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九千歲(雙重生)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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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婦進門給婆母敬茶,這是習俗禮節。原是給足了紅藥這個妾室面子,可惠妃偏偏將藍芷按坐下來,與自己并排,列于上位。 等于紅藥敬茶的時候,也順帶朝藍芷拜了一拜。 紅藥與藍芷有嫌隙,惠妃心中門兒清,直接打壓湘王殿下太傷他面子,欺負欺負這個氣焰囂張的小妾,希望能點撥一下祁溯。 藍芷本來就和惠妃坐在一道喝茶,如今只是在原來的座位上沒走,再說了也是惠妃將她按下來的,她沒必要走。 紅藥抬眸看著上首的兩個人,一個高高在上根本沒將她放在眼里,一個神情漠然恨不得她被欺侮。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憐兮兮地向身邊的祁溯,投去一道委屈又期待的目光。 可祁溯根本沒在意她,滿心滿眼只是上座那個神情淡漠的人。 紅藥失望地松開他的手臂,也不管琴姑遞來的茶,氣沖沖地拂衣而去。 祁溯見身邊人走了,這才回過神來,匆匆給惠妃行了個禮,忙追了出去。 這事到此本該告一段落了,藍芷原就無意沾染湘王,更別說現在又多了個能惹事的紅藥。 可她不招惹麻煩,麻煩偏要招惹她。 這日下午,有宮人著急忙慌地趕來未央宮,說是六皇子祁澹上騎射課,不甚墜馬了。 藍芷一聽,忙趕去校場。 到達校場,場面比她想象中好多了。祁澹不僅毫發未損,還樂呵呵地跟幾個小太監在角落比劃拉弓。 正當藍芷不明所以之時,一個宮女將她引到一旁的帳篷中。 帳內,祁溯長身而立,一手謙謙別在身后,背對帳門站著。 宮女把人帶到位后,很有眼力見地落下帳門,退了出去。 帳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祁溯兩三步走上前,一貫高矜的眼中霎時溫情,似是飽含了訴說不盡的情愫。 藍芷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福禮道:“王爺,怎么回事?不是說祁澹墜馬了嗎?” “原是要墜馬了,本王救了他?!?/br> 聽了這話,藍芷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審視他。 祁溯便也不隱瞞,“是,是本王設的局,為的只是能單獨見你?!?/br> “王爺休再胡言亂語?!彼{芷轉身要走。 祁溯一把拉住她,“芷兒,你知道嗎?我本來都想放棄了,我也以為我能忘了你,可是我做不到。那日在永寧宮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又輸了?!?/br> 高高在上的湘王殿下,沒有自稱本王,在他日思夜想的情人面前,只是‘我’。 藍芷想甩開他的手,可惜力量懸殊,根本甩不開,有些氣惱道:“王爺新婚燕爾,又來糾纏我做什么?” “芷兒,你信嗎?我娶紅藥,只是因為她像你。我本來也以為,有了她我就能忘掉你,可我就是做不到……” “夠了!”藍芷幾乎是喊出來的,她跟湘王的關系從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甚至連一句親近話都沒說過。 最多,她從前在惠妃跟前當差的時候,湘王每回來永寧宮會多注意她幾眼,但她從未回應過,從未搞過‘眉目傳情’那一套,都是避開他的目光。 后來,湘王會偷偷塞些宮外得的胭脂水粉小玩意給她,她也從不收。 拒絕兩次之后,湘王表現得紳士又體貼,他帶禮物開始帶一波,所有宮人都有,慰勞他們照顧母妃辛苦。當然,藍芷的禮物總是最特別的。 可是藍芷的心,并未輕易被這個光芒萬丈的王爺動搖。 一來,他們地位有別,就算湘王真對她情深義重,她最多也就跟紅藥一樣,進湘王府當個妾室,然后因為沒家世沒背景,處處受氣挨欺負,與冷宮棄妃沒區別。 二來,她一直覺得,矜貴的湘王殿下對她的感情,不過就是一時沖動。他自己從小身處爾虞我詐,偶然見到一個有幾分氣性的丫頭,就把她美化得純潔又高貴。實際上,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王孫,怎么可能真正與她們這樣的人心靈相通呢? 他一時興起的感情,也許是美好的,但也確確實實是單薄的。 此刻,眼前的祁溯,更證明了這一點。他滿口的深情厚誼,實則不過是個見異思遷、朝三暮四之人。 藍芷很慶幸,自己前世并沒有落入他的溫情陷阱。 她冷冷道:“王爺滿嘴深情,可曾想過,我如今已是蘭嬪,你這樣私下引我前來會面,其實是在害我!” “我不想害你,我只是、只是……”祁溯煩躁地搖頭,又正色凝望著藍芷,“難道你就想一輩子困在宮里嗎?那些大臣一言不合就會參你,后妃們的陰謀詭計防不勝防,我聽說你上次差點中毒蛇,你別傻了,像你這樣的人,在宮里呆下去不會有好結果?!?/br> 也許祁溯說的是對的,像她這樣身后空無一物的小人物,確實難以在王宮混到一個好結局。她的前世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無子嗣無顯赫的母族,就只能殉葬。 所以,她就必須牢牢抓住湘王,把他當做救世主嗎? 不,她不愿意。 前世,沒有紅藥這回事,祁溯也不止一次地在她被張犖拋棄之后伸出援手,如果說當時,藍芷曾對祁溯生出過片刻的感激與期待。 那么這一世,這片刻感激與期待早已煙消云散。因為兩世為人,她早就不是那個單純的小宮女,不會天真地相信才子佳人的人間佳話。 地位與身份造就了他們之間千差萬別的鴻溝,而高高在上的湘王殿下并不是那種會為她打破鴻溝的人。 他能給藍芷的,永遠只是那種類似救世主的施予之愛。 他居高臨下地以一個救贖者的身份,將她從絕境般深宮解救出去,可事實上,只會將她帶入另一個絕境。他們之間永遠都不會是平等的。 他能給的,永遠不會是她想要的兩心相許、相濡以沫直到白頭偕老。 藍芷對上了那雙鷹眼,“王爺,我們早該形同陌路,往后別再來找我?!?/br> 她的眼神那樣決絕,刺痛了他的心。 祁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她苦苦愛戀的人寧可過得風雨飄搖,寧可在深宮中殫精竭慮,也不要他。 他是天胄貴子,人人都說他風流倜儻、文武雙全,京城里哪家名門閨秀不愿做湘王妃? 她一個出身卑微的宮女?她憑什么? 祁溯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猛力將她甩回來,鷹眼狠厲,“你不準走!” “放開我!” “芷兒,別走!”祁溯緊緊攥著她兩只腕子,將她逼到角落,“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自愿做父皇的妃子。我已經查清楚了,都是母妃的詭計,是她拆散了我們?!?/br> “有沒有惠妃娘娘,我們都不可能!”藍芷的手腕被捏得生疼,“你放開!放開我……” 平日冷靜涵養的湘王跟瘋了一樣,死死揪著人不放,鷹眼瞪得血紅,仿佛要將人一口吞下去。 憤怒氣惱的人下手沒輕重,藍芷被拉扯推搡到帳篷支桿上,后背吃痛,動靜越來越大,連帳篷都開始微微搖晃起來。 帳篷外,一個小太監尖細上揚的聲音傳來。 “皇上駕到!” 第15章 綠茵白兔餃(三) 皇上?! 祁溯忙松開手,像是一盆涼水當頭澆下,霎時冷靜,走到帳門邊,慌亂地從縫內探看。 藍芷驚懼萬分,正當她六神無主之際,手臂被什么東西帶了一把,然后人就從帳篷后門被拉走了。 那人沒有拉她的手,亦沒有攥她的手臂,只是輕輕拽著她的衣袖。 原來,張犖聽說祁澹墜馬,忙不放心地趕來看看。誰知,祁澹沒事,有事的是藍芷。 他在帳外立了許久,聽著祁溯那些自以為深情的表白,手指指甲攥得陷進rou里,恨不得沖進去將高高在上的湘王殿下掀翻在地。 然而,他知道他要真這么做,不僅掀不翻湘王,只會掀翻自己,甚至還可能連累藍芷。 他只能故意掐著嗓子陰陽怪氣地喊一聲‘皇上駕到’。 他的手段不磊落,不高明,但這是小太監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兩人順利躲過祁溯,很快走到了回未央宮的路上。 祁溯不知道張犖這個人,他當時的嗓音也跟平時不一樣,這宮里太監多如牛毛,基本不會被發現。 風波算是平息,藍芷嚇得煞白的臉卻還是遲遲未回過來。 她在宮里這么多年,早就明白如她這般卑微的人,稍有不慎一個行差踏錯,可能小命就沒了。 他們的命啊,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而是攥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手中。 這王宮中,太監宮女加起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每年都有新人進來,可每年這個人員總數卻也沒有大的變化。 因為他們的命,從來都是被主子們的喜怒哀樂,輕易決定。 即便到今日,她已是個吃穿不愁的蘭嬪,心中積年累月的壓抑和陰影,也是無法輕易掃去的。 張犖望著身邊魂不守舍的人,不知該說什么撫慰她不安的心。 也許,無論說什么話都是蒼白的,都是無法令她安心的。 就這么默默守在她身邊,做些她喜歡的吃食,可以給她帶來短暫的喜悅,卻永遠無法真正令她安心,真正使她開心起來。 他們在最底下,頭頂懸著刀槍劍戟,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墜下來,需要時時提防,處處警惕,怎么能真正安心呢? 他只有飛得更高,用自己寬大的羽翼替她遮風擋雨,藍芷才能真正地安心又快樂,才能不再蹙眉、不再嘆氣,像個天真的少女,像個無邪的孩童。 長樂宮馴獸房缺人,張犖每日忙完小廚房的活兒,會抽時間過去打零工。蘇貴妃出手闊綽,賞錢多。他想攢錢,無論在哪里,有錢總是好辦事的。 辛苦一整日,到了晚間,再去未央宮的窗下偷書。 張犖從小就想讀書,奈何一直沒機會。聽說司禮監的太監,好多不僅認字,還能出口成章,他不允許自己永遠當個打雜的小太監。 最重要的是,每當一聽到屋內人娓娓瑯瑯的誦書聲,張犖就頓覺整日的疲憊一掃而空。 不僅如此,他時而還會收到冬日的手爐、秋日的熱茶、夏日的小扇、春日……,春日好像收不到什么,可他最喜春日。 因為春日的jiejie,衣裙總是嫣紅色的,兩頰似能洇出緋粉,叫他情不自禁地想抬眸看,又不敢多看。 兩個人,一個在想方設法地朝前奔,一個在后面時時擔心他走岔了,看似好像兩人的方向并不一致。 就這樣,三載歲月如煙,那些對彼此深藏的心思,成了雪泥鴻爪,究竟最后會消失不見,還是殊途同歸呢? * 這日晚間。 藍芷正抽背祁澹昨日的課文。 小皇子字正腔圓、不厭其煩地背到第六遍,噘著小嘴道:“蘭娘娘,到底還要背幾遍???張伴伴怎么還不來?” 藍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