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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將盜墓進行到底在線閱讀 - 第9節

第9節

    肖勁這幫人在昭通呆了兩天,沒有到處走動,從早到晚窩在檔口里,他可能跟手下的人打了招呼,那幫混蛋再和我說話的時候都有了分寸。至于接貨,大家都知道是謊話,肖勁裝模作樣在庫房看了看,其實這丫有多少水,我比誰都清楚,他連自己生日都記不住。

    兩天之后,肖勁要走了,臨走的時候我們一起喝酒,麻爹作陪。肖勁酒量很好,但喝多了話也變的很多,他有意和麻爹說:“麻爹,我不瞞你,天少爺到昭通來是因為犯了點小錯,八爺稍稍裝個樣子罰他一下,你們眼睛放亮點,不要以為他回不去了就作踐他。我把話放在這里,他要在這里受了委屈,不管八爺怎么說,我自己過來把你們檔口上的人都剁了?!?/br>
    “你這是在埋汰老子,老子是那種人嗎?老子拜的是關二爺,擎天保駕,輔弼幼主......”麻爹嘀嘀咕咕翻白眼。

    肖勁不理會麻爹,他端杯子和我碰了一下,拍拍我的肩膀:“天少爺,前兩天的事情你不用記掛,信我一句話,有八爺在,誰都翻不了天?!?/br>
    我點點頭,心里卻在苦笑,事情已經亂到這個地步了,其中的是是非非誰能說的清楚。老頭子在江北有勢力,但不可能把手伸到昭通來。

    “在這里缺了什么,打個招呼,江北那邊的兄弟會給你辦,這是實哥的話?!毙乓豢诤攘吮永锏木?,從額頭到右臉頰上那道刀疤紅的發亮:“旁的廢話我就不說了?!?/br>
    這時候麻爹就一個勁兒在旁邊給我遞眼色,老家伙肯定不愿呆在昭通,想借我的光回江北。我想了想,心里也很不安生,因為我一直憋著一口氣,最想做的事就是將來回江北,揪住衛勉的領子問問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你回去給老頭子或者曹實通通氣,昭通這里的檔口不太安全,能不能重新找個地方搬過去?”

    “這次回去,八爺肯定要見我,該說的話我一定會說,天少爺,你放心?!?/br>
    第二天早上,肖勁帶著他手下的人,還有檔口幾件破銅爛鐵上路。肖勁在檔口呆的這兩天,我心里很亂,總是身不由己的胡思亂想,等他走了之后,我又有點空蕩蕩的感覺。

    “天少爺,咱們也得有所防范?!甭榈拿碱^都皺成麻花了:“老子和你現在都是兩眼一抹黑,檔口上的伙計又不經事......”

    想想兩天前的事,說不怕那是假的。我和麻爹每天躲在家里不敢隨便出門,還躲到了后院一個改造過的小屋里,這個屋子很不顯眼,而且屋子里臨街的墻做過手腳,可以踹開,萬一檔口被撲,可以從這里逃出去。麻爹不放心,還在屋子里設計機關,有一次我迷迷糊糊的半夜起來撒尿,一下子忘了機關的事,結果被一根大木棒敲的額頭紫黑。

    肖勁走了很久之后,江北那邊還是沒有任何指令傳來。這段時間我們很小心,也沒有再出什么亂子。不過檔口這里雖然看上去恢復了平靜,但我心里仍然不踏實,那些被肖勁趕跑的敵人不知道是什么來路,不管他們是撲檔口還是有其他意圖,吃了虧之后很可能還要有后續動作。

    不過就在我坐臥不安的時候,曹實打來電話,開門見山就告訴我,說有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心里頓時一跳,有種很強烈的預感。

    “肖勁回來的時候跟八爺講了昭通的事還有你的要求,八爺當時沒做聲,等我后來跟他再提這事的時候,他擺擺手說不用那么麻煩了,昭通的檔口生意不好,有沒有都一樣,過些日子就會撤掉。天少爺,你能想明白吧,八爺對你真的很關愛?!?/br>
    這一瞬間,我的腦袋嗡的一下,激動的難以言喻。老頭子還是心疼我的,昭通這邊的檔口開了足足三年,我被發配過來還不到三個月,老頭子就說要撤掉檔口,檔口撤了,我自然可以名正言順的回江北。這肯定是對我的偏袒,但家里面外設的檔口一向都是老頭子說了算,為了生意上的事做些調整,可以堵住幾個叔爺的嘴。

    “天少爺,有些事我不得不說?!辈軐嵾@時候在電話那邊插嘴道:“老羅和勉少爺那件事過去差不多三個月了,但風聲一直沒平息,八爺也有壓力。所以你在檔口上一定要當心,什么亂子都不要惹,等幾個叔爺的嘴巴都被堵住了,八爺就會放話撤掉檔口?!?/br>
    “我懂?!蔽页烈髁艘幌?,盡力壓住心中的激動,問道:“老曹,衛勉怎么樣?”

    電話那端頓時沉默了片刻,緊接著傳來一聲幾乎聽不到的嘆息聲:“勉少爺的事是八爺自己安排的,我現在已經接觸不到他了?!?/br>
    聽完曹實這句話,我立即涌動出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很替曹實鳴不平,而且先前心里的猜測得到印證,老頭子果然對曹實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了。

    “八爺其實做的對,這件事情從根上說,是衛家的家事,外人不能插手,幾個叔爺和我最多只是說幾句話,但最后的決定還要八爺來做?!辈軐嵑芸炀突謴土似届o:“現在最主要是你,平安回到江北,什么都好說?!?/br>
    打完這個電話,我的心情一下子爽朗很多,拿了酒去跟麻爹對飲,撤掉檔口也不算什么機密,過些日子肯定人人都會知道,我憋不住,所以就對麻爹說了。麻爹連心眉一挑,臉上的皺紋馬上綻放成一朵菊花,啪的拍了拍我的大腿:“老子終于要熬出頭了!”

    我滿心盼望著離開昭通這段時間內別出什么亂子,所以在家里窩的更嚴實,堅決不出大門,麻爹也吩咐檔口的伙計,安全第一,能不接的生意就不接,特別是那種雞零狗碎的買賣,不夠費心的。

    沒想到麻爹前腳剛下過命令,一個伙計后腳就帶回來個人,說有筆買賣吃不準,讓他定奪。麻爹覺得伙計不拿他的指令當回事,有些生氣,那伙計就對我們小聲說:“人憨貨硬?!?/br>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賣家不懂行,而他手里的卻是好貨。我打量了一下伙計帶來的人,這是個五十多歲的鄉下老頭兒,臉上的皺紋比麻爹還多,又黑又瘦,兩只手無比粗糙,全是老繭,一看就是常年在地里勞作的,老頭兒神情很拘謹,死死抱著手里一個破舊的土布包,站在伙計身后一言不發。

    麻爹讓他把東西拿出來看看,老頭可能聽不懂北方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伙計就跟回頭跟他解釋。老頭戰戰兢兢的往前走了兩步,把懷里的包輕輕放在桌上,卻不肯松手。

    ☆、第17章 受命寶(二)

    麻爹屬于那種蒼蠅飛過去都要想辦法割塊rou下來的人,只瞥了那鄉下老頭兒一眼,立即來了精神。

    “你這個樣子,咱們怎么談嘛?!甭榈E著二郎腿人模狗樣的說了一句?;镉嬀吐裨鼓抢项^兒,說剛才不是說的好好的,怎么現在又開始護著東西不松手了。老頭咬咬牙,象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雙手顫巍巍取出包里的東西。

    我和麻爹一看,眼睛頓時就直了,昭通這地方,竟然藏著這樣的硬貨!

    老頭拿出來的,是一方玉璽。

    說到這東西,很多人腦海中自然而然就蹦出傳國玉璽這四個字。事實上,傳國玉璽和玉璽根本就是兩碼事。

    傳國玉璽是從秦朝開始出現的,而且只有一方,據說(只是據說而已,沒有真憑實據)是由和氏璧琢刻而成,璽上有秦丞相李斯手書的八個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漢滅秦后,傳國玉璽就歸漢天子所有。秦始皇是中國第一個皇帝,被后世稱為祖龍,而他所擁有的傳國玉璽也就演化為一種正統的象征,是歷代皇帝必須持有的信物。每逢亂世的時候,那些割據勢力的首領大多會自封個皇帝過過癮,但這些皇帝基本被認為是水貨,因為他們手里沒有傳國玉璽,國無二主,真龍天子只有一個,傳國玉璽也只有一方,其余的均屬假冒偽略,名不正言不順。

    而玉璽就不同了,只要當了皇帝,可以多刻幾方拿著玩兒,一般來說,皇帝有六方玉璽:皇帝行璽,皇帝之璽,皇帝信璽,天子行璽,天子之璽,天子信璽,每方玉璽的用處各不相同,傳國玉璽是不在其中的。

    我沒怎么研究過土貨,所以只能看出這是方玉璽,至于歸屬于那個朝代那個皇帝,實在看不出來。麻爹在檔口混了那么多年,應該有這個眼力。為了不讓老頭兒起疑心,我若無其事的喝茶,麻爹則漫不經心的看貨,老頭兒顯得很緊張,眼睛都不敢眨,好像眼睛閉一下東西就會飛了一樣。

    十來分鐘后,麻爹面無表情的放下東西,悄悄把手伸到桌下,在我手心里寫了唐,受命寶這四個字,弄的我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

    傳國玉璽從東漢末年漢室失勢以后輾轉流落許多次,一直到隋文帝統一天下時才重歸天子手中。大業十四年,隋煬帝被弒于江都,蕭皇后帶著皇孫以及傳國玉璽逃到漠北的突厥。突厥跟中原的關系一直很緊張,想從他們手里要傳國玉璽基本等于做夢,唐太宗李世民就很失落,沒有傳國玉璽,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個皇帝當的不完美。

    古人的很多觀念和現代人不同,比如那些皇帝,弒父弒兄,欺娘霸嫂這種事做起來眉頭都不皺,但就是不敢偽造傳國玉璽,唐太宗也不例外,為了彌補心中的無限遺憾,他刻了幾方叫做受命寶、定命寶的玉璽,這東西無法跟傳國玉璽相提并論,但傳到今天也是天價的硬貨。

    這個時候不方便跟麻爹交談,我就裝著上廁所,給老頭兒身邊的伙計使了個眼色。碰面后一問,伙計說這是當地一個熟人介紹來的賣家,從鄉下來的,家里可能有急事等著用錢。

    等我再回去的時候,麻爹正噴著唾沫星子使勁貶低老頭兒帶來的東西,他說這玩意兒是方印,品相不好,值不了幾個錢,收過來就很可能砸在手里。老頭兒頓時露出一股掩飾不住的失望,哆哆嗦嗦把東西重新包好,給帶他來的伙計道了謝,顫巍巍的準備離開。

    檔口上的伙計一看時機成熟,就開始跟麻爹合伙演雙簧,伙計拿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替老頭兒苦苦求情,麻爹則眉頭緊皺裝著做思想斗爭,老頭兒一看還有回轉的余地,抱著東西就不肯走了,眼巴巴的苦等。

    麻爹一直裝的拿不定主意,老頭兒忍不住了,在旁邊嘰里咕嚕拋出一串當地的土話,伙計翻譯說老頭兒的兒子要結婚了,女方家非要蓋新房,兒子也跟他鬧,無可奈何下才拿家里這件老東西出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換點錢回去應急。

    中間的過程就不細說了,反正麻爹跟伙計合著伙騙老頭兒,最后拿兩萬塊錢留下了這方玉璽。就這兩萬塊錢老頭兒還覺得自己賺了,硬要給伙計塞五十塊錢當感謝費。

    我的閱歷不足,但這雙眼睛還是很好用的,這個老頭兒一看就是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面朝黃土背朝天,日子過的很苦。麻爹和老頭兒談價錢中間我一直沒插話,但這時候有點忍不住了,做買賣賺錢是天經地義的,心卻不能太黑。

    我剛想說話,麻爹仿佛知道我的意思,立即咳嗽著讓人送老頭兒走。我很無奈,到嘴邊的話只好咽了回去。

    老頭兒一走,麻爹樂的合不攏嘴,但我總覺得他騙老頭兒騙的太過分。麻爹翹著二郎腿搖搖頭:“天少爺,做人不能太善,這是老子琢磨出來的真理?!?/br>
    “坑人要選人去坑,麻爹你要遭報應的?!?/br>
    “這你就不懂了,老子是干什么吃的?天少爺,象這種情況,你出口給他說個高價,反而讓他懷疑,給的多了,好像咱們欠他的,給的少了,就是他欠咱們的,不說這些?!甭榈穸稊\:“咱們弄來這么件好東西,也算立了一功?!?/br>
    麻爹讓伙計收好東西,自己跑去給江北打電話,那邊的人一聽就炸鍋了。這個東西傳世的很少,老頭子混了這么多年,連一方都沒有弄到過。當天晚上,曹實打來電話,說老頭子知道受命寶的事以后顯得很安慰,夸我肯用心正干了。

    “天少爺,這件事干的很漂亮。一方受命寶,能堵住很多人的嘴。東西放好,趙狐貍會過來接貨?!?/br>
    老頭子手下最好的“眼”是宋老萬,可惜已經死在元山,而趙狐貍是僅次于宋老萬的眼。江北那邊怕貨在昭通不安全,讓趙狐貍坐飛機到昆明,然后再到昭通來接貨。

    趙狐貍是上午十點多到的,他一露面,我心里暗藏了好多天的疑惑就又冒了出來。上次肖勁為了幾件破銅爛鐵的大路貨帶了十多個人過來,而這次的受命寶,趙狐貍只帶了一個伙計。

    趙狐貍四十多歲,在這行混了很多年,這個人和肖勁他們就有很大區別了,靠眼力和腦子吃飯的,做人非常油滑,見了我就和見了親人一樣,好聽話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扔。

    我和麻爹把趙狐貍讓進檔口,麻爹沏了普洱,陪趙狐貍喝茶。我們還沒開始說正事,所以也不避人,這時候,一個檔口上的伙計進來送水,我原本沒在意,但這個伙計放下水壺就給我遞眼色。

    我一怔,還沒弄明白他什么意思,伙計就出門了。我又喝了幾口茶,磨蹭了十多分鐘后也出了們。等我出來后,那個遞眼色的伙計偷偷他塞過來一封信。

    這封信是黃色的牛皮信封,很結實,封皮上寫著衛天親啟。我就感覺有點奇怪,問他誰送來的信,伙計說信在柜臺旁邊的干貨包里放著,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放進去的。

    我讓伙計去忙自己的事,然后跑到廁所撕開封口,信封里裝著一張紙,打開后上面只有兩個字:速逃。

    這兩個字頓時讓我心里一緊,下意識就有些緊張,迅速把信紙捏成團裝進衣兜。

    這封匿名信會是誰寫的?我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也能看懂速逃兩個字的意思,很明顯是在向我示警。

    太奇怪了,我在昭通不可能有認識的熟人,但寫這封信的人顯然對我乃至檔口都比較熟,而且這個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以這種方式送來了信。

    我在廁所蹲了半天,把這兩個字來回看了很多次,送信的人心思很慎密,除了速逃兩個字,再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和字跡。我琢磨了很久,猶豫著該不該把信的事告訴麻爹,一旦告訴他,這老家伙立即就要弄的滿城風雨,完全違背送信人的意愿。

    信中沒有說明具體有什么險情需要我躲避,但肯定是檔口上已經不太安全了。我自然而然就想到上次遇襲的事,如果真是這樣,現在逃跑估計來不及,我孤身一人離開檔口,反倒更不安全。

    想了半天,我悄悄的吩咐檔口的伙計,今天什么生意都不要接,什么事也不要做,人全都在檔口呆著。

    等我回去的時候,麻爹和趙狐貍正聊的熱火朝天。我們又喝了幾口茶,然后就去看貨。趙狐貍可能在眼力還有經驗上略遜于宋老萬,但他在江北也很有名氣。趙狐貍看了貨,確定這是真品,夸我們這筆買賣做的漂亮。

    我問他什么時候回江北,他說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就走。麻爹在旁邊喋喋不休,話說了一籮筐,全是廢話,總體意思只有一個:受命寶主要是他的功勞,讓趙狐貍回去之后實話實說。

    這個節骨眼上,我們也不敢張揚,在家里弄了點飯菜招待趙狐貍,麻爹貪杯,喝起來就沒完,我把酒瓶子給他奪了,問他是不是忘了前些日子的事。趙狐貍也在旁邊說現在是非常時期,酒太誤事,能不喝最好不喝,麻爹吹牛吹慣了,很不以為然,趙狐貍就說江北最近也不怎么太平。

    ☆、第18章 血案

    “江北不太平了?怎么回事?”我和麻爹一聽就都有些吃驚,望著趙狐貍。

    “有些不太平,不過也不算大事,我們應付的過去?!壁w狐貍勸我們寬心,把事情簡短說了一下。

    老頭子在江北的勢力很大,經過前些年不斷的爭斗,把一些人逼走了,剩下零星的盤口也都被迫搬到邊緣地帶,靠撿一些我們不愿做的買賣糊口,偶爾有人想露頭,馬上就會被收拾的滿地找牙。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情況有些異常,那些平常一直規規矩矩的盤口似乎膽子猛然粗了一圈,時不時就會聯起手跟我們發生摩擦。

    這種摩擦的激化程度要看雙方怎么解決,以前偶爾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我們的人只要來真的,對方肯定會畏縮,因為實力在這里擺著,小盤口不敢招惹我們。

    但這段時間就有些反常了,江北那邊一些小盤口聯手跟我們搶貨,而且越鬧越兇,心平氣和的談已經沒有作用。老頭子的原則很明確,談不攏就只能打,雙方斗了兩場,雖然每次都把他們打散了,但我們的人也發現了其中的蹊蹺,對方的人里有很多陌生面孔,打斗的時候下手很黑。

    “這個事情不太對頭吧?!甭榈芤苫螅骸坝腥烁疫@么做?跟八爺對著干?”

    老頭子在江北不能說只手遮天,但當年他斗薛金萬的時候真的是很威風,能震住很多人。

    不過趙狐貍說這些都是小問題,老頭子現在隱忍不發,一旦找到合適機會,就會發動雷霆一擊,徹底把對手打殘。

    飯后,趙狐貍到倉庫去看剩余的貨,說實話,除了剛剛收來的受命寶,昭通這個檔口值不了幾個錢,趙狐貍是見過不少硬貨的人,對這些殘次品沒什么興趣,麻爹面子上有點掛不住,就在旁邊介紹說昭通檔口快撤了,所以伙計們不敢壓太多貨。

    我的臉一下子就白了,曹實剛把消息告訴我,麻爹就胡言亂語。我嫌他話多,趙狐貍笑著說沒事,撤檔口的事情老頭子想了不是一天兩天,從我離開江北的第二個月開始,他就已經開始謀劃。一些有頭臉的人都得到了些許風聲,這也算不上什么特別機密。

    因為第二天趙狐貍要趕路,所以晚飯后坐了一會兒他就帶著伙計去休息。我跟麻爹每天閑的發霉,精神頭都養足了,加上心里一直想著那封匿名信,所以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實在沒事干了,只好拉麻爹起來聊天,這是麻爹最喜歡做的事,只要一聊天,那根本就沒有我插嘴的機會。

    熬到凌晨兩點,檔口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我一直吊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精神一松懈,困意就席卷而來,沉沉進入夢鄉。

    我是被一泡尿憋醒的,看看表,才早上七點半,打著哈欠上完廁所,我就不打算再睡,因為等下要送趙狐貍走。我拿著毛巾到水管去洗漱,猛然發現地上有一行很明顯的血跡。

    血跡太明顯了,非常扎眼。我打了個冷戰,把毛巾攥的很緊,順著這一行血跡看過去。血跡從地面一直延伸到院墻處,雖然離的很遠,但我隱約能看見墻頭上有個鮮紅的血手印,看樣子是有人從這里翻墻而過。

    我慌了神,下意識的猛一轉頭,順著血跡去查找源頭,很快,我就看到,血跡是從趙狐貍睡覺的房間出來的。

    “這是怎么回事!”我當時就懵了,轉身朝臥室跑,進門把麻爹揪了起來,心急火燎跟他說了外面的一行血跡。

    “什么?”麻爹睡眼惺忪,我壓著嗓子又跟他說了一遍,老家伙也慌了,我們帶著家伙鉆了出來,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沿著血跡溜到趙狐貍房間門外。

    門是虛掩的,從門縫朝里看,屋里一片狼藉,亂的一塌糊涂。我和麻爹對望了一眼,眼神里都是疑惑,他的房間離我們房間很近,如果昨夜發生什么事情,我們沒理由聽不到。

    “怎么辦?”

    “先把伙計都叫來?!甭榈揖妥?。

    伙計們的住處離我們的住處就隔著一道院門,非常近,幾步路就到。我在門外站著,又看了看檔口的大門,大門關的很嚴實。半分鐘后麻爹從伙計的住處一步退了出來,臉上青紅閃爍。

    伙計的臥室是空的,一個人都不見了。

    “這他媽的究竟怎么回事!”我又慌又急,從腳底板朝頭頂冒涼氣。

    “cao他娘的!”麻爹顯然也被這種狀況給搞暈了,他轉頭朝檔口緊閉的大門看了看,我立即就產生了開門逃走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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