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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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雀慢吞吞地從樓梯上走下來,阮向遠終于說了今兒的第一句話,他叫了聲白雀的名字,在后者皺著眉抬起頭看向他的時候,黑發年輕人笑瞇瞇地說:“快去解決dk,我們打不過他?!?/br> 白雀:“……” dk:“……” 睡神大爺慢吞吞地直起了腰,看著阮向遠轉頭一個手刀輕輕敲擊在二號樓某犯人的后頸,將一個戰斗力滿格的人直接變成了昏迷狀態的渣,白雀抽了抽唇角:“你昨天還說老子是二號樓的人?!?/br> “我忘記了,”阮向遠微微喘息出一口氣,有些氣息不穩,唇角和眼角還是帶著懶洋洋的笑意,“現在我就記得你從三號樓的樓梯走下來?!?/br> 睡神猶豫了一會兒,而后單手扶著樓梯扶手,一個縱身直接從二樓樓梯上跳下來,穩穩落地,一邊舒展筋骨一邊一言不發地向著dk走去—— dk看著在小狗的教唆之下,邁著沉穩的步伐向著自己走來的傳說中的“魔鬼教官白雀”,忽然覺得今兒自己是倒了沒什么霉才大清早就被人拋棄,完了還成為了一場混戰的開端,想一想雷切昨天那陰晴不定的表情,dk徹底地覺得——蛋,在隱隱作痛! “——阮向遠,王八蛋!” “——別罵人,要文明。我就用行動知會你們一聲,走好自己的路,二號樓的道兒已經夠寬了,別他媽還把脖子往別人的道上伸!” 場面一片混亂,直到萊恩匆匆帶著一群自己手下的高層趕到—— 看著現場血rou橫飛一片狼藉,三號樓新的王權者臉色非常難看,他劈手抓住一個打從自己面前經過準備乘勝追擊的三號樓的中層犯人,臉色黑如鍋底地拎著這個犯人的衣領,咬牙切齒:“我昨天怎么跟你們說的?——都給我忘到哪邊天去了?!” “我也不知道,”那個中層滿臉莫名其妙,“我下來的時候看見那個二號樓的雜碎想暗算阮老大——我總不可能不管吧?” 原諒這個中層的孩子如此直接。 一下子就聽見了關鍵詞,立刻明白這是誰在挑事兒,萊恩臉上簡直有黑云壓城城欲摧的節奏,一把扔開手中的犯人,他站在高處吼了一聲—— “都給我停手?。?!” 因為站在高處,所以聲音傳播很廣,整個熱鬧的平臺之上因為這一熟悉的吼聲陷入的瞬間的沉默,幾十個犯人就像是被人摁了暫停似的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當他們露出猶豫的表情抬頭看向他們的王權者的時候,他們聽見,一聲清脆的“咔嚓聲”從他們之后傳來。 眾人齊刷刷轉頭,于是他們看見,那個始終站在走廊岔路口的黑發年輕人半個身子沐浴在初升的陽光之下,他一只手拎著一個二號樓犯人的手腕,滿臉茫然地轉過身來:“都看著我干什么?” “噗,看你好看啊?!比R恩的頭頂上,三號樓曾經的正牌王權者俯身趴在樓梯扶手上,一只手支著那張漂亮的臉蛋,懶洋洋地調笑——那顆眼底之下的淚痣顯得異常生動奪目。 被擰斷手腕的二號樓犯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眾人:“…………” 在長達五秒的死寂之后,場面恢復了之前的混亂(哪里不對)。 萊恩面色蒼白——他活那么大,殺人無數,見過的人比阮向遠吃的鹽還多——然而,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堂而皇之地蔑視他! 三號樓王權者周遭的空氣仿佛立刻跌入冰點,在他身后的高層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發生了什么,只看見三號樓的王權者直接從三樓躍出,借著幾個著力點幾秒后穩穩地落在了一處飛濺著血花的地面之上—— 與此同時,在萊恩的不遠處,余光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萊恩的阮向遠猛地收起唇角邊的笑,微微蹙眉,身體迅速地緊繃起來。 鷹眼慢吞吞地皺起眉。 白雀抬手,格擋住dk的一次進攻,戰斗之中,分神用異常銳利的目光飛快地瞥了一眼擁有亞麻色頭發的絕色少年所在的方向。 白雀:“看上去要出大事的樣子?!?/br> dk:“恩?唔?!?/br> 二號樓的高層顯得有些茫然,但是他很快地就順著白雀的目光看見了不遠處發生了什么——這一次,就連dk也鄒起了眉。 而就在此時此刻,有什么事兒要一觸即發的時候,在三號樓平臺的入口處,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男人背著陽光,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完完全全堵住了入口處,他的唇角漫不經心地叼著一根煙草,此時此刻,那雙湛藍的瞳眸看不出情緒地微微瞇起—— “都在干什么?”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并不高,甚至帶著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的疑惑,然而,這聲音卻如同魔音灌耳一般穿過了在場每一個犯人的耳朵里! 就連萊恩向著阮向遠而去的步子也猛地一頓,臉上閃過一絲訝異,顯得驚訝的絕色少年依舊還是足夠絕色,他迅速地轉過身,跟來人對視—— “哦,”雷切看也不看自己腳邊那一片狼藉的模樣,取下唇角邊的煙草,男人吐出一口乳白色的煙霧,煙霧朦朧之后,誰也看不清男人的目光走向——不過,從說話的內容來看,他大概是看著萊恩的,“我在餐廳沒看見你,所以就過來看看?!?/br> 這時候,整個畫面都停止了。 男人微微瞇起眼,卻沒有放過一個二號樓的高層正舉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卸下來的金屬棍子從后面鬼鬼祟祟地接近那個大概是愣在原地盯著自己的黑發年輕人—— 唇角動了動,卻最終沒有說什么。 而就在這時,他看見,那個就像是忽然在自己的后腦勺長了眼睛的家伙,目光堅定地轉身,一巴掌抽在了那個二號樓高層的臉上。 啪地一聲,可響。 眾人震驚了。 只不過只有雷切本人知道,那雙黑色的瞳眸,從始至終都像是刀子似的,各種刮在紅發男人英俊的臉上—— 打得挺響啊。 不知覺地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臉頰,雷切的唇角勾起一抹含糊的笑容,然而,在一室的沉默之中,男人只是仿佛漫不經心地看著不遠處的三號樓王權者,招了招手,仿佛不耐煩地說:“萊恩,你到底要不要去餐廳?” 181第一百八十一章 雷切帶著一群二號樓的人呼啦啦地走了,留下阮向遠獨自在戰場轉了一圈,看了一眼只剩下了三號樓群眾的走廊,黑發年輕人表示非常滿意。于是,當他被雷伊斯跟在屁股后面念叨念叨的時候,他也難得耐著性子忍了下來—— 現在,阮向遠正舉著拖把跟著一群底層的犯人一塊兒拖地,有些血浸進了大理石地面的接縫里,怎么擦也擦不干凈。 “這些事情,留給底層的犯人做就好?!?/br> “恩?唔,不用了,誰還沒個父母啊……而且是我先帶他們打架的?!?/br> “你還知道是你的錯噢?” “……我只是說是我帶他們打架,又沒說我有錯?!?/br> “………………啊啊啊啊啊要被你氣死了——這個要拿刷子刷啦——你又拖不干凈,何必在這里礙手礙腳——證據是我剛才看見畢佳爾對著你的屁股翻了個白眼!” “……真過分?!?/br> “少給我惹是生非,我倒是可以考慮還你一個和藹可親的獄警大哥哥?!?/br> “是逼我在血上面再噴灑上一些嘔吐物是么?” “阮向遠,你好惡心?!?/br> “過獎?!?/br> 蹲在一塊大理石旁邊,手邊放著一破舊的塑料盆子,阮向遠頭也不抬地抓著一塊刷鞋用的刷子刷得很認真,時不時還會在和雷伊說話的空隙之間抽空把手伸進冰涼的盆子里沾上一點兒肥皂水——雷伊斯最開始也耐著性子蹲在旁邊看,到了后面,他承認他是個沒有耐心的人。 于是獄警湊了過去,一手強勢地搶下了黑發年輕人手中的刷子,然后用還沾著泡泡水的兩根手指捏住黑發年輕人的下顎,強制性地往上抬了抬——雷伊斯微微瞇起眼,盯著那雙深不見底看不出一絲情緒的黑色瞳眸,就好像打定了注意要在今天看進眼前這個人的靈魂深處似的…… 后者一臉平靜:“做什么?” 雷伊斯冷笑:“我看見你的靈魂在心靈深處哭泣?!?/br> 阮向遠一愣,隨即被他活生生雷笑了,伸手拍走捏在自己下顎的爪子:“神經病?!?/br> “難道不會難過嗎?”雷伊斯湊過去,很討人嫌地說,“明明進禁閉室之前,外面的一切還這么美好,結果出來以后,發現不僅地盤被人家強行占領了,想要的位置被人家一屁股做了,就連之前還如膠似漆的男人都被人家搶了——最可恨的是,這些‘人家’還都是一個人?!?/br> “……”阮向遠忍住了將身邊這一盆灰塵、血、泡泡水等各種不明物體混合物的臟水潑到身邊獄警臉上的沖動,想了又想,黑發年輕人最后也只是從唇角里擠出一句,“……狗屁的如膠似漆?!?/br> 他說著,抬頭看了眼滿臉寫著“還是我好吧”的雷伊斯,忍不住用手中的刷子戳了戳獄警可愛的臉蛋,在對方被鬼摸了一下似的慘叫聲中,黑發年輕人把眼睛笑成了彎鉤:“什么‘地盤被人家強行占領’了,搞清楚,你可是三號樓的獄警,被二號樓的人跑來踢館你不會覺得丟臉么?” 雷伊斯一愣,像是被打開了新大門似的:“為什么會?” “哦,”阮向遠低下頭,笑了笑,“二號樓的獄警是少澤哦?!?/br> 獄警危險地瞇起雙眼。 阮向遠只是繼續擦自己的地板,少澤和雷伊斯一向不對盤,自詡“最聰明的獄警”的雷伊斯向來看不上笨手笨腳的二號樓大眾臉獄警,在明知道少澤是無辜的情況下還在挑撥離間——阮向遠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有點卑鄙的。 阮向遠滿意地聽見他身邊呱噪的聲音猛地一下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后,他聽見獄警非常猶豫地壓低聲音說了句:“最多你們下次打架我不管?!?/br> “唔?!?/br> “要打架的話,就不要打輸,別給我丟人?!?/br> “噢?!?/br> “總覺得,你這么干的原因不單單是因為要和二號樓搶地盤……你看見了吧,今天在大廳鬧事的時候,開始有一些犯人敢公開反對萊恩了,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吧……真是意外,雖然以前mt也不太會籠絡人心,但是好歹在表面上大家還是把他當王權者看的?!?/br> “哈?”阮向遠勾起唇角,看著雷伊斯的眼中卻全是茫然和無辜,整張臉表情十分矛盾,“你想多了吧,關我什么事?” “小狗,”雷伊斯嘖嘖地搖搖頭,滿臉心疼,“你學壞了?!?/br> 這一次,阮向遠并沒有急著回答獄警,反而只是垂下眼,一掃之前的無辜表情,他輕笑聲將手中的刷子扔進水盆中,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抬腳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 “出去走一下?!?/br> “記得穿室外鞋?!?/br>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貼心了?” “啰、啰嗦!愛穿不穿!” 黑發年輕人推開通往室外的門,轉過頭,看著獄警氣沖沖轉身大步流星離開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直到獄警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阮向遠這才收回目光。 天塌下來,阮向遠也還是有喜歡跑到公共花園里面散步的習慣,心情好的時候,他會跑到花園后面伊萊的菜園子里跟母雞們打個招呼——這是當狗崽子的時候遺留下來的后遺癥,那個時候,還有個紅頭發的蠢主人陪在他身邊,一臉擔憂地問他“如果這些母雞冬眠了怎么辦”,當時作為狗崽子阮向遠被蠢主人這么認真地展示自己沒常識給驚到沒話說,與此同時,也深深地為蠢主人這么貼心地擔心“母雞冬眠以后寵物會沒有樂子”這件事感到迷之感動。 不過事到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蹲在雞籠前面,頂著滿腦袋從天上飄落的雪花,認真地看著雞籠子里擠擠攘攘十幾只母雞閉著眼在寒風中互相取暖,看了一會兒后,十幾只雞對于阮向遠這個“看客”唯一的反應就是最旁邊的那只“咯咯咯”地叫了一聲,當阮向遠的目光掃過去的時候,那只母雞又恢復了之前沉默的樣子。 阮向遠忽然覺得自己無聊得確實想一個神經病。 抬起手,拍掉落滿了肩頭的雪花,甩甩腦袋,將腦袋上的積雪也甩掉,黑發年輕人站起身來——此時此刻,早晨的那點兒微弱的陽光已經完全被烏云所覆蓋,寒風呼呼的吹,拉了拉領子,阮向遠往菜園子外面走—— 可惜還沒等他走出兩步,黑發年輕人又猛地一下停下了步子。 因為他發現,好像作為回到室內的必經之路的公共花園,現在有人。 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發現自己冷得鼻涕都快變成冰條,有些受不了地抬了抬腳,最終還是厚著臉皮走出去。 此時此刻,公共花園確確實實是有人的,雖然這兩個人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人——是的沒錯,兩人之中,一個人正對著阮向遠坐在石桌之上,他身體微微向后傾斜,雖然已經是堪稱“大叔”的年紀,但是包養良好的皮膚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歲的樣子,當他半瞌著眼的時候,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一小片濃密的陰影。 另一個人背對著他,當他一只手微微彎曲大概是放在懷中人的下顎上,另一只手懶洋洋地撐在石桌的邊緣。 他們在接吻。 隔著十米開外,阮向遠也能聽見他們唇舌交替時發出的水聲——不知道為什么,其實無論身體還是心靈都不怎么純潔了的阮向遠卻被這聲音搞得活生生從脖子根紅到腦門,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受不住冷跑出來撞見這個的自己。 阮向遠知道,打從他從菜園子里走出來的第一秒,雷伊克大概就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但是后者并沒有急著放開懷中的大叔,反而是慢吞吞地親了個夠本,直到懷中的人發出呼吸急促的嗚咽,這才不急不慢地放開他—— 伸出手,用袖子親自給四號樓的王權者擦了擦唇角邊沒來得及吞咽下去的唾液,四號樓的獄警轉過身,看著不遠處滿臉尷尬的黑發年輕人,點了點頭,淡淡道:“你來了?!?/br> “……”聽這話的意思,是專程在等我? 首先抱歉讓你們在這天寒地凍的壞天氣里等那么久,以及不得不夸獎一句,您倆還真會給自己抽空找樂子。 阮向遠唇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