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于薇咬牙憤然起身,又在開門的時候忽然背對他輕道:“何汝穆,你有沒有想過,從我認識你起,一直到現在,你都沒有對我解釋過你和周雨惜的真正關系?而你又為什么對我有好感?我對我的感情只有一個原則,就是坦誠。如果你連最起碼的都做不到,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br> 一道摔門聲響起后,何汝穆沉默了良久。 突然,揚聲將韋琪和石立叫進來,“剛剛我和于薇說的話,你們聽見了多少?” 韋琪和石立一陣茫然。 “沒聽到?” 何汝穆的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子,忽然變得越來越快,接著猛地停住。 許久,何汝穆變幻莫測的雙眸逐漸變得清晰明朗,對不明所以的兩人淡道:“出去吧?!?/br> ~ ☆、67嚶嚶 于薇剛回到酒店,抱著陶陶的陶羽就氣洶洶地沖了過來,但自遠處看著,倒覺著這氣場有意思得很,陶羽十足的奶爸風范。 陶陶手指頭塞在嘴里,晃著腦袋不老實的四處瞭望著,而陶羽一只手抱著陶陶,腳下速度極快,轉瞬間便到了于薇跟前。 “于薇,限你半分鐘內給我解釋清楚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陶羽陰狠的目光直逼于薇雙眼。 “你……又單手抱他!”于薇從陶羽懷里接過陶陶,陶陶又見到了熟人,黑溜溜的眼珠提溜轉,抱著于薇的脖子笑呵呵開口,“麻麻……” “乖?!庇谵贝亮舜撂沼鸬男π∧槂?,把他的小手從嘴里拿出來,擦了擦他的口水,看著他水靈靈清澈的雙眼,心情驀地好了很多。 “是個誤會?!庇谵痹诨貋淼穆飞暇拖牒昧嗽鯓咏忉?,“我在去公安局的路上,何汝穆給我打來電話,說我們現在住的房間有重要人物要來,酒店才給月嫂和陶陶臨時換了另外的套房,只是拍賣會上我手機關機了,沒有聯系上我?!?/br> 陶羽面無表情地看著于薇,拉長聲音反問道:“是——嗎——?” “就是這樣?!庇谵弊笥一沃鴳牙锏奶仗?,抬腳往房間里走,“陶陶沒事不就行了?” ** 陶羽心情不佳,于薇能看出來,嘴上不說,但兩人都清楚得很,于薇在說謊。 陶羽這么久以來,都未曾看過于薇說謊,可她現在卻為了何汝穆而說謊。 他不清楚于薇是否跟何汝穆串供過,他倒是期望他們兩人串過臺詞了。不然月嫂方才向他解釋的話,竟然與于薇說得一次不差,這兩個人就當真是有夠默契的。 陶羽清楚他現在和于薇只是普通朋友關系,然而要在這層關系間找到平衡點,不憤怒不吃醋,倒不是件容易的事。 陶羽多年以來第一次失眠。 躺在床上,腦袋里面空洞洞的,逼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卻依舊合不上眼,睡不著。 于薇同樣也在失眠。 今天跟陶羽在發現陶陶丟了的時候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以及咬何汝穆那一口時毫不內疚的泄憤,讓她意識到與陶羽的關系——再不阻止,或許陶羽就是下一個她。 正在于薇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在床上練瑜伽的時候,陶羽突然推門進來。 開門聲很輕,陶羽穿著藍色浴袍,踩著拖鞋,但頭發是干的。 “一個人練高難度動作?”陶羽隨手關好門,笑著走進來,“兩個人一起練,不是更有意思?” 于薇緩慢地收起動作,盤腿坐在床上,臉上有汗,透著運動后的粉暈,仰頭問:“有事?” 陶羽翩然落座在于薇身旁,雙手撐在她的膝蓋前方,低首看她,“長夜漫漫,我們來談談未來吧?” 于薇樂了,“好吧,你要談什么?!?/br> “談……你想嫁給個什么樣的男人?”陶羽歪頸看著于薇,目光灼灼。 于薇好笑地搖著頭,突然從床上跳下去,穿上拖鞋邊往門外走邊慢吞吞地說:“既然是這么嚴肅的話題,出來聊吧?” 警覺性可真夠高的了……陶羽微笑著想,接著猝然起身,走到于薇跟前,用力關上門,將她壓在門板上,“你跑什么?”幾個迅速地動作連起來不過彈指間。 “我不跑還等著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這屋里把我解決了?”于薇淡定自若地哂道,“你今天情緒很不對,難保會做出什么事。所以我還是有話要先說清楚了,沖動可是魔鬼,千萬不要坐讓自己后悔的事?!?/br> “是……嗎?”陶羽徐緩地問著,忽然捏著于薇的下巴就低下了頭。 “何汝穆?!庇谵蓖坏?,“今天我返回去的時候,在何汝穆辦公室里,把他咬了?!?/br> 陶羽果然停下了動作,隨即瞇起雙眼,目不轉睛地望著于薇,“你把他咬了?咬的……哪?” “肩膀?!?/br> “原因呢?” “原因啊,”于薇想要抬起膝蓋去撞陶羽,卻發現自己下不來手,便趁機推開一時松懈的陶羽,退站到他兩步以外,一語雙關地說,“因為他想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br> 陶羽倏然笑了,“于薇,你總是能把男人的欲|望澆滅?!?/br> 于薇自信地微笑,可下一刻,陶羽再沒有猶豫,迅速并干凈利落地將于薇推到床上,俯首吻了下去。 于薇瞬間睜大了眼睛,卻怎么都掙不開陶羽,死死地咬著牙。 陶羽的吻并沒有多重多急迫,看著攻破不了,就不疾不徐地沿著她的唇落到了大多數女人的敏感處,耳旁。 “陶羽!你放開我!”于薇的嘴得了閑,立刻低吼著,拼命掙扎。然而男人的力道總是在這個時候強得駭人。 陶羽自然沒有放開她,而氣息反而變得越來越重。 于薇眼睛一紅,眼看著陶羽浴袍散開后露出的近在咫尺的肩膀,張張嘴就想一口咬下去。 陶羽明顯感覺到了于薇的意圖,低聲一笑,“想咬?咬啊?!?/br> 于薇頓時下了決心,非咬死他不可。 可剛抬起個腦袋,動作卻冷不防地停了,糾結地問:“陶羽,你……洗澡了嗎?” 陶羽:“……” 陶羽滿臉黑線的放開于薇,慢騰騰地從她身上爬起來,整理好睡袍。 于薇飛也似的下床拉開門,氣吁吁地說:“出去?!?/br> 陶羽漫不經心地走到她身邊,完全看不出情緒,壓低聲音問,“你咬何汝穆的時候也先問他洗沒洗澡了?” “……沒?!?/br> 陶羽苦笑了一聲,重重地拍了兩下她的肩膀,喟嘆道:“算了,我走了?!?/br> 這一晚就這么以陶羽未遂結束了。 事后于薇也在想,她剛才是真想咬他的,可一張嘴卻突然發現她怎么都下不了口……果然還是除了何汝穆,別人都不行嗎? 似乎除了何汝穆,跟任何人的接觸,都覺著中間有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 ** 小年這天,于薇起的格外早,準備將公司的事,提前處理清楚了,好回家陪于仕亨一起過小年。 自那一晚起,于薇就有意無意地疏遠陶羽,而陶羽的手腳忽然也老實了很多,于薇對此很滿意,所以邀請他回家跟她一起去吃小年飯。這次小年夜在家的人應該算多的了,會比往常熱鬧些……而何汝穆的花和禮品盒依舊一天沒有間斷過,明早怕是沒人會開門簽收了。 公司重整,許多被何汝穆挖過一段時間的人,送回來了不少,同時再沒有回來的員工,公司缺職位,又需要重新發招聘信息,每一個面試者的最后一關,于薇都親力親為親自面試,忙得焦頭爛額。 其中倪巖也被何汝穆調了回來,依舊在做于薇助理。 于薇本來不想要他,但又聘不到合適的,便就留著他了。 于薇早上七點鐘就到了別墅公司,而倪巖竟然比她還早,急步走過來,對她眼神示意,“副總在接待室等你?!?/br> 于薇皺眉,“這么早?” 倪巖一陣搖頭。 “你怎么來了?”于薇推開接待室的門,里面沒有開空調,一陣冷清。 于彤正在發呆,聞聲才緩慢地抬起頭來。 見到于薇,卻突然起身快步走過去,抱住了于薇的腰,把臉輕輕地靠在了她的肩上。 “姐……”于彤聲音哽咽。 于薇眨眨眼,心想于彤這絕壁是第一次這樣喊她姐。 嘆了口氣,看似肯定是知道周陽做得那些事了,輕聲問:“你知道了?” “……嗯?!?/br> “還想跟他繼續過日子?” 于彤一陣無聲,許久后,輕道:“姐,你就罵我賤的吧。我,我早就知道了……” 于薇瞬間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推開她,看她竟然是滿面淚水,不由得大聲質問她,“你早知道?你知道什么了?!” 于彤滿眼淚花,抽噎地說,“我知道是他派人撞的我,他連同別人偷公司的錢,他外面有人,我都知道?!?/br> 于薇從未想過于彤居然什么都知道! 于彤淚眼迷離,口吻悲戚,“我是他枕邊人,我又怎么會注意不到他的異常,他的每個眼神和動作我都熟悉得很,又怎么會猜不到他整夜的輾轉反側和特別的香水味兒是從何而來?!?/br> 于薇看著于彤的那副死去活來軟弱的模樣,只覺著恨鐵不成鋼,“那這樣的男人你還想繼續和他過?” “姐……我真愛他?!?/br> “愛愛愛,愛能當飯吃嗎!”于薇氣得暴跳如雷,“你現在才走了人生的三分之一不到,還有那么長的人生,你卻想繼續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結婚過日子不是只有愛就行的你知不知道!還有你女兒呢,你想讓你女兒知道她有個這樣的父親?” 于彤動了動嘴唇,“沒有愛更無法過日子,像爸和媽?!?/br> “你……”于薇氣得手都在抖,“那你今天來找我什么意思,想要小年飯去他家過?” 于彤搖頭,知道把于薇氣到了,小心翼翼地說:“孩子一直在我這,公公婆婆挺久沒看到她了,也想來看看孩子,所以今天他們家來咱家……” “不行!”于薇猛地打斷于彤,喘了幾次粗氣,又覺著自己還不是一家之主,管不了那么多事,怒目切齒地說,“行,你要讓他們家來吃小年飯也行,你們過吧,我今天加班?!?/br> “姐,你別這樣……” 于薇不再理會于彤,大步走出會客室,“晚飯跟陶羽他們說我加班,別讓人過來叫我了?!?/br> ** 小年夜,撣塵祭灶,家人一起吃飯。 于薇卻在辦公室里加班。 于仕亨和陶羽幾次打來電話問她什么時候能結束,于薇都耐著性子說還早呢,叫他們別等她了。 但他們還是隔半小時就打來一次問她什么時候回去,最后心一煩,索性關機。 晚上八點,冬天變得很短,外面基本已經全黑了,于薇撐著腦袋,覺著頭疼得要命。 她不懂于彤怎么會在知道周陽做出那些事后還要跟他繼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