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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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萊恩——那個面容漂亮的少年,此時此刻臉上飛濺上的鮮紅血液將他襯托得更加艷麗,當他終于停止下來,一只腳踩在最后一個被他打趴下的犯人背上,擦著下顎的汗水麻煩滿臉不情愿的雷伊斯將自己的行李搬到十五層的牢房去,雷伊斯大聲嚷嚷著“明天老子不搬了要么你就一次搞定”之類的抱怨,餐廳里再一次爆發了不小的浪潮,圍繞著這個新人的犯人們各個眼中閃爍著興奮和贊賞。 紅發男人皺皺眉,低下頭將一塊黃桃罐頭塞進自己的嘴巴里。 這些犯人的反應他并不驚訝。 絕翅館內,現在在座的四名王權者里,臉蛋稱得上是人上人的占了一半,剩下的一個是氣質非凡的白堂,還有一個亂入的mt……這個新來的小子如果當上了新的王權者,也算是眾望所歸——并且和綏以及雷切自己不同,這個三號樓的新人長得并非英俊,而是過于陰柔的漂亮,絕翅館里,不是沒有出現過漂亮的孩子,但是漂亮又強力的,放眼整個絕翅館,也只是萊恩一個。 嘖,新人吶。 至于那個爛泥巴扶不上墻的…… 雷切掀了掀眼皮,想看看同為新人的某個黑發年輕人看到同期犯人這么給力會是個什么反應,誰知道一抬眼,就看見坐在他隔著幾桌之外的那雙黑色眼睛欲望滿滿地看著他……手中的勺子上的那一塊黃桃。 “……”紅發男人愣了愣,硬生生地被這饑渴得幾百天沒吃過飯似的目光看飽了,勺子往餐盤里一扔,男人撇撇嘴伸出大拇指捻了下唇角邊的淤青,用十分任性的語氣說,“不吃了,飽了?!?/br> 綏低頭沒理他,雷切等了一會兒,等了半天還沒等到一個開口的機會,最后終于忍不住了,伸手一把搶過埋頭苦吃的男人手中的餐具:“喂?!?/br> “干什么?叉子換來?!苯椞痤^挑眉,非常淡定地接受了紅毛好友偶爾智商欠佳像個剛幼兒園畢業的小學生似的行為。 而后者只是舉著他的餐具發了一會兒呆,之后,好像這才靈魂回到了體內似的:“你到底看上那個新人小鬼什么——” 綏甚至還未來得及回答這個問題,在他們的不遠處那一桌又有了sao動,微微一愣抬起頭,這才發現原來是萬年聲稱“懶得和臭男人攪合”的美女醫護人員們橫得和一群螃蟹似的沖進了餐廳,這群漂亮又驕傲的姑娘們對犯人們的口哨聲和調戲聲完全充耳不聞,就連一個余光都不給地,進了餐廳,掃視一圈,在看見了某個縮在角落的黑發背影時,踩著她們的高跟鞋,女金剛似的一路沖向目標—— 沖在最前面的是艾莎,只見一個姑娘一個跨步橫到阮向遠跟前,二話不說拎起他的耳朵大吼一聲:“你今天來報道忘記了?!” 阮向遠的臉上迷茫一閃而過,然后立刻消失淡定地搖搖頭:“沒忘記?!?/br> 分明就是忘到哪邊天去了吧,蠢貨……雷切冷笑一聲。 阮向遠被美女醫護人員們組著隊一陣風似的夾帶走了,手中一空,紅發男人這才察覺自己手中的餐具被奪了回去,轉過頭,面對上好友的那張死人臉,此時此刻一號樓的王權者顯得特別悠哉,用重新回答自己手上的叉子點了點餐廳大門的方向,含糊不清地說:“看見沒?” 雷切:“?” “你以為那群潑婦真的來抓人的?”綏冷笑,“她們這是來護駕的——你告訴我,這么一個新人,明明什么都不會,膽子還笑,除了攪混水之外就會攪混水,憑什么讓那群醫護人員對他那么上心?” 雷切若有所思地將撐著下顎的手放下。 “這么說吧,絕翅館里,從來不缺力量型的,也不缺智慧型的,”綏頓了頓,撇撇嘴揮手打斷了坐在他對面看上去十分有話要說的男人,“當然,你這種雙擔的曠世奇才也是出現了的?!?/br> 雖然老子是沒看出來你聰明在哪了——這句話被黑發男人咽回了肚子里,他頓了頓,接著唇角露出一點兒笑意:“但是在一群充滿了dps和mt的地方,忽然出現了一個治療,你說那是什么效果?” 雷切:“……” “你們都不識貨,”綏一副懶得多說的模樣,“一天打上十五層算個屁,你當年進來的時候,不也就這樣了?!?/br> “喂!”雷切皺眉,什么叫“就這樣”。 將最后一塊食物塞進嘴巴里,綏用餐具,隔著空氣點了點雷切的鼻尖:“看不上是吧?一腳把那個漂亮殺手踹下床的人也是你——我等著那個爛泥巴扶不上墻的小鬼發光發熱,到時候,你他媽別跟我搶?!?/br> 雷切一哂,攤手懶洋洋做無賴狀:“不好意思,昨天那個小鬼好像沒認錯人吧?用都用過了,老子還能給你原樣擺回去?” 綏一愣,隨即翻了個白眼:“你他媽得意個屁?!?/br> “今天不知道是誰,排隊的時候腆著臉叫人家‘徒弟’,”雷切勾起唇角,“老子看見了真是不好意思,就憑那個小鬼一臉認真地說‘我還沒想好呢’,這么正兒八經地拒絕你,嘖嘖,光憑這個我就覺得這小孩人不錯?!?/br> “玉不雕,不成器?!苯椂似鸩捅P站起來,“他需要一個成長的過程,比如一場震撼教育——否則永遠都是那副樣子,我等半個月,半個月以后他要是還是這副模樣,這場教育,我親自給他?!?/br> 扔下這句話,一號樓的王權者轉身走了,剩下了坐在原地的雷切。紅發男人重新用手撐著下顎發了一會兒呆,想了想就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低下頭看著餐盤里的黃桃罐頭,不知道怎么地就想到了幾分鐘前那雙盯著罐頭水果發光的黑色眼睛—— 震撼教育? 雷切很想告訴綏,作為養過寵物的人,他具有豐富的經驗——他大概只需要拿一罐黃桃在那個小鬼面前晃一圈,然后說一句“不給你”之后獨自把罐頭當著他的面全部吃掉,估計他……就會感受到震撼教育。 要征服吃貨的世界,真沒他想象得那么復雜。 …… 與此同時,在絕翅館的另一個角落,阮向遠已經安全抵達了自己的工作崗位——相比起做手工的流水線或者打掃衛生而言,熟悉的消毒水位對于黑發年輕人來說顯然更有歸屬感—— 認認真真地看完了艾莎塞給自己的排班表,上面寫著每周一三四三天由他以及麗莎一塊兒在絕翅館里巡邏,醫護人員有專用的小型車輛,他們的所有工作就是開著這輛車,在工作時間內搜遍絕翅館的每一個角落,看看有沒有落單的被欺負的犯人,以便及時救助。 偶爾也會順手解決一下放風時cao場那邊的突發事件。 比如樓與樓之間的沖突什么的,一旦打起來,就必須要立刻通知獄警以及館長。 阮向遠坐在專門為自己準備的辦公桌后面,平常沒事兒干的時候,他就負責替醫護人員們整理一下犯人的入院治療,他需要將所有犯人的資料都記下來,以便當他們再次以緊急的情況入院時,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比如…… 一號樓的老凡斯有嚴重凝血功能障礙,哪怕是很小的傷口都要小心處理——“這???在把挨揍當飯吃的絕翅館里不是作死么?” 二號樓的史蒂芬對銀器過敏——“狼人?” 四號樓的樊迪只有一邊腎臟——“……賣了買手機去了么?” 以及三號樓的湯姆,是個鏡面人,所謂的鏡面人,屬于先天性心臟病的一種,這種人的心臟不同于常人,他們的身體動力源長在身體的右側,通常而言,這種人內臟以及相關動脈血管的位置巨大轉移…… 簡單來說,如果遇上什么特殊的情況,想要搶救的話,難度非常高,在絕翅館這種缺乏相關經驗的專業醫護人員的地方,一旦發生什么意外,他的搶救成功率大概幾乎為零。 “……” 阮向遠沉默,這一瞬間他產生了一種偷窺到人隱私的羞恥感,他想立刻合上面前的病歷本不再往下看哪怕是一個標點符號,但是他非常清楚,這是他的工作,逃避不能替他帶來半點兒好處……咬著后牙槽,當黑發年輕人硬著頭皮試圖繼續往下看,這時候他卻發現,他根本也沒辦法再看下去相關的東西,腦子里的,滿滿全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漂亮的年輕人時,他在地上痛苦掙扎的樣子…… 想到自己當時還笑瞇瞇地讓人家自己爬到餐廳去,要不是遇見了mt……手中的病例紙抓得緊了些,那指尖的力道甚至透過薄薄的紙張。 這時候,后腦勺忽然被人揍了一巴掌。 “?。。。。。?!” 整個人被嚇得幾乎跳起來,阮向遠渾身的毛發都豎起來了似的,從自己的桌位上跳起來,轉過身,毫無預兆地對視上了一雙不帶任何感情的湛藍瞳眸,后者倒是毫無責任心地挑挑眉,伸出手將自己散落下來的紅色頭發往后抓了抓,皺皺眉:“見鬼???這什么狗屁反應?!?/br> 阮向遠張張嘴,最后什么也沒說出來,十分詞窮地看著雷切。 “看個屁,”紅發男人舉起滿是鮮血的手在黑發年輕人面前晃了晃,“老子要流血過多而死了,你到底給不給縫針啊,庸醫?!?/br> 119第一百一十九章 “……說什么庸醫啊,早上吃了啥不好的東西嘴才能這么賤?!?/br> 阮向遠用頭頂上紅發男人聽不見的聲音嘟囔著,一邊說著,卻還是仿佛下意識般地將那條鮮血淋淋舉在自己面前的手拽過來翻看——當新上任的醫護人員同志這么做的時候,因為過于認真地試圖從哪些血rou模糊的傷口里找到出血點,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被他雙手抓住的那條結實的手臂,有一瞬間不自然的僵硬。 雷切垂著眼,那雙湛藍色的瞳眸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緒,甚至在阮向遠小心翼翼地帶上消毒手套,在他手臂上摁來摁去摩挲的時候,也沒有一點兒的表情變化,就好像此時正在嘩嘩往外流血的那條手臂完全和他的身體分離了似的,毫不關心。 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只沒有帶手套的手和自己的麥色皮膚形成了觸目驚心對比的白皙的指尖上,緊繃的皮膚,接觸到完全不同的柔軟觸感,修長的指尖,指甲縫隙里干干凈凈并且強迫癥似的修剪得整整齊齊——真的是一雙醫護人員應該擁有的手啊。 不知道怎么的,雷切忽然產生了如此荒謬的想法——事實上,這輩子進醫院無數,他甚至從來沒有注意過那些醫生該是什么樣的,更別說“醫護人員應該擁有的手”這樣的細節問題。 所以男人難得耐心地安靜下來,一改平日里進了醫療室整個兒就處于炸毛狀態的樣子,直到自己的手被放開,英俊的面容上那若有所思的表情這才一頓,于是,當阮向遠抬起頭來看他的時候,只看見了一張掛著滿臉不耐煩的臭臉—— “如果是動脈出血的話,被你翻來看去那么久,早就把血流干了吧,小鬼?!?/br> 阮向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媽蛋,承認再長兩條胳膊也擰不過你,老子忍。 阮向遠翻了個白眼,從座位上站起來輕車熟路地摸到醫療器具放置的柜子旁邊,拉開柜子—— 與此同時,身后又陰魂不散地飄過來懶洋洋的嗓音:“哦,業務挺熟練的么?!?/br> 阮向遠:“……” 眼角跳了跳,黑發年輕人啪地一聲,將一瓶酒精放到了準備用的推車上——他媽的,看在你一手血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計較。 噼里啪啦用三十秒不到的時間將柜子里所有需要用的東西收拾好,如果其他的美女醫護在旁邊,大概也會驚呼為什么黑發年輕人對于醫療室的構造居然那么熟悉——事實上,今天早上當阮向遠來到醫療室后,沒有哪個人告訴他相關的東西都放在哪里,這些都是之前做狗崽子的時候,因為有一個不省心的主人作為寵物的他頻繁光臨醫療室,在接受治療的同時,一不小心犯了職業病而已。 說起其他醫護人員,阮向遠抬頭看了看,發現此時此刻的醫療室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完全空了下來……大概是開會去了。 于是,此時此刻整個辦公室中的活體動物,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一個懶懶散散拖著條鮮血淋淋的手臂,沒事兒人似的依靠在他的辦公桌邊的紅發男人。 注意到阮向遠的目光,后者還十分理直氣壯地挑了挑眉:“看屁?” 你二大爺。 阮向遠深呼吸一口氣,最后伸手將縫合需要用到的polydioxanone(pds)抓了下來,這種縫線材料屬于人工合成的可吸收縫合線,通常用于體內縫合,可以提供超過兩個月的傷口張力支持,原本進行手臂皮膚縫合并不需要用到類似的縫線,但是一旦想到這種傷口出現在蠢主人的身上,傷口裂開的幾率…… 不是一般的大。 無聲地嘆了口氣,阮向遠準備好了所有的材料推到雷切跟前,重新戴上新的消毒手套,不太溫柔地一把將男人的手拽過來抓來自己面前,在最后確認傷口所在位置時,阮向遠轉頭開始準備消毒用具,一邊低著頭忙活,嘴上也沒閑著:“你不是打架很厲害嗎,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 雷切大爺嘖了一聲,拒不合作地撇開臉:“關你屁事?!?/br> 這答案還真夠猝不及防的。 阮向遠:“……” 臥槽,簡直忍無可忍了啊。 “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器皿弄成這樣的而已,”再抬起頭時,黑發年輕人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和藹可親笑瞇瞇地說,“如果是鐵絲網的話,那消毒就需要仔細一點——” 雷切挑眉:“如果不是就可以隨便糊弄了?” 所謂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于是,新來的醫護人員臉上的白衣天使之笑容立刻垮了下來:“……你是來找茬的?” 雷切毫不畏懼地直視他眼中的暴風雨,看上去十分認真地說:“我只是擔心而已,新手?!?/br> “縫針而已,沒什么好擔心的,這種事我做得來?!?/br> 話題回歸到正常的醫患話題,阮向遠表示自己還是可以淡定回答的。 “和別人打架時候不小心滑倒cao場旁邊的鐵絲?!崩浊卸⒅诎l年輕人的臉,一字一頓道。 “哦?!蹦魏螌Ψ剿坪跬耆袛嗔撕退凵窠涣鞯念l道,無動于衷并且十分淡定。 所以作為高高在上的,偶爾也會幼稚一下的王權者,雷切不爽了:“為什么不說‘謝謝’?” 阮向遠:“什么?” “我回答了你的問題,”雷切伸出手,指了指阮向遠的鼻尖,“所以你難道不用說‘謝謝’?” “…………………………謝謝啊,多謝配合?!?/br> 敷衍地回答著,阮向遠放開雷切的手,指著傷口往上大約十厘米的地方示意男人自己壓著那里先暫停止血,對于這項命令,向來只適應發號命令而不是服從命令的紅發男人先是疑惑地頓了頓,在又被催促了一聲之后,這才慢吞吞地,抬起手壓住出血點上方的血管處,這時候,那個背著他的黑發年輕人也拔開了新的那瓶酒精——那個穿在他身上顯得過大的白大褂下擺,也隨著他的動作軟軟地擺動,那被修剪得比較整齊的黑色頭發剛好遮蓋住頸脖,小小的尾巴刺猬似的掃在白大褂的衣領上…… 雷切緩緩地瞇起眼。 于是,當阮向遠將兩根消毒棉簽放入酒精中時,他聽見蠢主人在后面正兒八經地叫他“醫生”,不知道此時此刻男人已經開始走向變態次元的黑發年輕人很是天真,頭也不太地應了聲,并且還嘴賤下意識地問了句—— “做什么?” “你是醫生啊?!?/br> “我只是個實習的,手拿過來,先消毒——” “管不管性欲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