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還打人了你……哪個編制的,你們長官是誰!” 張偉策被他一推身子一個踉蹌,差點被推倒在地上,當下隊伍中的氣氛一陣尷尬,周圍士兵沒有任何猶豫的刷的一聲整齊的將槍口對準了他們。 “呸!什么東西?” 張偉策擺手示意不用旁邊的人扶他,猛地呸了一口,臉上對這群人極其不耐。 “毛都沒長全的小子,老子告訴你什么叫做革命者!你不是想知道老子是哪個編制嗎?成,老子告訴你們。老子叫張偉策……隸屬鄂中革命軍第一鎮第二標步隊第七營,知道嗎?” 他猛地解開衣裳,露出里面紗布包裹著的胸膛,用手指著這里,惡狠狠的說道:“老子沒上過幾年私塾,大道理不懂一個。但是最瞧不起的就是你們這么見利忘義,就會磨磨嘴皮子,又見不得別人好的畜生??吹竭@傷疤了沒有,老子在武昌跟清兵交戰的時候留下來的,是刀上又六尺長、一尺深,可是老子活下來了!” 又指著左邊包裹著繃帶的耳朵,“援救漢川,老子讓一清兵要掉了半只耳朵,不過老子抓了一個清兵管帶,夠本了!” 將衣服合上,自豪的指著胸口的銀質勛章,說道:“看到沒有攻克應城時大帥給我老張親自帶上的‘二級勇武勛章’、純銀的,老子的班是扛著機槍沖鋒在最前面的一隊人,我老張準備保存一輩子,已有了娃兒,也要他好好給傳下去。小子……管好自己的臭嘴,大帥帶著我們南征北戰在鄂中攻城陷地的時候,你們在哪里?自離開了武昌之后,軍政府就斷了我們的補給?給個說法???看到我們在鄂中打下了一面天空就眼紅啦?軍政府……他媽的軍政府就是個狗屁,大帥拼死帶著我們弟兄拿下的楚望臺……大帥帶著我們弟兄埋伏在文昌門擒獲的總督瑞澄……大帥派人給漢陽傳的信又命二連拼死阻擊清兵,才贏來的獲勝機會……還是大帥帶我們攻下的漢口……然后你們呢?” “哼……先不說你們是不是什么軍政府要員,就算是……老子怎么沒在鄂中見到你,反而跑到京山來了?誰給的武昌權利,先是趕走了大帥,現在眼紅了又派人來爭權了……我呸,全都是一幫狗畜生……惡心的東西……” 他口中罵得痛快,又句句說到痛腳,直氣得一眾面色通紅。良久才有一人指著他面色難看,你了半天之后才醞釀出了一句話:“沒有一點革命組織的自覺性……” 話一出口就見張偉策臉上不屑,緊了緊手上的槍,眼中閃過一絲莫名,卻是不再說話了! …… 第二卷 血戰中原 第130章 逃亡 一座小山下面,隱約出現一個近百幢房屋的村子,村子前面是一條小河,此時河里已不是十幾天前干枯的模樣,里面已經有嘩嘩的水流,河流前面是一片農田,一片農田的泥土已經被翻了出來。 現在已是弘光元年的正月底了,雖然天氣還很寒冷,不過,春天就要到了,一些勞動勤快的農夫已經開始耕地,準備將要到來的春播。 這座山村遠離大路,村民們對于外面的世界并不關心,雖然前些天有人傳來消息說縣城被韃子占了,可是村中照樣過日子,果然,不久又傳來消息,韃子已經被官軍趕走了。 此時天色尚早,大部分人剛剛起身不久,村中除了隱隱傳來孩童嬉戲的聲音,還有農夫偶爾傳來的一兩聲吆喝,整個山村顯得一片寧靜。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數十名衣衫襤褸,手中提著刀劍,腦后還掛著一根老鼠尾巴一樣的人向一座山坡后面鉆了出來,他們望著下面出現的山村,眼中露出一絲貪婪的光芒。 此時離馬頭莊那場雨中決戰已經過了六天了,這隊人正是從戰場上逃出來的勒克德渾和他的戈什哈,當天勒克德渾見事不可為,當機立斷逃跑,依靠數百名倆紅旗精銳幫助,勒克德渾從中殺出了一條血路,不過,雖然逃了出來,他身邊的人馬也損失了大半,只留下一百多人。 又經過幾天的逃亡,勒克德渾身邊由一百多人到現在只有三十多人,其余人不是病死,餓死,就是在路上失散,他們的戰馬也因為受涼又沒有草料無法騎乘,只得棄騎靠著雙腿走路。 這數天來,一行人真是吃足了苦頭,他們怕受到明軍追擊,不敢走大路,只能從小路走,小路上很少能夠看到百姓,就是明知一些地方有人居住,因為隔得太遠,生怕時間耽擱讓明軍追上,勒克德渾也不敢派人過去,他們只能靠半生不熟的馬rou充饑,身上的衣服還是戰場時的衣服,雖然現在已經干了,可是全身上下還都是血水泥巴,穿在身上難受的很。 眼看著這個小山村就在他們前進的路上,所有滿人眼中卻射出一片火熱的目光,這個山村雖然看起來有數百人的樣子,可是漢人一向軟弱,只要沖下去,就能重新吃到久違的熱飯熱菜,烤上一頓火,換上干凈的衣服,說不定還可以找到女人發泄欲望。 “將軍?!彼械母晔补枷蚶湛说聹喭?,眼中一片灼熱。 勒克德渾點了點頭,此時他就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何況勒力德渾毫無阻止的想法,他又何嘗不想換上干凈的衣服,吃上一頓熱飯,最后找一個女人發泄一通。 嚴崇拈和嚴而立兩人正站在村口,他們這一對父子,嚴崇拈正是這個山村的村長,唯一能讀書識字之人,父子兩人打量著村口的農田,有一點躊躇滿志,這個村莊四分之一的水田是他們家所有,馬上就要開春,種下莊稼,若是豐年,嚴家必定會再上一個臺階,若是荒年,憑著嚴家庫存下幾百石的糧食,明年嚴家在村中的農田肯定又要增加。 嚴而立眼尖,眼中掃向前面道路,突然見到前面數十名奇形怪狀,手中還拿著刀劍之人正向村子方向沖來,頓時一愣向他父親問道:“爹,那是什么人?” 嚴崇拈抬頭一看,他一眼看出這些人腦后的尾巴,這不正是一個多月前縣里關于韃子的描述嗎,看這些韃子的模樣,莫不是吃了敗仗,他大吃一驚,連忙道:“不好,那是韃子敗兵,快走?!?/br> 聽到是韃子敗兵,想起關于韃子種種兇殘所傳說,嚴而立也頓時慌了神,不過,他到底年輕氣盛,看到韃子只有三十來人,而且一幅吃了敗仗的樣子,膽氣一壯:“爹,不用怕,咱們回村,叫上全村人,定然將這些韃子趕走?!?/br> “你懂什么,韃子可是殺人不眨眼,連縣城的官兵見到韃子也拼命逃跑,就我們村幾百人如何能擋住韃子,快往山上逃,再不逃就沒命了?!眹莱缒閷鹤哟舐暫瘸獾?。 “可是爹,我們若是往山上逃了,娘和桃花還在村子里,她們怎么辦?” “哎喲,你就別管你娘和媳婦了,媳婦沒了再娶就是,若是再不逃,你我爺倆就要沒命了?!毖劭粗遘娫絹碓浇?,嚴崇拈一把拉住不情愿的兒子就往山上帶,嚴而立無法,也只好跟著往山上跑。 勒克德渾等人雖然看到嚴崇拈父子向山上逃去,只是他們根本沒有力氣追擊,也不理會兩人,直接向村中沖去,一進村,這些剛剛還如喪家之犬的滿人馬上成了兇神,見人就砍,十數名措不及防的村民頓時倒在血泊中。 “韃子來了,快跑?!?/br> “殺人了,殺人了?!?/br> “救命……” 各種喊聲響成一片,剛才還寧靜一片的村莊頓時變得雞飛狗跳,連殺十余人后,清軍派出數人守住村口,其余人便迫不及待闖中村中一座最大的宅子,一名管家模樣的人剛要攔阻,便被一名清軍砍中,頓時倒在血泊之中,其余幾名仆人模樣的人發出一聲吶喊,四散逃去。 對于逃走的仆人,清軍也不理會,他們很快在院中搜出兩只肥豬,十幾只羊,還有數十只雞鴨,所有清軍都忍不住流口水,馬上在院中殺豬宰羊,一些人則忙給雞鴨撥毛。 勒克德渾走進大廳中時,只見兩名女子被趕到一邊,相互抱著發抖,這兩名女子一人四十多歲,臉上風韻猶存,另一名女子不到二十,一身紅衣,頭上盤起了少婦的發式,臉嫩的仿佛要掐出水來。 只掃了一眼,勒克德渾全身就冒出了邪火,這些天的逃亡途中,明軍火器強大的威力一直在勒克德渾心中閃現,每想到明軍火器在雨天還能開火時,勒克德渾就不寒而立,豈不是說以后每逢雨天,大清若和明軍交鋒就會一敗涂地。 這種想法就象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在勒克德渾心中,加上無時無刻都擔心明軍的追殺,勒克德渾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如今他只想好好的在這對母女或者婆媳身上放松一下。 看到主帥的目光,兩名戈什哈頓時心領神會,向后退去并將大門虛掩。 不一會兒,院子中已經rou香陣陣,宰殺的豬羊還在火中烤著,放在大鍋中的雞鴨已經開始翻滾,一些迫不及待的戈什哈顧不得燙手,直接從鍋中撕下一大塊的雞鴨塞進嘴里,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這些清兵剛剛吃了幾口,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傳來,仿佛有數百人正一起朝院子方向而來,空氣中隱約還傳來殺韃子的聲音,聽到的清兵都愣了一下,他們以前進入大明境內搶劫時,常常是十幾人,七八人圍著一個村子,村中無論男女老少都不敢動,任由他們在村中胡作非為之后,將村中男丁,年輕的女子和財物都搜走,難道他們現在有三十幾人,外面還放了幾個哨兵的情況下,這個村莊的村民還敢反抗不成。 他們卻不想想,以前他們每次搶劫時都是跟隨著大隊人馬,在擊敗官軍之后才能順利得手,眼前他們一副殘兵敗將的模樣,何況前些天聽說縣里的韃子都趕跑了,韃子委任的官吏也被官軍處斬,村民們的膽子自然要大的多,眼下這隊清兵正在禍害村長家,若是讓他們吃飽喝足,自己家也不能幸免。 若是清軍剛開始就在村中大開殺戒,村民沒有組織,即使有數百人也拿清軍無可奈何,只是勒克德渾和部下已經實在沒有精力,殺了十幾名村民后自以為嚇住了其余村民,馬上開始生火做飯,想吃飽喝足之后再殺人,卻給了村民足夠多的時間組織。 “砰!”院中的大門被撞開,一名清軍狼狽的沖了起來:“不好了,那些村民殺過來了?!?/br> 院中的清軍納悶起來,村民們有什么可怕的,剛剛如此想時,數百人的聲音傳來:“殺韃子!” 隨著這聲喊,無數的村民拿著鋤頭、魚叉、削尖的木棍沖了進來,一名最靠院門的清軍剛想帶起長刀反擊,無數的鋤頭如雨點般的落到他頭上,數聲慘叫后,那名清軍已經成了一堆爛rou。 “殺!殺韃子??!” 越來越多的村民沖進院子,對著清兵沒頭沒腦的用各種工具砸下,他們或許很混亂,可是人數實在太多,清軍又是處于疲勞之后剛放松的階段,他們的動作比起平時緩慢了不少,許多清軍剛剛起身就被打倒,一些清軍見勢不妙,丟掉正在燒烤的豬羊四處跑起來,只是院子四面都是圍墻,平時或許可以一跳而過,以他們現在的體力卻休想爬上去,許多人剛爬到一半就被村民扯下,隨即被打成rou泥。 勒克德渾聽到外面的聲音,剛剛提著褲子想出來查看,無數鋤頭木棍落了下來,這個當年四大貝勒之首代善最為器重的孫子,哼都沒有哼一聲就一頭栽倒在地,隨即也被村民打成了一堆爛rou,做了一個糊涂鬼。 第二卷 虎踞鄂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骯臟的政治(完) 一隊人又走了約莫十幾分鐘,路兒逐漸變得幽靜、偏僻了起來,逐漸的連槍聲都聽不到了,張偉策隱晦的跟身邊的幾人使了個眼色之后,頓時一陣輕緩略不可聞的響聲,一行人具是將那子彈壓進了膛內。 “倬章兄,情況有些不對……” 李濟臣等人這時也發現了問題了,照理說行軍應該要走大道才是,只是緣何這一條路走下來越行越偏僻了起來,怎么看都不想是要去跟中軍會合……反而……反而…… “還有多遠?” 李濟臣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他方才一直未說話,就是感覺這一隊人有些古怪。照理說那李漢畢竟也是武昌起義之功臣,便是武昌軍政府也只能靠冷落等手段對付他,卻不能明著來。因此李漢就算再對他們不滿,也不可能在幾人表明了身份之后,還用那種像是押運多過護送的方式‘保護’一行人。 張偉策冷冷的看了一眼天,又瞧了一下周圍,這才回答道:“到了!” 一陣整齊的拉槍聲,一個班十二桿槍槍口均是對準了幾人。 “……” “你們想怎么樣?是李漢叫你們干的?” 發現身邊的幾人還想怒罵,李濟臣怒視了一眼,冷靜的詢問道??吹贸鰜硭谶@一隊人中很有威望,當下剛要張口大罵的幾人都咽了下去,在一旁狠狠的盯著他們了。 從衣兜中摸出一包煙,給自己點上一根,張偉策晃了晃手:“環境不錯吧,幽靜而雅……也算一處風水寶地了……能在這里安寢倒也愜意……” 他吸了一根煙,不想李濟臣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不對,你們不是鄂中軍政府的新軍士兵……我在應城待了一天,知道你們鄂中是不允許士兵抽煙的!” 張偉策手上一抖,竟然沒有拿穩才剛點著的香煙,掉在了地上! 他面上不變,淡聲說道:“李大人果然在應城待了段時間,可惜……可惜,能解釋一下你們是如何瞞過鄂中軍政府的眼線的嗎?” 李濟臣只是冷冷看他卻是不說話,他也不在乎,揮了揮手,旁邊士兵頓時手指搭在了扳機上……臉上卻帶上一絲玩味的笑意:“李濟臣,字倬章,湖北恩施人。6歲入墊,15歲時,因痛毆知府作惡之子,避禍逃省城,入日新學堂,后考入東路小學堂。后接受革命思想投入湖北新軍第八鎮第二十九標當兵,先后參加群治學社、振武學社、文學社。1911年入湖北講武堂學習。曾以文學社軍事聯絡員身份潛赴江陰要塞,聯絡防守炮臺黨人響應武昌起義。后被推為軍政府參謀兼軍事籌備員,領鄂中軍政府參謀部參謀長之職,受命輔佐副都督劉英執掌鄂中并盡量打壓李帥對第一鎮的影響力。很少有人知道的是,你還有個隱藏的身份,便是同盟會組建的湖北暗殺團首領,你與你同行的三十人中有四人同屬同盟會暗殺團,并受命可在必要時清理一切威脅湖北局勢之因素!他們想必是在昨日的事變中丟了性命,否則我等還真沒把握同時對付五名令清政府聞風喪膽的同盟會殺手。不知我所言可實?” 李濟臣當下面色一陣灰白,嘴角一陣蠕動,他這個身份僅有蔡濟民跟剛剛抵達湖北的譚人鳳、居正三人知道,只是不知道面前這一明顯從屬于鄂中軍政府的人馬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你們是什么人?” 面對死亡,李濟臣表現的十分平靜,或許自他加入革命的那一天起,便想到了自己會有這么一天了不過此刻他卻再也壓制不住身邊的同伴,一眾又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們這幫偽革命,叛徒……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來吧……來啊,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條好漢!” …… 張偉策也不做聲的任由他們叫罵,估摸了一下時間之后,方才揮了揮手,身邊的士兵頓時會意的開了槍,嘭嘭的十幾聲槍響之后頓時除了李濟臣以外的所有人都躺在了血渦中……逐漸失去了生命…… 舉起手中的槍,張偉策贊了他一句:“你倒是表現的挺安靜的……” “看得淡了,從三年前我答應了蔡公加入同盟會的暗殺團之后……死在我手上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真難以想象,看他的年齡,三年前他最多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當真是活在黑暗之中的人物。 面露一絲佩服,可惜張偉策還是開了槍:“您是一位真正的革命者……我們也是。大帥曾經說過,革命的終點只有一個,但是通往終點的岔路卻有萬萬條,我們堅信唯有大帥才能帶給這個已經腐朽到了骨子里的國家新生。所以,一切阻擋在大帥前進道路上的阻礙,都必須清理干凈!重新介紹一下,鄙人乃是鄂中情報司麾下四惡犬之青犬,大帥手中永遠的利劍之一……” 一聲槍響之后,那個絲毫沒有一點反抗動作的年輕人左胸口上多出了一個彈痕,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胸口。他的臉上十分淡然,沒有一絲憤怒、仇恨以及不甘,很平靜的迎接了屬于自己的死亡! “嘭!” 一聲重響之后,他的尸體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嘩啦!” 旁邊有士兵壓進了一發子彈,就要在他腦門之上再補上一顆! “不用了!” 張偉策,不,現在應該稱之為青犬更加合適一些,他面上十分平靜的組織了士兵再補上一槍,仿佛剛剛開了槍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我這一槍正中心臟,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他跟我們一樣……是個革命者!” 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頓時臉上多了幾分急切,“沒時間了,先別打掃戰場,記下來地點,幫忙完成城中收尾之后再來打掃不遲,聽紅犬的意思,似乎逃掉了個大麻煩……” “是,大人……” 一隊士兵,不……倒不如說是情報司的情報人員兼殺手們整齊的集合到了一起,然后由青犬從懷中掏出兩張紙條,又從兜中掏出一枚狗頭小印在尸體上沾了些鮮血,在其中一條上蓋了一章之后,擦干凈上面的血跡,然后將它收起又拿出火折子…… “命京山青犬按目錄排名清理威脅目標,目標一:劉英……目標二:李濟臣……目標三:劉鐵……時間,1911年10月19日上午9時,獒犬字……” 點燃,將這一張紙條徹底燒城灰灰之后,一隊人方才面色一輕,互相點了點頭之后迅速的查看了一下周圍的景物,方便事后前來打掃戰場,便快速的消失在了夕陽之中…… …… 約莫在腳步消失了一堆尸體處突然有一具尸體耳朵微微動了一下,在發現聽不到任何的呼吸與腳步聲之后,他艱難的支撐著站了起來,撕開身上的一塊衣服沾著自己身上的鮮血艱難的寫了三行東西之后,還想多寫一些,卻一口咳出一團膿血,當下收起了那團布卷,辨認了一下方向,就在夕陽之中搖晃著掙扎往遠處走去…… 第二卷 血戰中原 第131章 嚴家村事件 勒克德渾死后,其余清軍也沒有逃過村民的追殺,數十名清軍竟然全死于村民之手,許多人連尸體面目也分不清楚,老實的農民一旦暴怒起來,他們的力量甚至可以埋葬一個王朝,這些疲累的清軍自以為還象以前一樣,光殺幾個人就可以將所有人嚇住,沒想到最終卻葬送了自己,這也算對他們平時視大明百姓如同豬狗一樣的報應。 殺死了所有清軍,村民們卻無法高興起來,先前已經有十幾個村民死在清軍手里,倒是后來追殺那些清軍時,只死了二人,傷了十余人,對于這樣一個小山村來說,一些子死了十幾人,實在是難予承受的傷痛,許多死了親人的村民都號啕大哭起來,整個山村籠罩在一片哭聲中。 好在除了那些傷亡的村民外,清軍來得及禍害的只有村長一家,不但牛羊,雞鴨被宰殺,就是村長媳婦和兒媳都被韃子強暴,許多村民打死勒克德渾后,看到村長媳婦和兒媳幾乎是赤身裸體的躺在地上,連忙重新關上廳門,只是四處尋找村長嚴崇拈,村長父子兩人卻不見蹤影。 村中死了這么多人,又殺死了這么多清兵,肯定是要報官處理,只是村民們都習慣讓村長與官府打交道,見找不到村長,只得作罷。 直到快天黑,嚴崇拈、嚴而立父子才從山上返回來,他們在山上聽到下面的喊殺聲時,嚴而立幾次想沖下山都被嚴崇拈攔住,在嚴崇拈看來,滿人如此兇殘,村民根本不是對手,與其反抗,還不如順從,說不定清兵吃飽喝足,拿夠了東西就會走,他嘴里甚至幾次喃喃咒罵村民不知死活,竟然妄想反抗,這些清兵肯定會加倍報復,說不定屠村之后才走。 村中的喊殺聲結束后,傳來滿村痛哭聲,嚴崇拈更是以為自己猜想正確,沒有看到清兵出村之前,嚴崇拈死活不敢下山,只是眼看天快要黑,山上漸冷,兩人從早上跑出來又沒有吃什么東西,又冷又餓,村中又平靜下來,嚴而立再也忍耐不住,偷偷向村里潛去,嚴崇拈也實在擋不住肚餓身冷,只得悄悄跟在后面。 這兩人本以為清兵還在村中,只想看看能不能偷偷潛進村中拿點食物和衣物,哪知剛到村口就被一堆尸體嚇了一大跳,嚴崇拈以為是村民的尸體,正暗自慶幸時,嚴而立已經喊了起來:“爹,那是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