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表忠心時，秘書冷不丁地敲門，提醒預約時間到了，陸飛一行人已經到公司了。

    “邁克爾，這個單我們必須吃下！”

    斯坦奧尼爾語氣里透著勢在必行：“你懂我的意思嗎？”

    邁克爾布盧姆沒想到上任的第一個考驗來的這么快，陸飛這次要賣3.5億美刀評分在3a和2a的優質次貸，完全可以跟b級、air－a級組合成13到17億規模的新cod。

    相當于把50％的新鮮可口的水果和50％的爛蘋果、爛香蕉等腐爛或者快腐爛的水果，混合成一盤精美的水果拼盤，按正常價格甚至高出市價出手，你說香不香？

    至少螞蟻金服的鹿云必須得說：真香??！

    “你好，奧尼爾?！?/br>
    陸飛帶隊走上前，主動地伸出手。

    “陸，很高興能見到你?！?/br>
    斯坦奧尼爾和他握了下手，余光里注意到大部隊中的伊凡卡，詫異不已：“我還以為布洛克家的小兒子會來，跟你一起見面會談?！?/br>
    “伊凡卡也是我的得力心腹，不要因為貌美金發就小覷她，她可不是好萊塢電影里的金發傻妞，這次的生意里絕對少不了她?！?/br>
    陸飛拍了拍伊凡卡的背。

    伊凡卡感動地瞥了眼，兩眼忽閃忽閃的，要不是公共場合，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我沒有別的意思，呵呵，請進?！?/br>
    斯坦奧尼爾把邁克爾布盧姆等人一一介紹，接著兩隊人馬合流，并成一股人潮，涌入到會議室里。

    “我比較直率，喜歡開門見山?！?/br>
    陸飛解開西裝的扣子，“我想布洛克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奧尼爾，出于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我準備賣出3.5億美刀的次貸，但這批搶手貨，我不愿意平價出手?！?/br>
    “現在市面上都提到105、106美刀，美林一般按107美刀收購，但考慮到這批是2a和3a混合的優質貨，我們愿意出到109美刀?！?/br>
    邁克爾布盧姆直勾勾地望去。

    “雷曼和貝爾斯登報價可都在110美刀?！?/br>
    陸飛粗粗一算，脫手凈賺3150萬美刀，雖然年均收益率達到4.5％，但一美刀之差，白白虧了350萬美刀，相當于一棟比弗利山莊別墅。

    “但美林提供的是最寬松的回購條件?！?/br>
    邁克爾布盧姆看了眼斯坦奧尼爾，自信滿滿說一般機構之間都有90天回購條款。

    畢竟，華爾街之狼又不是哈士奇，萬一擊鼓傳雷，雷剛傳到自己手里就炸了怎么辦？

    因此有預設條件，如果賣出的貸款在90天之內出現拖延付款，或者本金違約，售出方必須以原價將貸款贖回，而如果91天之后，貸款池出事，就毫無關系。

    美林優渥就優渥在，把90天改成60天。

    “我似乎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br>
    陸飛聳了聳肩，“但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br>
    “你說?！彼固箠W尼爾道。

    陸飛說：“3150萬美刀我不全要現金，我想拿出來買漫威抵押給你們的超級英雄ip?！?/br>
    “陸，你想要我們把抵押權轉移給三體？”

    斯坦奧尼爾倍感意外，覺得其中有詐。

    邁克爾布盧姆附耳低聲道：“陸有漫威超級英雄收集癖，以前就重金買下鋼鐵俠的版權，斯坦，我覺得沒毛病，這是一筆不錯的交易，我們可以省下一筆千萬的現金?！?/br>
    “陸，你為什么會這么在意漫威的ip？”

    斯坦奧尼爾雙手交叉，仍然感覺不對勁。

    “這涉及到一個秘密項目，如果你能向上帝保證能保密的話，我可以告訴你?！?/br>
    陸飛看到他鄭重地點了下頭，便在紙條上寫著“伊凡卡想要拍漫威電影”，遞了過去。

    斯坦奧尼爾打開一瞧，吃驚地左看看伊凡卡，右看看陸老爺，頓時心領神會——

    臥槽，你泡妞真下血本??！

    再一聯想伊凡卡的爸爸，瞬間打消顧慮：“我沒問題了，但陸，我要提醒你，抵押期間債權人沒有權力使用抵押物，就算你得到抵押權你，也不可以拿來用?！?/br>
    “這個我懂?！?/br>
    陸飛嘴角上翹，“所以我需要美林的協助，一起做通漫威的工作，把她想要的ip授權給漢唐，我們要的不多，一兩個就夠了?！?/br>
    斯坦奧尼爾和邁克爾布盧姆面面相覷，接著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伊凡卡，就見她面無表情，但在看陸飛時，總是含情脈脈。

    “很難辦到嗎？”

    陸飛注意到他們在審視，擔心伊凡卡的演技拙劣被老狐貍們看穿，重重地敲了下桌子，把在場人的視線拉了回來：

    “奧尼爾，我之所以沒去找次貸前五的機構，而選擇你們，就因為美林有漫威超英的ip，至于90天還是60天，不是最重要的?！?/br>
    “冷靜，冷靜?！?/br>
    斯坦奧尼爾遞了個眼神，“把漫威的抵押物明細清單找出來，讓他們挑選?！闭f著看向陸飛和伊凡卡，“漫威從我們這拿走了5.25億美刀，陸，3150萬美刀或許只夠買一個ip，也有可能還不夠，比如美利堅隊長?！?/br>
    “如果超出的話，我會補上差價?！?/br>
    陸飛作戲作全套，當眾抓著伊凡卡的手，像玩具一樣把玩著，愛不釋手。

    不一會兒，一摞抵押物清單擺在眼前。

    伊凡卡第一眼就落在名單里的【黑寡婦】，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

    漫威b級英雄，沒有超能力的超級英雄。

    商業價值評估c＋，理由如下：一個特工電影里常有的女特工角色，無法支撐起用各種炫目特效的宏偉戰斗場面……大女主超級英雄電影風險性高，參考哈莉貝瑞的《貓女》……

    抵押物最終定價，1800萬美刀。

    挨個把10個抵押物看了個遍，她抽出兩份表格說：“就她，還有這個尼克弗瑞（神盾局局長）?！?/br>
    “確定了嗎？”

    陸飛掃了一眼，還能剩個150萬美刀。

    “嗯，親愛的?！币练部ㄈ鰦傻攸c點頭。

    邁克爾布盧姆看到他們倆你儂我儂，骨子里的“老白男”讓他羨慕嫉妒恨，憑什么踹尼滋也能泡金發白妞！他么的，有錢真好！

    斯坦奧尼爾注意到他很不對勁，打發道：“邁克爾，你們和伊凡卡她們出去談轉讓的細節，有些話我想跟陸單獨聊聊?！?/br>
    很快地，偌大的會議室里就剩兩人。

    “威士忌、白蘭地還是龍舌蘭？”

    斯坦奧尼爾走到擱在角落的小酒架。

    “龍舌蘭，謝謝?！?/br>
    陸飛從煙盒里掏出煙，同時翹起腿。

    斯坦奧尼爾邊倒酒，邊說：“陸，你這次來，說實在讓我感覺非常困惑?！?/br>
    “為什么這么說？”

    “你是《世界是平的》的作者，你在書里成功地預測了房地產市場的繁榮，更預言到金融創新，尤其是互聯網金融創新，p2p為房地產和次貸出了一份力，可我不明白，你預測了這么多這么準，為什么不看好次貸呢？”

    “因為華夏部分是我主筆，美利堅部分基本上都是托馬斯弗里德曼的功勞?！?/br>
    “可你卻做出相反的判斷，投資了約翰保爾森的看空基金?！?/br>
    斯坦奧尼爾切著新鮮檸檬，統統切成片。

    “我確實不看好?！?/br>
    陸飛吐了口煙圈，“不知道你有沒有統計過，從04年開始，美聯儲收緊政策，連續17次加息25個基點，一直到這個月已經加息到5.25％，你不覺得太頻繁了嗎？”

    “不不不?！?/br>
    斯坦奧尼爾搖了搖頭：“恰恰相反，這么頻繁的加息都遏制不住購房潮，次貸市場非常的棒，潛力遠遠沒有到挖空，反而約翰保爾森的基金現在一直在賠錢，已經1000多萬了吧，難道你不該想想怎么止損嗎？”

    “哈哈，不，我也恰恰相反?！?/br>
    陸飛咧著嘴發笑：“我聽一個賣魚的說，風浪越大，魚越貴，所以我要加注，剛好約翰又成立一支基金做空abx?！?/br>
    斯坦奧尼爾這樣的老江湖，一下子就想到是今年剛被創造出來的“次級房屋貸款債券價格綜合指數/次貸衍生債券綜合指數”。

    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拿著食用鹽小瓶和切好的檸檬片，語氣復雜地說：

    “陸，我不能評價你的選擇是對是錯，但現在的情況是房價持續上漲，完全沒有下跌的可能，ok，就算下跌，美聯儲也不會見死不救，會通過消減利率來挽救市場，不會讓房價下跌，整個次貸市場非常安全?！?/br>
    “謝謝你的忠告，奧尼爾?！?/br>
    陸飛把煙掐滅在煙灰缸，用最誠懇的口吻撒最扯的謊：“既然你這么說，我就透露一點小秘密，這是我今天抽的第3包煙，其實我不怎么抽煙，但為了能緩解這股壓力，而約翰每天都會去中央公園長跑5英里?！?/br>
    斯坦奧尼爾眼前頓時閃爍：“我懂你這種感覺，如果換成我是你，恐怕已經神經錯亂，就差搬進圣伊麗莎白病院了?！?/br>
    “哈哈，干杯?！?/br>
    陸飛打了個哈哈，選把食用鹽撒在手背的虎口上舔了口，接著咬了一口手指間的檸檬片，最后把龍舌蘭酒一飲而盡。

    狂野草莽的墨西哥喝法，一氣呵成。

    跟斯坦奧尼爾斯文的喝法，截然不同。

    推杯換盞燈工夫，抵押權轉讓協議的基本框架已經搭好，只要添加些細枝末節就搞定。

    “合作愉快?！?/br>
    陸飛走入電梯里。

    “合作愉快?！?/br>
    目送著電梯下降，斯坦奧尼爾假笑的嘴瞬間合攏，扭頭看向邁克爾布盧姆，“你不覺得哪里奇怪嗎？”

    “什么奇怪？”邁克爾布盧姆不解道。

    “碰到這樣的情況，很多有經驗的人都會選擇退出交易止損，陸不會不知道，可奇怪的是，損失好像讓他變得更堅定了?！?/br>
    斯坦奧尼爾沉下臉：“難道他真的發現了次貸崩盤的痕跡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br>
    邁克爾布盧姆連聲否定，擺事實，列數據，今年第二季度，次貸的嚴業拖欠率（拖次90天以上）和失贖率（沒失抵押權贖回率）雖然有上升勢頭，但基本穩定。

    次貨違約率，6.7％，其中嚴重拖欠率和失贖率是4.8％和1.9％，安全得不能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