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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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向遠掰著狗爪子數了下,發現包括王一人獨霸的那層樓在內,絕翅館的樓房一共有三十一層,每一層樓的設備設施等級都在逐漸提高——如此比較之下,再次環視了一眼獄警的房間,狗崽子沉默,然后決定以后勉強少欺負少澤一點。 而作為狗崽子的主人,走進房間里的男人的嫌棄顯然更上一層樓,不僅沒有作為客人應該說的客套話,而是挑剔地看了一眼四周,嘟囔了一聲“好擠”,他收回目光,將淡漠的視線停留在了站在他身邊莫名其妙看著他,頭發濕噠噠很顯然是剛剛洗澡臨時沖出來的大眾臉獄警,男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秒停頓,終于發現這個屋子中最值得挑剔的似乎是少澤本人。 看也不看地路過房間內那唯一的一張椅子,雷切在少澤的床邊坐了下來。 少澤張了張嘴,臉上就像是要哭出來一樣默默地指了指那張被徹底無視的椅子——完全沒搞懂他意思的雷切在看到他的動作之后,臉上猶豫了片刻,最后點點頭,大發慈悲地說了句:“坐吧?!?/br> 阮向遠覺得雷切只要再多說一句話,少澤大概立刻就可以哭出來。 默默地用肩上的浴巾擦了擦還在滴水的頭發,獄警深呼吸一口氣后還是屁顛顛地來到雷切恩賜的那張右邊腿上還刻著“少澤專屬“二字的椅子旁邊,一屁股坐了下去,雙手抓著椅子邊緣,少澤歪歪腦袋:”什么風把你吹——噗?” 在大眾臉獄警說完想說的話之前,雷切動作很快地將手中拎著的那堆藍布扔給了他,從男人臉上的表情來看——雖然結果已經不可更改,但是至少最開始,他還是沒有想把那件衣服扔到少澤臉上的。 一把將蓋在臉上的破布拽下來,當少澤發現手感不對立刻低頭看并且看清了手中是什么東西之后,大眾臉獄警的大眾臉上終于出現了龜裂的痕跡,他捧著那堆爛布,說話都哆嗦了,明知故問:“這是什么?” “制服?!崩浊衅届o地回答。 少澤:“……什么制服?” 趴在雷切肩上的狗崽子從鼻子里噴了粗氣,people die if theyzuo,這么簡單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大眾臉。 面對少澤的第二個問題,雷切并沒有急著回答,而是長長地啊了一聲后,停頓了十五秒左右,才繼續淡淡道:“明天要穿的那套,你看不出來嗎?” 這句理直氣壯并且帶著天真疑惑的反問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從高空墜下,狠狠地將大眾臉獄警插了個對穿—— 我他媽當然看得出來,哪怕它已經從高級定制品變成了這副奶奶樣! 少澤:“我是在問你——” 在我今天早上把它送去專門的地方燙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猶如新品然后用雙手遞接的方式鎮重其事地將它交給你之后在它身上發生了什么慘絕人寰的人間悲劇它是被拖把大神上身了是嗎是嗎是嗎快告訴我是?。。。。。?! 雷切:“無論你想問什么,是?!?/br> ……是?是您大爺二狗子個腿。 少澤滿臉崩潰,想不通好不容易有個午休舒舒服服沐浴之后為什么緊接而來的就要面對這種糟心事兒,將手中的那堆破布抖開,在一副前襟位置,那一大片疑似口水和某種動物的白毛的狼藉,讓大眾臉獄警立刻明白這身制造費用昂貴的制服之所以變成這樣,是誰的杰作—— 猛地抬起頭,少澤看見,在雷切那雙淡定的湛藍色雙眼旁,同樣閃爍著一雙無辜而淡定的湛藍色小眼睛。 雷切:“……” 少澤:“……” 阮向遠:“嘎嘎嘎!” ——大眾臉獄警,好可惜無論你接下來想要說什么我都聽不懂,因為我是狗你是人,有本事你汪汪汪。 阮向遠說對了,少澤不僅有話說,而且還有很多話要說,他深呼吸一口氣,正準備發表一下自己三天三夜也訴說不完的感想,又一次地,他被雷切冷酷無情地打斷—— 只見紅發男人似乎有所預料般的微微轉身從自己寬闊的肩上將掛著的狗崽子摘下來,然后在少澤嘴角抽搐的注視下,男人抱著它的倆只前爪下咯吱窩處往前舉了舉,那粉嫩嫩的肚皮和與制服上完全一致的肚皮白毛,在少澤眼前堂而皇之地晃悠了下。 少澤:“…………” 雷切:“看,我已經揍過它了?!?/br> 少澤:“…………” ——你當然揍過它了,從它現在這么歡樂地沖老子咧嘴吐舌頭哈拉哈拉賣萌就可以看得出它已經受到了,多么,深刻的,教育。 雷切:“所以我明天請假?!?/br> 少澤:“………………” ——請假?請什么假?!明天的晨會嗎?!為什么請假!邏輯在哪?! 阮向遠:“嘎嘎嘎!” “因為沒有衣服了啊?!崩浊欣硭斎坏卣f。 “……”用一秒鐘就決定了自己大概這輩子都不可能在這對神邏輯主人與癩皮狗的神奇組合下獲得哪怕一次勝利,大眾臉獄警無力地抹了把臉,將那套已經成為抹布的制服扔到腳下,少澤站了起來,走到衣柜旁邊開打了門,然后半個身子都探了進去,挖掘了半天之后從底層拖出來一個外表做工都非常非常精致的復古箱子—— 簡單的來說單從外表和做工來看這個箱子很可能是少澤房間里包括他自己在內最值錢的東西,呃,沒有之一。 阮向遠回頭去看雷切,男人微微挑眉的表情顯而易見地說明他認識這個箱子,他將狗崽子放到地上,走到了少澤旁邊看上去略有興趣地低頭看。 少澤對了一會兒密碼鎖后,成功地打開了箱子,然后蹲在地上的大眾臉獄警滿臉郁卒地從里面拎出了一套整整齊齊的制服,上面還套著高級的定制外套,嶄新的,干凈的,挑不出一絲毛病——就好像早上被狗崽子從沙發上脫下來那套衣服此時原地滿血復活了似的。 “打從狗崽子來,我就知道有這么一天——幸好老子早有所準備……制造費用的賬單今晚就會從絕翅館出發,半個月后將會送達到雷因斯家族的財務部?!?/br> 在少澤碎碎念中,雷切無聲地將那套制服接過來的時候,阮向遠瞪大了眼。 下一秒,另一套相比起這套制服小得多的玩意被橫著扔到了這張瞪大眼的狗臉上。 狗崽子嗷嗚一聲,抬起爪子抹了倆把臉。 “多出來的布料也給你做了一套,臭崽子?!鄙贊刹粷M地嘟囔著,伸手將狗崽子旁邊的那相比之下小得多的制服外套袋子拖過來手邊,刷地將拉鏈拉開,從里面拽出了一套——和雷切的制服做工一樣精致,幾乎一模一樣卻有四個袖子的衣服。 小狗專用的衣服。 在阮向遠伸著鼻子去嗅這套狗崽子專用的寵物衣服時,它聽見少澤從喉嚨里說了一句“親子裝”之類的話。 站在一旁的雷切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最后充滿真誠地從嘴角里蹦出倆字: “謝謝?!?/br> “……不客氣……為了聽你這一聲謝謝我老了十歲?!鄙贊赡税涯?,滿臉滄海桑田。 38第三十八章 雷切從少澤手上接過這件特別定制的小狗衣服,立刻表現出對這套衣服很有興趣——絕翅館最難搞的王此時此刻臉上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愉快的表情讓少澤覺得有點兒心很累,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和伊萊把這位大爺真是當大爺似的,金山銀山好吃好喝地供著,作為二號樓的獄警,為了讓雷切配合一下工作,少澤就差每天早上對著雷切的牢房門口燒三炷香拜拜了——就這樣一副節奏,也從來沒見過雷切大人表現出一絲感激。 今天他為了一件邊角料做成的狗衣服,說了可能是打從出生到現在最真誠的的一句“謝謝”。 這他媽不是坑爹么,早說你喜歡這個,老子送你一卡車狗崽子穿的衣服跪求你好好讀一下那本手冊上關于王的職責的篇章——哪怕看一眼也好,成不? 少澤忽然想哭,也不知道是為了眼前這終于走向了事業的巔峰而流下欣喜的淚水還是深感被玩兒那么多年憋出來的憤怒淚水。 完全不在乎此時此刻大眾臉獄警那張不出彩的臉上閃爍著各式各樣復雜的情緒,雷切抓著阮向遠一副“今天你不把這套衣服穿上給我看看你就別想走出這個門”的節奏,狗崽子十二萬分個不情愿受這份折騰——在阮向遠的概念里,類似于泰迪啊比熊啊之類的小型犬穿下小狗衣服賣個萌也就算了,他媽的他一威武雄壯的哈士奇穿著破玩意算幾個意思? 這不是等著惹人嘲笑嗎? 不穿,堅決不穿,穿上衣服就連伊萊后院里養的那些老母雞都得嘲笑我! 于是當雷切抓著那件衣服讓狗崽子伸左爪的時候它伸右爪,叫它伸右爪的時候它把腦袋放在了那只平攤開在自己面前的大手上,當雷切伸手去拽它的后腿時,狗崽子索性轉過頭將屁股塞進衣服的頭部位置——總之就是堅決地各種不配合。 下場是被雷切當場摁住狠狠地又被揍了倆巴掌,尾巴被揍得抬都抬不起來,那一刻阮向遠感覺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 屈服于暴力之下的阮向遠終于在男人再一次攤開手要求它伸出左爪的時候,非常不耐煩地直接將自己的左邊爪子捅進了正確的那邊袖子里——不就穿衣服么,老子會用不著你教我,滾邊兒玩泥巴去! 這一幕倒是讓坐在一旁看著雷切吃癟的少澤心情好了不少,風水輪流轉啊雷切大爺,你也有今天!似乎已經忘記了最近自己工作量翻著跟頭似的往上增究竟是誰的錯,坐在那張寒酸的椅子上,少澤盯著滿臉嫌棄與不耐煩的狗崽子也笑得特別真誠,他嘆息一聲,聲音里充滿了惡心的慈愛:“雷切,這狗崽子很聰明啊,還會自己穿衣服?!?/br> 少澤發誓,其實他也就是隨口那么一說罷了。 卻不知道這句話到底哪里戳中的雷切的g點,在大眾臉獄警的不遠處原本正試圖將狗崽子的另一邊爪子塞進衣服里的男人聽到了他這隨口一說的話語之后卻忽然停了下來,在少澤莫名其妙的目光下,男人放開了狗崽子,掀了掀眼皮,給了少澤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成功地用一個眼神把大眾臉獄警搞得心驚膽戰之后,當蹲在男人大腿上的狗崽子好奇地扭頭去看它的主人時,雷切卻又像是什么也沒發生似的,自顧自地抓起它的爪子一把塞進了衣服里——這件衣服的設計似乎很是說明了設計者究竟有多么貼心,考慮到了小狗身體生長快速的問題,衣服的褲腿處有三排扣子,可以隨著狗崽子變高變壯進行調整—— 雷切抓著狗崽子的腿翻過來倒過去研究了一會兒后,總算是用他那個和腳一樣笨的手給阮向遠穿好了和他的制服同款的狗崽衣服——被衣服包裹住身體的狗崽子翻了個白眼,真是沒想到他這輩子還能有一天如此厭惡穿衣服。 偏偏雷切還不肯就此放過他,本著共同分享的原則,男人抱著狗崽子來到了少澤屋里唯一的那塊落地鏡子跟前,意識到了雷切意圖的狗崽子立刻將頭擰開表示不想面對自己的蠢樣,然而,下一秒就被蠢主人抓著大狗嘴強行地將它的腦袋擰了回來—— 雷切:“看?!?/br> 阮向遠:“嗷?!?/br> ——看個屁。 雷切:“好看?!?/br> 阮向遠:“嗷?!?/br> ——好看個屁。 雷切:“明天就穿著這樣的衣服,跟我一起參加晨會吧,我們可以站在隊伍的最前面讓所有人都看看?!?/br> 阮向遠:“嗷嗚呸呸?!?/br> ——穿著這身衣服丟人現眼就算了,你還讓我在整個絕翅館千號人面前丟人現眼,在所有人面前丟人現眼也就算了,還他媽讓我和你一塊兒站在隊伍的最前面像個傻逼似的一起丟人現眼?不行,沒商量,拒絕,滾。 在狗崽子不情不愿的眼神下,雷切夾著它告別了大眾臉獄警——這也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地跟少澤說“明天見”,雖然少澤很想告訴他的老大晚餐時間還沒到今晚餐廳可能還會碰見,但是想了想后,大眾臉獄警還是滿臉“謝主隆恩,皇上起駕,皇上萬歲萬萬歲”的恭敬,老老實實送走了絕翅館的兩位頭號絕世魔星。 當看著老老實實被男人夾在胳膊肘和身體中間的狗崽子和男人的背影時,前后都突兀地多出來不少的體積讓少澤忽然覺得,僅僅只是大半個月過去,這狗崽子卻好像比剛來那會兒長大了不少—— 想著剛才雷切還把它像是掛什么似的掛在肩上還有當自己說到狗崽子聰明時那一眼意味深長的短暫一瞥,少澤囧著臉打了個冷戰,十分不理解地轉身回到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這邊,阮向遠一回到監獄就以各種姿勢賴地打滾嗷嗚嚶嚶嚶,把自己累得半死才終于表達清楚了他穿著這衣服一萬個不情愿和一萬個不舒服,當雷切將他抱過來解開褲腿上第一顆扣子的時候,狗崽子抬起臉偷瞄他這位此時此刻正低頭十分認真地解扣子的蠢主人,頭一回覺得這貨怎么長得那么像上帝。 給狗崽子脫下衣服后,雷切將衣服放到一邊后,若有所思地盯著狗崽子看了一會兒,然后忽然抬起手面無表情地捏著狗崽子的臉往旁邊拉了拉。 臉被拉成大餅的阮向遠:“…………” 雷切:“隼,大家都說你很聰明呢?!?/br> 阮向遠:“…………” 我也覺得我很聰明,如果你能放開我的臉再說這句話我可能會比較開心,還有,呢什么呢,暗黑萌系語氣收起來的話,老子可能才能夠更加地感覺到你的真誠。 雷切放開了狗崽子的臉,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扔下了一句讓阮向遠當夜一晚上也沒敢睡好的話—— “我的小狗當然要與眾不同,哪怕聰明得就像是人類變的一樣?!?/br> 說完,雷切轉身走了。 阮向遠蹲在原地,瘋了。 …… 這句話如果細想起來思維稍稍神展開一下得出的結論就能把阮向遠狗毛都嚇得掉光,狗崽子坐立不安地渡過了一個難忘的下午,就連晚餐也沒怎么認真吃。 晚上睡覺之前,莫名其妙心虛的狗崽子破天荒地沒有跟雷切搶被子搶枕頭,這一次,其實向來就沒感覺到有多冷的狗崽子似乎自動治愈了他的肌膚饑渴癥,老老實實地團成了一坨睡在雷切腳邊的地毯上——而不是張牙舞爪地雷切搶枕頭堅持要把自己尺寸不怎么合適的大狗腦袋放上去,并且在搶完枕頭之后還非要蓋被子。 這一晚,阮向遠就像一條真正的哈士奇一樣老老實實地睡覺……準確地說,是在閉目養神,當雷切均勻的象征著熟睡的呼吸以空氣作為媒介傳入狗崽子靈敏的耳朵里時,阮向遠的腦海里,只剩下兩個大字:完了。 就抱著這樣糾結的心情,狗崽子艱難地睡了過去,這一晚他做了很多夢,夢見他被雷切抓去地下試驗室搞活體研究已經算是其中比較美妙的一個了,最恐怖的那個夢反而沒有過多的內容——但那確實最長的一個夢,夢里,阮向遠夢見自己沒有死,他睜開眼就發現自己重新變回了人類,當夢中的他二缺地蹦跶著去找雷切邀功的時候,夢中的那個英俊的紅發男人卻蹲在沙發上,外頭面無表情地問他: 我的小狗呢?你把它還給我。 夢境到此結束,阮向遠甚至不記得夢中的自己是怎么回答蠢主人這個cao蛋問題的——身體猛地一下騰空之后他終于從睡夢中醒來,被一只大手迷迷糊糊地拎起來時,“像狗一樣聰明”“你把它還給我”這倆句話還在以各種形式回蕩在狗崽子的腦海里—— 當睜開狗眼,看見那近在咫尺的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湛藍色瞳眸,阮向遠看著自己的狗臉倒影在這雙眼睛里,有那么一秒,阮向遠發現自己居然有了松了口氣的感覺。 類似于……還好我還是狗,這種? 阮向遠爬起來,第一時間是想給自己找點兒治療精神病的藥吃吃。 當不知道什么時候沐浴完畢的雷切背著狗崽子換內褲用催促兒子的語氣催促著它趕緊把門口的羊奶喝掉早餐解決的時候,不知道怎么的,狗崽子的腦海里忽然就像是劈過了一道閃電似的炸醒了它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