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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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體力得有多好才能這么逆天??? 第四圈的時候,阮向軟不信邪,撒開爪子屁顛顛地跟在男人腳邊狂奔了一小段——沒錯,狂奔,相比起第一圈,隨著圈速的增加男人的速度越來越快,他邁出去的步伐并不是很大,非常標準的長途跑同肩寬跑法,然而就算是這樣,他跑一步阮向遠就得更在往外蹦跶倆下——于是在跑道上薄薄的積雪上,除了男人留下的一串腳印之外,旁邊還跟著一串頻率比較高的小爪子印兒—— 一大一小的身影繞著cao場緩緩地前進著,雪還在緩緩地下著,如果不是其中那個小的舌頭都快耷拉得掉地上去了有礙美觀,這幅場景應該還算得上溫馨。 …… 跟著變態主人跑完一圈阮向遠就癱了。 他發現他還不會“撒開爪子跑”的真正奧義所在,整圈兒下來,他都是前腳并攏后腿并攏往前像個兔子似的往前蹦跶,這回是真的累成死狗——以后誰再敢說哈士奇是耐跑的工作犬老子跟他急。 在雷切開始第六圈的時候,阮向遠老老實實地蹲回了cao場旁邊的石頭臺階旁邊——正當他準備趴下來勻勻氣時,狗崽子腦袋上面毛茸茸的耳朵動了動,不遠處同樣跑鞋踩在積雪上的微弱嘎吱聲沒有逃過犬類靈敏的耳朵,阮向遠從地上爬了起來,微微瞇起狗眼,然后輕而易舉地就在昏暗的不遠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早啊,小狗?!?/br> 果然是他啊。興致缺缺地嗷嗚了聲,阮向遠趴回地上,繼續挺尸。 那個身影在距離阮向遠的不遠處停了下來原地開始做熱身運動,當雷切目不轉睛地跑著路過他時,那個人影頓了頓,然后也加入了雷切跑步的隊伍。 “跑步之前一定要做熱身運動,不然會抽筋,雷切?!苯棽粠魏吻榫w的嗓音遠遠傳來。 三秒后。 “少啰嗦?!?/br> ——用腳趾猜也知道這么沒禮貌的一定是雷切。 而阮向遠沒想到的是,此時已經跑遠了的兩個男人也正在討論有關他的事,盡管這已經是雷切在這賽級標準的跑道上開始的第十五圈,然而他臉上卻沒有出現一絲疲憊的影子,那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仿佛被冰雪凝固在他的臉上,當綏一邊跑一邊提醒他是時候該給狗崽子一個合適的名字時,雷切的臉上冰塊這才出現一絲裂痕。 甚至腳下也跟著頓了頓。 雖然這幾乎只是一瞬間的事兒,但是綏知道,這些小動作往往是他說到了重點雷切才會賞臉給的反應。 “哦,還沒想好?!崩浊心救恢?,當他說話的時候,腳下的步子并沒有變慢,說話的語氣也平穩得就好像此時此刻他坐在餐廳吃飯。 綏翻翻白眼露出一個無語的表情:“明明是根本忘記這回事了吧……” “亂講?!?/br> “我說你啊——喂,雷切,看誰來了?”綏三兩步趕上前面的男人,用手肘推了推。 雷切頭也不回,毫不猶豫道:“不想看?!?/br> “……你的人生里得罪過的人一定很多吧?!?/br> “是啊,”紅發男人木訥著臉,“大多數人都已經死了?!?/br> “…………” 綏說的人,阮向遠也看見了。 cao場邊緣蹲著,他遠遠地就看見一前一后加入了倆個不速之客,這倆人看上去不像雷切和綏那樣明顯是一伙兒的,盡管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露天cao場,倆人之間的距離卻拉得很開并且看起來也完全沒有想要互相搭話的愿望。 走在前面的那個男人是個胖子,穿著寬大的褲衩,褲衩上掛滿了金屬鎖鏈,他的頭發就像是超級賽亞人一樣朝天豎起染成了不自然的酒紅色,左半邊臉上刺了一條黑色的中國龍刺青,rou擠在一團阮向遠廢了老鼻子勁兒也沒看見這家伙的眼睛,然而眼睛被rou擠成一條縫的狀態恰恰這讓那張肥rou縱橫的臉顯得更加猙獰。 后面那個人就顯得非常普通了,相比起綏、雷切的英俊面容,還有那個死胖子的囂張跋扈外觀,后面這個男人看上去四十歲上下,步伐沉穩,沉默寡言——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最普通的大眾臉,渾身上下沒有透露出綏和雷切那樣的強者所具備的煞氣。 總之就是非常普通的一個人。 這兩人到了cao場以后也是各做各的熱身運動,當雷切和綏緩緩從他們身邊跑過的時候,誰都沒準備理誰。 阮向遠歪了歪腦袋,心想難道這就是另外兩棟樓的“王”? ……死胖子就算了,難道那個大叔也是? 這是干啥?四龍聚首召喚神龍?清晨之王的盛宴? 這邊,當雷切繞著跑到跑到第三十五圈的時候,他終于停了下來,然后繞到了阮向遠旁邊,彎腰輕而易舉地一把把狗崽子撈起來,胡亂用汗津津的大手蹭了蹭小狗的腦袋:“久等了,想吃點兒什么嗎?” 阮向遠:“嗚嗚?!?/br> ——不用了,我只想死。 雷切將小狗舉到自己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盯著它長了一戳毛的小嘰嘰。 “綏說,應該給你一個名字?!?/br> 阮向遠:“嗚嗚?!?/br> ——更加不用了,這種撲面而來的不安感是怎么回事? “叫‘公主’好不好?” 阮向遠:“嗷嗚呸呸!” ——滾你大爺的!怎么樣的腦回路才能盯著老子迷人的嘰嘰取這么一蛋疼名字?。?! 導演!我要換主人?。。?! 這磨合期老子是過不去了,我要弒主?。?! ☆、第十一章 晨跑之后是早餐,通常這個時候,雷切會良心發現地多分一個包子給蹲在桌子上為了食物雙眼發亮沒節cao搖尾巴的狗崽子,一天之中,也只有這個時候阮向遠才會乖巧得像是一只真正的可愛小狗。 如果阮向遠發現嘴巴底下的是豆沙包,他會高興地多搖倆下尾巴。 豆沙包很大,當雷切慢吞吞地享用他自己的那份早餐的時候,阮向遠也會撅著屁股在旁邊吧唧他的大嘴,然后吃一半他會抬起頭,伸爪子艱難地去推雷切的手腕,這樣他可以從雷切裝咖啡的托盤里喝一點兒新鮮的現磨豆漿——雷切不喜歡喝這玩意,這個愚蠢的人類早餐喜歡吃蛋糕、面包、煎蛋和咖啡,豆漿和包子是專門給狗大爺準備的。 阮向遠有時候想,作為一條傳統的狗,如果早餐選項里有油條就更好了——盡管對于狗來說那玩意可能會顯得過于油膩。 阮向遠嗷嗚嗷嗚倆聲,有些無聊地往四周看了看——他發現有一些犯人正通過自己的盤子掩護小心翼翼地在打量他或者偷窺他的主人,在狗崽子不友好地沖他們呲出尖細小乳牙之后,又沖沖忙忙地低下頭去吃自己的早餐,其中有一個蠢貨還打翻了手邊的柳橙汁。 …………阮向遠頓時體會到“狗眼看人低”的快感。 下意識轉頭去看了眼身邊正將一小塊煎蛋放進嘴里的主人,這貨目不轉睛地對著自己面前的餐盤,明明對發生的一切了若指掌,卻偏偏對什么都不關心似的滿臉淡定,一心一意地享用自己的早餐。 而此時此刻的桌子邊上只有阮向遠和雷切,綏在早餐時間是不會出現的,晨跑過后他就會回到自己的牢房去睡回籠覺。至于其他倆個王……從早晨cao場的“王之盛宴”可以分析出,他們屬于獨立派,和雷切還有綏或者互相之間的關系絕對稱不上好。 所以現在居然連個來吐槽下雷切裝逼行為的人都沒有,阮向遠頓時感到不能開口說人話的寂寞。 一人一狗的固定搭配每天暗示準點地出現在餐廳里已經讓眾人習以為常,雷切的高調做人高調做事的人生作風,成功地在第三天剛開始的時候就讓整個絕翅館的犯人知道“雷切那家伙養了一只新寵物”“是可以帶出門的那種新寵物”“不怎么聽話的狗崽”“走哪都帶著”。 跟著雷切的時間越長,阮向遠發現自己越發地了解絕翅館,比如其他樓的犯人見到雷切最多只是閃遠點,絕對不會有鞠躬那么夸張的動作出現——事實上,每個樓有每個樓的規矩,雷切看來是比較在乎形式禮儀這方面的事兒的那一個。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剛心安理得享用完嗟來之食的狗崽子抬起后爪撓了撓肚皮心不在焉地想,哦,對了。 賤人就是矯情。 …… 很顯然,狗崽子還對雷切早上對著他的嘰嘰滿臉淡定地取出“公主”這種逆天神雷名字的舉動耿耿于懷。 吃完自己的包子,阮向遠粗厚的爪子在桌子上踩來踩去,十二萬分不耐煩又不得不耐著性子等雷切。 終于,在餐廳的犯人都三三兩兩走得差不多時,雷切看起來終于準備結束他的早餐,窗外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雖然從餐廳窗戶的那條小縫里吹進來的寒風顯示著監獄外面還是冷得感覺不到一絲溫度,但今天確確實實是個不錯的好天氣。 那夾帶著陽光和冰雪消融氣息的風吹過毛茸茸的臉,阮向遠精神地豎起耳朵,他忽然想出去走走。 不遠處的少澤作為一名合格的獄警不耐煩地開始趕自己樓層里的人,雷切這喝干凈杯子里的最后一點兒咖啡,慢吞吞地從餐桌邊站了起來,當他伸手過來抱起阮向遠的時候,狗崽子嗅了嗅鼻子,從男人干凈而修長的指尖處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草和咖啡混合的味道,從一個狗的角度來評價,這味非常好聞,有一種令人安心的錯覺。 “……” 安心? 豆沙包吃壞腦子了吧。 阮向遠甩了甩腦袋,將這個奇怪的想法甩到姥姥家去。 瞇起眼享受著雷切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背蹭著他的腦袋,狗崽子對于此行為的理解是這個愚蠢的人類正在討好他——比如讓他不要對今天早上取坑爹名字的不靠譜行為放在心上之類的。 雷切抱著阮向遠走出了餐廳,然后在阮向遠期望的目光下,果然沒有順著人流走上那條本應該通往監獄的道路——狗崽子不得不再次對于“王的作息不受獄警限制”這條規矩好評點贊,然后興奮地跟著雷切來到戶外。 這一次雷切穿著鞋子,所以可以帶阮向遠走得稍稍遠一些——他走出充滿了暖氣的通道,剛稍稍彎下腰要將狗崽子放到地上,可是還沒放穩就感覺到懷中那個毛茸茸的生物迫不及待地從他懷里飛竄出去,在厚實松軟的雪地里嗷嗚嗷嗚地打了兩個滾,然后爬起來隨便抖了抖身上、耳朵上的積雪,就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 大約十幾秒之后就沒了影子,空無一人的雪地上,只留下了一排凌亂且激動的小爪印兒。 “…………” 站在原地的紅發男人一時間有些怔愣,有些搞不明白這狗崽子出現此等像是被活活關了三百年似的那么饑渴于狂奔行為究竟是因為什么。 雷切也不急,這大概跟他的性格有很大關系,先是下意識地順著爪印兒的方向跑出幾步,紅發男人又猛地站住,抬頭望望天忽然想起現在貌似不是放風時間,讓它自己到處亂跑一會兒應該也沒關系……吧?這么想著,摸了摸鼻尖,當男人再次慢吞吞地邁開步子的時候,走路的速度就變得更加緩慢了些。 事實證明他又錯了。 當雷切插著口袋滿臉提不起勁兒地拐出花園,遠方傳來一陣母雞慌亂“咯咯咯”的聲音吸引了男人的注意,他頓了頓,有些好奇地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哼,然后茫然地往四周望了望,最后順著面前雪地上那排亂七八糟的爪印,將目光停留在了不遠處的柵欄里—— 同一時間,一只母雞“咯咯”狂叫著從柵欄里飛了起來,空中揚起雞毛無數。 在一群母雞們驚恐的啼叫聲中,隱隱約約還夾雜著很顯然來自它們之中某個異類的“嗷嗚汪汪”。 雷切:“…………” 忽然想起以前聽少澤說過,伊萊最喜歡干的事兒就是種瓜種豆養雞種花。 男人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停頓,然后破天荒地露出了個“麻煩了”的表情,他終于收起了懶洋洋的德行將手從口袋里拿了起來,然后一路小跑跑到了這個他以前從來沒有來過的菜園子柵欄旁邊—— 紅發男人幾乎是毫不費勁兒地就看見,此時此刻,小小的柵欄里已經鬧翻了天。雪覆蓋下的綠色蔬菜被刨得到處都是,泥土呈現噴濺狀被翻得慘不忍睹;明顯是被精心打理過的盆栽也被撞到了地上,漂亮的花盆碎了一地;而原本大概是用來關雞的籠子也被推翻在地上,七八只老母雞正咯咯咯地瘋狂叫著在菜地里飛快奔跑,其中一只倒霉蛋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小的、毛茸茸的灰色身影,那灰色的身影哈拉哈拉地喘著粗氣,舌頭長長地耷拉在嘴巴外面,因為起風跑步,小小的耳朵整個兒貼在了腦門上。 “嗷嗚嗚嗚——” 狗崽子像個兔子似的雙爪并用,一跳一跳地在后面興奮地追趕著母雞。 有時候剎不住車腳下一滑在雪和泥土的混合物里摔了個狗啃屎,也不嬌氣得嗚嗚叫了,爬起來興奮不減換一只雞繼續追。 前倆天才洗的干干凈凈香噴噴的背毛上沾滿了泥土和融化的雪水,四個白白胖胖的爪子更是已經變成了深褐色,肚皮上更是糊滿了像是shi一樣的泥水,當他跑動的時候,還能看見大塊的泥土塊兒掉落。 雷切:“………………” 狗崽子似乎感覺到了主人大大駕到,它終于停了下來,轉過頭,當兩雙湛藍的瞳眸對視上時,狗崽子咧開他的大嘴,抬起沾滿了泥土的爪子羞澀地撓了撓臉,然后用那張被沾上泥巴的臟狗臉非常難得友好地沖他的主人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狗之微笑—— “嗷嗚汪汪!” 雷切:“…………………………打死你?!?/br> …… 當天晚上,阮向遠被塞在浴盆里整整蹂躪了一個多小時,其中涂抹沐浴乳三次,換水六次。 后續懲罰是被罰今晚不得上床睡覺,只能睡在狗窩。 然后他獲得了一個新的名字,隼。 這名字很炫酷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