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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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百里青妖異詭魅如修煉千年的妖魔,百里洛卻是佛珠眼里的那一顆最剔透純凈的淚珠子。 如果非要說百里青和百里洛之間勉強能算上共同點的就是——他們的容貌都不似凡間應有的。 “咳咳咳……?!备诤箢^的魅一忍不住被自己的口水嗆道,咳嗽起來。 老? 這個話如果被千歲爺聽到,大概會被氣得暴跳如雷吧,要把說這話的人剝皮抽筋,不過說這話的人是郡主,大概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何嬤嬤苦笑:“不管郡主信不信,這都是真的?!?/br> 西涼茉仿佛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她投靠百里青也有大半年了,自然知道他的忌諱,她有些不自在地轉移了話題:“嬤嬤,你們為何要百里洛鎖起來呢,我看他似很害怕你們的樣子?!?/br> 何嬤嬤遲疑了一會子,才有些黯然無奈地道:“郡主,你別看洛公子如今這般模樣,但是他若發起狂來,恐怕世間沒幾人能制得住他,司禮監曾經為制服他折損過好幾個高手了?!?/br> “發狂?他是腦子有問題么?”西涼茉若有所悟,心中也有一絲后怕,還好,她沒有遇上他發狂的時候,也沒有貿然地太靠近他。 何嬤嬤搖搖頭,神色間掠過一聲幾乎可以稱之為怨毒的東西:“不,洛公子是被人下了毒?!?/br> 下毒? 因為會無法控制自己的兄長,既擔心他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破壞,又擔心他會成為敵人威脅自己的軟肋,所以才將之鎖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地方么? “這倒是稀奇,我以為師傅會毫不猶豫地殺掉百里洛呢,像他那樣的人怎么能容忍有一個這樣的累贅弱點存在?!蔽鳑鲕暂p聲嘀咕,這倒是不像那千年老妖的作風。 何嬤嬤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看著西涼茉,冷冽地道:“郡主,你不要忘了,如今你不也算得上千歲爺的累贅么!” 西涼茉腳步也一頓,按著何嬤嬤,何嬤嬤從來沒有用這樣凌厲得幾乎可以說是憤怒的目光看著她,而她竟然會在這樣的目光下感覺心虛。 西涼茉吶吶地苦笑道:“嗯,也是……?!?/br> 百里青對她,確實——不同。 只是,她并不知道這種不同的意義在哪里。 何嬤嬤收斂了那種目光,只是轉過身沉默地領著她在房子里轉了一個又一個的彎,最后停在了一間鐵門前,淡淡地道:“郡主,老身可以領你來這里,但是千歲爺愿不愿意與你說,便是要看千歲爺的意思了?!?/br> 她頓了頓,定定地看向西涼茉道:“郡主,你確定你要推開這一扇門么?” 看著何嬤嬤鄭重而帶著警告的目光,西涼茉沉默了片刻,她應該立刻掉頭就走的,但此刻她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何嬤嬤沒有再看她,只是轉過身輕輕地敲敲門:“千歲爺,郡主還是找來了?!?/br> 還是找來了? 西涼茉覺得這話有點怪怪的,竟然有種千里尋夫的味道。 隨即,她又有些自嘲,她也有點不能理解素來冷靜又從來醒目的自己怎么會有如此固執的行為。 許久,門里傳來幽幽的聲音:“進來吧?!?/br> 那道聲音正是百里青的,雖然聽著有些微的虛弱,但卻確實是那個人的,于是莫名其妙的,西涼茉便感覺心上松了一口氣。 她有些莫名地迫不及待地伸手推開那扇門,然后走了進去。 她剛進門,那門就被何嬤嬤在外頭關上了。 西涼茉有些不適應地微微瞇起眼,以讓自己的視線適應這房內的環境。 這個房間非常簡單,簡單得一點都不像百里青的風格,不過是一張石頭床,石頭凳,外帶床上最簡單的青布棉被一床,一盞幽暗的油燈上一點豆大的燭火跳動著,晃出滿是幽幽的暗影,也將床上盤膝而坐的人的臉映照的異常模糊。 但西涼茉還是一眼確定了,那正在仿佛打坐練功的人,就是幾日不見的百里青。 不管光線如何昏暗,但他雪白的臉也如百里洛一樣,總是呈現一種仿佛會發光的白來,眉目精致妖嬈,艷色傾國,眼角眉梢那層層暈染的華美重紫色如開在鬢角上的一朵重瓣曼陀羅,令他的五官帶上一種詭譎華美的氣息。 西涼茉以為自己見到他,會想要問他一些問題,但此刻她卻不知道自己該問什么。 問,為何你夜里不曾出現? 問,你不來為何也不告訴我一聲? 這些話不管怎么問出口,未免都有一種奇怪的哀怨氣息,仿佛久候情人而不至的少女,在見到情人之后發出的抱怨。 甚至有一種撒嬌的意味,但西涼茉不認為她和他是這樣的關系。 她和他可以是師徒,是彼此利用的合作者,是敵人,甚至是床伴,但是……情人? 她暗自搖搖頭,完全擯棄這種詞語。 于是兩人間出現了奇異的沉默 雖然西涼茉問不出口,但是百里青卻是問了的,他閉著眼,仿佛不知西涼茉的尷尬,只是淡淡地道:“為師知道你在窗欞上插了梅花,只是為師這些日子不能出關,倒是叫你白等了?!?/br> 這一句話不若百里青尋常那樣總是似笑非笑,讓人覺得他說什么都別有深意,這句話沒有任何諷刺的意味,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西涼茉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隨后下意識地低聲問:“你……你這沒有什么事吧?” 百里青睫羽微微顫了一下,隨后他緩緩地睜開眼,看向西涼茉,目光晦暗不明:“為師能理解為你是在關心為師么?” 西涼茉低哼了一聲,一臉淡漠地道:“誰關心你,只是我想知道你下一步的安排罷了?!?/br> “是么?”百里青微微地勾了一下唇角:“所以你放棄自己的冷靜,然后冒險深入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只為探查為師的下落?” 西涼茉沒有接話,只是轉了個話題:“你身體不好是么?” 如果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一個人的話,或者是一個連自己都沒有答案的問題的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提出另外一個尖銳的問題,用問題來避開對方的問題。 何況,百里青的狀況似乎并不那么好,他說話間有一種細不可聞的虛弱。 百里青也沒有再糾纏上一個問題,只是淡淡地道:“愛徒的眼睛果然還是如此銳利,若為師說為師忽然練功走火入魔,功力全失,所以把自己關在這個房間里面,以躲避仇人的暗殺,你信么?” 西涼茉狐疑地看著百里青,他到現在為止都坐在一個角落,并不曾動彈,燭光太過幽微,令他的面容看起來明暗不定,幽詭異常。 若是百里青說的話是真的,那么他這幾日的突然失蹤的理由似乎聽起來異常充分了。 只是,他說的話是真的么,若是如此,現在他豈非是最脆弱的時候? 西涼茉瞇起眼,警惕又懷疑地看著他笑道:“師傅,那么說你是真的如此信任我么,你放我進來,就不怕徒兒一時起了歹意,對你不利么?” 百里青這樣的人從不輕易信任人,為何會將自己最脆弱的樣子展現在她面前? 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是沒有想過以后事成,她會為了擺脫百里青的掣肘而殺掉他。 莫非,他想要試探她的忠心? 不,他應該早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什么忠心可言,彼此不過是為利益結合,她用藍氏的令牌和自己的頭腦、身體交換他對自己通往權勢之路和鏟除異己提供支持。 她和他在某一種程度上都具有最純粹的政客意識,沒有純粹的忠誠,只有最牢固的利益鏈。 既然利益鏈沒有破裂之前,彼此都還有利用價值,他又怎么會做試探這種事? 百里青垂著眸子,沒有回答她的話,向她伸出了白皙修長的手:“你過來,丫頭?!?/br> 西涼茉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并且將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上,也同時警惕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任何一個微妙的表情。 百里青握住了西涼茉的手,唇角忽然那彎出一抹勾魂攝魄的笑來,色如春曉之花,綺美絢麗,即使西涼茉與他熟識半年,同床共枕數月,依舊在那驚艷的笑容里瞬間失神。 然而就是她失神的霎那,百里青左手忽然一抬,毫不客氣狠狠一掌向西涼茉的胸前拍去。 西涼茉瞬間回身,大驚失色,百里青何等功力,這一掌拍下來還得了,極度危險的感覺讓她立刻下意識地灌注了內力一掌擋向百里青的掌風。 他竟然要殺她! 為什么! 西涼茉又驚又怒,她知道自己現在即使打通了任督二脈也根本不是百里青的對手,最多也就能在他手下走過幾招就要徹底落敗。 她卻不得不硬抗了上去! 但是下一刻,情勢卻完全地出乎了她的意料,兩人雙掌相對的那一刻,西涼茉根本沒有感受到他掌心中吐出任何內勁。 可是如此情形下之下,情況太過突然,西涼茉根本已經完全來不及收掌,她就只能這么看著百里青一掌被她擊中后,宛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硬生生地撞向了后墻,隨后他悶哼了一聲,滑落在床上,吐出一口血來,顫抖不止。 ------題外話------ 謝謝大家給我的月票,還有打賞,那些給鉆石和鮮花的親,真的也很感謝你們,因為我的后臺很難一一把大家的名字全都刷出來,但是我能看到你們的贈與,有你們的支持,俺就會努力的碼字。 雖然家里有些人抱怨我不干活,但是我碼字也是掙錢養家啊~唉~ 文章正文第九十八章都沒好貨 西涼茉徹底愣住了,她可以想象這個男人一掌下來,自己學濺三尺的模樣,但是怎么也沒有想過。他在自己掌下受傷的模樣。 她看見他蒼白艷麗的臉,顫抖的身體,還有他精致薄唇上淌下的嫣紅,仿佛垂死的美麗又奇異的妖魔。 “怎么樣……本座沒有騙你吧……呵呵……?!卑倮锴嗦刂纹鹕眢w,他抬起頭,漫不經心地用袖子抹掉自己唇上的血,即使虛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昏迷過去,他依舊是淡漠從容、優雅冷靜的,仿佛這具受了重傷的身體并不是他的一般。 西涼茉分不清楚自己的心里的感覺,只覺得有一種奇異的憤怒與惶然交織而成的復雜情緒堵住胸口,讓她不可自抑的對著他低吼:“你是想死么,明知道自己身體這個樣子,為何還要做出攻擊別人的樣子!” 雖然怒叱著對方,但西涼茉的身子已經下意識地就上去扶住了百里青的身體,讓他靠在自己的身體上。 百里青并沒有拒絕她的支撐,現在的他確實也勉力坐出不了多久。 “因為愛徒你的臉上,分明就是一副‘你這個壞人又打算騙人了,或者對我做什么壞事’的模樣,身為師傅,自然有責任取信自己愛徒不是么?”百里青一邊低低地笑著,一邊輕咳著,仿佛在說什么極為有趣的事情一般。 西涼冷眼睨著百里青,這從牙縫里惡狠狠地擠出一句話:“師傅,你有病,得治!” 哪里會有人拿自己的生死也當做兒戲,西涼茉是一個很珍惜自己性命的人,所以她完全無法理解百里青這種輕率又瘋狂的舉動。 百里青靠在她的身上,懶洋洋地閉著眼道:“你生什么氣,愛徒你不是一直很憎惡為師在你頭上作威作福,逼迫你做為師‘對食’之人么,如今這可是你的大好時機,怎么,要不要殺了為師,一泄你心中之恨,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足以讓你名垂千古?!?/br> 西涼茉一愣,垂眸看著靠在肩上的人,烏黑如檀木的頭發襯映得他眉目如畫,蒼白荏弱,連著他眉目間的暴佞陰霾之氣仿佛都淡去了許多。 這個男人,到底真是將她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他太危險了,像一把極為鋒利的刃,若是拿不住,就會傷了自己。 要不要……殺了他呢? 這算是千年難逢的機會吧…… 西涼茉猶豫間,只覺得懷里的人仿佛越來越重,他像是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她的身上,竟仿佛沒了聲息一般。 她顧不得多想,心中起了詭譎莫名的慌張,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摸他的鼻間,靜心細聞,方才感覺到皮膚上傳來微弱的喘息。 西涼茉方才陡然松了一口氣,順手撫上他的額頭,一摸竟已是一手冷汗,可見自己那一掌必定讓他受了極重的內傷,分明如此疼痛,以至于幾乎昏迷過去,卻還與她這般談笑自若,直到無法支撐才陷入昏迷。 西涼茉只覺得心中又氣又無奈,這廝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以眾生喜怒為玩物,連自己的性命也可以只當指尖砂。 她真是徹底拜服。 她立刻起身,小心地將百里青放在床上,轉身就去拍那扇鐵門,試圖喚來何嬤嬤或者魅一等人:“嬤嬤,嬤嬤,你們在不在!” 西涼茉告訴自己,百里青這個時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還是不能死,她還需要他,至少他不該死在自己手上。 奈何不論她怎么喊叫,門外卻沒有傳來任何人的聲息,一片死寂,仿佛天地間只剩了他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