔時間極短,她甚至在李密他們發現自己不見的時候,都還騎在馬上,只是不能動彈說話。 但是若非眾人都在瞬間慌神,他們還是會發現自己騎的這匹馬是不對勁的,畢竟馱著人的馬兒和沒有馱著人的馬兒根本就是兩回事。 雖然說李密他們已經做得很好了,很快鎮靜下來,但就是這樣瞬間的慌亂之中,已經足夠周云生抓住了破綻,令人悄無聲息地將她帶走。 周云生看著西涼茉的模樣,忽然冷笑了一聲:“是啊,本城主自然是不會向你下那些穿腸毒藥,只是下點別的什么讓末公子體會到什么是生不如死,倒也不是什么難事?!?/br> 西涼茉放下筷子,捧著碗喝了一口羊rou湯,滿足地瞇起眼:“唔,湯果然很好喝,就算是毒藥,也沒所謂了?!?/br> “你……?!敝茉粕粗鳑鲕蕴┤蛔匀舻哪?,嗤道:“怎么,你等著李密他們來救你,莫非還真以為司禮監和錦衣衛的人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么?” 西涼茉瞥著他,淡淡地道:“我自然是知道周城主如此大費周章地用上這放了藥的鮫人油燈,自然是要讓我死了逃跑的心?!?/br> 她從踏入這里的一瞬間就明白了那鮫人油脂里放了類似化工散的東西,讓她手軟腳軟無法運功沖破禁制離開。 反而那些飯菜倒是并沒有什么問題。 “看來末公子倒是博聞強記,不知你還知道什么?”周云生似笑非笑地邊品茶,邊道。 西涼茉看向他,忽然挑了一下眉:“還知道周城主大人玩得一手好幻術,您若是不當城主,在街頭賣藝也絕對不會餓死,而是成為幻術大家呢?!?/br> 周云生低頭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后碧藍的眸子看向西涼茉,眸光深淺不明,片刻后,他輕笑出聲:“公子爺真是聰明,竟然能看得出我用的是幻術,大部分的人都以為我是什么鬼魅或者用了什么毒?!?/br> 西涼茉微笑:“是么,大概是誰也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高貴城主會喜歡上什么街頭賣藝的幻術呢?!?/br> 所謂的幻術,不過是一種街頭雜耍的障眼法的一種,或者說就是她上輩子里見過的魔術,而周云生無疑是其間的中翹楚,眾目睽睽之下,演繹一席大變活人。 周云生伸出手,隨手在自己臺上輕輕一抹,他的手上一下子就燃燒起了一把幽綠的火焰,那火焰映照在周云生的臉上,看起來異常的詭魅。 “幻術有什么不好,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聲、光、影、物,一切的一切都能為我所用,這是一種很奇特而有趣的東西呢,能讓你看到許多尋常自以為是的人一臉驚慌失措和恐懼的模樣,末公子想不想試試這些幻術產生的火焰是假的還是真會燒焦人的皮rou呢?!?/br> 西涼茉說完話,嘆了一聲:“城主大人,你不就是想知道那塊藍家的虎符,是怎么會到了我的手上,而我領著那么多人到這里來做什么對么?” “還有另外一塊虎符在哪里?!敝茉粕迫坏匮a充,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對于末公子,我已經覺得自己非常的有耐性了,但是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你我都出身司禮監,應該知道咱們司禮監里有的是逼供的手段,那都是千歲爺親自發明的,您身為千歲爺的寵臣要不要一一親自試過?” 西涼茉頓了頓,淡淡地道:“我來這里是因為千歲爺的吩咐,過來巡視邊境,順便查一查當年鬼軍之事?!?/br> 周云生倒是沒有想到一直不肯開口的西涼茉忽然這么直接地說話了。 “哦,是么,不過千歲爺對鬼軍和鬼軍帶走的財富感興趣,已經不是什么新的消息了,我想知道的是為什么千歲爺忽然派了你們這么多人來,而且還帶著藍家的虎符!”周云生擱下手中茶,目光銳利地看著西涼茉。 西涼茉輕嘆了一聲:“如今國庫空虛,西狄陳兵邊境,但是若對內征收重稅,千歲爺自然是對這些東西特別感興趣了,至于這藍家的令牌也不過是當年的一種仿制,看看有什么用途罷了?!?/br> 周云生看了西涼茉一會,忽然‘哐當’一聲將手上的茶盞甩在了桌子上,冷笑出聲:“末公子,是你太小看我,還是我太寬容了,用這等半真半假的話來糊弄人,這令牌是真是假,別人未必知道,我還看不出來么?” 西涼茉輕嘲:“周城主,您憑什么說這令牌是真的,藍大夫人已經過世,她走了以后,那么多人都去她身后搜索過,都一樣沒有發現任何令牌的蹤跡!” “什么,藍大夫人已經過世了?”周云生眉尖微微一顫。 西涼茉淡淡地道:“是的,就在不久之前,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的死訊,陛下、陸相、國公爺都認為這并不是一個合適的對外發布藍大夫人死訊的消息?!?/br> 周云生神色微凝,隨后仿佛不經意地問:“聽說藍大夫人還有一個女兒,已經是受封郡主,如今被陛下嫁給了九千歲?” 西涼茉點點頭:“沒錯?!?/br> 周云生沉默了一會子,忽然轉身向外走去。 西涼茉卻忽然喚住了他:“周城主,您就不奇怪為什么一開始的時候,我什么也不肯說,如今卻愿意向你透露這么多事情么?” 周云生轉過身,站在階梯之上,望著她顰眉道:“你想說什么?” 西涼茉卻慢悠悠地道:“周城主,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告訴你這么多有趣的消息,你不覺得應該告知我一聲,你到底是誰的人,對藍家令牌如此感興趣?!?/br> 周云生冷冷地道:“身為司禮監的人,末公子難道不知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這個道理么,你是在逼我殺你么?” 西涼茉望著他輕嗤:“殺我,怎么周城主,你不想要第二塊令牌么,沒有第二塊令牌,別說寶藏和鬼軍了,你連面都見不上,若是你放我出去,說不定我找到寶藏之日,也是你我同榮華富貴之時,我保證不會向千歲爺告發你,并且還會保舉你!” 周云生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嘲謔和鄙夷:“末公子果然好生大度,只是,您且慢慢做這春秋大夢?!?/br>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一邊吩咐身邊的獄卒:“看好這個人!” 誰知卻無人回答他,他正是面露異色,下意識地轉臉看向那兩個獄卒的時候,卻見那兩個獄卒忽然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咕嘟嘟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周云生臉色一變,腳步也沒有停,忽然抽出劍來,就向牢門外沖去。 而就是這一瞬間,忽然兩道銳利的尖峰一下子就向他的脖頸逼迫而來,周云生一急,足尖一點,不得不向后疾退,但是他剛落地就聽見腦后有風聲。 他立刻低頭俯身,長劍轉身就向后劈去,但下一刻,他就覺得肩后大xue忽然傳來一陣銳利的劇痛,那劇痛瞬間向全身蔓延而去,令他不得不一下子就單膝跪在了地上。 他驀然抬頭,卻見兩道穿著黑底袖口繡金紅重瓣血蓮花的身影已經站在自己身后,冰冷得仿佛在看死人的目光透過他們的蒙面巾落在了他的身上,手上的冰冷武器也毫不客氣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果然是魅部的人,你們到底是怎么找到這里的!”他咬牙扶住了自己的肩頭,仿佛方在的劇痛,讓他幾乎不堪忍受。 而此時,他身后忽然傳來了西涼茉的腳步聲。 周云生幽幽眸光一閃,身子微微一動,但下一刻,數道勁風襲來,一瞬間就用一種奇特的手法封住了他全身所有大xue! 徹底斷了周云生打算再施展幻術的計劃。 “你……你到底是怎么……!”周云生眼底瞬間閃過腦恨羞怒之色,咬住了唇沒有再說話。 西涼茉輕笑:“你是想問我我是怎么能走出這個大牢,又是怎么通知魅部的人來到這里的是么?” 西涼茉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地道:“套一句你的話,你是太小看我了,還是太自以為是了?!?/br> 周云生冷笑一聲,閉上碧藍的眼,冷聲道:“本來落在你們手上也是本城主大意失荊州,你們要殺要刮自便!” 他雖然精于幻術,但是于武藝一道,卻并不算得非常出色,僅算是江湖二流水準,面對司禮監的一流殺手,自然是幾招就被拿下了。 西涼茉淡淡地道:“其實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那鮫人燈油里的東西確實是上好的能制服有武藝之人的妙物,只是我有更妙之物罷了,這也只是你運氣不好罷了?!?/br> 當初她一被擄到這里,便發現了空氣中味道不對勁,立刻悄悄從身上取出了之前血婆婆給她的癖毒丸子含在了嘴里。 這種癖毒丸子很特別其實就是一種蠱蟲,只是這種蠱蟲最喜好吸食各種毒霧障氣,所以那些釋放出來的毒氣,全都被那種蠱蟲吸納走了,乃是血婆婆精心培養十余年的圣物,當初因為老醫正給了火合歡的果實,在血婆婆面前嘲笑她沒什么好東西給孫兒媳婦,結果血婆婆一激之下就拿出了自己的寶貝,雖然后來多少rou疼,但死撐著沒向西涼茉要回來。 西涼茉有好東西,自然也不會客氣地收下了。 因此除了一開始稍微中毒的時候有些反應,她后來根本就沒有再中毒。 周云生看著她手心里的兩粒血紅的丸子,眼底閃過一絲異色,隨后又道:“你如何在這個地方還能通知到司禮監的人!” 西涼茉慢條斯理地拿了一盞鮫人燈看了看:“很簡單,一開始魅六和魅七確實也被你的幻術給迷惑了,當時沒有發現我什么時候失蹤的,但是,我有通風報信的信使??!” 小白從西涼茉的袖子里一下子飛了出來,跳上西涼茉的肩頭,驕傲地仰起了它的鳥頭,柔軟的白羽冠一下子張開成一把美麗的羽毛扇。 你這些小伎倆在鳥爺眼里就是個屁! 還想瞞著你家鳥爺??? 人的視線可以被蒙蔽,但是屬于靈鳥兒的嗅覺卻是不會被瞞蓋的。 小白當時就跟上她了,一路悄悄地跟到了這隱蔽的地牢。 周云生看著正在梳理一身華麗暗紅色羽毛的小白,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之前在城下喚來禿鷲的,就是這只鸚鵡吧!” 小白頓時怒了,不停地撲棱翅膀,想要去踩周云生的頭,卻被西涼茉揪住了小爪子。 西涼茉安撫:“要善待俘虜,嗯?” 小白這才氣哼哼地:“尜尜——!”尖叫幾聲。 表示,老子是鳳凰與蒼鷹所生的神鳥,不是鸚鵡!不是鸚鵡! 周云生看著西涼茉冷嗤:“不必假惺惺的,你到底想如何,這里可是本城主的城主府,若是本城主出事,你以為你們逃得了么?” 西涼茉慢悠悠地道:“這一點就不勞云生兄擔憂了,我只想知道云生兄,你到底是誰的人罷了?!?/br> 周云生冷笑:“你覺得我是誰的人,就是誰的人,總之你們想要的東西,也是我們的人勢在必得的!” 西涼茉盯著他半晌,忽然輕笑起來:“是么,其實我要的東西,就是你啊?!?/br> 若是不讓他抓進來,她尚且不曉得原來自己運氣那么好,一進來就遇上與鬼軍有關系的人。 說罷,她沒理會周云生錯愕的表情,一揮手,毫不猶豫地將周云生都打暈了。 “帶上他,走!”西涼茉冷冷地道。 魅六和魅七點點頭,拿出一個麻袋將被打暈了的周云生給塞了進去,然后魅七一把炕上肩頭,卻腳步輕盈如身若無物一般輕巧地向外摸去。 許是周云生并不知道自己會這么快被翻盤,又或者是太過自信,所以這一處深藏地下的城主府地牢雖然防守還算嚴密,機關精巧,但是出去并不算太困難,否則魅六和魅七也不會能摸進來了。 西涼茉一行人還算順利地出了城主府邸,半夜里摸到了一處城中小巷子里。 魅六望風,西涼茉領著魅七到了一處民宅前,輕輕地敲了一下門,只聽得門吱呀一聲瞬間開了,白珍和白玉驚喜的臉孔出現在門口。 “公子!” “公子你沒事吧!” 西涼茉點頭微笑,輕聲道:“我很好,你們看我像有事的樣子的么?” 二婢都齊齊地松了一口氣,當初接到了小白叼來公子身上的東西的時候,她們差點沒嚇死,直到魅六和魅七帶來了西涼茉確實平安無事,只是與周云生周旋的消息,她們方才松了一口氣,或者說眾人才齊齊松了一口氣。 西涼茉看向站在白珍、白玉身后的李密,笑問:“李統領,東西都準備好了么?” 李密看著西涼茉,神色里閃過愧疚,拱手道:“公子,都是屬下無能!” 魅六和魅七兩人的眼中都齊齊閃過羞愧之色,護主不利,他們差點要自裁以謝千歲爺。 西涼茉擺擺手,寬慰道:“此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要大家準備好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么?” 李密點點頭,沉聲道:“出城的令牌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主子您了?!?/br> 西涼茉立刻點頭道:“好,咱們立刻就走!” 李密立刻兩手放在唇中吹出一聲尖利呼哨聲,隨后小巷子里立刻涌出了已經全部準備齊整的馬隊,全部都是西涼茉商隊里的人。 “好,咱們走!”西涼茉利落地躍上馬背,一扯馬韁,領著眾人一路向律方城門奔馳而去。 瑟瑟夜風刮過,帶來徹骨的寒意,城樓之上的守門兵將陡然見一隊精壯人馬策馬從城內過來,頓時警惕起來,紛紛持著長矛上前,為首一人正是那校尉尉遲敬,他厲聲呵道:“什么人,c此時已經是宵禁,不得擅自出入城門,違者殺無赦!” 李密抬手舉起自己手中的令牌:“是我,李密,得城主令,速速出城搜索我們公子的行蹤,我們得了消息,我家公子可能被劫出城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