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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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習慣 “……” 電話那頭無人應答,只剩急促的呼吸聲。 十二見狀頓了頓:“您還好嗎?” “繼續?!?/br> 十二拍拍十一肩膀,十一會意,往一邊讓了讓,露出監視畫面——他們在云圖的公寓安置了針孔攝像機,配套□,并租下了云圖對面的公寓,四個人輪流監視,務必保證云圖一直處在他們的控制中。 監視畫面里的云圖正坐在餐桌前聚精會神地讀報紙。右手食指壓著一張紙片,中指撥弄著使其旋轉,把玩一會兒,就將紙片珍而重之的塞進錢包夾層里。 十二初時對那張紙片很感興趣,弄了個觀察記錄,發現云圖只在早餐時和晚餐后才會將紙片拿出來,平常碰也不碰。他想方設法拍到了紙片的正面——兩排格子,填著的數字早已模糊不清,看起來像發票的一部分,不知他從哪兒撕下來的。 十二將那張圖片連同云圖的電話錄音一同發給梵洺,“云圖和朱茵茵約好這周末見面,具體位置未知,我們會跟進。除此之外,我們還發現他很珍視一張紙片,目測是發票的一部分,已經發送到您郵箱?!?/br> 掛斷電話,梵洺迅速找袋子打包戚以沫的衣服,而后簡單洗涮一番,換了套西裝。拎著袋子走進砸得亂七八糟的辦公室,放在唯一完好的沙發上,緊接著開始滿地找筆記本。 兩人架打得匆忙,沒顧得上關筆記本,所以在玻璃渣里找到它的時候,屏幕還在循環播放兩段錄像。梵洺看見那個男人就氣不打一處來,rou疼得很,二話不說點關閉,誰知電腦好死不死的卡住了,停在那個男人扭頭和小男孩說話,一手停在琴鍵上的時刻。 梵洺邊按esc鍵,邊掃屏幕。 這段拿來做證據的視頻,他根本沒仔細看,現在不得不盯著打量,他倒真發現了點不同尋常的東西——那個男人放在琴鍵上的手。無名指按著低音部的“do”鍵,其他四根手指放松搭在旁邊的琴鍵上。 閃電般回憶起戚以沫教他彈鋼琴時的二三事。 ——蜂蜜,手放錯了,小指放在do上,無名指放在re上,中指放在mi上……對,就是這樣,彈吧。 ——你不是這樣放得。 ——怎么不是?嗯……你說結束時那個手勢嗎?那是我的個人習慣,我喜歡用do拉長尾韻,然后無名指又比較順手。每個人的習慣都不一樣,你不用完全照著我來的。 每個人的習慣都不一樣……么? 如果后期模仿呢? 心里這么想著,電話撥到負責教習新人樂器課的麥克那里,詢問他這方面的習慣是否可以扭轉。 麥克爽朗道:“習慣跟性格有關,就像有的人嗜甜,有的人喜歡愛咸鮮。你讓一個嗜甜的人愛上咸菜?那是不可能的,就算長期潛移默化,也會很變扭?!?/br> “就是說一模一樣不可能?” “對,哪怕硬要模仿,他本身的小動作也不會消失?!?/br> 梵洺直直盯著屏幕,決意把它帶回去研究。 強制關機重啟,筆記本終于恢復運作。 梵洺登錄郵箱將云圖和朱茵茵的通話調了出來。這通電話很短,全程除了朱茵茵的哭泣咒罵,和最后擲地有聲的一句“這周末我要見到100萬,不然別怪我不義,把你放我進門找姓戚小賤人的事抖出來!”梵洺找不到其他有價值的內容。 不過這一點點,也夠他推敲了。 他對云圖的疑心始于他給的那封戚以沫的絕筆信。字跡是真的,口氣也挺像那么回事,但他連著琢磨了三天,覺出一點不對勁來——稱呼。 分手那天,戚以沫說得清清楚楚,兩人好聚好散,從此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臨走跟他道別“梵先生不見”。而信里卻稱呼他為梵洺,兩人在一起七年卻從未喊過的梵洺…… 信是假的,那么云圖找到人的說辭必然也是謊言。他真真假假唱了這么一出,又撈不到半點好處,是為什么呢? 梵洺想不明白,故去c市前詐了他一把,沒想到云圖主動找他請辭,說是他不想看到他為私事心神不寧耽擱公事,再者兩人業已分手,何苦還要互相折磨呢? 不說云圖自作主張、陽奉陰違這一茬;也不說他的理由牽強,借口拙劣;光憑他在f.r工作這么多年接觸到的機密,就不能放他離開。下放到新開的子公司,派偵探監視,果然有問題。 居然之前就和朱茵茵搭上了關系…… 朱茵茵,是朱氏房產的千金。他父親朱志明收購地皮時被人擺了一道,幾乎賠出整副身家,眼看破產在即,朱志明大手一揮,將女兒連夜打包送到他床上。梵洺對那個女人沒有興趣,適逢被大伯窮追猛打的沒辦法,便把朱茵茵拉來做煙霧彈。利用了人家女兒,總得給個交代,便帶著朱志明做了幾個項目,令朱氏房產起死回生。 沒想到未滿一個月,就遇見了戚以沫,梵洺動心,當即回絕了朱茵茵。朱家明里暗里鬧了幾次,一致被他擋在門外,后來煩不勝煩,讓下面人把朱氏兼并了。 沒想到還是被朱茵茵鉆了空子……想到戚以沫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負了,心仿佛在熱油鍋里滾過一遭,只恨自己無能。 其實那個叫司愔的說得對,錢再多,權再大有什么用?護不了心愛的人一分一毫,說到底,他還是一個廢物。 被現實壓迫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不由迷戀上了藥物,顫顫巍巍從包間隔層,摸出一只新的注射器,一只管制玻璃瓶,按刻度抽滿,熟練地注射進靜脈。 熟悉的心悸,心跳失衡,快的時候似乎下一刻就會破胸而出,慢的時候又像下一秒就會永遠定格。 他無聲享受著這種瀕死的感覺,汗水涔涔從額頭淌下來,空氣變得稀薄,喉嚨像被人卡住,不由自主大口大口的喘氣,手指抽搐著,摸上胸口——空的。一下子失去所有力氣,腦海里走馬觀花地閃現和以沫去過的每一個地方,接過的吻,說過的話。 他很想他。 只是不知道,當他將針頭推進血rou的時候,可曾回想起他? 哪怕是以恨的方式。 哪怕只有一丁點。 不不,半點就夠,就足夠心滿意足。 等那陣幾欲卷碎身體的浪潮過去,梵洺癱在地上緩了緩,抹了把臉,搖搖欲墜的站起來。 他還不能倒下。 欠以沫的,總得有人去討回來的。 誰也不能例外。 誰也不能。 * 戚以沫本著“在一天敬一天”的心態,將手頭的通告理了理,近一個月的留下,其他的通通回絕,也方便對方找人替補。 梵洺送來的那本《漢武舊夢》,他翻了翻,覺得韓嫣這一角色的脾性非常合他胃口,恣意疏狂,心有溝壑,深情之余又不失傲骨,對演技是則非常大的考驗。 戚以沫想演這一角色,他連夜查資料,閱讀韓嫣相關的小說選段,務必將這個人物吃透。 關于梵洺可能施與的打擊手段,他一點都不擔心,他已經詳細列出了當年知悉的一些不算重要、但足夠讓梵洺自顧不暇的一些隱私,若他下絆子卡了他的角色,那些秘密就會傳遞到梵洺對手的手中。 林泉得知他和梵洺大打出手的消息后,先是大大贊揚了他該動手時就動手的勇敢和果斷,然后要求戚以沫繪聲繪色地將事件描繪了一遍,并對把人裹成蠶蛹用皮帶扣住的招數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罔顧戚以沫的意愿當場練習了一遍。最后表示擔憂,畢竟梵洺不是吃素的,其睚眥必報的鬼性子兩人都清楚。 戚以沫隱晦地提了提手里掌握的證據。 林泉正剝著橙子——他最近迷上了剝橙子花,用水果刀從橙子頂部劃到底部,然后順著紋路小心剝開,統一剝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停下,吃掉里面的果rou,留下一朵完整的“花”。隨著刀痕的增加,難度也越來越大,他今天挑戰的是十八瓣,眼看還剩最后一片就能功德圓滿,沒想到手顫了一下,一片“花瓣”頓時含恨而亡。 “雖說早就盼著你們分,但真鬧到這個地步……” 他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戚以沫懂他的黯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我用了,一定是深思熟慮過的結果?!?/br> 林泉勉強笑了笑。 林泉這幾天很累。 要出新的專輯,忙著錄歌,還得分神打聽那兩位的最新動向,阻止兩人見面的一切可能。 他深怕梵洺干出什么蠢事刺激戚以沫,雙方相看兩生厭鬧得魚死網破;又怕戚以沫情緒不穩定,一個想不開干出點什么事來。 每天踩著錄歌的間隙打電話陪戚以沫海扯,有關梵洺的消息他打聽的比誰都勤快,小百疑惑道:“這是你要和董事長和好的節奏嗎?” 林泉頂著一張發青的臉:“這是你主子我即將累死的節奏?!?/br> 當旁敲側擊出梵洺定了機票即將飛去y市的消息時,林泉樂得一蹦三尺高,當場罷工,跑去告訴戚以沫這則好消息。 戚以沫用兩只手指撫著不知從哪兒撿來的一段枯樹枝,那表情溫柔地像在撫慰情人,“你說好,那便好?!?/br> 林泉:“……”他最近練習戲份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時而含情脈脈地對他笑,時而一臉肅殺地拿著紙片在他脖子邊比劃,吃飯切換成糙漢子模式,大口吃rou,笑聲張狂。 林泉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已經很好地培養出了無視大法,便望著戚以沫頭頂道:“嗯,你繼續練習吧!到飯點我叫你?!?/br> “你對我總是這般好?!?/br> 林泉:“……”求恢復本性!各種求! 也許老天聽到了他的祈禱,第二天一早,他發現戚以沫穿著一套正經的西裝,臉上帶著喜氣,要出門。 林泉:“干什么去?” 戚以沫再次對鏡理了理領結,“參加我二哥的婚禮?!?/br> ☆、35·婚禮 高遠的婚宴設在郊外一家頗負盛名的度假中心。 戚以沫驅車上高速,一路遇見許多保姆車,時不時竄過兩輛顏色搶眼的跑車,車牌號一個比一個熟悉。高遠邀請了很多媒體前去觀禮,反正早晚得和記者正面遭遇,藝人們懶得再偽裝,大方地將自己暴露在各種閃光燈下,狗仔們拍照拍得手都軟了。 一個小時后,終于到達目的地。 將車泊進停車位,撈起副駕駛座的風信子,戚以沫揉揉臉,極自然地綻開一個笑,腳步輕快地閃身進會場。 簽到處人滿為患。到場的賓客不是圈子里的就是和圈子沾邊的,簽完名互相寒暄一下,交換名片,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戚以沫一手捧著花,一手在玫瑰底紋的簽到簿上落下龍飛鳳舞的戚以沫三字。中途有人上前搭話,他來者不拒,對事業有益的就用漂亮話奉承著,該虛與委蛇的就打太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安全抵達賀禮登記處。 戚以沫掏出一盤包裝精美的cd,交到登記處的工作人手中:“請務必轉交給高遠?!?/br> “好的,請您在這里簽名?!?/br> 工作人員接過cd后好奇地看他一眼,見過送珠寶首飾的,送玉器古玩的,再不濟也是真金白銀的人民幣,真沒見過送cd的……難道里面其實藏著一張支票? 望著戚以沫遠去的背影,她搖搖頭,反正又不是送給她的,想這么多干什么?將cd記錄在案,轉手塞進禮物堆里。 穿過緊貼水面而建的涼亭,就到了觀禮的地方。 臨時教堂搭在草坪中央,雕刻著天使丘比特的羅馬柱撐起這方中空的天地。紅地毯從門口直鋪到神臺前,將留給新人宣誓以外的空間一分為二,擺放木質長椅。年邁慈祥的牧師站在神臺邊,頭頂高懸一枚大大的銀白十字架。粉白相間的玫瑰纏繞在十字架底部,神圣的氣息中摻雜著愛情的甜蜜和神秘。 高遠就站在教堂迎客,頭發一絲不茍全部梳到腦后,周身漂浮著rou眼可見的幸福的紅色泡泡。 他與進門的每個人握手,欣然收下每一句祝福,始終在笑,樂呵呵的說著“承你吉言”,咧開的嘴幾乎沒合攏過。每當有人提及新娘子的時候,那位五大三粗的漢子就顯得有些拘謹,黝黑的皮膚泛著紅,訕訕地撓腦袋:“你說她???她人特別好。性子好,又體貼,又會照顧人,我兄弟以前見了也說好呢……挑不出一個不滿意的地方,誒,你們見了就知道了!” 戚以沫躲在一旁偷偷看了好久。 看得出,高遠很幸福,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他不由被那種被明媚柔軟的感覺所擊中,連日來積聚的一切負面能量,霎時被狂風吹散。身體里充盈著一股暖意,那是親眼見證親人步入婚姻殿堂、人生得以圓滿的欣慰與喜悅。 遙憶當年,兩人是高中同學,又住同一間寢室,按身高排輩分,戚以沫理所當然的成為了老么,受高遠照顧良多。尤其是上輩子生命進入倒計時的那段時光,高遠噓寒問暖不假人手。他們曾經約好,自己給高遠當伴郎,高遠給大哥當伴郎,臨終卻無法實現,他一直覺得遺憾,為錯過高遠終生大事而遺憾。 沒想到上天給了他再一次機會。 讓他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站在這里,祝福他的兄弟。 心頭酸脹。 或許是近鄉情怯,他抬了幾次腳,都沒能走過去。眼看吉時將近,人越來越少,他才下定決心,大步流星地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