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靜依笑道:“彭夫人所言極是!” 而一旁的彭江達的臉上則是略有些不自在!這個彭夫人剛才分明就是暗指他一把年輕還納了美妾,對她這個正室有些‘始亂終棄’的嫌疑了! “現在,為了讓那名婦人能順利地找出那名負心人,本王妃倒是想了個法子!先請王爺帶著眾位大人回避,待會兒,自當將那負心之人揪出來,以還她們母女一個公道。王爺以為如何?” “王妃言之有理,封城在本王的治下,竟然出現此等品性不端之人,著實可恨!眾位大人,便選隨本王回避一下吧?!闭f完,便帶頭到了偏廳,婢女們則是落下了厚重的帷幕! “將那名婦人帶上來吧?!?/br> 不一會兒,那名婦人便將孩子抱在懷里,出現在了大廳里。 “參見王妃,給王妃請安!” “你倒是個懂禮數的?,F在在座的,都是封城的貴人們,你倒是說說,你是何人?來自何處?你口中的那個負心漢,到底是何人?” 劉佳人的眼睛微瞇,低著頭,旁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沒人看到,她的唇畔已是微微上揚了。 那香琴跪道:“回王妃的話,民婦名叫香琴,是北疆人氏。民婦懷中孩子的父親就是!”說著,抬頭瞟了一眼高座上的平王妃,似是有猶豫,也有些膽怯道:“是,是平王爺!” ‘轟’地一聲,那香琴的話就如同是一枚炸雷一般,響徹在了大廳之內! 一時間,這大廳內是議論紛紛,聲音雖然都不大,可還是入了靜依的耳了。而靜依倒是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什么慌張之色!反而是一臉的平靜。 “王爺的?怎么可能?這名婦人雖然長的也還算不錯,可是哪里比得上王妃的十分之一?” “就是!不可能!王爺怎么看也不像這種人呀?” 彭夫人輕蔑地笑了笑,“哼!知人知面不知心!特別是男人!誰知道在外面,是如何的花天酒地呢!” 靜依聽到了這聲嘲諷,卻是微不可見地輕挑了挑眉,終于忍不住了呢! 付夫人則是搖頭道:“怎能僅憑一名婦人一面之詞,就斷定是王爺所為?這天底下想著用盡各種法子,爬上王爺的床的人可是多了去了!誰又知道這名婦人是不是受人指使,特意來攀污王爺的?” 付無雙也是附和道:“不錯!王爺的身分在這兒擺著,誰知道是不是來故意搗亂的?” 彭夫人則是含沙射影道:“付夫人和歐陽少夫人說的也有道理??墒沁@名叫香琴的婦人一聽,便知道是北疆的口音,可是咱們封城的官員里頭有幾人是在北疆待過的?” 那劉佳人的面色微微一變道:“彭夫人可別亂說!王爺雖說是在北疆待了七年,可也是從未聽說過有過什么出格之事!” 靜依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精光,剛才彭夫人還只是含沙射影地說說,可是這劉佳人這一接話茬就是挑明了是元熙了!在封城待過的那些侍衛少嗎?為什么劉佳人不提他們,單單提元熙在北疆待了七年? 付夫人此時像是也聽出了什么不對,往那劉佳人的方向瞟了一眼。 劉佳人似是感覺到了付夫人瞧過來的視線,忙低了頭,一幅說錯話的樣子道:“是臣女多嘴了!還請殿下勿怪!” 靜依看著這劉佳人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扮無辜倒是扮的挺像呀! 靜依心里冷笑了一聲,輕道:“我來問你,你說這孩子的父親是王爺,可有什么證據?” “對呀!這位夫人,你有什么證據便拿出來!否則,小心待會兒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彭夫人說著,還有意往平王妃的方向瞟了一眼。 靜依卻是笑道:“彭夫人這話錯了!若是沒有證據,那可不是什么大敬之罪!而是混淆皇室血脈,是誅九族的大罪!” 那香琴一聽‘誅九族'?嚇得臉登時便是一白!抱著孩子的手,也是不自覺地顫了顫。 付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那香琴一眼,“你有什么證據,便快些拿出來吧。若是拿不出,你和你的孩子,哪個也別想活命了!” 香琴戰戰兢兢地說道:“民婦有王爺給民婦的一塊玉佩為證!” 說著,便自懷中掏出了一塊玉佩,命人呈了上去。 靜依接過那枚玉佩一看,表情赫然間竟是變得無比的莊重起來!讓眾位夫人都一一細看了那枚玉佩,遂將那枚玉佩置于了案上。 靜依的表情落在眾位夫人的眼中,皆是一驚!特別是付夫人和付無雙等人,莫不是這玉佩真是王爺的貼身之物? 而彭夫人和斜對面的劉佳人則是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說,成了! 靜依手持玉佩,聲音清冷地問道:“我來問你,你可確定這枚玉佩是平王爺親手交給你的?” “回殿下,民婦不敢撒謊,的確是王爺親手交給民婦的。王爺當時還說,待他以后打了勝仗,再向皇上請旨,抬了民婦進門,做一名側妃?!?/br> “哦?他的確是這樣許諾于你的?” “回殿下,他的確是這樣許諾于民婦的?!?/br> “那本王妃再問你,王爺與你究竟共度了多少個良宵呀?” “這個!”那香琴顯然沒想到王妃居然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問她這個問題,有些呆愣,不過很快就緩過來道:“回王妃,民婦與王爺僅是相守了不足一月!” 靜依眼角噙著笑意,這個香琴倒是聰明,知道若是說的時間太長了,反而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說的時間太短了,這個孩子的出生,又有些太過僥幸了! “你與王爺相守?呵呵,本王妃倒是很好奇,是在何處呀?可是在當時的將軍呀?” “回殿下,民婦當時只是一名普通的民女,后來被王爺看中,養在了一處民宅中?!?/br> “哦!”靜依點點頭,面上看不出喜怒,可是眼角處,卻是透著些許的笑意!而不遠處的劉佳人見此,心中一凜!難不成是剛才這香琴的話中破綻百出?可是一細想,沒什么不對呀! 而付無雙卻道:“你說王爺將你養在了一處民宅?可有證據?” “回夫人的話,當時民女只是孤身一人,再有的,就是王爺身邊的親隨了?!?/br> 付無雙聽了卻是有些無奈了!這番話可謂是說的滴水不露了!人家都說了,除了王爺的親隨,再無旁的證人!可是若是王爺的親隨說沒有此事,只怕也是無人相信的吧! “你有多久未曾見過王爺了?” 香琴想了想,“回殿下,差不多近三年了?!?/br> “那王爺離開你時,可知你懷有身孕了?” “回殿下,王爺離開北疆時,民婦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懷有身孕,故而王爺不知!” 靜依點點頭,心中卻是冷笑不止!好一番周密的安排!這香琴的話分明就是被人提前套好了的!可謂是一絲把柄也無!可越是這樣,被人精心安排的痕跡就越重! 劉佳人看著座上的蘇靜依一臉的沉重,面上露出了些許悲傷之情,心中卻是開心不已!蘇靜依,哼!我倒是要看看,眼前這個局,你要如何破? 你若是認了這孩子,便是坐實了平王負心漢、始亂終棄的罪名!你若是不認這孩子,哼!我看你這宅心仁厚的平王妃還怎么當下去?京中的皇上、皇后若是得知了此事,會如何的懲戒于你! 高座上的靜依冷聲道:“香琴,本王妃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可是想好了!你確定這孩子的父親就是平王?” 劉佳人嘴角上揚,蘇靜依,沒了別的招數了?就只剩下這招威脅了? 香琴深吸了幾口氣,高聲道:“回殿下的話,民婦確定就是平王!” “很好,本王妃再問你,你若是現在見到王爺,可還認得出來?” “回殿下,朝夕相處之人,雖然時間短暫,但刻骨銘心,自然是會認得出來!”香琴十分有自信地回答。 “很好!那接下來,本王妃便讓你好好認認!也圓了你的一片相思之情!” 說完,靜依對海棠使了個眼色,海棠輕擊兩掌。便自廳外,進來了十名年輕的華服男子!皆是清一色的莽袍玉帶,親王的朝服打扮! “還請在場的眾位保持肅靜,若有喧嘩、暗示者,直接視為同謀!”說完,靜依對那香琴道:“你現在可以上前一一辯認了,這十人之中,究竟哪一個才是你口中的王爺,孩子的父親!” 香琴轉過身,抬起頭,剎時就懵了!這怎么,怎么都是一個樣呀! 先前幾次,她在別人的安排下,也在濟善堂和城外見過平王幾次,可是每次那平王穿的都只是便服,從未穿過朝服!再加上,自己以前雖然多看了幾眼,可到底是有些心虛,哪里敢正眼一個勁兒的瞧?現在,眼前的這十名男子,所有的穿戴都是一個樣兒!她哪里斷定的出哪個才是平王? 香琴下意識地向兩側的夫人們看了看!卻是皆躲過了她的眼神。 劉佳人的心里此時是升起了一團怒火!沒想到,這個蘇靜依竟是想出了這樣一個法子來!看著香琴在這十名男子的面前晃來晃去,卻是遲遲沒能指出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平王! 劉佳人心里的這個急呀!真想著給這個香琴一個暗示,可是自己當初找到她時,為了防止事敗,被她給抖出來,所以一直都是由自己的丫環跟她交涉的,而且為了自保,命令丫環每次見她時,都是戴了面紗的! 本來是為了更為安全妥當,可是現在劉佳人心里這個悔呀!怎么才能給這個香琴一個暗示呢? 這香琴在這十名男子身前來回晃了七八趟,靜依以手拄在了案上,輕撫了額道:“香琴,你可是認出來了?哪一個才是你的所謂的夫君?” 香琴的頭上此時已是慘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漬!該死的!這十名男子的身形都是差不多,再加上刻意是穿成了一樣的衣服,她如何能夠認得出來?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見一名男子,不經意間挑了挑眉,那動作、神態皆是透著貴氣!心下一喜,應該便是這名男子了吧!否則,一般的男人哪有這樣出眾的貴氣?再細一想,似乎上次在濟善堂外時,那王爺就是這樣挑了挑眉的!錯不了!定是他了! 香琴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指向了那名挑眉的男子道:“回殿下,就是他!” 靜依聽了,嘴角抽了抽,強忍了笑意,“你確定?” “回殿下,民婦確定!”香琴十分篤定道。 香琴的話音一落,那彭夫人的臉就是一變,而劉佳人面上倒是沒有什么特殊的變化,只不過那雙眸子卻是暗沉了不少! 而其它的夫人則是表情極為奇怪的看向了香琴,而付無雙到底是年輕些,竟是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付夫人搖著頭道:“簡直是一派胡言!還說什么與你朝夕相處?簡直就是企圖混淆皇室血脈!其罪當誅!” 香琴聽了一愣,但一看眾人的表情便明白過來,自己選錯了!忙回頭看了看,又指著他身旁的一位男子道:“不是!民婦指錯了,是他!是他!” 靜依眼角噙著冷冷地笑意,厲聲道:“好了!香琴,你的鬧劇也該結束了吧!” 那香琴嚇得臉色慘白,心知自己這一次是難逃一死了!“王妃饒命!饒命呀!” “香琴,本王妃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知道把握而已!你們都退下吧?!?/br> “是!”十名華服男子齊齊退下。 香琴這才是一驚,這十名男子里面竟然根本就沒有王爺?意識到自己是被平王妃給算計了,可是自己現在還能如何?自己昨晚答應了平王妃的人不會指出來是平王的,可是自己?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掌握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命,自己如何會受她的擺布? “王妃饒命!民婦也是受人指使的呀!否則民婦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的呀!王妃饒命呀!”那香琴此時,也顧不上自己懷里的孩子了,一個勁兒地單手抱著孩子,猛磕著頭。 一時間大廳內,’砰砰'地頭部磕著地面的聲音,還有那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還有香琴的抽泣聲,是混作了一團!當真是亂不可言哪! “饒命?香琴,自你拿出這枚玉佩時,這一切便不可能會輕易地結束了!” “別再折騰了,這里是平王府,可不是菜市場!還真是吵!”靜依說完,便見司畫快步上前,在那正哭鬧不止的小孩子的身上輕輕一點,便不哭不鬧,睡了過去! 這一幕,可是又將在場的夫人們給震的不輕,這小姑娘的手法還真是厲害!看來,王妃身邊果然是不養閑人哪! 靜依這才吩咐道:“請王爺和眾位大人們都出來吧?!?/br> 元熙等人坐定后,靜依才將這枚玉佩交給了元熙細看,元熙的神色也是一驚,一臉沉重道:“這塊玉佩你究竟是從何而來?” “這,回王爺,這是那指使民婦之人給的。民婦也不知道這是何物?” 元熙命人將玉佩拿下去交由眾位大人一一細看,眾位大人也是大驚失色! 在場的夫人們見自家的夫君皆是變了臉,想問又不敢問,一時之間,心底里皆是開始了揣測,而這大廳里的氣氛,也是更為的怪異了! 劉佳人見此,心里有些發毛!莫不是這玉佩出了什么問題?不對呀!這玉佩可是秋雙好不容易才從文華院里偷出來的,絕對不會出什么問題?可是這些大人們分明就是看了這枚玉佩才是個個變了臉色!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元熙冷眼看了跪在地上的香琴?!氨就踉賳柲阋淮?,指使你之人究竟是何人?有何特征?” 這話一問出來,可是把劉佳人給嚇的不輕!心底里暗暗祈禱著,千萬別將自己給供出來!深吸了幾口氣,又想了想,似乎是并沒有露出過什么破綻,而今日一直負責與香琴聯系的香兒,并沒有陪著自己來,想來,這香琴是不會將自己的人給供出來的。 心里雖然是這樣想著,可是劉佳人的心仍是提到了嗓子眼兒! 果然,那香琴想了半晌,仍是搖搖頭,“民婦只知她是一名女子,而且是官家的婢女,其它的一概不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