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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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已經晚了。 坐在他對面的雷伊斯的勺子已經哐地一聲掉進了餐盤里——事實上,獄警已經整個兒跳了起來,不顧周圍犯人紛紛投來的奇怪目光,雷伊斯扔下自己的晚餐一個跨步飛竄到黑發年輕人身邊坐下,一邊手死死地抓著他的手腕不讓他跑路,另一邊手強行地捏著他的下顎往上扳了扳,強迫那雙黑色的瞳眸對視上自己的雙眼—— 一改平日里嘻嘻哈哈吊兒郎當的模樣,此時此刻的三號樓獄警臉上的情緒有些捉摸不定,雖然似乎唇角還帶著笑意,但是眼底卻已經變得異常森冷,他盯著被他強迫抬起頭的新人小鬼,幾乎是一字一頓道:“你怎么知道的?” 阮向遠:“……” 看了看四周,雷伊斯的語氣變得急促了些:“說話——是不是湯姆告訴你的?” 阮向遠很想說是,畢竟湯姆已經不在了,死無對證——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又想起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詞語叫“死者為大”,湯姆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夠再讓他繼續背黑鍋。 想到這,黑發年輕人搖了搖頭,一改之前那副敷衍的模樣,這一次他也非常認真,看著雷伊斯那張過于緊張的臉:“我不能說?!?/br> 雷伊斯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大概是有一瞬間想要破口大罵。 但是他忍住了。 “無論你怎么知道這件事的,你最好忘記這些事情——有些事,輪不到你來知道,你就一輩子最好都忘記它?!豹z警面色陰沉地放開了阮向遠,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否則你的下場不會比湯姆好到哪去——據我所知,萊恩和米拉在今天早上的事情之后可是看你不太順眼,說不定現在正好在找機會收拾你?!?/br> “……”阮向遠無聲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表示非常疑惑。 “萊恩很可能是下一任的王權者,”雷伊斯壓低了聲音,冷冷一笑,“當然,還是表面上的那種——不過,哪怕是表面上的,他想收拾你對于他來說也太簡單的事兒?!?/br> “為什么?”阮向遠有些搞不明白,“因為我也想當王權者,所以看我不順眼?” 雷伊斯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錯愕:“……你也想當王權者?” 阮向遠一愣:“不是這個?居然還有別的原因?” “不不不,”雷伊斯連忙擺擺手,此時此刻獄警臉上的陰郁已經一掃而光,“那些都不是重點了,重點是我想知道,你居然想當王權者?——距離今早起床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們即將迎接來新的睡覺時間,你這是還沒睡醒呢還是已經睡著了?” “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br> “十分神奇?” “十分神奇?!?/br> “沒有可能性?” “別做夢了吧,洗洗睡了吧?!?/br> 阮向遠撇了撇嘴,表示懶得跟雷伊斯說了—— 全世界都是這種態度,他表示非常傷心。 獄警不依不饒地在他面前豎起了一根指頭:“當上王權者的第一步,是爬上三樓而不被揍成豬頭,那么現在告訴我,將自己看成是王權者競爭成員之一的你,至少已經決定好下一個挑戰目標是誰了吧?” 阮向遠一愣。 張張嘴,一個名字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脫口而出。 …… 二十分鐘后,cao場。 阮向遠站在看臺的臺階下面,目光雖然看著的是坐在臺階上若有所思的綏,實際上,他的注意力已經全部放在了自己的余光那邊,而此時充數著他余光的,是一名呈大字坐沒坐相地歪倒在看臺上的紅發男人。 雷切手中的東西從前段時間的魔方換成了新的益智玩具,類似于一個九連環之類的東西,當他躺在那里正兒八經地擺弄這些的時候,那副表情讓阮向遠想到了那些實際年齡三十歲心里年齡只有三歲的智商偏下人群。 “為什么會選擇教皇?” 就在這個時候,雷切卻忽然沒頭沒腦地忽然發問。 當他這么問的時候,手指輕輕一點一擰,成功地將一個環扣從連環扣中取了出來,阮向遠盯著他有些驚訝——本來他以為蠢主人從頭到尾就壓根就沒在聽他和綏在說些什么,沒想到這家伙居然在默默地一心八用……嘖,一聲不吭地,真可怕。 “……你居然還知道教皇是誰,”綏滿臉無奈地回頭看了雷切一眼后抹了把臉,轉過來看著阮向遠緩緩道,“……那個家伙是你們那棟樓的三層樓小頭目,雖然不知道因為什么理由特意留在第三層,但是他打升級樓層戰的那天我在,以他的實力,應該不止三層樓那么簡單才對——啊,雖然看起來你們三號樓的人都有這種怪癖?!?/br> “恩,還有一些不自量力的,”雷切順手補刀,“比如從一層樓換到二層樓就不添加任何表演成分真心實意被揍得滿臉血的……為什么說著說著我忽然有些同情mt了?!?/br> 阮向遠:“……” 這句話從你嘴巴里說出來充滿著與生俱來的幽默感,蠢主人,其歡樂程度已經完全把你話里的諷刺意味壓過。 而此時,作為現場唯一一名在狀態之內的正經人,綏摸了摸下巴,十分認真地說:“教皇也屬于技巧形的實力派,這點倒是跟你有些相似,不過,他的情況又稍稍和你有一些不同?!?/br> “換句話來說就是你打不過他,白癡?!崩浊性诮椛砗鬀_著阮向遠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 綏轉過頭,給了這個不知道在暴躁個什么勁兒的紅毛一個白眼,轉過身,看著面無表情的阮向遠,緩緩地點點頭,雖然不忍心,但是事實就是雷切所說的那樣——雖然都是技巧形的,通常這類人的通病就是體力不太好,但是,相比起阮向遠來說,那個教皇反倒還看的過去一些。 雷切才懶得管綏是不是認同自己的意見,他盯著阮向遠十分直白地冷笑,囂張地說:“換目標吧,別他媽還沒學會走路就想跑,臭毛病?!?/br> 阮向遠張張嘴。 非常戲劇性的,技術宅那不情不愿的呻吟和教皇的嘲諷調侃又強勢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刷了一把存在感。 于是,當黑發年輕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句“非他不可”已經脫口而出。 綏:“理由?” ……為了圍護世界的和平,室友的菊花而奮斗——這個理由,當然不能用。 “……我是要當王權者的人,”阮向遠掰著手指睜眼說瞎話,“所以必須要,在挫折中成長?” 綏:“……” “——你他媽是換樓層還是嫁人?” 終于聽不下去的雷切“啪”地一聲將手中的九連環扔地上,他刷地一下站了起來,還沒等綏這個正兒八經的“師父”阻止,這貨已經殺氣騰騰地三兩步跳下看臺,幾乎是習慣性地捏起阮向遠的下巴往上,在聽見后者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他這稍稍收斂了手中的力道,微微瞇起眼,目光在阮向遠下顎上一掃而過,有些意味不明地問:“下巴上的淤青哪來的?” “摔跤?!?/br> “撒謊?!?/br> “雷伊斯?!?/br> “又是那個垃圾,你勾引獄警做什么?” “放……”在雷切危險的目光中,阮向遠狗腿地將那一個“屁”字吞回肚子里,老老實實地說,“一不小心說漏嘴了一些事,把他惹急了——恩,三號樓內部事務,不方便說,你千萬別問是什么事?!?/br> 說完,阮向遠死死地閉上了嘴。 雷切無語,放開他,回頭,彎腰撿起自己的玩具,重新找了個座位坐下來,把玩了一會兒后,掀起眼皮掃了眼黑發年輕人:“你不能直接去挑戰樓層頭目——因為樓層戰是不限定次數和時間的,所以為了不被人鉆空子,除非你的實力被你們這層樓的犯人承認,否則一般的犯人是沒有資格去挑戰下一層的樓層頭目的?!?/br> 阮向遠很執著:“放眼三層,沒有人比教皇更讓我有動手的欲望?!?/br> “打架又不是zuoai?!崩浊朽土寺?,不屑一顧。 “那也要有高潮,架才打得下去?!比钕蜻h笑瞇眼,心里想的是早上翻身一屁股坐在男人結實的小腹上那一會兒的爽感——雖然姿勢一小會兒。 “真變態……那就去招惹教皇好了,”雷切不耐煩地蹙眉,“讓他主動來找你?!?/br> 阮向遠一愣:“招惹?怎么招惹?” “你問我?”紅發男人冷笑,微微瞇起眼用危險的目光上下掃了一圈站在臺階下面的黑發年輕人,“你他媽不是最擅長惹怒別人?” 阮向遠:“……” 雷切說完,臉上的表情一頓,似乎終于忍無可忍地轉過頭對視上身邊一號樓王權者的眼睛:“看著老子干蛋?” “……你今天出門忘記吃藥了?”綏真誠地問,“話又多,又暴躁,整個中二少年——還跟獄警吃醋,沒問題吧你?” 雷切:“……” 而此時此刻,阮向遠的靈魂已經飄走了——這一刻,他不幸地將雷切隨口胡扯的餿主意當成了好主意,全神貫注地陷入了“如何惹怒教皇”的思想紅河之中。 137第一百三十七章 因為自己作死把目標定得太高,所以為了滿足他自己的變態被虐欲,作為一名新上任的師父,善解人意的綏毫不猶豫地滿足了他的需求。 “你的動作夠快,夠輕巧,所以能在短時間能趁其不備接近,”綏看著面前的黑發年輕人,說著,淡淡地瞥了一眼身邊滿臉不屑的雷切,“包括今早接近雷切,這點能做到的人不多?!?/br> 雷切臉上表情一僵。 這仇恨拉得……阮向遠呵呵了,在心里默默問候綏他大爺。 “但是,在你起跳的時候,我注意到你的動作有些急促——” 綏抬起腳,踹了阮向遠的膝蓋窩一下,后者猝不及防,只覺得整條腿忽然失去了支撐力然后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像這樣,是因為你抓不到身體的中心在哪,不知道在格斗的過程中壓穩下盤是多么重要——一旦倒地,你將會把所有的弱點盡數暴露在敵人的眼皮底下,特別當你面對同樣是技巧形的教皇時,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進攻你要害的機會?!?/br> 當阮向遠吭哧吭哧地捂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他聽見綏在他頭頂語氣平淡地補充—— “所以,蹲馬步吧?!?/br> 于是當天晚上,阮向遠獲得了“蹲馬步蹲到死”的福利。 綏:“兩腿平行開立,兩腳間距離三個腳掌的長度,下蹲?!?/br> 雷切:“蹲穩,晃晃個屁?!?/br> 啪,屁股一腳,雷切踢的。 綏:“腳尖平行向前,不要往外撇,偷懶是不對的——兩膝向外撐,再開一點,膝蓋不能超過腳尖,大腿與地面平行?!?/br> 雷切:“平行是一百八十度,你他媽這是直角,誰批準你打五折,逗我呢?” 啪,屁股再一腳,還是雷切踢的。 綏:“胯向前內收,屁股不要撅起來?!?/br> 雷切:“除非你欠cao?!?/br> 綏:“……雷切?!?/br> 雷切攤手:“你繼續?!?/br> 綏:“現在這樣的姿勢就能使襠成圓弧形,俗稱圓襠。含胸拔背,不要挺胸,胸要平,背要圓——兩手可環抱胸前,想象你抱球的樣子,是的,就是這樣?!?/br> 雷切:“頭往上頂,頭頂就像是被一根線懸住,想象你上吊的樣子——是的,打不過教皇,你不如去上吊?!?/br> 阮向遠無言以對,在他的記憶里這大概是雷切今晚說的唯一一句稍稍具有教育性的話——如果砍掉后半句習慣性的威脅的話。 擺好了姿勢,阮向遠這才發現原來蹲馬步也是很有學問的——就拿他自己來說吧,剛剛保持標準的姿勢不到五分鐘,他渾身上下已經開始發酸疼痛,就好像千萬只螞蟻大軍爬過,留下無數蟻酸,身體又麻又痛。 最痛苦的是,保持著這么一個姿勢定格在寒風中的他,還必須要眼睜睜地看著晚餐過后放風的cao場上,晚間鍛煉的犯人們來了又去,打籃球的犯人們也是來了又去,各個活蹦亂跳。 期間,白堂帶著一群高層和一號樓的高層占了空出來的場地,這是一場無比正規的五對五常規賽,那個傳說中的獄警雷伊克也有參加,在他的帶領下,四號樓險勝一號樓,當作為裁判的犯人在雷伊克的一記漂亮的三分球進框后吹響比賽結束的口哨時——這個時候,阮向遠在蹲馬步。 白堂他們走了之后,阮向遠還圍觀了二號樓和三號樓那腥風血雨與其說是打籃球還不如說是群毆的三對三斗牛,當大板牙被一個二號樓的人一個拐子揍得鼻梁都歪了趴地上鬼哭狼嚎時——這個時候,阮向遠還是在蹲馬步。 看著耀武揚威離去的二號樓,阮向遠蹲在cao場邊,哪怕兩條腿已經開始打顫,卻還是沖在地上打滾的大板牙露出一個圣母的微笑:“過來大板牙,老子給你把鼻子接回去?!?/br> 于是大板牙繼續鬼哭狼嚎地以一個高音,老老實實讓阮向遠將自己的鼻子弄回原位,弄完鼻子這貨一抹鼻涕眼淚,看著阮向遠,眼中淚光閃閃:“小鬼,早就想問你了,你他媽像只蛤蟆似的蹲在cao場邊賣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