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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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不動他說,狗崽子嗷嗚一聲毫無眷戀地松開了蠢主人的餐盤,一個不怎么敏捷的轉身抱著還冰涼的布丁就吧唧吧唧地舔了起來。 綏撐著下巴,十分有趣地看著雷切一本正經地和小狗討價還價最后居然還給他宣布討價還價失敗,當狗崽子撅著屁股毫無誠意地搖著尾巴抱著布丁滿臉幸福地狂啃的時候,綏忽然意識到搞不好這家伙真的在把這個小奶狗當兒子養也說不定。 “怎么樣?” 在雷切低頭認真地將黑椒汁均勻灑進意大利面的表面上時,綏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而雷切居然也知道這家伙在問什么。 “……只是扛不住外面的天氣被凍壞了而已,害被醫療室的醫生說了一頓,她們氣得要死,教育我說這種冰天雪地不應該在室外亂來,”雷切滿臉無奈加無辜,“我都說了不是我做的了?!?/br> “哦,然后她們怎么說?” “……讓我不要狡辯?!?/br> “哈?!?/br> 完全不知道此時此刻的綏在開心個什么勁,只覺得他礙眼得很的雷切掃了他一眼后,決定將他無視,于是男人面癱著臉拿起叉子隨便從餐盤里叉起一塊什么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一入口發現哪里不對立刻優雅而無聲地將口中的東西呸了出來。 一塊被切成整齊的柱形橘黃色物體滾入轉垃圾的那個小方格里。 “嘖嘖,”狗爸爸和狗兒子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破毛病讓綏終于忍不住嗤笑出聲,“胡蘿卜很有營養的,你這樣挑食真的好嗎?” 隨手拿過桌面上放著供使用的紙巾擦了擦唇角其實并不存在的污跡,“要你管?!崩浊泻剜洁炝藘陕暫髮⒁粔K用滾水寮過之后顯得更急翠綠的椰菜花塞進嘴里,皺著眉隨便嚼了兩下就胡亂咽進肚子里,一抬頭對視上綏那雙興致勃勃的眼睛,男人頓了頓,實在是倒胃口得要命。 “綏?!?/br> “恩?做什么?^_^” “除了在這里笑得惡心兮兮的礙眼,你沒別的事好做了嗎?” “沒有了啊^_^,早餐結束之后才組織過我們那棟樓的高層例會,啊,你恐怕連什么是‘高層’都不知道吧?” “我是不知道,不過也不用期待解釋給我聽,”雷切冷笑,對于嘲諷顯得完全不在意,滿臉嫌棄地說,“你那么愛管閑事就連我們那棟樓的王一起當就好了?!?/br> “我是想^_^,”綏撐著下巴依舊笑瞇瞇,一只手不老實地去拽小狗托在桌面上的大尾巴,“不過你們那樓的犯人可能已經習慣了放養生活了,忽然來一個人管教他們可能會把他們憋死吧?” “……我就隨口說說而已,干嘛當真?!崩浊心眠^餐盤邊放著的鮮榨果汁喝了口,一抬頭看見綏那種不贊同的表情就知道這貨又要開始說什么吃飯的時候不要喝水會影響食欲之類的廢話,于是男人英俊的臉上閃過神煩的表情,“把你想說的話吞進肚子里,然后走開,你在這里才真的影響食欲?!?/br> “看來你心情不太好哦^_^?!?/br> “你走開我心情就好了?!?/br> 雷切面無表情地說著無情無義的話。 不過早就習慣了他這個節奏的綏表示完全不受影響,他松開了狗崽子的尾巴,曲指,輕輕一彈,布丁盒的蓋子仿佛被極大的力度撞擊似的猛地飛了出去,木質的蓋子撞上了他們后面倆桌之外的一個犯人的餐盤邊緣,發出極大的一聲巨響。 原本還算熱鬧的餐廳忽然安靜下來,除了埋頭用叉子仔細地卷著餐盤中黑椒意面的雷切之外,所有的人都伸著脖子或者回頭試圖尋找這忽如其來的噪音發源地——包括一心跟布丁恩愛的阮向遠都象征性地回頭看了一眼。 而制造了這個噪音的人卻絲毫不見有不自在,只是臉上那種笑意在一瞬間收斂起來,綏朝著掀了掀眼皮,慵懶而霸王:“看什么看?” 眾人:“………………” 除了雷切叉子碰到餐盤時發出的輕微聲響成了唯一的單音符,餐廳里陷入一秒的寂靜,再一秒過后,迅速恢復了原本的熱鬧,就好像剛才那個插曲完全只是他們的幻覺。而那個被擊中的餐盤的倒霉擁有者居然是個長得還不錯的白皙年輕人,金發碧眼,他也只是先是一愣,然后漲紅了臉滿臉慌張地低下頭,飛快地往嘴巴里塞著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 從頭到尾都沒回頭的雷切就好像背后長了眼睛似的,頭也不抬地說:“那個好像是mt的新任小情人,你這樣做他可能會以為你在挑釁他?!?/br> “噢?他又換小情人?我都不知道哦?!苯椣惹暗哪欠N生人莫近冷艷感又消失了,就像變臉似的湊近雷切,“這種東西你居然也會注意到?” “因為之前去花園散步的時候有碰到,”雷切玩弄食物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叉子似乎有意無意地被他捏在手里,男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糾結,在憋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后,他只能在綏的目光逼視下用不情不愿的聲音說,“那個小孩叫的聲音太大了,我就忍不住繞過去看了一眼……” “結果呢?” “……看到了mt的尺寸,應該不至于叫那么大聲?!?/br> 雷切臉上那種用認真又疑惑的天真表情說著殘忍的話的樣子讓綏又開始捂著臉笑得渾身顫抖無法自拔。 “你好煩,我又沒有在講笑話給你聽,”覺得被嚴重sao擾加冒犯的雷切十分不爽地皺眉,“要笑滾到旁邊的桌子去笑,讓我吃完東西好不好?我今天早上就被伊萊抓去訓話一天沒吃東西,結果到了下午又莫名其妙被醫療站的那幾個女人訓了一頓,餓得要死好嗎——” “你吃你的啊,我笑一下你又不會少吃一塊rou?!?/br> “會?!睌蒯斀罔F。 “……” “快滾?!?/br> “半個月前曾經在餐廳熱情地叫住我的那個人不是你?” “你也知道是半個月前的事,干嘛還拿出來說?!苯o了嘮嘮叨叨的男人一個輕蔑的目光,伸雷切出手非常自然地將即將被狗崽子退出桌子邊緣的布丁盒拿回來,被糊得滿是口水的布丁盒里只還剩下一小半乳白色的布丁,順手摸了下追過來的狗崽子,紅發男人的語氣懶洋洋的,“更何況,當時只是想跟你炫耀一下小狗而已?!?/br> 綏:“……” 雷切:“所以你坐在這里到底是想干嘛?” 綏:“有事告訴你,壞消息和更壞的消息,你要聽哪一個?” 雷切面無表情:“我要聽好消息?!?/br> 綏也面無表情:“沒有好消息,一個月后可能有,不過我猜你可能不會想讓我一個月以后才告訴你這個壞消息和更壞的消息?!?/br> 雷切:“那不選了?!?/br> “不選就不選,”綏笑了,一邊說一邊在桌面上攤開了手,“讓小狗選好了,來,小狗,選壞消息就把左邊爪子放在我的手上,選更壞的消息,就把又爪子放在我的手上——” 狗崽子在頭也不回地吃布丁。 半分鐘后,狗崽子頭也不回用它那寬厚的背沖著綏,依舊一心一意地吃它的布丁。 綏伸手去拽它的尾巴。 神煩的阮向遠回頭給了他一個不耐煩的白眼,不情不愿地挪了下身,然后將肥屁股放在了他的手上。 26、第二十六章 綏:“…………這是什么意思?” 作為狗崽子代言人,雷切掀了掀眼皮給了風中凌亂托著狗屁股的綏一個余光,淡定地說:“意思是‘選個屁’?!?/br> 綏:“……………………” “你還真是失敗啊,”雷切勾了勾唇角,看上去之前還郁悶得要死的心情似乎被拯救了一下,“連狗都嫌棄你?!?/br> 男人說著掃了一眼阮向遠面前那只被抱著啃的布丁盒子,眼見只剩下最后一口,他頓了頓后將餐盤上那只紅彤彤的蘋果從餐盤上拿了下來,將手中的叉子翻過來后,面無表情地用木質叉的尾部輕而易舉地插進蘋果中,豐富的汁水四濺,男人將叉子拔出扔到一邊,雙手輕輕一掰,玩兒似的將被戳開一條縫的蘋果一分為二。 ——為了防止犯人用金屬器皿自相殘殺或者自殺又或者干點兒其他見不得人的勾當,就像普通的監獄一樣,絕翅館的餐具除了餐盤外保留了使用精致的木質材料的規矩,并且除了王之外,在大多數非放風的時間里,所有的犯人都被規定了禁止穿鞋,常年供暖的先進設備讓犯人足以在四通八達的館內四處活動而不對身體健康產生威脅——類似之類的龜毛規矩還有很多,甚至有一些是伊萊上任之后才加上去的,它們大多數聽上去荒謬并且不符合邏輯—— 比如從古至今放眼全世界,沒有哪個監獄會因為犯人說館長比女人還漂亮就會被塞進禁閉室里連關個三天三夜。 雖然煩人,但這些規矩對于大部分能力足以當上王的人來說,統統都是足以被無視和廢棄的。 舉例說明,雷切就能輕而易舉地把脆生生稍一用力就會斷開的木質工具當做水果刀來用——想當年在雷切剛剛進監獄的一場和十五層的犯人換房間的挑戰中,他也當場給所有人表演了“木質叉是怎樣完整而不血腥地取出眼球”的絕技。 大概也就是這一手絕活,從那一天開始直到雷切正式當上王時至今日,所有不想惹麻煩的犯人看見雷切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繞道走——令人蛋疼的是,從表面上看起來,要這位王的心情好的時候還真是不多。 “——看見他我眼睛疼?!彼奶枠堑耐?,也就是氣場幾乎相比之下算得上是最為和藹可親的白堂曾經評價,“啊,我不是說礙眼,是那種不由自主想象眼珠被叉子插著挖出來的那種疼?!?/br> 自從白堂說完這句話后的第二天起,雷切莫名其妙地發現很長一段時間內所有人都看見他都開始不知覺地飛快眨眼或者用手去揉。 所以當他面無表情地用木叉子開蘋果時候,綏不自覺地滿臉無奈伸手摁了摁眼角。 “你干嘛?”雷切丟給他一個奇怪的眼神,“蘋果汁飛到你眼睛里去了?” “沒有?!?/br> “那你揉什么揉,有病?!?/br> “……” 將已經被啃得干干凈凈邊緣全是牙印的布丁盒子拿開,雷切將半邊蘋果送到了狗崽子的大狗嘴下,張開缺了一顆牙的大嘴就要啃,一口下去才發現哪里不對,當面對與布丁完全不同的硬物時,少了一顆牙的狗崽子終于發現有什么要大事不妙,繞著蘋果拙計地在桌子上走了一圈,想來想去也沒想到用什么姿勢才能比較舒服地把面前的蘋果吃掉。 綏看的奇怪,伸手將狗崽子抓過來掰開它的嘴巴,一只手捏開軟噠噠濕乎乎的舌頭,他一眼就看見了少了顆牙的黑洞,“一般小狗三個月才開始換牙,你喂什么了,這貨早熟啊,”黑發男人嘖嘖嘖地奚落,“今天抱著它的時候我就覺得比之前沉了不少,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 “恩,你也覺得是換牙對吧,”雷切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氣,伸出修長的手指勾了勾狗崽子的下巴,“開始我還擔心是因為咬了人因為太用力才把牙齒磕掉的?!?/br> “……………它咬人了?…算了這不是重點…………沒常識也麻煩你好歹把智商帶出門行不行?怎么可能咬人把牙磕掉?!?/br> “啊,一開始看它嘴巴旁邊有血,”完全不在乎綏不客氣的評價,雷切放開阮向遠,被圍觀完畢的狗崽子得到解放立刻轉頭去找它的蘋果,高高撅起的屁股被拍了拍后放了下去,雷切看著阮向遠玩兒似的用鼻尖去拱那半邊蘋果看了一會兒,這才收回目光繼續道,“我還以為是三號樓的人弄的,就把他們揍了一頓?!?/br> 綏臉上出現了三十秒的空白。 “后來發現不是,只是它換牙了而已?!崩浊欣^續漫不經心,“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有道歉——他們也有答應我要保密?!?/br> 綏抹了把臉,用膝蓋都能猜到雷切是怎么樣讓對方“答應”“幫他”“保密”的。 “所以你把mt手下的三個小高層送進醫療室,還打斷了其中一個倒霉蛋的肋骨,只是因為你的狗換牙了?” 而雷切這一次抓住了重點,他抬起頭:“……誰把他們送進醫療室了?” “……你這滿臉‘好遺憾’的表情時怎么回事,”綏眼角抽搐了下,“你揍錯人了還不想讓他們進醫院?告訴你,mt氣得要死,你揍了他們那棟樓的高級犯人簡直就是要給他不好看——對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關于‘高層’的定義?” 哈?他當然知道啊,媽蛋這貨不僅知道就連對方叫什么都清清楚楚好嗎!阮向遠撅著屁股啃蘋果的時候不忘記聽八卦外加在內心吐槽。 然而,令狗崽子驚訝的是,在他身后的雷切卻面無表情地說出“不知道”這樣的答案,語氣真誠而理直氣壯,這樣的語氣放到雷切身上,此時此刻恐怕就是神仙也要相信這貨是真的啥也不知道。 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煉造的爐火純青。 可憐的綏就這樣被騙了過去,狗崽子回頭看他的時候,只見他露出一個絲毫不意外的表情,接著似乎非常頭疼地說:“…………就知道不能要求你太多,算了,總之讓你那棟樓的犯人這倆天走路看路,別被人抓著把柄揍一頓就劃不來了,哼,狗換牙——好歹他還以為是你為了新任的小情人才揍了他下手的高層,要是讓他知道他手下的人被送進醫療室半個月可能都爬不起來只是因為你的狗換牙了,他可能會氣到炸開——” 新任小情人?那又是什么東西?雷切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綏那一同噼里啪啦里,信息量大得似乎有點兒讓他一下子接收不來,紅發男人頓了頓,沉默了下后,這才抿抿唇啊了一聲,說出一句讓綏氣個半死的話:“mt知道了?……他們明明有答應我不說出去的?!?/br> “………………他們不說不代表沒有人路過那里啊,我都可以路過那里了,你以為是有多隱蔽?” 雷切哦了聲,相比起在一旁事不關己卻干捉急的綏,當事人自己倒是表現得更加淡定,他撓了撓頭,露出“麻煩了”這樣的表情,反應遲鈍并且開始抓不住重點:“這個就是你要說的壞消息???恩,是不怎么好啊,我會通知少澤讓他告訴下面的人這兩天小心的?!?/br> ……什么叫通知少澤讓他告訴下面的人……到底誰才是二號樓的王啊。 綏被搞得也滿臉提不起勁兒:“我干嘛當著一號樓的王還要替隔壁樓cao倆份的心啊?!?/br> “哦,因為你好人啊?!崩浊邢蛩度ズ翢o誠意地贊賞一瞥。 “……我沒真的想問你?!?/br> “可是我想回答?!泵鎸椀臒o力,雷切絲毫不講道理地回答。 綏懶得理他,一只手捏起狗崽子的尾巴在指尖繞啊繞,而見他沒有反應,雷切反而是來了點興趣似的抓住他的手:“綏,你剛剛說還有一個壞消息,是什么?” “哦,沒有了啊,我覺得你應該已經注意到了吧?……現在整個絕翅館都以為你沖冠一怒為紅顏,呵呵?!?/br> 雷切:“為誰?” “那個被你打橫抱進醫療室的小孩?!?/br> 雷切眨眨眼,略有些反應不過來:“小孩?你說米拉?” “恩,依舊是被人看見了,好吧我也很奇怪這些人冰天雪地的不呆在牢房里天天到處閑逛到底是為什么,不過總之就是有人看見從來不近男色也對女人沒興趣的你,抱著你們那棟樓新來的小孩急沖沖的走進醫療室——然后從那個小孩破爛的衣服和那幾個被揍得半死后來被送進醫務室的三號樓犯人,不怪大家很容易就聯想到這些東西——喲,二號樓那個禁欲王開竅嘍,終于開始正式自己居然也是個有需求的人類這件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