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熾平惴惴不安地瞥向陸飛。

    就見他看了眼手機，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讓人一下子便覺心安：

    “放心吧，必要時巴菲特會出手！”

    “真的嗎，巴菲特??！”

    頃刻間，低落的士氣瞬間回升。

    ……

    謠言鋪天蓋地，臟水來勢洶洶，一直到9月2日，上市這一天都沒消停，此時的紐約上空，烏云蔽日，黑煙滾滾，仿佛黑暗降臨。

    紐交所專門為企鵝團隊準備的“作戰室”里，空氣略顯干燥沉悶，空調實時運轉著。

    掛在墻壁的電子鐘跳到了【9：00】。

    “啪啪啪！”

    陸飛經歷了兩遍，跟眼前這幫緊張躁動的初哥完全不一樣，拍了拍手，大聲安撫：“所謂盡人事，聽天命，我們已經出了最大的一把力，然后聽天由命就行?！?/br>
    “佰度發行價也才二十多，最后開盤價122.54美刀，企鵝怎么著也不會比它低！”

    曾李清大口大口地呼吸。

    “萬一、呸，沒有萬一?！?/br>
    鹿化騰趕緊閉嘴，苦笑道：“真特么煎熬，以前最煎熬的時候是創業趕上納斯達克崩盤那段時間，現在比那時候煎熬一百倍！”

    “我們出去抽根煙？”

    陸飛朝屋外比了比大拇指。

    鹿化騰欣然點頭，走出大門，來到吸煙區，遞上煙，點上火，煙霧繚繞了一會兒，煩惱都仿佛隨煙消而云散。

    “陸總，上市……”

    “莫談上市，我們還是聊聊上市以后，這才是正事，卡巴斯基有人對接了嗎？”

    “志東已經帶人跟華夏區總裁溝通，收購可能不行，合作的機會很大?！?/br>
    “這事算是開了個好頭，但合作歸合作，我們要利用這段時間，把自己的殺毒軟件研發出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br>
    “好的，陸總?！?/br>
    鹿化騰抖了抖煙灰，“那網絡視頻網站呢？土豆、56網、pplive、ppstream……

    這幾年是網絡視頻的浪潮，問世的網站只會越來越多，我在想與其把錢投出去占股，倒不如咱們自己辦一個！至少是全資控股！”

    陸飛點頭同意，不過并不打算直接砸錢，網絡視頻行業確實是風口，但這股風刮得很邪，一般人頂不住。

    不出兩三年，就有優酷、快播、暴風、酷六、pps……

    大大小小幾百家的視頻網站先后上線，網絡視頻會陷入一場又一場大混戰，一輪輪的瘋狂的燒錢，越早參戰，錢燒得越厲害，虧空就越大，越沒法盈利。

    因此參戰利益極大，是企鵝文娛帝國的重要版圖，但不能過早參戰，而是要猥瑣發育，走楽視的打法——

    大量囤電視劇版權。

    這年頭的電視劇版權便宜得像大白菜，一部只要幾萬、幾十萬，但鹿化騰疑惑不解，網上都是盜版，別人用，自己放著不用還花錢買正版，這特么不浪費錢嗎？

    “剛開始你是看不見，等你看見了，你會看不懂，等你真看懂了，你就來不及了?！?/br>
    陸飛說出視頻網站的根基就在版權，就不再多言，剩下的就由鹿化騰自行參悟。

    “我好像有點看懂了?！?/br>
    他一經點撥，不禁頓悟。

    陸飛道：“國內我們自己建，國外就行不通，干脆買一個！”

    鹿化騰一怔：“??？我們還做國際版？”

    陸飛搖頭失笑：“只能算是擴展國際業務，有家視頻網站叫‘youtube（油管）’，創始人是美籍華人，我們要做的就是收購它！”

    不是投資，竟然是收購！

    鹿化騰心中大驚，兩眼圓瞪，眼神里仿佛再說“不會吧，你確定？”

    “你先帶人跟他接觸，摸摸底?！?/br>
    陸飛鄭重地點頭，油管之于企鵝，就像斗音之于今日，是出海至關重要的一步。

    如今價值還沒有得到重視，估計只要一兩千萬美刀就能拿下，記憶中再過個一兩年，谷歌就會出手，那時候可就不是這個價格。

    “明白了?！?/br>
    鹿化騰把煙頭一丟，又掏出煙盒：“陸總，我們再嘮一根煙的？”

    “就這么怕回去？走吧，我們一起面對！”

    陸飛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走回“指揮室”，剛推門而入，癲狂喧嘩的場面瞬間讓兩人止步不前。

    “耶斯！耶斯！100美刀啦！”

    “啊啊啊??！105、106，還在漲！”

    “……”

    曾李清、劉熾平等人就像酒喝多了，面紅耳赤，其他人一個個摟摟抱抱，蹦蹦跳跳，扯著嗓子，大吼大叫。

    “陸總回來啦，陸總回來啦！”

    沸騰的人群里有人嗷了一嗓子，瞬間一雙雙熾熱的目光投來，接著一窩蜂地涌了上來，把陸飛里里外外圍了兩圈，還動手動腳。

    “誒，李清，你們干嘛呢！”

    陸飛被強行抬了起來，伴隨著曾李清洋溢激情的報數，眾人把他拋起來慶祝。

    “一，二，陸總萬歲！”

    “一，二，陸總萬歲！”

    如此拋了三遍，股價也在此時突破到令人完全無法想象的高位——120美刀。

    “艸，趕緊放老子下來?！?/br>
    陸飛吐了口氣，掃視著一票已經如野獸般的手下，笑罵道：“你們特娘誰在拋的時候摸我大腿啦，女的就不追究了，男的我一定追究到底！”

    “哈哈哈～”

    剎那間，哄堂大笑，空氣中充滿歡快的氣息。

    陸飛道：“李清，還擔心那些謠言嗎？”

    曾李清語氣里充滿崇拜：“陸總，您請巴菲特和比爾蓋茨吃飯這一招，是我見過最偉大的cao盤！”

    “神之一手！”

    “沒錯，華夏股神和股神護佑，宵小根本不敢來犯！”

    “……”

    在各種彩虹屁下，十分鐘集合競價結束，開盤價定格在126.6美刀。

    “我現在的個人資產是、是……”

    鹿化騰雙手顫抖，哆哆嗦嗦地從兜里掏出煙盒，想要抽根煙冷靜下來，但手抖得實在太厲害，煙跟火總是對不上。

    “靠，總市值怎么才130.85億美刀！”

    陸飛看不下去，主動給他點上火。

    “陸總，我們、我們創造了歷史?！?/br>
    鹿化騰全身打了個寒顫。

    “沒錯！我們創造了歷史！”

    曾李清一只手攬住陸飛，一只手勾住鹿化騰，興奮地一一列數：

    華夏互聯網企業在紐交所的最大ipo！

    華夏企業在紐交所的最高發行價！在紐交所市值最高的公司！

    華夏富豪榜在這一刻徹底被改寫，陸老爺腳踩李黃瓜，終于成為名副其實的首富。

    陸飛才是華夏首富?。▏H后仰）

    ……

    “陸總說，今晚都由他買單，尖叫聲！”

    “首富！”

    “首富??！”

    在眾人的簇擁下，陸飛去用洗手臺沖把臉拾掇拾掇后，依次走向一個充當媒體角的開放演播廳，媒體人和攝影機就在前方不遠處，所有人看到一串億萬富翁千萬富翁出現時立刻鼓掌加大聲鼓噪，氣氛很熱烈。

    一行人走到一個上面是股價跑馬燈，下面是紐交所和企鵝logo墻。

    按照提前的站位設計，眾人整齊有序地站成兩排，每個人都不可能完全從如此巨大的興奮中冷靜下來，不停向記者們和交易員高舉雙臂，揮手，嘴里一直‘yes！耶！’之類的低吼個不停。

    大家把陸飛、曾李清和鹿化騰3位永久合伙人讓到c位，他們前方的小臺子上有個按鈕，按下去就象征著為一天的股票交易開市。

    這就是所謂的鐘了。

    “陸，我很欣賞你的雄心和氣魄?！?/br>
    麥道夫梳著一絲不茍的長發，側過頭來對陸飛兩次提價的行為給予肯定，誠懇的眼神里透著一絲精明，“我覺得你現在有資格加入我的基金，雖然我一般不接受外國個人投資者，如果你能再成功一點……”

    “謝謝，麥道夫先生，我會考慮到?！?/br>
    陸飛心里冷笑，離次貸還有兩三年，現在把錢捐給你，不特么是rou包子打狗嘛！

    “你有我的名片，孩子?！?/br>
    麥道夫時間卡得很死，接著做了個致辭，留給陸飛的也就留下了幾句話的演講時間。

    九點半，陸飛和鹿化騰在大家的倒數計時聲中按下電鈕，‘嘭’，一些噴射彩帶和彩色紙片從大家頭頂上散開，現場響起音樂。

    又是更加熱烈的鼓掌和歡呼，接著秩序就變得有些凌亂，企鵝還來了很多沒資格在敲鐘時刻露面的中層，以及那些風投機構、承銷商和做市商代表，這時候紛紛過來和新科富豪們合影留念。

    大衛所羅門心情五味雜陳，“陸，今天之后，企鵝會讓你在華爾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br>
    陸飛道：“咦，我以為我早做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