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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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挑眉:“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br> 狗崽子得令,低頭為了減肥大業而拼命地做著力所能及最充分的準備。 綏:“……狗也是會得糖尿病的?!?/br> 雷切:“不會,最近天氣變冷了,隼只是看上去變得胖了些而已?!?/br> 綏沉默,有點不好意說雖然這會外面還下著雪,不過已經算絕翅館開春了,要是狗崽子這會兒比之前還胖了,那真跟皮毛沒關系。然后三個月前,這只趴在桌子底下咔嚓咔嚓啃水果的、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龐然大物,還是個能在他們的桌子上推著蘋果滾來滾去的小萌貨。 時間是把殺豬刀。 正如同綏所說,所有的人都覺得,狗崽子已經過了那種嗷嗚嗷嗚嚶嚶嚶打滾賣萌的體積時,整個絕翅館里,看著那坨追著蘋果跑來跑去渾身的rou都在顛的巨大灰色絨毛不明物體,還能淡定微笑并真誠地說“隼還是很可愛”的,也只剩下親手把它從“小狗”喂成“巨型小豬”的雷切而已。 夜晚,被綏的一句“胖了就不萌了”深深傷害到的狗崽子輾轉反側—— 雷切對于他是放縱的,所以阮向遠經常在某些人類對它的智商產生歧視的時候,也表演一下很么叫“狗眼看人低”。 但是,有時候阮向遠會覺得,雷切所有的放縱與寵愛,其實只是給了這只名叫“隼”的哈士奇…… “………………” 咦? 這種想法,神煩。 狗崽子嗷嗚一聲將大嘴塞進雷切的被子里,閉上眼,腦海里卻止不住在想—— 在紅發男人的眼睛里,大概從來沒有“阮向遠”這號人存在過,當雷切認真地說“希望你能健康地活下去”時,這句話也僅僅是對著他的小狗說的,而非真正需要這句祝福的、此時此刻躺在醫院里當植物人挺尸的阮向遠。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話題。 狗,還是人。 老子究竟是用我的內在美征服了蠢主人,還是用外在(刪掉)美(刪掉)迷惑了蠢主人呢?如果我以人類的身份來到絕翅館,老子這點兒內在美還能打動他說服他像今天這樣分一半沙發分一半床給我嗎? 明顯不會。狗崽子抬起后爪煩惱地撓撓耳朵,給了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矮油,開什么玩笑,雷切這種人,壓根就不會有想法去了解一般人的內在美吧——說實話,有時候甚至會覺得這貨壓根就沒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生物當做人類。 想想這貨動手折騰人家淚痣男的時候……哪怕是對獸類也不會有人想去挖人家的眼睛吧。 雷切好像剛好反過來——三觀不正,永遠的大齡中二男青年。 “…………” 老子拉么好的一個新世紀三好少年,居然惦記上了這種人!蒼天啊,你睜睜眼?。?! 為了這點兒中二病的想法,阮向遠覺得自己大概就要出現“晚上睡不著白天起不來”的坑爹狀態。 “自己這是在跟自己吃醋”這個想法電閃雷鳴地劈進腦海里的時候,他被雷得恨不得給自己一爪子—— 可是轉過頭來,又忍不住還是要對比。 阮向遠想了想,最后發現,這種情況大概是從他前天晚上樂呵呵地糊了人家雷切一嘴狗口水那天開始的——于是思想有多遠,思考主題就神展開了多遠。 就像是個變態似的回憶著“雷切的嘴像白糖糕”這類不知道哪個年代的形容詞,在來回翻滾睡不著之后,狗崽子一轱轆從床上面坐起來,抖抖毛賊兮兮地湊近已經陷入沉睡的蠢主人,欣賞了會兒他的睡顏,他伸出大爪子,扒拉了下雷切的臉。 然后被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推到了床下。 蹲在床邊,狗崽子發了一會兒呆,然后猛然響起了什么似的,他來到窗戶邊,打從重生到今天第三次做出了這個猥瑣的動作——狗崽子扒拉開自己毛茸茸的腿,認認真真地研究了一遍自己的嘰嘰。 最后,阮向遠得出的結論是:他長大了發春了會愛了知道惦記主人了雖然還是有點兒公母傻傻分不清楚這似乎是彎了。 整個晚上,阮向遠陷入了“我他媽居然彎了!”和“做人時候沒動靜做狗才喜歡上人這是作死的節奏?”這兩個命題泥沼之間,蛋疼得久久無法自拔—— 第二天早上,當雷切睡醒發現平日里肯定要跟他搶被子的那位毛絨生物居然不在腳邊,男人爬起來走到窗戶邊一看,這才發現失蹤的那位此時此刻正把腦袋掛在打開的窗戶外面,狗身子挨著窗戶塞滿了整個飄窗,從大狗嘴里發出驚天動地的扯呼,幾乎就要扯出鼻涕泡。 “……睡相?!?/br> 這一次,就連雷切都不能對如此獵奇的睡覺姿勢做出諸如“可愛”這樣的違心評價—— 【我養了一只狗。 會玩泡泡龍;愛吃牛奶布??;知道我把高級狗糧放在柜子的最頂層;討厭洗澡,討厭運動;愛散步;會偷雞蛋;心情好的時候會把大腦袋放在我的腿上賣萌刷存在感;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悄然無聲地推開窗戶,把自己的腦袋掛出去扮醉漢狀?!?/br> 這樣的事一說出去,大概會被建議到精神科掛個號吧。雷切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動手將死沉八沉的狗崽子搬回床上,狗崽子被他抱死豬似的抱在手里,大腦袋掛在半空中隨著雷切的走動來回晃悠,期間,它只睜開了一邊眼睛看了眼,在看到扛著它的是誰之后,又安心地閉上了眼,繼續睡。 雷切無奈,臨時決定取消今天的晨練計劃。 沖涼之后,簡單用了早餐,坐到辦公桌后面處理堆積下來的家族文件。 阮向遠是被雷切換姿勢時,椅子所發出的輕微動靜聲弄醒的。躺在柔軟溫暖的被窩里,狗崽子半張臉被埋在厚厚的被子下面,懶洋洋地掀起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眼皮,他看到了不遠處的辦公桌后面的雷切。 此時此刻,男人正抓著一桿鋼筆,微微蹙眉,他飛快地在一張紙上寫著類似于信件的東西。 狗崽子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正準備爬起來的時候,就聽見那個耳朵比狗還厲害的蠢主人頭也不抬地說—— “羊奶在沙發邊,喝掉,不要弄得到處都是?!?/br> “……” “恩?” “嗷?!?/br> 非讓人給你個回應是什么毛病,一般的狗能懂嗎cao! 狗崽子在床上呆了一會兒這才跳下來,當它這樣做的時候曲線得以伸展開來,于是那些綏口中的“肥rou”也仿佛消失得無影無蹤,身體落在厚實的地毯上,四個爪子著地。 阮向遠認真地感受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么,打從重生到如今的三個多月里,阮向遠一直覺得空落落而顯得不太真實的心,此時此刻卻突然覺得被什么東西塞得滿滿的,這種踏實的感覺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寧。 愿意就這樣以哈士奇的身份留在這里。 陪在這個男人的身邊。 縱使知道,這短短的壽命對于他來說,不過是生命中短暫的過客而已——但是這些在一起的時光,哪怕是再微小的細節,對于阮向遠卻忽然有了不同的全新意義。 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 哪怕下一秒就立刻死去。 他將會帶著這些記憶在遙遠的醫院看護病房里醒過來,然后鄭重地將它們記下來,當作為人類的一生也走到盡頭的時候,他將把它們一個標點符號也不漏地帶進墳墓里。 和蠢主人的約定,九,和你一起度過的歲月,我一輩子不會忘。 66第六十六章 上個月雷切跟人家干架時候,作為護主性很少爆發幾率全看主人人品的雪橇三傻,阮向遠在威武了一把后鬼門關里走了一遭,終于在一個月后的今天,狗崽子身上掛傷的傷口終于拆了線。 一巴掌拍開狗崽子歡快地抬起來就想去撓傷口的大爪子,雷切轉過頭問收拾著繃帶的美女醫師:“這就行了?” 麗莎:“沒事了。喂小豬似的喂,rou長得快,一下子就愈合起來了?!?/br> 離開了那綁成大蝴蝶結的可笑繃帶,狗崽子用力抖了抖毛,還略微不習慣。結果某個無良大胸女醫師倒是挺來勁,當著作為飼養人的雷切的面,伸出又換她那只指甲油涂得和彩虹似的手,拍了拍顫顫悠悠夾著尾巴站在架子上的哈士奇的腦袋:“哎喲,看看這繃帶,把你腰都勒細了!” 雷切:“腰?它沒有那種東西?!?/br> 阮向遠:“呸!” 大掃把似的尾巴將旁邊小推車里的瓶瓶罐罐報復性地全部掃地上,在麗莎和艾莎的雙雙驚呼聲中,狗崽子咧著嘴吐著舌頭在滑溜溜的架子上面玩高難度動作,他用后腳站起來前爪子搭在雷切的肩膀上,又長又大的嘴巴像個變態似的死勁往前伸在紅發男人的身上嗅來嗅去—— 雷切伸手推開狗崽子的大狗臉,卻又擔心底下帶著滾輪的鐵架子被他推開了把上面那只毛絨巨型生物摔著,所以一邊推一邊不得不伸出手抓住它的爪子讓它穩穩地趴在自己身上—— 于是那幾乎有男人三分之二長的狗腿得寸進尺地蹭過來抱住了雷切的脖子,已經和他的腦袋一樣大的狗腦袋伸過來在雷切的頸脖處蹭來蹭去,耳朵尖在狗崽子的動作中是不是碰到男人的下顎,他皺皺眉,略微煩惱又有些無奈地伸出手撓了撓下巴。 鐵架子小車在阮向遠的腳下踩的滑來滑去,幾乎隨時都有可能將站沒個站相的他從架子上去滑下去,然而狗崽子心里想的卻是—— 這架子不錯,大小高大剛剛合適,蠢主人咱們把這破架子順回去吧! “……下來,隼?!?/br> 看了眼麗莎她們已經收拾干凈地面,男人玩兒似的將狗崽子從鐵架子上拎了下來,狗崽子感覺良好地在地板上走了一圈,尾巴像是個蹺蹺板似的隨著它走路的樣子一翹一翹—— 雷切看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挺滿意,這才轉頭跟麗莎用平淡的口吻念了一大堆英文名字,在愣了兩三秒后麗莎這才反應過來雷切在跟她念新的醫藥備用物品單,火燒屁股似的踩著她的高跟鞋轉頭沖進藥房里,艾莎坐在辦公桌旁翹著二郎腿半瞇起眼:“為什么會有修復性內服藥劑?你哪受傷了?” 不怪艾莎那么緊張。 絕翅館里的王受到絕對良好的待遇,更何況是哪怕在外面的世界里身份地位也十分特殊的雷因斯家族繼承人,要是雷切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死在絕翅館里,在伊萊被老雷因斯一槍崩掉之前,伊萊肯定會掙扎著沖過來先扒了她們的皮再死。 “……” 雷切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彎下腰,長手一伸,一把抓住在地板上到處撒歡慶祝擺脫蹦跶的狗崽子,拖著它脖子上的項圈將它拽過來,男人半蹲下來,抓著它項圈的手改而摟著它的粗脖子,拍了拍它厚實的身體—— “隼,叫一聲,給這個老太婆聽聽?!崩浊醒劬σ膊惶畹?。 “嗷嗚!”阮向遠十分配合。 “沖著我叫干嘛,”艾莎眼睛里能噴出火來,“誰老太婆你沖誰叫去——叫這么難聽怎么回事,嗓子燒了?” 阮向遠:“嗷?” ——燒了?我cao能換個溫和點兒的用詞嗎?淚痣男不是說暫時性的么! “恩,”雷切伸出手揉了揉狗崽子胸前厚厚的毛,“不嚴重,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試試而已?!?/br> 阮向遠:“嗚!” ——老子的理想就是每月月圓夜蹲在飄窗對著外面狼嚎兩嗓子,現在是不能了嗎?誰也不要攔著我我要回去把淚痣男的喉嚨咬斷! 沒了理想和追求的狗和一包咸菜有神馬區別?! 不理解狗狗陷入了巨大的打擊中,麗莎笑了:“吃什么不好的東西了?” 雷切略疑惑:“你怎么知道?” 麗莎很嚴肅地回答:“看體型,渾身上下掛滿了‘禍從口入’的標志?!?/br> 雷切:“……” 阮向遠:“……” 此時此刻,狗崽子那點憂桑的情緒全部被“胸大的都不是好人”這個憤怒的念頭所撲滅。 雷切微微瞇起眼正準備說些什么,這時候原本進去拿藥的麗莎推開門抱著一大堆藥品沖沖忙忙往這邊沖過來,把那些個瓶瓶罐罐往桌子上嘩啦一扔,美女醫護麻利地從辦公桌德爾那堆文件最上放抓過來一本記事本攤開在雷切面前—— “喏!簽字!” 女醫護努努嘴。 微微一愣后放開狗子,只有這個時候才最聽話的二號樓王乖乖接過筆,就像是小學生似的將那個本子拽到自己跟前,低著頭自己飛快地對了一遍清單,當他終于核實完畢正抓著筆龍飛鳳舞地在登記本上簽名時,忽然男人又聽到兩名醫護人員的驚呼。 額角青筋跳了跳,以一個巨大的甩尾完成了自己的簽名,男人扔開筆叫了聲“隼”回過頭去—— 低頭一看發現他的狗正張著大嘴咬著鐵架子的一腳,吭哧吭哧地撅著屁股死勁兒把這破架子往后拖,那沉重的鐵架子眼見著已經被狗崽子拖出了兩三米那么遠,在聽到了主人的叫聲后,它一個勁兒往后蹭的動作猛地停下來,然后吊起那三角眼斜了雷切一眼。 隨著年齡的增大,藍色眼睛的哈士奇眼睛會退化成一個集中的黑點眼仁,本來藍色的眼白也會變成正常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