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已經年過花甲的奕劻身子微微有些打晃的在小太監的攙扶下跪在殿前的臺階上,清了清嗓子,跟著喊道:“奴才奕劻,恭請圣安!” “免了,都是自家人,甭羅嗦了,進來吧?!鼻宓罾飩鱽硪粋€女人的聲音。 就有小太監喊道:“太后懿旨,宣慶親王奕劻進殿!” 奕劻站起身,這時那守在乾清殿前手持鋼刀身著黃馬褂的御林軍侍衛方才讓過身子,許他進了殿去。 慶親王奕劻的宅子乃是那乾隆爺年間巨臣和珅的老宅,離紫禁城有些距離,加上又已經上了年紀,難免腳程會慢一些,所以他來到的時候,這金鑾殿內早已站滿了人。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都反了……都反了去了!這幫狗奴才,他瑞澄不是親口保證已經安下了湖北局勢嗎?第八鎮呢?哪里去了?這幫該死的狗奴才,每年編練新軍浪費了何止千萬兩銀子,結果呢,就訓練出了這么一幫子廢物嗎?新軍現在都快成了亂黨的集中營了,反了……都反了去了!” 奕劻才剛不如殿中,便聽到了攝政王載灃怒罵的聲音。 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的奕劻多看了他一眼,這位攝政王在覺羅氏宗貴內的威望可不怎么樣,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性子太軟了,就連小恭王傅偉都敢因意見不同對他大吼,這幾年大清國內多事,多少也是因為他載灃不是位強勢的掌舵者。 帝位寶座之上空空如也,卻是那小皇帝因為此時已經睡去了,左右太監原本要將他叫醒,不過那攝政王載灃畢竟是他生父,心中心痛與他,又加上太后也發了話,因此,便沒有將他喚醒。奕劻方才要給那隆裕太后見禮,就被座上的那位揮了揮手,淡淡的道了一句“免了!”不過她這太后之位多少有些奕劻的功勞,因此又招左右為他堪了一座,方才不在做聲去了。 可憐的看了一眼垂簾后神態學足了那位已經仙去的萬歲老佛爺的那個中年旗人貴婦,奕劻嘆了一口氣,這幾年來先是光緒爺莫名仙去,接著又是那位主也跟著走了,若不是他力主太后將那宣統帝溥儀歸于她的名號之下,估計孤老寒宮將是他唯一的結局。這也是為什么這些年來,這個女人對他百般恩寵的原因。他方才退到了群臣之中,身邊就有與他相交好的幾人悄然拉近了距離,為他解釋起了情況來。 第一卷 燃自武昌的革命之火 第七十六章 紫禁城內(下) 隆裕太后嘆了口氣,“深夜喚來列位卿家,哀家在此跟各位告了個罪了,只是事出突然,卻不得不如此?!?/br> 群臣齊禮:“我等不敢……” “國事不振,這些虛禮也沒什么用處。既然人都差不多到齊了,那就議一議吧。一個時辰前剛才英國公使拍來電報,說漢口租界區的英國領事已得到了消息,湖北新軍已反,湖廣總督瑞澄被敵所擒、目前生死不明。第八鎮已被擊潰,張彪也跟著下落不明了?,F下叛軍已占了武昌、漢口兩鎮,漢陽尚未接到消息。電報發來前,那英國領事才剛派人去了漢陽打探消息了。眼下這四川的民亂還未解決,現在湖北又鬧騰起來了,朝廷可該怎么辦才好?萌昌,你手下的陸軍部掌握天下兵馬,你且先說!南方乃是黨逆的主要作亂區,現如今那南方的新軍是不能用了,咱們北邊還有多少兵馬可以調過去,旗人的新軍已經訓練了幾年了,如今可堪使用?又需要多久才能平息南方軍變呢?” “奴才……奴才無能,有負圣恩!”偷偷看了攝政王載灃一眼,見他沒有理會之后萌昌支吾了半天,只好伏地叩首。 這大清國自立國至今經歷了兩百多年,滿人通過奴役漢族跟其他種族已經吸食了海量的利益,早就腐化的不成樣子了,不是吊兒郎當的混混子弟,便是手持煙槍的大煙鬼,稍微吃些苦頭就哭爹喊娘,偏偏這招的旗兵多少都有些背景,今天這位王爺來陸軍部鬧鬧,明天那位貝勒、子爵買通了幾位御史狀告陸軍部,朝廷每年劃入的大量軍餉都進了某些人的肚子里,偏偏這些個祖宗們他萌昌若還想坐穩陸軍部尚書還不能得罪了去,這樣的旗兵,便是太祖在世也編練不得,難道還能怪了他嗎? 瞧見他臉上的委屈,那正在等待的隆裕原本肚中剛剛升起的一點火氣也淹了下去,張了張嘴停了半響之后,方才無力的揮了揮手,“罷了,編練一軍畢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此事暫且避過,你且談談我大清何處還有精兵可用吧!” “北洋六鎮!” 這一下萌昌倒是說道斬釘截鐵,也干脆異常。 殿內一眾皆是面皮一陣抽動,今夜被召見的群臣之中,滿人占了七成之多,而這七成大臣之中知道內里情況的王公貴族也有十數位之多,他們自然知曉這北洋六鎮的戰斗力堪稱國內之冠,只是……只是除了第一鎮,哦,錯了,便是第一鎮的那些自貧苦旗人重招募的旗兵們,也不太服從朝廷派去的統制指揮,更別提其余五鎮了! 或許他們心目中的大帥永遠只有那一位吧,萌昌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個矮瘦但爽朗的人影,“或許有他在很快就能平息了這亂局了吧?還有張老大人……” 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兩位曾經風光無限的大臣的面容,萌昌心中暗嘆一口氣,可嘆此等英才皆是出自那漢族,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大清、大清自那漢人手中奪來了萬里河山已經到了還回去的時候了? 聽到萌昌的話,金鑾殿上的所有王公大臣都垂下頭去不語了,對于這個朝廷用了三年的時間都還未能徹底吞下的硬骨頭,叫那殿內的一幫滿人大臣王公們如何想法,倒是那少有的一些漢臣們,左右交流的眼神中多少帶了點興奮的情緒,這幾年來,隨著小恭王還有善耆等朝廷宗貴奪權的放肆,這漢臣們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了! 北洋六鎮的情況他們也知曉一些,若真給那位大人回來了,相信這幾年吃的虧,那些個蹦跳了這么久的王公們要有的忙活了! 金鑾殿里頓時安靜下去。 底下半天沒人說話,那坐于簾后的隆裕太后看了眼跪在前頭的攝政王載灃,見他仍是垂著腦袋,再仰頭望去,卻發現那萌昌不時的用手上的衣袖偷偷擦拭臉上汗水,顯然緊張異常,見他面有異色,隆裕連忙問道:“萌卿家可是還有什么事情未說,一并說來了吧!” 她這一出聲,頓時殿內眾王公大臣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頓時令他面上的汗流的更加猛烈了起來。 “是……奴才……奴才這就……” 那萌昌趕忙跪下叩首行了一禮,許是有些不安吧,他的口舌都有些不清了。吞咽了一口唾沫,萌昌靜靜了神,方才組織了一下語言,開了口:“因為最近的永平秋cao,奴才最近些時日都在衙門辦公甚晚,要到過了午夜方才能夠回去。今夜因為收到了閱cao大臣送過來的法人參加我大清秋cao實錄,因此又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太后命人前來招呼奴才的時候,奴才才方回府不久……” 他頓了頓,“臨去之前,奴才方才接到一封來自保定的電報,言到深夜時分,有巡防聽到一聲巨響,跑到地方之后才發現原來那附近漕河鐵橋已被不明人士炸毀。奴才當時只想到那鐵橋被炸去也最多不過耽誤了幾天的行程,因此便想今日早朝之時便上奏天聽……如今……如今……” “如今看來是南方逆賊多有預謀,要毀去那鐵橋是吧!” 那小恭王爺傅偉頓時跳了出來指責,他早就看這萌昌不順了,編練旗兵之舉雖說不能全都怪在他的身上,但是至今未成卻是事實,尤其是他是攝政王載灃的人,又是頂替了鐵良的位子才入主了這陸軍部。 “是……” 瞧見那小恭王跳了出來,萌昌暗嘆苦也,不過當著群臣之面還是承認了自己的疏忽,當下殿內一片喧嘩,不少人都知道,北洋六鎮之中有五鎮精兵駐扎在京畿之地或者直隸,若要南下必要過經保定過漕河鐵橋,此橋一毀必要耽擱些時日方能通過。 當下便有大臣發問道:“不知這鐵橋壞去之后,我北方之精兵南下需要耽擱多久?” 萌昌心中計算了一會,方才回答道:“若繞道安新需六個時辰、哪里需準備渡船恐怕還要耽擱些時間,過望都則需一天!” “一天時間,料及那幫黨逆便有通天之能也成不了氣候?!?/br> 許是大家心中都有了這種想法,因此在聽到那萌昌提出了最多一日便能繞過漕河南下的消息后,便是那原本要借機找茬的小恭王爺—傅偉都沒了那意思,便退了下去了。 隆裕太后臉上和緩了一些,“若僅一日還好,攝政王,便由你起草一份詔書,先讓永平那邊停下來吧,不過具體軍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好過問,就由陸軍部草擬計劃吧,務必迅速平息湖北兵變!” “喳!” “另外還有,命人好生與那保定城中搜索一番,京畿之地的戒備禁軍也要注意,這個關鍵的時候,可不能再讓黨逆溜到我北方來了!事已至此,各位退了吧!今日的早朝哀家就做一次主,許了各位大人缺席。列位大人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吧!” “謝太后恩典……” …… 大臣們三三兩兩的散去了,不過還有不少人的心中具是沉甸甸的不安,就比如那慶親王奕劻,當身邊的小太監提醒他已經出了大清門的時候,他都還在思考之中,連同行的幾人不知何時散了去都不知道。 上了官轎,一幫大清國的權臣貴重們卻不知道,正是他們的這一日耽擱,徹底斷送去了整個大清國的國運! 第二卷 血戰中原 第71章 軍器局(一) 南京工部軍器局,往日各種暄鬧的聲音全然不見,變得異常安靜,軍器局的大大小小頭目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口,伸長著脖子向前張望,好象要迎接什么大人物。 一隊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士出現在軍器局門前的大道上,各個大小頭目連忙整了整衣裳,等這隊騎士來到面前時,一起跪了下去:“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前面的騎士連忙一分,露出一名身穿便衣,神色威嚴,身材有些福態的中年人,這名中年人無疑就是現在的大明弘光皇帝朱由崧,前世叫王福之人。 穿越數月來,王福一直忙碌不停,先是組建羽林衛,接著誅殺劉良佐,劉澤清,又御駕親征,擊敗了左良玉,如今剛凱旋歸來,終于抽出時間來軍器局視察。 王福的身材比起以前來已經有很大的改善了,身上的肥rou減少了不少,臉上也顯得年輕了一些,只是比起常人來說依點肥胖,他跨下那匹全身雪白,找不到一根雜毛的白馬汗液明顯比其他人的馬要多,要知道只有王福身著便衣,其他人為了保護皇帝,已經穿上了盔甲。 兩名侍衛跳下馬,小心的將王福扶下來,王福一下馬,馱著他的那匹白makou中打了一個響鼻,仿佛一下子高了不少。 看到皇帝下馬,其他侍衛明顯松了一口氣,皇帝好好的馬車不坐,非要騎馬去軍器局,雖然皇宮中御馬不少,而且皇帝前一段時間也有練兵騎馬,可是一路上侍衛們還是提心吊膽,生怕皇帝騎不穩或者馬兒受驚,好在一路都平安無事。 還是頭一次騎馬這么長時間,王福只覺得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痛,這完全是自己自找苦吃,可是騎馬自己是必須學會的,打量了跪了一地的軍器局處大小頭目,才抬了抬手:“都免禮吧?!?/br> “謝皇上”一群人已經快跪得發麻了,心中當然不敢埋怨,一個個堆起了笑臉,大明工匠地位低下,連他們這些管事也沒有多大地位,別說是皇帝,只是工部大員也難得來到這里。 “哪位是宋應星?” 一名五十多歲的干瘦老頭邁了出來:“回皇上,微臣是宋應星?!?/br> 宋應星已經被錦衣衛找到了,不過,當時王福正在御駕親征,聽到錦衣衛的匯報后心中大喜,馬上將宋應星任命為工部員外郎,員外郎為正五品,宋應星擔任過毫州知州,也不算越級提撥。 只是這個工部員外郎卻和羽林衛的陳瑞一樣,喜歡待在軍器局,要知道軍器局的大使也不過是正九品,宋應星更是管著軍器局。面對兩個級別遠高于他們的官員,軍器局的大小頭目只能當祖宗一樣供著。 王福點了點頭:“那由你帶朕到軍器局轉轉吧?!?/br> “是,微臣遵旨,只是微臣也是剛來軍器局不久,許多地方并不熟悉,臣想請陳瑞陳大人也一同陪行?!彼螒桥c陳瑞兩人志趣相投,雖然剛認識不久,很快就打得火熱,加上他確實對軍器局不熟,才會作出推薦。 宋應星這么一提,王福頓時想了起來,這個陳瑞好象對火器很有研究,點了點頭:“準?!?/br> 對宋應星,陳瑞兩人能伴駕,其他軍器局的大小頭目只有羨慕的份,卻沒有人敢爭搶,看著兩人帶著皇帝走進軍器局大門,其他頭目也趕忙跟著。 大明工部所轄四司、二所、一院、五局、其中五局包括皮作局、鞍轡局、寶源局、雜造局、軍器局,其中最重要的兩局就是寶源局和軍器局,寶源局是制錢,軍器局制兵器,單以人數計算,軍器局比其余四局的人加起來還要多數倍,占地當然更是廣闊,整個軍器局的房屋一片連著一片。 眼下的軍器局簡直是包羅萬象,什么都生產,冷兵器的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各種鐵甲、棉甲、弓箭、盾牌;熱兵器的火槍、火炮、彈藥…… 陳瑞泡在軍器局已經三個月了,對軍器局了若指掌,哪里生產刀、槍、劍、戟、哪里生產火槍、火炮都清清楚楚,帶著皇帝一路行來,先從生產刀、槍、劍、戟等冷兵器的地方看去,往日這些地方都有無數的工匠勞作,此刻卻是空空蕩蕩的,各個位置上只有稀稀疏疏的人影,隔著老遠就跪在地上。 皇帝要過來,軍器局的頭目難得給工匠們放了一次假,王福雖然更想看工匠們打造兵器的情景,下面的人卻不敢造次,這里到處是兵器,而且工匠們平日勞作繁重,所得又不足養家糊口,難免有人心中有怨氣,若是有人乘著皇帝過來趁機鬧事,這些管事們的腦袋就別想要了,寧愿皇帝有可能生氣,還是保住自己的腦袋要緊。 王福在軍器局外面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就猜到了,對于這種行為也是頗為無奈,畢竟下面的官吏也是為自己的安全作想。 各個制作臺上還擺放著沒有完工的各種兵器,只是爐火卻熄了,留下來的都是一些白花蒼蒼的老工匠,這些老工匠有兒有女,年齡也大了,相對來說也說軍器局的頭目放心,王福本來想詢問一下他們一些事務,只是幾人說話根本聽不清,王福只能作罷。 “到生產火槍的地方看看吧,這里朕就不看了?!?/br> “是?!标惾饝?。 火槍生產處的人員更稀少,只有五個年邁的工匠在那里等著,見到皇帝和一群侍衛過來,連忙下跪。 “都平身吧,去,拿一枝火槍給朕?!?/br> 一名侍衛很快將一支火槍遞過來,這是一支剛完工不久的新槍,整個槍身油光鑒亮,槍管厚薄一致,無疑是一支質量非常好的火繩槍。 “這樣的火槍一月能生產多少?” 陳瑞回道:“回皇上,大約二千支左右?!?/br> 一月二千支,一年就是二萬四千支,以這個速度即使是要給羽林衛全部配上火槍也需要二年多的時間,這期間火槍還不能損壞,王福搖了搖頭:“太慢了,有多少人制作火槍?” “回皇上,共有三千一百五十人?!?/br> 三千多人一個月才制造出二千支火槍,平均一人一月不足一支,這個速度讓王福更加無語。 第二卷 虎踞鄂中 第七十七章 漢口小停 “嗯……睡得真香……” 伸了一個大懶腰,李漢端起放于床邊一側的茶杯小飲了一口漱口,方才接過旁邊守衛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擦臉,在那涼意的刺激之下,頓時原本還有些昏沉的大腦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什么時間了,還有,昨晚有情況發生嗎?” 李漢詢問道旁邊警戒的士兵,“二營追擊的士兵回來了沒?” 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噴出一個大大的煙圈,他問道。 李東來想來應該還在休息吧,大帳沒看到他的身影,也是應該的,他昨晚休息的時間只會比他更晚。昨天第一標跟三十二標一同乘坐弗洛森堡洋行的貨船過了江之后,時間已經過了凌晨一點鐘了,差不多快二十四個小時都沒合眼的李漢在交代了警戒、又安排了三營輪休的時間之后,這才隨意的在臨時搭建的駐地帳篷內沉沉的睡了去。 “回大帥的話,大人昨日想必是累極了,此時已是過了午時三刻,需要跟您準備些吃食嗎?至于二營的消息標下不知,另外李大人跟孫大人他們都在旁邊的大帳內等您,另外還有一位洋大人也留了句話便離開了,想來應該是有要事,您看……” 守衛一口濃重的湘音倒是令他聽得十分皺眉,后世的普通話推廣了那么長的時間了,就比如他們一家,早就戒掉了那外人根本聽不懂的四川話,說起了全國通用的普通話。 “午時三刻?嗯,差不多下午一點了嗎?我這一覺睡得時間還真長。東來跟三十二標的標統嗎?卡爾那邊看來是為了我拜托的那件事吧?估計也成功了……”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李漢結果旁邊已經冷掉了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后又追問了一句“幾人等了多久了?” “回大帥,李大人早早便在外面候著了,孫大人才剛來一刻多鐘的時間,那洋大人是什么時候來的,標下就不清楚了,標下這些都是李大人吩咐了,言道大人若是醒來了,便讓標下如此回答?!?/br> “嗯,你去吧……” 接過一旁疊得十分整齊的便裝,李漢臉上表情突然一滯,這身寬大的新西服乃是昨日田氏入城之時幫他買來的,他方才想起從昨日下午分開了之后,便再也沒有了田氏的消息。詢問那嚴中直,他也只是說道那姑娘被他安排到了楚望山下的某一處客棧之中,不過聽掌柜的說,他派去護送的人前腳剛走,那姑娘后腳也隨著離開了一段時間,然后回來后約莫半個時辰就有幾個魁梧的灰衣壯漢前來把她迎了去,此時已是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了! 臉上隱隱有些擔憂,李漢也隱隱的為這位身世可憐的年輕姑娘擔憂了一番,畢竟他身上還懷揣著百萬銀兩都是自那田氏處偶得的,因此對她心中卻是懷揣幾分愧疚,初一聞他失去了蹤跡,便吩咐李東來的情報司順道打聽一下有關她的消息。 “去把我的軍裝拿來……” 在那面料相當不錯的黑色西服上輕撫了一把,不過李漢卻將它推到了一邊,改讓那衛兵去把他的那身黑色特警裝拿來,“城內戰事未息,哪里穿的這種服裝!” “是……大人!” 昨夜睡前他便命人幫忙洗了一遍,漢口雖說地處北岸,實則這時的氣候與那南岸的武昌無疑,吹了一夜的江風、又曬了一上午,相比此時必然干透了,倒是不影響他穿著。車內雖然還有一套備用的特警服,不過3x型號的他根本穿不上,也只能留在了車上,以后再去想它用途吧。 快速的穿好衣服,他便要推門而出,沒辦法,此時國外雖然已經成產出了牙膏,不過國人畢竟使用了千多年的用鹽清理口腔衛生,因此這國內牙膏這種稀罕貨,便是一些留過洋的學生跟二鬼子還有在華洋人也大多使用牙粉,而此時的牙膏說其是貴族用品也不為過,雖說價格并不是很高,但是比起鹽跟歐美平民用習慣了的牙粉,它的價格無疑要昂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