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鄭鴻逵的反問讓鄭彩啞口無言,福建的軍隊雖然完全是鄭家掏銀子養出來的,可是面對皇權,又有多少人當真能忠于鄭家,即使能全部忠于鄭軍,也擋不住羽林衛這等虎狼之師。 “那我們就不要福建,反正我們有船,大不了下海重新做海盜?!编嵅蕬嵢坏牡?。 鄭鴻逵搖了搖頭:“算了,此事關系重大,還是交給大哥自己決定吧?!?/br> 鄭彩默然,當晚,鄭氏叔侄兩人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其實除了鄭鴻逵叔侄,今晚睡不著的人還會有很多。 第二卷 血戰中原 第159章 一月之期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鄭鴻逵和鄭彩兩人都發現對方眼睛上多了一個黑圈,不由相視苦笑,鄭彩先開口:“二叔,你也沒有睡好?” “你也不如此嗎?” “二叔,昨晚侄兒想了一夜,如果大伯當真要來南京,我想二叔最好找到一個借口先行離開?!?/br> 鄭鴻逵搖了搖頭:“我想過了,如果皇上真要對付鄭家,并不會因為我離開就改變,反而有可能讓兄長陷于更加危險的境地,要離開,也是讓森兒離開?!?/br> 鄭彩還想相勸,鄭鴻逵已叫來兩名心腹,將一封連夜寫好的信拿出來交給一人手上:“馬上把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交給大老爺,路上不得有任何遲延?!?/br> 看到鄭鴻逵如此鄭重模樣,兩名心腹知道這封信必定非常小可,接過信,那名心腹拍著胸膛道:“二爺放心,快則五日,慢則七日,小人一定將信送到?!?/br> 從南京到福州,海路至少三千里,陸路也有二千多里,即使是七天趕到,一日也要行三百多里,皇帝給了一個月時間,兄長接信后有二十多天的時間準備,要趕到南京也算從容,鄭鴻逵點了點頭:“去吧?!?/br> 兩名心腹行了一禮轉身下去,不一會兒,馬蹄聲傳來,兩匹快馬出了靖魯伯府,漸漸消失在街道盡頭。 皇宮內,一名錦衣衛正跪下來向皇帝稟報:“啟稟皇上,昨晚靖魯伯府上并無異常,今天有兩名靖魯伯的親兵騎著快馬離開靖魯伯府,估計是送信之人?!?/br> “嗯,送信之人就讓他去吧,這段時間要緊訂靖魯伯和鄭彩兩人,看他主要和那些在臣來往,都要一一記錄?!?/br> “是,微臣遵旨?!?/br> 田成躡手躡腳的來到王福身邊:“皇上,戶部尚書熊汝霖熊大人求見?!?/br> 王福向那名錦衣衛揮手道:“你下去吧?!?/br> “是?!?/br> 等到錦衣衛下去,王福才道:“傳!” “是!”田成重新輕手輕腳的下去,不一會兒,熊汝霖就走進大殿,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手中捧著一個紅綢蓋著的托盤。 “臣熊汝霖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熊愛卿今天入宮來見朕,想必上次所說的銀行之事已經完成的差不多?!蓖醺P柕?。 熊汝霖起身:“回皇上,正是如此,今天微臣已帶來定型好的金銀幣,只要皇上同意,馬上就可以開鑄?!?/br> 從給事中一躍為左侍郎,不到一年,又由左侍郎扶正為尚書,當初因為東林黨人逼宮集體告老而火線提撥的三人無疑都是皇帝的絕對心腹,所有王福才放心將銀行之事托付給熊汝霖辦理,如今熊汝霖果然不負己望,在沒有傳出半點風聲的情況下已經定好了金銀幣式樣,并制出了樣品。 “呈上來吧?!?/br> 田成從那名年青人手上接過托盤,送到王福身邊,王福將上面的紅綢掀開,托盤中一片金光燦燦,一邊放著數十枚金幣,一邊放著數十枚銀幣,王福首先拈起了一枚銀幣,銀幣呈圓形,正面寫著壹圓兩個大字,背面則是弘光元年,中間刻著花紋,在邊沿有一圈刻著齒輪的圓槽,防止有人刮削。 將銀幣放下,王福將金幣拿了起來,金幣做的比銀幣要小,重量大約只有銀幣的七成,它的背面依然是弘光元年四個字,正面卻沒有壹圓的字樣,而是一道山峰的圖案,山峰下方還有一條纏著的河流,這幅圖案正是代表著大明江山。 無論是字體還是圖象,無不蒼勁有力,栩栩如生,王福臉上笑容滿面:“很好,字體不錯,畫也不錯,這是何人手筆?” “回皇上,正是微臣的拙筆?!?/br> 王福驚異的看了熊汝霖一眼,沒想到自己提撥的戶部尚書還書畫雙絕,就憑這一手,即使不當官也不會沒有飯吃。 “好,朕準了,就照這樣式樣做,首期銀幣五十萬枚,金幣五萬枚,需要多少時間完成?” “回皇上,此金銀幣都可以用機器直接壓成,制造速度非???,只需一個月時間完全可以制成,如果皇上要趕時間,還可以抽調軍器局的水壓機生產,一天可產十萬枚以上?!?/br> 一天生產十萬枚,如果是靠手工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力,王福猛然想起,再過上一百余年就是轟轟烈烈的工業革命時代了,如果自己能夠再活個三五十年,這場工業革命很有可能在東方先行發生,就由自己主導。 “不必了,那就一個月吧,這期間,鑄幣一事務必嚴格保密?!币粋€月后,也是揭曉鄭芝龍會不會老實聽命來到南京之時,若是鄭芝龍真有膽不來,自己肯定要親自帶羽林衛將福建鄭芝龍的勢力掃平,到時發現貨幣之事只得暫緩。 “是,微臣遵旨?!?/br> “對了,熊愛卿,銀行的章程擬得如何?” “回皇上,微臣正要向皇上推薦一個人,此人對銀行的見解遠比微臣要深?!?/br> “哦,有這樣的人?!蓖醺4蛄恐苋炅厣磉叺哪敲嗄?,剛才正是他拿著裝有金銀幣的托盤進來,莫非就是此人? “樊躍,還不拜見皇上?!?/br> “小人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樊躍仍福州人士,自小隨父親下南洋,曾游歷過歐巴羅各國,精通各國蕃語,臣聽說歐巴羅已經有開設過銀行,樊躍曾與之打過交道,與皇上所講的銀行內容頗多吻合,臣才大著膽子將樊躍推薦給皇上?!毙苋炅卦谂赃吿娣S介紹道。 “你精通多國蕃語?” “回皇上,正是?!?/br> “你知道歐巴羅的銀行,那你說說,現在歐巴羅的銀行能干些什么事?” “回皇上,熊大人已經將皇上建立銀行的細則給小人看過了,歐巴羅的銀行遠沒有皇上所說的職能多,皇上對于銀行的設想真是天才之極,若成短時間就可以聚天下財貨為用,小人相信,如果銀行當真能如皇上設想一樣運行起來,每年的利益恐怕要遠遠超過大明的賦稅?!狈S說著說著,目光一下子變得熱切起來。 王福當然知道銀行的利潤巨大,眼下大明是民富國窮,準確的說是官紳富,朝廷和百姓兩頭窮,李自成進京一個月不到,光在京城就能榨出七千多萬兩白銀,十倍現在南明的賦稅,若以全國民間的存銀來論,不下數億兩之多,哪怕是以將這些錢吸引一半到銀行,單靠息差和匯水兩項朝廷就能坐收巨利,何況銀行的經營遠不上兩項。 “你說說歐巴羅吧?!?/br> “是,皇上,歐巴羅的銀行嚴格來說我朝的錢莊并無多大區別,不過,這些銀行多與官府做生意,他們放貸給官府,官府每年用稅收來歸還,也放貸給商人,一般只限于大商家才會放貸,只是歐巴羅銀行與錢莊不同的是,我朝的錢莊如果有人存錢,需要交納保管費,而歐巴羅則不但不收費,還給存款者一定利錢?!?/br> “就這些?!?/br> 王福語氣中有一種淡淡的失望,這個時候的歐洲銀行看來也不怎么樣嗎,只有一個存貸款業務,大明的錢莊也放高利貸,只是全都是依靠本身的資金運作,不吸納存款而已,不過,正是這點眼光之差,卻注定錢莊不能做大,只能開在本地,誰也沒有本事將錢莊開遍天下,因為誰也不可能拿出這么多的資本,只有后來票號的出現才會打破地域的界限。 王福又一陣興奮起來,憑借著先進數百年的眼光,將來大明的戶部銀行說不定可以走出國門,將業務開遍天下,用西洋人的錢賺西洋人的錢。 “回皇上,歐巴羅銀行和皇上的設想相比太過簡陋,不過,有皇上的提點,小人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將銀行的章程全部完善,小人愿意為皇上鞠躬盡瘁,將此銀行建立起來,到時才可以真正掌管天下之財?!狈S的目光又是一陣狂熱。 “好,既然愛卿如此有信心,朕就讓你協助熊愛卿一同處理此時,你可有功名在身?” 樊躍臉色有點黯然:“回皇上,臣是一介白身?!彼麖男「S父親下南洋,哪有時間來參加科舉。 “沒關系,朕賜你同進士出身,暫任戶部給事中之職,若是能夠一月完善出銀行章程,朕會命你為戶部銀行第一任行長?!?/br> “多謝皇上厚恩?!狈S激動的臉上通紅一片,若能做戶部銀行的第一任行長,就是給他一個戶部尚書也不換,可以想像,若是銀行能照設想一樣經營下去,他以后就是大明的財神爺,必定會青名留名。 “不過,你若是將銀行之事搞砸,朕絕不會輕饒?!币姷椒S如此興奮,王福警告道。 “皇上放心,若有差錯,但請皇上砍了微臣的腦袋,微臣絕無怨言?!?/br> 王福點了點頭,伸了一個懶腰,熊汝霖心領神會,連忙拉樊躍一起跪下:“微臣告退?!?/br> “嗯,下去吧?!?/br> 看著熊汝霖、樊躍兩人下去的背影,王福嘴時喃喃自語:“一月,一月?!?/br> 第二卷 血戰中原 第160章 鄭家大院 福建泉州南安石井鄉,一座華麗壯觀的大院差不多占了半個鄉的面積,每個石井鄉百姓遠遠望著這座大宅眼中就會流露出一絲敬意,這座大宅正是大明安南伯,福建總兵官,海軍提督鄭芝龍的老家。 福建山多地薄,又經常遭災,天啟六至七年,整個閩南大旱,莊稼顆粒無收,遍野赤土,許多村落連草根樹皮都被吃盡,當時還是海盜的鄭芝龍利用這此機會,率船隊襲擊福建漳浦,招撫泉州饑民數萬人赴臺拓墾,雖然朝廷上下震怒異常,可是此舉卻活人無數,沿海饑民爭相投靠。 這一仗,鄭芝龍將追剿他的官兵打得大敗,也奠定了鄭芝龍的大業,崇禎元年,接受當時的福建巡撫熊文燦的招撫后,鄭芝龍完成了由匪到官的轉變,他的事業也越做越大,在朝廷的支持下,不但將原本實力比他大的海盜劉香擊敗,逼得劉香引火自盡,而且將劉香勾結的荷蘭人同樣擊敗,讓荷蘭人不得不與鄭芝龍合作,承認鄭芝龍在南洋的霸權。 此時正是鄭芝龍最輝煌的時刻,鄭氏一門,兩人封伯爵,手撐著福建一省所有軍政大權,福建官吏無不仰鄭家鼻息而存,雄霸大明八成以上的海外貿易,歲入近千萬兩銀子,連朝廷的稅收都有所不如,真正做到富可敵國。 在王福這個后來者的眼中,鄭芝龍空負海上霸主之名,卻膽小如鼠,在清軍南下時不作任何低抗就投降,最后卻沒有落得好下場,簡直是窩囊透頂,所以明知鄭芝龍有亞洲最強大的海軍,王福依然要以勢壓之。 只是在福建沿海許多民眾中,鄭芝龍不但是一個傳奇,而且是活人無數的大善人,若沒有鄭芝龍,許多人早已在饑荒中死去,因此福建沿海一帶給鄭芝龍上生祠之人不在少數,鄭家在家鄉如此受人尊敬也不為怪。 鄭芝龍身為福建總兵官,他的駐地本應是在福州,只是鄭芝龍多數時間卻是在泉州,泉州不僅是鄭芝龍的老家,他的部屬多出于泉州,而且泉州和廈門都是最重要的港口,兩者相距不遠,鄭家之財,全數取于海上,鄭芝龍當然更愿意呆在泉州而不是福州,他甚至在老家南安石井建立了一個頗大的船坊,每年可造大型海船三至五艘、修理數十艘。 今天是八月十五,恰逢中秋佳節,即使是鄭芝龍回到老家,依然有不少人找上門來,一些是生意人,一些卻是官員,這些人大過節不在家里待著卻巴巴的登門,自然是想著能從鄭芝龍身上撈到什么好處,鄭家掌握著海貿,又把持著福建軍政大權,隨便從他指縫里漏出點什么東西就夠一些人吃喝不盡。 鄭芝龍也樂得這些人過來巴結,此時鄭家大院中足足擺下上百桌流水宴席,不限于賓客,凡是經過鄭家門口之人皆可以進去吃席,當然,招待的大部分是鄭芝龍同鄉,這些人,多半都有家人為鄭家做事,不是加入鄭軍的水師或陸軍,就是在船坊或者貨棧。 與前院的熱鬧相比,鄭家的后院卻幽靜了許多,只開了兩桌,里面不但有福建巡撫張肯堂、巡按御史吳春枝等人,另一座上還有數名金發碧眼的西洋人。此刻桌上已有一些杯盤狼藉,眾人已經開始用餐了一段時間。 一名洋人用卷著舌頭的官話道:“鄭官人,為了我們的友誼,鄙人這次特意托人帶來兩件禮物,鄭官人一定沒有見過?!?/br> 鄭芝龍微笑不語,他與洋人打交道多了,根本不相信洋人的友誼,洋人信奉的是實力,眼下鄭軍的船隊是整個南洋的霸主,又控制了大明所有物資的流向,荷蘭人、西班牙人、佛朗機人等才都要和鄭家拉好關系。 只是聽這名洋人口氣大的嚇人,鄭芝龍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禮物,不過,臉上卻不動聲色,免得讓這幫蠻夷小瞧了。 鄭芝豹看了一下兄長的臉,笑著接過話題,問道:“多尼閣下,到底是什么禮物,本官倒是想看看?!?/br> 鄭家四兄弟,分為龍、鳳、虎、豹,鄭鴻逵原名正是叫鄭芝鳳,可能是嫌這個鳳有女人之氣,鄭鴻逵后來自行改名,如今鄭鴻逵在南京,鄭芝虎在與劉香爭斗中身亡,四兄弟中就只有鄭芝豹和鄭芝龍兩人沒有分開。 多尼見引起鄭氏兄弟的注意,大為得意,他是葡萄牙人,在西洋諸國中,葡萄牙人無疑與大明交往最深,早在天啟年間,就有一批葡萄牙炮手作為雇傭軍參加過對女真的戰爭,投李報桃之下,葡萄牙人也得到了其他各國想不到的便利,不但可以進入內地,甚至成功的在北京建立了一座教堂,只是多尼來到大明已經有十余年,因為本小,一直沒有發什么大財,如果能夠討好眼前的東海王,無疑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 “把箱子拿進來?!?/br> 多尼喊聲剛落,一名高大的黑人仆役手捧著一個精致的箱子走了進來,箱子并不大,方方正正,上面貼著金銀花飾,看到這個箱子,張肯堂,吳春枝等人也來了興趣,伸長脖子看了過來。 那名黑人徑直來到鄭芝龍身邊跪了下去,雙手高舉著箱子向鄭芝龍呈送,望著黑人高大健壯的身軀,鄭芝龍眼中閃過一絲羨慕的神色,他的船隊行遍日本、朝鮮、柬埔寨、暹羅、占城、交趾、三佛齊、呂宋等國,府中各國仆人也收羅了不少,獨沒有這等高大的黑人。 接過箱子,鄭芝龍有點漫不驚心的打開,他心中正在思考是不是要向眼前的洋人購買幾個高大的黑人作為護衛,只是不知道這些黑人會不會桀驁難訓。 箱子一打開,周圍數人便發出驚嘆聲,里面并排躺著兩支鑲嵌著各種寶石的藝術品,看其模樣倒是有幾分象火銑,只是既沒有安裝火繩的掛鉤,槍管也顯得太短了,不過,只看鑲嵌在上面的寶石,這兩件東西至少也值數百兩銀子。 “這是什么?”鄭芝龍問道,如果只是兩件藝術品,他根本沒有興奮,從鄭家的庫房中隨便翻撿出一兩樣東西也比這個值錢。 “鄭官人,這是火槍,護身用的火槍?!倍嗄岬靡獾牡?,這種短火槍即使是歐洲也剛出來不久,一出來就受到了貴族們的歡迎,他幾乎可以肯定,他是第一個把這種短火槍帶到東方來之人。 “火槍?!编嵵垖⒁话讯虡屇昧似饋?,仔細打量了一下,還真有幾分火槍的樣子,只是他怎么也找不到用來放火繩的金屬彎鉤。 大明的燧發槍才出來一年時間,雖然已經大量裝備部隊,而且在與多鐸的戰斗中大放異彩,只是滿人對火槍的認知到了可憐的地步,雖然陸續有人逃回去,可是誰也說不清明軍所用的火槍和以前到底有何不同,只知道明軍火槍幾乎可以連續發射,而且下雨也不受影響,他們甚至形容這種火槍是魔鬼的武器,一定是滿人得罪了草原上的神靈,失去了神靈的庇佑才會導致大敗。 對于這樣的言論,多爾袞等滿人上層自然不相信,為了怕影響軍心,多爾袞嚴禁回來的士兵談論明軍火器,一直到現在,許多人對于滿人南征大軍為什么失敗依然糊涂,鄭家主力在海上,在西洋人戰船大炮安裝越來越多的情況下,鄭家一直宣揚接弦rou博的戰術,可以說現在鄭家的船隊雖然還雄霸南洋,可是戰術上已經完全落后,這種情況下自然不會去關注朝廷軍隊使用的新式火槍,鄭芝龍對燧發槍是毫無了解。 對方言之鑿鑿說這是火槍,鄭芝龍卻找不到使用的方法,他不由有點尷尬,鄭芝豹看到兄長臉上有點不對,不由拿起另外一支,只是他左翻右翻也同樣也不知如何使用,他卻沒有鄭芝龍的顧慮,將手中的短銑拋向多尼:“多尼閣下,試試這支火槍威力如何?” 多尼伸手接過,回道:“沒有問題?!?/br> 他從腰間取出兩個口袋,這兩個袋子正是裝有火藥和彈丸,不到一分鐘時間就安裝彈藥完畢,他對準數十米的一棵大樹:“大家看好了?!?/br> “砰!”的一聲,多尼扣下板機,他手中的火銑頓時冒出一陣硝煙,硝煙散去,前面大樹已露出一大塊白嘩嘩的樹皮,中間多了一個大洞。 院中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這樣的利器用來防身最恰當不過,剛才不在意的眾人望著兩支短銑都露出熱切之色,若是可以買,在座的許多人恐怕都肯掏銀子。 看著眾人的反應,多尼非常滿意,正要吹噓一番,鄭府管家匆匆進來,看到鄭芝龍眼睛一亮,低聲在鄭芝龍耳邊說了數句,鄭芝龍臉上微微一變,馬上站了起來:“諸位,本官有急事要處理一下,暫且告退,等下再過來與各位陪罪?!?/br> 聽到鄭芝龍有急事,眾人當然不能阻攔,齊抱拳道:“總兵大人客氣了?!蔽ㄓ卸嗄崾チ孙@擺的機會,心中大為不滿,嘴里嘀咕起來,不過,他說的是葡萄牙語,誰也聽不清他說什么。 第二卷 血戰中原 第161章 梟雄俯首 鄭芝龍跨過數道門檻,來到一個側院,剛進大門就忍不住問道:“人在哪里?” “大爺,小人在這里?!眱擅律酪h褸,頭發亂成一團,臉上一層厚厚灰塵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他們每人手中捧著一個水碗,碗中水已空,胸前有許多濕跡,顯然是剛才喝水時灑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