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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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你是要緗綺學這些?” “你從這一個場景看到什么?”苻卿書指著扇面上出現的景象問道。 能有什么?那畫上是一個美人,美人緋色嘴唇水光瀲滟,柔嫩飽滿,嫣紅里探出來的那一點粉色丁香小舌半卷起。不需得有其他人,光看此情此景,便讓人腦子里浮起美人輕舔男人那處的yin情,林緗綺生生的臊得無地自容了。 苻卿書沒有理會她的羞臊,接著又晃動扇子。 畫里還是一個美人,秀眉輕蹙星眸半閉櫻唇微張,林緗綺看到美人青澀中流轉著不勝其情的嬌羞,感覺到美人身上有一強悍彪勇的男子在馳騁。 林緗綺不想看了,苻卿書還在晃動扇子,她只能一個又一個畫面看下去。 美人眸漾清波,如新綻的嫩蕊在春風中搖曳,亭亭生姿,引得男人魂迷神蕩粗魯地在她身上揉搓。 美人纖細的腰肢不堪一折,寬大繁復的裙擺層層疊疊款款擺動,擺出無邊妖嬈…… 林緗綺眼暈目眩,口干舌燥。 她覺得既歡愉又難受,身體一時在天一時在地,如油烹煮似火焚燒,渲泄無門讓人幾欲發狂。 一個青瓷杯湊到林緗綺唇邊,林緗綺艱難地啟開嘴唇。 清涼的液體流進喉嚨,林緗綺從幻影里醒來,霎那間又羞又苦又恨又憎,周身冰涼手足僵硬。 苻卿書對林緗綺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的面色視而不見,語調平靜無波地詢問:“你仔細想想,剛才看到的景象,有相同的地方嗎?” 能有什么相同,都是一樣的奇情yin意! 其實怪不得他,是自己心志不堅,竟給畫兒無聲地yin辱了。 感覺到見不得人的地方的濕意,林緗綺恨恨地咬住嘴唇。 父親寵著她,雖是閨閣女子,可古籍典故奇書艷史看過不少,雖是清白女兒身,她對男女之事亦非一無所知。 “你不必過份自責?!避耷鋾従忛_口,“閬寰閣自開創至今有十個女子練媚殺的,你是唯一的一個初看風月扇時沒有對身邊的男人投懷送抱的?!?/br> 原來如此么?林緗綺陰霾的心,因苻卿書一句話而云開日麗。 “但是,你的表現還不夠?!避耷鋾脸恋溃骸澳銢]有發現風月里隱藏的秘密,風月扇真正要傳遞給觀者的東西?!?/br> 那樣的畫兒要傳遞的難道不是風月?林緗綺怔住。 “看著我?!避耷鋾吐暤?。 林緗綺想到那日刑廳中的他迷離的風情,眼睛聽令看過去,小手卻不自覺地攥緊,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失態。 苻卿書抬臂甩袖,動作利落得悍然,領口袖口處銀絲線繡的暗紋在衣袖動蕩間閃著灼灼寒芒,簡單潔凈的白袍透出森森煞氣。 他明明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視線,怎么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林緗綺驚訝地想著,抬頭看向苻卿書的臉龐。 眼前人的那雙眼睛線條極為清晰鋒利,眼瞳深幽,陰沉且張揚。 杜威!坐在自己床邊的是杜威!林緗綺腦子念頭一閃,身邊沒有武器,她撲過去,雙手死死地掐住仇人的脖子。 她的雙手被掰開了,不!她不能失敗,她要掐死仇人,她得救她兩個meimei出火坑。 林緗綺拼命踢打抓掐,卻觸不到近到咫尺的仇人的脖子。 抓著她雙手的那只手有力而強悍,手的主人幾次制止不住她后,猛地將她的手反剪到背后,把亂扭亂踢的她箍到懷里緊緊抱住,溫言道:“冷靜,看清楚你眼前是誰?!?/br> 眼前是誰呢?林緗綺又叫又咬,口里泛起血腥,制住她的人沒有松開她,清新的樹林氣息包圍了她,林緗綺充血的腦袋漸漸變得空茫。 “你得學會控制,學會把仇恨隱藏,在沒有把握將仇人一擊斃命時,不能泄露分毫?!?/br> 被推開的瞬間,林緗綺清醒過來。 看著苻卿書滲著點點鮮血的胸膛,聽著他沉靜無波的訓斥,林緗綺又愧又悔。 “不必自責,這需要過程?!避耷鋾噶酥傅袈湓诖采系娘L月扇,輕聲道:“好好看,認真體會,全看懂了,你離報仇的目標就前進了一大步?!?/br> 苻卿書走了,步履沉穩平緩,林緗綺慢慢冷靜下來,撿起風月扇聚精會神看起來。 這一次,她看到的不是一個個春情蕩漾的畫面,也沒有再聽到女子陶醉的低吟和男人愉悅的吼叫。 她發現,風月扇里擺出一百多個姿勢表情迴異的美人,竟然是同一個人。 那些美人明明有的是羞澀的青蔥糼女,有的是皎潔的小家碧玉,有的是冶艷放蕩的青樓姐兒…… 林緗綺再一次定定地觀看,這回,她看到,每出現一個畫面,風月扇一側就會出現幾行小字,那些小字詳細地述說了配合此畫面,所要出現的女子的容貌氣質身份所需的心理活動和眼神動作語言等表現手法。 一個啊字,不同身份不同容貌的女子,可以叫出千百種調子千百種風情! 凝眸低眉,梨渦淺笑,輕言巧語,眉眼飛揚,不同女子也有不同的表現。 林緗綺沉入其中,接下來的日子,一步沒有踏出房間。 閱遍風月扇上的畫面,把所有教誨記下并模仿表現了許多遍,覺得深印進腦子里踏出房間時,林緗綺驚訝地發現,外面春風拂面綠翠花紅,冬日已過春滿大地。 “緗綺謝宗主栽培?!卑扬L月扇奉還,林緗綺鄭重地挽起裙裾欲跪去磕謝。 “免?!避耷鋾阉凶?,漠淡的眸子浮起一抹笑意,“你的悟性很不錯,毅力更是驚人?!?/br> 自己并沒有表現學來的,他怎么知道自己悟性不錯?林緗綺嘴唇微張又合上。 “閣里剛接到一項委托,正好交給你去辦,事成后,我會安排人打點好,你可以去見見你兩個meimei中的一個?!避耷鋾p拍手,一人拿了一張紙遞給林緗綺。 南昭丞相顧含章有異癖,女子近不得五步之內,年二十尚未與女子接觸過,其母抱孫心切,一萬兩銀子委托閬寰閣派人治他的頑疾。 紙上除了標明委托任務,還有顧老夫人提供的顧含章的喜好和日常行為動態。 “顧含章意志堅定非常人可比,不能單以媚術改變容顏,你挑一張面具戴上,言談舉止照著面具所需要表現出來的身份,可保萬無一失?!避耷鋾徽Z畢,蘭薰奉了一個朱漆托盤來到林緗綺面前。 托盤一邊有兩張女子畫像,另一邊則是兩顆拇指粗的銅丸。 銅丸里想必是裝著面具,畫像是給她挑選要什么面具的。林緗綺看了看,兩張畫像一張英氣逼人肖似男子,一張柔美纖弱,林緗綺手指指向柔美的那一張。 “你確定?”蘭薰關切地提醒,“顧含章厭憎女色,這么纖弱的女子只怕更近不了他?!?/br> “確定?!绷志|綺堅定道。她此行的目的不僅是接近顧含章,而是改變顧含章的異癖,使顧含章對溫柔似水的女人不再討厭。 4.低眉淺笑最銷魂 林緗綺在看到顧含章時,忽然間就有幾分明白,顧含章為何不近女色了。 美!真美! 男人美到顧含章這個地步,女人在他眼里基本就是一個又一個骷髏了。 林緗綺在相府門外看到顧含章時,顧含章正在與一官員說話。 那官員長得五大三粗,濃眉闊嘴,古銅色肌膚,看面相,定是聲若洪鐘之人,可與顧含章說話時,卻軟語溫柔,未敢高一個調子。 顧含章穿著一件袖口領口滾邊繡白色云紋的緋色錦袍,一雙黑白分明的鳳目,秀眉入鬢,眼角挑起的弧度很漂亮,嘴唇薄而嫩,一綹發絲貼在臉側,彎彎繞繞甚是勾人。 林緗綺看到,在相府門口走過的女子都停了下來,目露餓狼一樣的兇光。 顧含章與那官員只說了三兩句話,一盎茶工夫不到,相府門前的道路便出現了擁堵現象。 顧含章若非有畏色異癖,只怕已給女人吃得尸骨無存了。 林緗綺在那官員上馬離開后怯怯地走過去,在離顧含章五六步遠時停下腳步,細聲問道:“相爺,我爹生病了來不了,我替他送魚過來,不知要交給誰?” 說話時,她高舉起手里草繩系著的活蹦亂跳的魚給顧含章看。 顧含章的目光朝林緗綺掃過來,林緗綺鎮定地站著,她挑了秀美纖柔的面具,卻沒打算初照面便被顧含章趕走。此刻她頭上戴著遮陽竹笠,竹笠垂著青布圍臉兜,她不仰頭面對面之人也看不見她的眉目,身上則穿著漁家女慣穿的藍底白碎花粗布短襦。 “顧典?!鳖櫤鲁箝T招手。一個頭戴六角黑帽的下人裝束模樣的人應聲跑了過來,顧含章一指林緗綺:“帶她去灶房,讓顧風收魚?!?/br> “多謝相爺?!绷志|綺躬身軟聲道謝。 顧含章一言不發轉身進府。 顧府灶房清一色男人,林緗綺把魚交給灶房管事顧風后,數了數手里賣魚的十個銅板,可憐巴巴道:“顧管事,我爹生病了,家里沒有銀子買藥,能不能讓我在相府幫廚賺幾個銅板?” “小姑娘家不懂世事?!鳖欙L笑著搖頭,“高門大戶哪是你想幫廚就能幫的,沒有簽賣身契可不行,而相府,你一個女孩子就是想賣身為奴也不行,相府不留女婢,闔府只有老夫人一個女性?!?/br> “我做得一手好魚,求顧管事垂憐?!绷志|綺摘掉帽子凄凄看顧風,烏黑的眸子水汽彌漫,無淚比有淚更含悲。 苻卿書都為之迷惑,顧風一個普通管事哪抵得???他從迷糊中回神時,林緗綺已做出一道鮮香四溢的粉蒸魚。 罷了,魚都做出來了,老夫人天天為老爺不近女色發愁,不妨把魚獻上試一試。 顧風招來二門服侍的小廝端走魚。 林緗綺靜靜等著,閬寰閣的信息人脈很充足,她可以扮成各種身份接近顧含章,這是她研究過所有資料后覺得最能留在顧府,留在顧含章身邊的身份。 ——顧含章喜歡吃魚,無魚不歡。 這道粉蒸魚是她由閬寰閣安排著向很多名廚學習后,融合貫通自創的菜品,魚皮酥脆,魚rou鮮嫩,魚汁清爽,賣相猶如錦緞妍麗,氣味像花朵似芳香。 粉蒸魚端上去一刻鐘后,二門小廝飛快地跑過來,滿面紅光。 “剛才那道魚誰做的,相爺有賞?!?/br> 顧含章賞下一塊約一兩的碎銀,并發了話:晚膳時還要吃這道魚。 “太好了?!鳖欙L高興地拍掌,對林緗綺道:“你稍等,我去稟告老夫人,由老夫人把你留下來?!?/br> 林緗綺得到顧老夫人的接見。 “好丫頭,真標致,我去和章兒說,你就留下來吧?!鳖櫪戏蛉讼窨磳毼镆粯涌戳志|綺。 顧老夫人為遷就兒子的怪僻,身居錦繡膏梁,卻不敢用女婢服侍,因她的院子有婢子母子見面分外不便,后來還是皇帝倚重顧含章,賜了八個太監給顧老夫人,顧老夫人才免于事事親力親為。 可憐天下慈母心,想到自己母親陰陽兩隔再也看不到了,林緗綺只覺眼眶酸澀,淚水忍不住滾下。 顧老夫人也是欷歔不已,拉了林緗綺近前摟進懷里,輕輕地撫拍她背部。 顧老夫人胸脯溫暖柔軟,身上有與她母親一樣清雅怡人的芳香。 林緗綺心中浮起一個念頭,哪怕不是為完成任務,她也要幫顧老夫人達成抱孫子的心愿,治好顧含章不近女色的毛病。 接下來幾日,顧含章每餐都交待上粉蒸魚,這日下午,林緗綺在做魚時狀若無意地對顧風道:“吃魚時如果聽著漁家小調,感覺到的魚的味道更香濃?!?/br> 吃菜時聽著小調能別有滋味,顧含章在聽了貼身小廝顧巖的稟報后,微一遲頓,道:“把那漁娘招到膳廳外唱小調?!?/br> 林緗綺不是要唱小調,她是要吹小調,用笛子吹小調。 相府里就有笛子,但是,那笛子是顧含章的。 顧含章不給女人近身,一應物品當然也不給女人用。 顧巖飛快地跑出府到樂鋪買了笛子回來。 林緗綺用手掂摸了摸笛子,對著膳廳里面的顧含章輕搖了搖頭道:“相爺,不吹亦罷,小女子怕吹了,相爺連飯都吃不下?!?/br> “何故?”顧含章這次正面答了林緗綺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