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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02】患難之交在線閱讀 - 32祝先生事畢于今,不溺舊往,早登青云。

32祝先生事畢于今,不溺舊往,早登青云。

    薛家老宅,寧瓅比寧昭同還熟悉的地方。

    一進門,還沒來得及彼此介紹一遍,寧瓅上去就給薛老爺子磕了個頭,祝福的話說得比薛預澤嘴還甜。

    崔喬都看愣了,拽了寧昭同一下:“這也是你們家的家風?”

    “不,我們家孩子里只有她愛這么干,估計是跪少了,”寧昭同想了想,“挺好,招老輩兒喜歡?!?/br>
    薛老爺子臉都要笑開花了。

    崔喬眉梢一動:“孩子里?”

    寧昭同看他一眼,警告道:“我不說的就少問?!?/br>
    崔喬連忙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樣,示意自己今天就是來見見世面的。

    薛老爺子出手一向寬裕,看寧瓅收了禮物也沒有什么太喜出望外的模樣,心里頓時更妥帖了,覺得這孩子是真心親近他:“你叫什么,瓅瓅???”

    “斜王旁一個繁體的音樂的樂,是珠玉之光的意思,”寧瓅賣乖,咬字脆生生的,“玓瓅之珠宛如明月,能照萬江也,mama說我是她的小月亮和小珍珠?!?/br>
    這一番話更是搔到了薛老爺子的癢處,樂呵呵地把她拉過來,自己最寵的大孫子都被擠一邊去了。不過寧瓅現在比薛辭大太多了,邊瑤瑤也沒什么忌憚的心思,只是似有若無地打量過來,心里覺得薛預澤真是心比天高。

    連朱鴻都敢動心思。

    薛老爺子實在喜歡寧瓅,但對著寧昭同就不好那么親近了,一場家宴不溫不火,大部分都是薛重光和蘇洛方在調節氣氛。

    蘇洛方長了張刻薄的臉,笑起來倒還溫和幾分:“說來也是緣分,我們蘇家和陳家還算沾親帶故?!?/br>
    薛預澤這點事也就薛老爺子和薛重光知道,否則依蘇洛方的德性還真忍不下這尷尬。寧昭同聽完,倒隱約把蘇家的情況理清楚了:“蘇家,您是文敬母親那一族是吧?”

    蘇洛方神情更緩了:“是,要我說,你們陳家老爺子對文敬,那可真是沒話說。前幾年年節,文敬在陳家好像受了點委屈,竟然是老爺子親自上門給族長道歉的,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這件事?”

    “知道,”寧昭同笑,“那委屈就是我給他受的?!?/br>
    滿座一靜。

    蘇洛方神情一尬:“啊,那這孩子真是不懂事,您是長輩……”

    “長不長輩倒是沒關系,我也是個沒大沒小的,天天管六舅媽叫瀟湘,”寧昭同知道蘇洛方和秦瀟湘認識,“懂事了就好,否則容易給你們家招禍?!?/br>
    蘇洛方訕訕應下,心說這事兒還得問問嫂子到底什么情況。

    薛辭對崔喬似乎有些別樣的興趣,一直瞅他,薛老爺子發現了,也多問一句:“這位崔先生,不知道是怎么和小澤相識的?”

    薛預澤一聽就笑:“爺爺,你不是問我在上個月的事里扮演什么角色嗎?”

    這話也隨口出來了,薛老爺子瞪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您問我是不是薛紹,我說我連薛懷義都當不了,”薛預澤也是夠放肆的,這種戲言都吐出來了,笑著抬下巴指了一下崔喬,“這倒是當之無愧的崔湜?!?/br>
    寧瓅和寧昭同齊齊撲哧一聲,薛老爺子看著崔喬略有茫然的模樣,笑得輕咳一聲,無奈搖頭。

    崔喬好氣,拉了一下寧昭同:“你們怎么歧視文盲!”

    寧瓅忍笑:“崔叔叔,這個不能在飯桌上說?!?/br>
    “不行嗎?”薛預澤佯作無辜,“有什么不能說的,太平公主的男寵而已?!?/br>
    崔喬:“?”

    寧瓅狡黠地眨眨眼:“正好,崔湜還做過襄州刺史哦,大概就是襄陽市委書記,崔叔叔你努力一下吧?!?/br>
    薛預澤和朱鴻的事,薛老爺子是不支持的。

    但是薛老爺子支不支持都無所謂,反正他們的事兒他也管不了,只能是他們怎么說他就怎么信。

    在薛家老宅借宿一夜,第二天寧昭同寧瓅去給解春芳上了一炷香,然后就收拾著準備回家了。路上崔喬問寧昭同:“今年回襄陽嗎?”

    “別問,定不了,”寧昭同看著窗外的景色,“你跟你爸媽怎么說的?”

    崔喬一聽,略有苦惱:“我媽看出來了?!?/br>
    寧瓅輕哼一聲:“鬼才看不出來?!?/br>
    “我爸沒看出來?!?/br>
    “……你不許跟崔爺爺說!”寧瓅把話收回來,警告他,“所以你怎么說的?”

    崔喬嘆了一口氣:“我說我在等你離婚,提前拿號免得排不上。我媽說她養的禍害她知道,讓我撒泡尿照照自己?!?/br>
    兩母女笑出聲。

    笑完,寧昭同道:“那你是什么想法?”

    “這還用問嗎,我肯定想得寸進尺登堂入室?!贝迒陶f得理直氣壯。

    “我覺得可以,”寧昭同說得很認真,“那你從現在開始推動一妻多夫立法吧?!?/br>
    寧瓅樂得方向盤都歪了一下。

    崔喬又嘆了一口氣,伸手抱住她:“那我們只能遠走高飛了?!?/br>
    寧昭同摸了摸他的臉:“真要跟我去非洲???”

    “我太期待了?!?/br>
    “期待非洲?”

    “寧昭同,做人不能那么過分?!?/br>
    寧昭同輕笑一聲,指腹磨了磨他漂亮的嘴唇:“怕你覺得不值得?!?/br>
    “我這兩年經歷的事,好像比上半輩子加起來還清晰,”他輕輕蹭著她的手指,像在落下啄吻,“所以我想,我應該不會覺得不值得?!?/br>
    她收回手:“你好會,你是不是那種天天看情詩推送的人?!?/br>
    “這倒沒有,但是每天早上醒來都會在心里寫一句,”他不肯讓她把手抽回去,握進懷里,含笑的眼睛看著她,“你想聽嗎?”

    寧瓅暴躁地按了一下喇叭:“能不能照顧一下你們親愛的女兒的感受!我正處于異地戀分離狀態中!”

    寧昭同看了崔喬一會兒,笑了一下:“寶貝,音樂聲音開大一點,不要回頭?!?/br>
    寧瓅:?

    寧瓅屈辱地調大了音量,眼睛定定落在前方。

    寧昭同一把按住崔喬親了上去:“你是真不怕老子教訓你,一天天上躥下跳的……”

    唇齒相接,另一個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幾乎要浸染上不安的靈魂。

    是這樣吧,是這樣吧。

    她的前路其實不缺人陪著一起走。

    她沒理由做不出離開的決定。

    國慶假期,她和瓅瓅昨天就到家了。

    沉平莛看著欄桿上怒放的秋菊,駐步在門口,卻沒有急著擰門進去。

    思緒亂成一團,卻沒有精力整理,于是生出了一點怯,因為不知道怎么面對她。

    許久,他推門而入,手已經被今天的大風吹得有點發涼。

    意料之外的是,客廳里一個人都沒有,他幾不可見地松了一口氣,又多看了身后的封遠英一眼,不知道他是否察覺。

    書房臥室都在二樓,他偏偏將外套脫在沙發上,又在一樓的盥洗室洗了手和臉。

    磨蹭了一會兒,他踩著拖鞋拾級而上,封遠英在后面看著,總覺得步調有點沉。

    手握上書房的門把手,按下,卻又放了手。

    沉平莛看著面前的木門,頓了頓,轉身朝主臥走。

    他還沒想清楚自己要一個什么樣的答案,卻明白不能缺乏直面結局的勇氣。

    推開門,一個清瘦了些許的背影。

    她應該是正在工作,左右兩摞累得高高的書,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跳動。過了一會兒,她好像突然意識到什么,偏頭看來,而后笑出幾分驚喜:“你回來了!”

    驚喜。

    他有些難堪地意識到,他開始懷疑她的情緒是否真實。

    “嗯,回來了,”他合上門走過來,“在寫論文嗎?”

    “不是,在問一個朋友一點專業問題,”寧昭同沒有說太細,站起來抱住他,也不顧及小臂口子,抱得很用力,“好想你?!?/br>
    他摟住她的腰:“對不起,沒能來接你出院?!?/br>
    “你忙該忙的才對,來了我也會把你勸回去的,”她吸著他身上的味道,一半的體重都壓上去了,“困不困,要不要睡一會兒?”

    她都快把他撲到床上去了,他失笑,用了點力把她抱起來,壓在床上:“好,睡一會兒?!?/br>
    他就這么埋在自己胸上不動,她覺得目前應該是沒有下一步了,伸手去床頭摸到關窗簾的按鈕,把天光遮住。

    光線一點點暗下來,他眼里的神色也跟著黯下來。

    許久。

    “別生氣好不好?”她出聲,嗓子是啞的,胸腔也輕微震動。

    他埋得再深了一些,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我不生氣?!?/br>
    她辨認了一下才聽懂,摸了摸他的后腦,頭發剪短了,有些扎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抬起臉來,不知道是因為疲憊還是什么,眼底有點發紅:“寧昭同?!?/br>
    她鼻子一下子就酸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跟你道歉,我有點生氣,又覺得有點愧疚……我不知道該怎么說?!?/br>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的笑很倦怠,像是竭力壓著什么,“寧昭同,我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

    近來噩夢頻繁得像母親去世的那個冬日。

    陰雨連綿,下得心都是沉甸甸的。

    他甚至一次次嘗試著說服自己,他沒有必要求她一心一意相待,他不需要愛情,她是個足夠優秀的夫人就夠了……但他沒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會自欺。

    她主動走入另一些男人的懷抱,告訴他,你從來不是不可或缺。

    而那些關于忠貞不二攜手一生的想象,終究也只是荒謬的想象。

    錯。

    “其實你不需要我的,沉平莛,”她開口道,“上輩子,這輩子,自始至終,你從來都不需要我,就能走到你想去的地方?!?/br>
    譬如那支夤夜發難,卻連她都沒見到過蛛絲馬跡的隊伍。

    譬如呈給楚的那份文件,譬如向何展露的誠意。

    她沒探求過,他便心安理得地瞞下來,看著她在無數人的目光里,狼狽至極地左支右絀。

    他聽見了,聽清了。

    他那么多沒出口的話,她好像都一清二楚。

    于是他知道,她真的是早早就已下定決心,要離開他。

    “不能留下來嗎?”他不再試圖解釋,發問,而實則是一個請求。

    “我也走不到哪里去,”她回答,“我的名字會一直跟你躺在一起?!?/br>
    他走到這個位置,不可能再離婚,影響自己的官聲。

    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卻無力再求一個了。

    沉默蔓延了許久,久到心跳都逐漸同頻,一起一伏地躍動,越跳越冰冷。

    “我以為我們會生一個孩子,一家四口,”他出聲,音色艱澀,“走到最后?!?/br>
    他用力的抱住她,像孩童依戀他的母親,他意識到了,卻不肯放手。

    “走到這里已經夠了,”她輕聲道,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沉平莛,我很感激你,直到現在,也沒有指責我所求過多?!?/br>
    所求過多。

    他喉頭發緊:“對不起,我……”

    他給不了她想要的馴服和坦誠。

    他做不了他夢想中的愛人。

    “該我向你抱歉,我說了,是我所求太多,”她將一個輕柔的吻印在他眉間,“無妨?!?/br>
    一瞬間眼眶就灼燙起來,依稀有淚意,他緊緊握住她的衣物,卻阻止不了她一字一句地將告別出口。

    “沉平莛,到此為止吧?!?/br>
    “此后……祝先生事畢于今,不溺舊往?!?/br>
    她半闔眼簾,睫毛輕微一顫。

    “早登青云?!?/br>
    “你為什么會那么熟練?”

    看著頂著烈日揮汗如雨的寧瓅,崔喬發出靈魂質問。

    寧瓅搬著一摞材料過來,瞅他一眼:“你知道我上輩子的職業嗎?”

    崔喬很誠實:“不知道,職業女兒?”

    “……我竟然沒辦法反駁你,”寧瓅被嗆得咳嗽了一聲,“我不到十歲就開始以氣候活動家的身份在國際上活動了?!?/br>
    氣候活動家?

    崔喬感慨:“果然不是一個階級?!?/br>
    寧瓅有點樂:“好啦崔叔叔,不許偷懶,你也要干活的!”

    崔喬看著滿地的建材,再看看前頭雜草叢生的土地和毫無人樣的房子……“同同另外幾個男朋友什么時候過來?”崔喬期待地問道,“我是說當兵的那幾個,一看就一把子傻、咳,好力氣的?!?/br>
    寧瓅嚴肅道:“崔叔叔,一群亞當和一個不孕不育的夏娃組成的伊甸園是沒有意義的?!?/br>
    “……哈?”

    “我的意思是,在一個不夠文明的地方,往往暴力就是權力,”寧瓅笑出一口白牙,“你為什么期盼著他們過來???”

    “……”

    崔喬覺得便宜閨女說得好對。

    現在是2029年12月,西非馬里共和國,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

    他們準備在南部的熱帶草原外部蓋一座房子,然后在這里想辦法種棉花,試圖養活自己,再拉動當地就業和經濟發展。

    嗯……

    “我們甚至沒有找個靠譜的翻譯,”崔喬從菜市場抱著一大堆東西回來,“我是不是該后悔一會兒,就算我被外派到馬里,我也只會在首都待著?!?/br>
    “這地方首都不首都有什么區別嗎,三層樓都看不到幾棟,”寧昭同散著剛洗完的頭發出來,馬里十二月最高氣溫能達到30以上,根本不用吹,“我看新聞說最近西非又開始搞反法游行了,你在外面多注意點,人家不跟你說法語的時候別勉強?!?/br>
    這一點崔喬當然比她敏感,應了聲,過來抱住她吸了一口:“瓅瓅真不回去???”

    “我覺得她不可能放下封遠英,”寧昭同由著他抱,這天氣穿得少,反正起火的不是自己,“估計咱們生活上了正軌她就回去了吧?!?/br>
    “大概什么時候咱們的生活能夠上正軌?”他追問。

    她瞅他一眼:“你賣力一點就可以盡快了?!?/br>
    “……”

    可惡,沒干過體力活就要被這么羞辱嗎!

    崔喬不說嬌生慣養,確實是沒怎么干過體力活。

    翻山越洋跑來西非的吳琴和崔青松看著兒子笨拙的樣子,很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吳阿姨,崔叔叔,進來坐坐吧,外面太陽曬,”寧昭同端著兩個小凳子出來,放在床單搭出的遮陽棚底下,“過海關的時候沒被為難吧?”

    崔青松從后備箱里拿出背包,坐到凳子上,舒服地唉嘆一聲:“沒有。我們聽你和小喬的,提前準備了給他們的錢,很順利地就過了?!?/br>
    吳琴還有點不滿意:“你看他們那嘴臉,真是,要我說非洲窮也是有道理的……”

    “你這老婆子,說話能不能講政治一點?!?/br>
    “我就跟同同抱怨兩句,你要去舉報我?”

    寧瓅端著兩杯茶過來,曬黑的小臉上是很具感染力的笑:“崔爺爺,吳奶奶,一路過來辛苦了吧?!?/br>
    崔青松被這個稱呼沖了一下,吳琴雖然也有點別扭,還是笑出了一臉的欣慰:“瓅瓅,好久不見你了。不辛苦,你也來坐?!?/br>
    “我還有活要干,讓mama陪你們坐一會兒吧,”寧瓅示意了一下,“mama中午做飯哦!”

    “去吧,”寧昭同又端了個凳子出來,坐到吳琴和崔青松中間,“叔叔阿姨準備在馬里留多久?”

    要是旁人,吳琴還得說一句這姑娘不會說話,但馬里這地方,確實是問留不如問走:“我跟你崔叔叔打算好了,待個把月?!?/br>
    崔青松補充,有點調侃的意思:“你吳阿姨說退休了,護照在手里,終于能出國門轉轉了。到時候從馬里直接飛歐洲,小喬給我們報了團?!?/br>
    吳琴嗔怪一聲,寧昭同笑得輕顫一下:“那倒是,吳阿姨,看來還是退休好?!?/br>
    在職處級以上干部因私出國是嚴格管控的,除非極特殊情況一般不批,有的地方甚至層層加碼,連科級干部都要上交因私護照。

    晚飯是很地道的中餐,寧昭同親手做的,被飛機餐折磨了兩天的吳琴和崔青松都吃得很開心。

    飯后崔喬洗碗,寧瓅要去周邊看一眼,免得大型動物接近,最后還是只剩了寧昭同和夫婦倆坐在一起閑聊。

    “同同,你是暫時不打算回國了,是吧?”吳琴低頭剝開一個橘子,遞給寧昭同,“明星也不當了嗎?”

    崔青松正在鼓搗自己的野外燒水壺:“國內好多人都在猜你去哪里了?!?/br>
    寧昭同知道崔青松沖浪速度其實挺快的,甚至在某軍網最黃黃網最軍的論壇上有過那么一點小名氣,后來隨著位置上去,就逐漸銷聲匿跡只看不說了。

    那賬號名稱她都記得,因為崔喬截圖給她看過,說來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寧昭同笑:“他同意離婚之前,可能不急著回去了?!?/br>
    離婚。

    兩夫妻對視一眼,都有點不知道說什么。

    離婚……那位怎么可能同意跟同同離婚。

    想到混賬兒子,吳琴有點愁,總覺得自己這輩子好像沒有抱孫子的指望了。

    崔青松把水燒上,不太舒服磨了兩下屁股,看著寧昭同似乎想說什么,又不好意思開口。尷尬的氣氛蔓延了一會兒,好在寧瓅很快就回來了,手里抱著一把……雷明頓M700。

    崔青松眼睛都瞪大了:“瓅瓅!”

    “崔爺爺,”寧瓅笑得甜甜的,進來把槍掛好,“時差還適應嗎?”

    “啊、還好!”崔青松磕絆了一下,連忙站起來,興奮地搓了一下手,“瓅瓅,這是真槍???”

    “對,真槍,”寧瓅好像看出來什么,主動發出邀請,“您要試一試嗎?還有一把SIG  MPX和一把beretta1301,不過這個動靜太大了,得往里面走走才能用?!?/br>
    看崔青松腳步輕快地跟出去了,吳琴一哂,又略有憂心地問寧昭同:“這地方不安全吧?!?/br>
    “還是挺安全的,”寧昭同安慰道,“這些槍都是我朋友特地帶過來的,他們是西非很成氣候的武裝集團?!?/br>
    武裝集團。

    吳琴訕訕的,不太明白,聽得又有點怯。

    沒辦法,當了五十多年的良民,突然有一天來到這世上最窮的地方,墻上就掛著幾把真槍,任誰也得適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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