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岳正陽在他對面坐了,問道:“那個白石若是沒了,你打算啟用誰作文相?” “你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罷了。畢竟這封城,我是一個看著順眼的都沒有?!?/br> “沒有?我看你看那個歐陽夜的眼神很是贊賞,怎么不過數日,又改變了看法?” “那倒不是!歐陽夜人不錯,可惜不是做文相的料!破案可以,處理整個封城的政務,只怕會有些應付不過來?!?/br> 元熙點了點頭,“不錯!文相一職,事關整個封城以后的走向。本王還不傻,這件事情你就無需cao心了?!?/br> “那就好。對了,你讓我查有關宋浩的事,莫非你懷疑他跟白石不是一伙兒的?” “自然!你只需要暗中查訪便是!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過些日子,封城太平了,他自會主動找上你的?!?/br> 岳正陽似有所悟一般,點了點頭,“明白了!”說完,看著元熙專心致志處理政務地模樣,像是想起了什么,上前探了身子,小聲道:“喂!你那個小王妃還真是聰明!在那白府的那番話,可謂是字字精僻呀!是你教的?” 元熙頭也不抬道:“哪里還用我教?她的心思可是要比你想象中聰慧的多了!” “哦?聽你這么一說,我倒是對這個小王妃越來越有興趣了?!痹勒栐谀抢镒哉f自話著,全然是沒看到元熙的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你說,不過才十四,怎么就會有這么多的心眼兒?跟個人精似的!”岳正陽還在說著,一轉頭,對上元熙冰冷如霜的目光,嚇的渾身一顫,訕笑道:“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便如逃命一般,逃離了這書房! 文華院內 “王妃,您就這么放過那個白小姐了?她可是打了主意想要攀上咱們王爺呢?”柳杏兒有些不忿道。 “她也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 “可憐人?她還可憐?吃著山珍海味,住著豪華大宅,穿著綾羅綢緞,哪里可憐了?” 海棠卻是笑道:“你這丫頭,王妃是說她堂堂的千金小姐,一夜之間,成了罪臣之女,其身世的落差太多!這白小姐可能一時想不出旁的法子,便想出了這么個主意來拯救白府,拯救她自己了!” 靜依點點頭,“海棠只說對了一半!這個白素蘭,只怕也是被人利用了!我看她的眼神,似乎根本就無心于元熙,卻還是要厚著臉皮來說這些話,著實是讓她為難了?!?/br> 海棠一愣,“這白小姐的心思也真是奇了!這王爺一表人材,位高權重,她還看不上?” “位高權重?再高,也不過是個王爺!她的心高著呢!” 海棠和柳杏兒對視一有,自然是明白了王妃的意思,誰也沒有答話,只是臉色稍微難看了些。 靜依也不理會她二人,仍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書。 何嬤嬤掀了簾子進來道:“啟稟王妃,淑妃娘娘賜的那四名美人兒,老實了一陣兒,可是最近幾天一直吵著要來給王妃請安,您看?” “不用理會她們!不過就是些棋子罷了!現在,還派不上什么用場呢?!?/br> “是!只是,”說著,看了海棠和柳杏兒一眼,二人傳單,恭身退了出去。何嬤嬤這才說道:“王妃,您尚未及笈,可是王爺可是早已是過了弱冠之年了,您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呀!” 靜依聽了,拿著書的手僵在了半空,不由得想起今天的那一幕來,何嬤嬤說的對,這元熙到底是成年男子,也是有生理需要的,在這個年代,像他這樣的人,尋常人家早已是有了幾房妻妾了!可是元熙卻是只守著自己,而且還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妻子。日子長了,也不知道元熙是不是會有別的想法! 一想到元熙懷里擁著別的女人,靜依便覺得心口不舒服。她沖著何嬤嬤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自己則是放下了書,站在窗前。 何嬤嬤見靜依神色如此,便知道她這是在考慮自己的話了,顯然是已經聽明白了自己的話,只是不知道王妃究竟想著是將自己身旁的丫頭開了臉,還是會提攜那四名美人兒呢? 元熙回到文華院,進入寢室時,便見靜依一人站在窗前。窗戶大開,不時地有冷風吹了進來,吹動著靜依的秀發飛舞,吹著她的裙擺飄揚,給人一種似是要乘風歸去的感覺! 元熙呆了呆,便大步跨進了屋子,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在了靜依的身上,又為她往中間攏了攏,才道:“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發呆?也不多加件衣服?萬一著涼了怎么辦?司畫她們呢?都是怎么伺候的?” 靜依看著他一臉擔憂的臉色,不停地發著牢sao,輕道:“元熙?!?/br> 元熙看著靜依有些愁色的眉宇間,不解道:“何事?可是有人給你氣受了?或者是府上哪里不順心了?” 靜依搖了搖頭,轉過身,背對著他道:“元熙!我尚未及笈,并不能與你做一對真正的夫妻!你,可怪我?” 元熙不解道:“依依何出此言?我娶你時,便知你尚未及笈,如今怎會怪你?” “元熙,你,若是換了旁人,只怕是早已納了幾房妾室,或者是收了幾個通房丫頭了?!?/br> 元熙聽完,看著靜依低著頭,輕嘆了一聲,想著莫不是今日嚇得了她,再加上那個白素蘭的一席話,讓她不安了?元熙輕輕地將她轉過身來,柔聲道:“依依,我既是應過你,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便絕無悔意!此生絕不負你!依依,我知道今日是我不好,太過莽撞了些,嚇到你了!以后不會了??珊??” 靜依聽他說完,心中已是有些觸動了,他還記得應過自己的事,那么,是不是就真的會一生只與自己攜手呢? 元熙看她的面色似是仍有些不放心,便將她輕擁入懷,輕道:“依依,你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是我一生中最為重要的珍寶!若是舍棄了你,我的生命便也沒有了任何意義!依依,別再不安,相信我,我李赫,說到做到!此生對你絕無二心!否則,便讓我墮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靜依聽完他的這番話,已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只是一雙大眼中,泛起了點點星光,心里,也是泛起了陣陣漣漪!久久難以平靜! 靜依將頭輕輕地靠在元熙的懷里,小聲道:“那四名美人兒想要來給我請安呢!” “無妨,你不想見,便不讓她們出院子就是了?!?/br> “哼!她們倒是打的好算盤,只怕是想借著給我請安的機會來勾引你了?!?/br> “好!那便不讓她們出來。我也不見她們便是了?!?/br> “還有那個白素蘭,不也是一門心思地想要服侍你嗎?” “呃,她不是想要服侍我,只是想要自救,順便也救她父親罷了!” “總之,我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元熙低低地笑道:“我的依依是在吃醋呢!” 吃醋?靜依的心里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原來這就是吃醋嗎?原來自己是這樣的在意元熙了嗎?靜依想想,似乎自己在華陽山上時,也會常常想起他呢!這便是情侶間的那種相思嗎? 靜依有些懵懂地看向元熙!“吃醋?元熙也吃過嗎?” “自然!看到你與那個晴天在一起說說笑笑時,我便心里不舒服。不過還好,他倒是識趣,接了外出的差使,倒是不會再來纏著你了。!” 靜依白了他一眼,“他是我師兄!再說了,他可是為封城,為你做事呢,你可別再亂說!” “知道了。我不再亂說了就是!” “對了,這白石,你打算如何?是要徹底鏟除?還是僅僅是警告?” “你說呢?” 靜依想了想,道:“這白石在封城根深蒂固,僅憑這帳冊一事,只怕是難以服眾。你若是想要將其勢力徹底鏟除,只怕還是要再花些心思的?!?/br> 元熙點了點頭,“沒錯!你放心吧。我已經命人去安排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br> “他的爪牙?” “放心,上次你故意放出那白夫人對你不敬的消息,有不少人都出動了。你那次碰上的是左山大營的人。我早已經命人在暗中查探了。那左山大營的統領,收受賄賂,欺男霸女,在封城無惡不作!我已經將證據給了岳正陽。他明日便會先拿左山大營開刀了!” “如此一來,咱們便要以順理成章的安插進自己的人手了?接管了左山大營,再加上你的親兵已是招募的差不多了。這么算下來,這封城的兵權,就有一半兒握在你的手里了?” 元熙點了點頭!“左山大營接管過來之后,咱們便先求穩,不急著再拿旁人開刀了。好好地穩固一下自己的實力,才是正道?!?/br> “是呀!若是接二連三的處置官員,一來會驚了下面這些人,人人唯恐要被你查辦,膽戰心驚,反而可能會使封城大亂!二來,只怕動作太大了,也會驚動了皇上吧?!?/br> “嗯。我已經命人將這里的情況快馬急報到了京城,估計皇上已經收到了?!?/br> “怎么?又不叫父皇了?” 元熙尷尬地笑了笑,“許久不叫了,有些生疏了?!?/br> “可是你求他為你我二人賜婚時,一口一個父皇,可是叫的親著呢?!?/br> 元熙的臉不自在地撇到了一邊。 靜依輕輕笑了幾聲,“不鬧了。你猜皇上收到你的奏報后,會如何處置?” 元熙搖了搖頭,“看著吧。斥責一番是免不了的!有護國公等人的煽風點火,不罰我,便是不錯了?!?/br> “怎么咱們到哪兒都有護國公府這四個字呢?還真是不讓人安生!” “沒事!護國公府里,不也有咱們的人?” 靜依一愣,“你說那白飛?”說完,點了點頭,“這個白飛還真是不錯!頭腦冷靜,做事前都會有萬全的準備!看來,以后,會你不弱的幫手呢!” “但愿吧!我想著讓司航先接手左山大營,將新招募來的親兵的訓練交給岳正陽,你看如何?” “這樣安排自是極好的。只是如此一來,那岳世子只怕是會更忙了!” “既是來幫我的,不忙不就不對了!” 靜依嘴角一抽,終是忍不住輕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壞!這樣欺負人的話,你說出來卻也是這般地順理成章了!” 元熙無辜地撇了撇嘴,“本來就是如此嘛!” 次日,岳正陽果然出現在了左山大營。而左山大營的統領馮三兒,正在營帳內呼呼大睡,左右兩邊,還各躺了一名美人兒!當岳正陽率人闖進營帳時,看到的便是這極其香艷糜爛的一幕! 那馮三兒驚醒,正要起身拿起自己的大刀,便見岳正陽痞痞地笑道:“馮統領還真是艷福不淺哪!嘖嘖,左擁右抱呀!還真是可惜呀!這樣的美人兒跟了你?嘖嘖,真是糟蹋了人家呀!”說完,便冷下臉來,對著身后的人道:“綁了!帶走!” 那馮三兒雖見過這岳正陽,也知道他的身分,可是此人行事向來是魯莽、狂妄!何況還是覺得這是‘他’的左山大營,是他自己的地盤兒!哪里肯容人這般地在自己面前囂張? 只見那馮三兒掙脫了兩名侍衛,快速地拿過了自己的大刀,沖著那岳正陽道:“岳正陽!別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你不就是仗著自己有個岳王世子的身分嗎?怎么著?來呀!過來抓我呀!” “喲,你這種蠢豬還會用刀威脅本相了?有本事就真的殺過來呀?哼!不過就是個虛張聲勢的東西罷了!” “岳正陽,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哼!本相的確是喜歡欺人,可是沒打算與你這種蠢豬一般計較!” “你!我殺了你!” 說著,便步步緊逼,直接將岳正陽等人逼出了帳外! 這一出來可不打緊呀!可是著實嚇壞了眾人! 而剛剛聽聞消息趕來的宋浩一見此,立馬傻眼了! 若是岳正陽將那馮三兒結結實實地捆了!自己自然是還有法子為他開脫!可是現在?這馮三兒拿了大刀,將武相給逼出了帳外!這可就將事情給鬧大了! 宋浩趕忙上前勸道:“馮三兒,這是做什么?還沒睡醒嗎?貪杯誤事!本將說了你多少次了?怎么仍是不知悔改?還不快將大刀放下!岳相可沒這個心思陪你鬧著玩兒!” 這宋浩話中的警告之意,已是十分明顯!耐何這馮三兒實在是個粗人,再來剛才又被岳正陽給狠狠羞辱了一番,心里怒氣正盛,哪里肯作罷?怒道:“宋將軍,您閃遠些,待會兒若是傷著您,可就不好了!” 岳正陽卻是笑道:“宋將軍,你可是聽到了?這馮三兒蓄意傷害本相,可是有目共睹的!來人,拿下!生死不論!” 他身后的侍衛早已是一擁而上,將那馮三兒給圍在了中間,糾纏了起來。 宋浩一聽這話,可是大驚,“岳相?這,生死不論?岳相,他可是這左山大營的統領呀!您事先可有稟報王爺?這可是非同兒戲呀!” 岳正陽瞟了他一眼,道:“怎么?他蓄意殺害本相,本相還不能自保了?再說了,這說輕了,是為本相不敬!說重了,這馮三兒,可是有著謀反之嫌吶!” 宋浩登時便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不敢說話了!笑話,一頂謀反的大帽子扣下來,誰還敢為他求情?不要命了? 這岳正陽身邊兒跟的,全是元熙的貼身侍衛,個個都是絕頂的高手!這五六個人對一個馮三兒,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就宋浩與岳正陽說話的這個空當,那馮三兒,便受了五、六處劍傷,卻是無一傷及要害! 岳正陽看著眾人將那馮三兒捆了,對宋浩道:“宋將軍,本相要將他先帶回王府,交由王爺發落了。至于這里,為免引起士兵的恐慌,還請宋將軍在此稍加安撫吧?!?/br> 說完,便引了人直接出了大營,向封城的城內行去。 宋浩看著岳正陽將馮三兒帶走,心里暗自著急,卻也是沒有辦法!總是不能離開這左山大營的!只好派了自己的護衛,去城內傳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