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慕枝深吸一口氣，貼在浴桶邊緣：“你問吧。等你問完了，我也有些話想跟你說?！?/br>
    燕陵塵走到他前面。

    虞慕枝嚇了一跳：“干嘛？”

    燕陵塵伸展雙臂，將濕漉漉的虞慕枝打撈上來，放到床榻上，再用寬大的布巾裹住，虞慕枝微愣：“不是要審問我？”

    “嗯?！?/br>
    “朕給你一個機會?！?/br>
    燕陵塵的語氣似真似假：“當朕的妃子，朕會封你一個名位。你想當什么？才人？昭儀？還是妃？”

    虞慕枝當場僵住，大腦尚未反應，先踹了他一腳：“你想得美?！?/br>
    第128章 暖床丫頭

    燕陵塵摩挲著他的臉頰，指尖游走，從下頜線劃到耳垂。他捏著那塊軟rou，淡然中帶了幾分威脅：“不當？不愿意當朕的妃子，那就當暖床丫頭吧?！?/br>
    虞慕枝瞪大雙眼：“？”

    “我不要！”

    燕陵塵嘶了聲：“不當妃子，也不當暖床丫頭，你要求倒挺多?！?/br>
    虞慕枝狠狠地瞪著他：“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你沒聽錯?！?/br>
    燕陵塵信手一扯，把人扯到自己懷里，熟悉的馨香涌入鼻腔，燕陵塵摩挲著他的后脖頸，心頭燥火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陛下還是不要說笑了?！庇菽街σ荒樀娜缗R大敵，“微臣身為男子，怎能入您的后宮？”

    “有何不可？”

    燕陵塵低笑一聲：“朕是皇帝，天底下沒有朕不能做的事?！?/br>
    他口口聲聲自稱為“朕”，虞慕枝聽得異常刺耳。這個高貴的稱呼將他們的距離拉開十萬八千里，無時無刻，擺在眼前的事實都在提醒他，燕陵塵今非昔比，就是他也只有跪拜的份兒。

    燕陵塵不用受旁人的欺負，好消息；壞消息是，這家伙逮著他可勁兒欺負，先是逼他騎馬受了好一番驚嚇，緊接著軟禁，現在更過分，居然讓他當暖床丫頭。

    偏偏他半點辦法都沒有。

    燕陵塵真想讓他暖床，難道他還能把他從床上踹下去？

    他仍是濕漉漉的，長發也在滴水，燕陵塵取過布巾，輕柔細致地擦拭干凈他全身的水漬。

    虞慕枝又羞赧又困窘，讓燕陵塵一個皇帝替他做這種下人的活，不太好吧？

    顯然，燕陵塵沒有絲毫身為帝君的自覺，不僅幫他擦了頭發，還幫他擦了身子，虞慕枝紅著臉咬著牙讓他擦干凈大腿內側，燕陵塵一挑眉：“翻身?！?/br>
    虞慕枝奪下布巾：“我自己來！”

    他隨意擦了兩下，扔掉帕子，一骨碌滾進被窩，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對提防的眼睛。

    燕陵塵被他一番迅猛如虎的cao作逗笑了。

    他坐到床邊，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朕沒有騙你。朕對你并非虛情假意?！?/br>
    “再怎么說，朕是你看著長大的。朕是何為人，你難道不清楚？朕難道會騙你，傷害你嗎？”

    自然再清楚不過。

    小畜生。

    狗東西。

    虞慕枝在心里罵得他狗血淋頭，面上依舊不動聲色：“陛下厚愛，恕微臣無福消受?！?/br>
    他垂下眼簾，口氣敷衍，仍忍不住流露出真情實感：“陛下將來要立皇后，還有三宮六院，還會有很多子嗣。我跟了陛下，以何身份自處？我又不會生孩子?！?/br>
    “你也說了，那些都是將來的事?！?/br>
    “很快的，等你理清朝堂，你就該考慮后宮以及子嗣了?！?/br>
    燕陵塵沉吟著，沒有回應。

    虞慕枝轉過頭：“所以，還是請陛下不要拿我打趣了。你想問什么就問吧?！?/br>
    “從朕喝下毒酒……”燕陵塵眸光一閃，換了自稱：“……從我進死牢之后，我們就再未見過面。這么多日子，你就沒想過我？”

    虞慕枝半天沒有說話，燕陵塵扯扯他垂落肩頭的長發：“說啊?！?/br>
    虞慕枝咬牙：“說什么？”

    “有沒有想我？”

    “沒有?！?/br>
    虞慕枝斬釘截鐵，燕陵塵沒有生氣，反倒笑了一笑，又問：“那我在死牢的時候，你在干什么？”

    “就，在家待著啊?！?/br>
    “你不擔心先帝會怎么處置我？”

    “無論過程如何，最終勝利的是你?！庇菽街Σ辉富貞浤切┌禑o天日的日子，那些記憶和燕陵塵的死亡聯系著，每每回想起，他都會難受許久。

    燕陵塵目光灼灼，像是要將他看穿：“我見到了沈月清。你還記得他吧？”

    虞慕枝的心臟漏跳了兩拍。下意識脫口而出：“我沒見過沈月清！”

    燕陵塵失笑：“我也沒問你見沒見過他。你急什么？”

    “……我沒急。他、他都跟你說什么了？”虞慕枝小心翼翼發問，燕陵塵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沒說什么?！?/br>
    虞慕枝艱澀道：“你在死牢……沈月清他……”

    燕陵塵似乎陷入了回憶：“當時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先生忽然出現在我面前，我還以為是在做夢?！?/br>
    他揚起唇角：“先生要我好好活下去，他會想辦法救我。他不知道，我的愿望并非活著?！?/br>
    “只要能和你……先生在一起，即便明日就會死，我也心甘情愿?！?/br>
    “只是，我醒來的時候，到處都找不到他。也許，他又和從前一樣拋棄我了?！?/br>
    虞慕枝心口一抽，一股若有若無的密密麻麻的疼痛擴散。他強忍著不露分毫，輕聲道：“我相信，你能活著，他一定很開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