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臨行之幫池遲拿著必咎,夜色無邊,他們只能拿著必咎當手電筒。 池遲的力氣又回來了,感覺真相已經抽絲剝繭,馬上最后的結果就要被揭曉,這種快感讓他腎上腺素飆升,從未沒有過的快樂。 地下劇場不是很好找,幕后黑手應該是拆掉了本該在一樓的指示牌。導致兩個人七扭八拐,最后才在負一層看到了寫著地下劇場的門。 就著必咎的光,依稀可以看見地下劇場的門有些嚴重的火燒痕跡。 池遲給臨行之一個眼色,他立刻將必咎收起,在黑夜中隱藏兩個人的蹤影。 不知道哪里有通風口,有風吹進來,池遲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與此同時,門里面傳來了搬動家具的聲音。 池遲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捂著嘴,努力讓自己不喊出來??吹侥切┍豢车难b飾,他就知道里面是人,但還是有種直面的恐懼。 臨行之一把把他拽進懷里,用外套緊緊把他包裹起來,手環著他,平拍他的手臂,一點一點安撫他。 漸漸的,池遲的呼吸平穩下來。 臨行之附身,湊在池遲的耳朵旁邊,小聲說到,“你說,他裝神弄鬼這么久,怕不怕鬼?” 池遲不解地看著他,他卻微微一笑。 門內的人還在舉著手電筒,緩慢僵硬地搬著桌子,想把它搬到舞臺正中央。 突然,他好像聽到門外有什么聲音,他皺著眉轉過頭去。只見門外的走廊突然有了燈光。 他以為又是什么所謂探險直播的,趕緊關了自己的手電,剛想藏起來,就看見門外出現了奇奇怪怪的影子。 人不像人,動物不像動物。 耳邊也傳來似有似無的詭異音樂。那個影子隨著陰風和音樂逐漸變化。手臂開始分化,一變二,二變四,全部都張牙舞爪隨意揮舞。 然后是頭顱,只見那影子伸出一只手,抓住腦袋,影子開始拉絲分裂。 “撕——” 頭顱居然變成了兩個! 門內的人兩腿戰戰,冷汗直流,他大叫一聲,失去平衡坐在地上,不住地往后退。 而門外卻突然傳來青年靈動的聲音,“臨行之我們好像嚇到他了誒!” “誰讓他先嚇唬的你?!?/br> “就是!” 還沒等那人反應過來什么意思,池遲臨行之兩個人就如同海星一樣,手貼手,腳帖腳的艱難地走了進來。 當著他的面,兩個人分開站好,池遲好心給他打招呼,“嗨!” 臨行之將必咎高高插進天花板里面,照亮整個地下劇場,這才看清在一排排座椅前面的舞臺上,癱坐著的人。 看面容果然是那個逗哏,不過已經斷了一條腿,身邊還有兩個拐杖。 強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用手擋了擋。兩個人這才看見他的手上有猙獰的傷疤,看起來是燒傷。 聯系上地下劇場門上的痕跡,還有這破破爛爛的一排排座椅,真相已經呼之欲出。 臨行之抱胸,輕點手臂,組織組織語言,“所以你就是海報上的逗哏。讓我猜猜,你和你的好搭檔,哦對,阿澤,一起到這里演出的時候,突然發生了火災。阿澤為了救你,葬身火海。隨后你倆這一切歸咎于開發商,所以決定報復他們,開始裝神弄鬼對嗎?” 捧哏卻痛苦地捂住臉,用力的搖頭,沉浸在過去的事件里面難以自拔,“不光光這樣,阿澤是為了救觀眾!” 他說話的聲音粗糙嘶啞,就像最古老的樂器,支吾幾聲才能吐出完整的音符。 他大聲嘶吼著,仿佛這樣就能讓有罪的人受懲罰,“分明阿澤是為了救人才犧牲,分明是上層的居民隨意接改線路才引起的火災,而他們卻為了商場名聲,欺上瞞下!讓阿澤死的不明不白……” 突然他用力錘自己的斷腿,“就連我的腿也斷了,嗓子熏啞了再也上不了臺,憑什么!憑什么!” 池遲有些不忍,“可是,即便如此,你為什么在上面裝神弄鬼嚇了那么多人?” “我看到那些打著探險的名頭來sao擾阿澤的安眠地,我就生氣!他們之中多少人說不定就跟被救的觀眾沾親帶故,如今一個個都渾忘了!” 那人氣急,猛地開始咳嗽。遠遠的看上去就像不得志的浪子,老年頹廢,風骨不在。 池遲輕輕拽了拽臨行之的衣袖,“他看起來好可憐,能不能幫幫他?” 臨行之看著池遲此時又已經冒淚花的雙眼,輕輕點了點頭。 池遲這才松了口氣,他會想上面的遭遇,有些事情還是不太明白,“那你在樓上抽煙為什么沒腳印???” 捧哏激動過頭,失了力氣,癱倒在地上。聽到池遲的問話,居然還嗤笑一聲,“小朋友,我用兩個拐杖走路,腳印自然就輕。再說了,我坐著抽煙的,你找腳印,哈哈哈,真可愛?!?/br> “???”池遲撓撓頭,完全沒想到是這么回事,“那,那個抽水馬桶,你里面放了什么?” “哈,你被嚇得還挺全乎。加了點鐵元素試劑而已。這里水管早就不通了,只有水箱里面被我加滿了水,再沖一回就沒水了?!?/br> 捧哏躺在地上,給池遲解答著。知道他跟這些人沒關系,他也不想讓池遲有什么心理陰影。 他看著上面的聚光燈,想到之前兩個人一起站在臺上的日子,眼角化出一滴淚,落在臺上的灰燼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