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回主子,無極傳來消息,說是再有四五日,咱們暗閣的所有高手,便可全部撤回了?!?/br> 元熙點了點頭,“眼下,這封城的局勢不妙,待封城的局勢穩定了,再說其它的吧。白飛那邊兒有消息傳過來了嗎?” “回主子。白世子那兒傳來消息說是那白石的確是與兩任護國公一直都有聯系。具體的情形,他會派人送來的?!?/br> “嗯。這個白飛的辦事速度倒是蠻快的?!痹跣÷暤?。 那黑衣人看了元熙一眼,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元熙看了,輕道:“無傷,有何話,直說便是,無需如此?!?/br> 那被喚作無傷的黑衣人,又猶豫了片刻,道:“主子,您真的相信那個白飛嗎?” 元熙一挑眉,“哦?為何不信?無傷可是有什么想法?” “主子,那白飛到底是白雄的兒子,是明王李煜的表兄,咱們這樣無條件地信任他,是不是太過冒險了些?” 元熙半瞇著眼睛看向無傷,竟是笑道:“無傷是越來越聰明了呢,知道要防人了?” 無傷卻是低了頭,不語。 元熙伸了個懶腰,起身道:“無傷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了吧!至于你說的他與護國公府,與明王的關系,這就更不用擔心了?!?/br> 說完,走至窗前,看著外面的天色,心中卻是暗道,依依,今日該回來了吧。元熙在這里稍愣了下神,又轉頭對無傷道:“其實你沒明白白飛要的究竟是什么?他要的是保全整個護國公府,而不是一定要扶持明王!你懂嗎?” 無傷一愣,半晌才明白過來,直點著頭,道:“原來如此!看來,這個白世子倒是個聰明人!依屬下看,比護國公府里的任何人看的都更為透徹,明白!” 元熙點點頭,“是呀!難得的一個聰明人哪。既如此,本王就給他個一飛沖天的機會!至于能飛多高,就看他的本事和造化了?!?/br> 此時,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無傷眼神一緊,一個飛身,再度隱身到了房梁。 司畫掀了門簾進來,道:“王爺,王妃回來了,請您去文華苑呢?!?/br> 元熙一喜,“依依回來了?何時到的?”邊問邊往外急走著。 司畫在后面跟了回道:“王妃剛回府,便吩咐屬下過來請您了?,F在也不過就是剛進文華苑!” 元熙一聽,走的更急了。已是有九日沒有見到依依了,心里自然是思念地緊! 進了文華苑,元熙直奔正屋,見海棠正在為她解斗篷,忙上前道:“我來吧?!闭f完,大手便覆上了那斗篷上的蝴蝶結。元熙輕輕一扯一拉,這斗篷便解開了。元熙將斗篷交給海棠,忙拉了靜依的手到榻上坐下,問道:“在山上可還住的習慣?瞧瞧,不過才幾日未見,竟是瘦成了這個樣子,比在京城時,可是判若兩人了!” 靜依笑道:“哪里有你說的那般夸張?我這不是好好的?山上的景致真是好!與這山下,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差別!你這幾日可還好?政務處理的如何了?” 元熙搖了搖頭道:“一團亂麻呀!”說著,遣退了眾人,便將自己將司航暫任為武相的事情說了,又把白石以及宋浩和彭江達的態度說了一遍。 靜依看他眉眼間確是有些疲累,看了看天色道:“要不,先讓下人們把午膳備上吧,用過午膳,好好歇一會兒?!?/br> 元熙點了點頭,卻是瞇著眼,斜倚在榻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靜依走到門口吩咐了一聲,便走到水盆前凈了臉和手,又將頭上的發給打散了。坐在妝臺前,細細地梳著發。 元熙一看靜依梳妝的模樣,頓時是困意全消!美呀!是真美!小軒臺,正梳妝!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呀! 元熙不自覺地便起了身,走到靜依身后,伸手拿過了靜依手中的象牙梳,輕輕地替她梳著發。兩人就這樣靜靜地,誰也不說話,倒是看起來,一幅郎情妾意,溫馨無比的畫面! 元熙替她簡單地挽了一個發髻道:“簡單一些罷,反正待會兒要小憩,還是要重新梳的?!?/br> 靜依笑道:“我是說讓你歇息一會兒,可沒說是我歇息!” 元熙卻是自她身后,將她輕攬了,雙手將她的身子整個環住,彎了身子,頭枕在靜依的右肩上,小聲道:“你若是不在,我如何能睡的著?” 靜依聽了,臉一紅,低頭道:“你這無賴!莫不是這些日子我不在府中,你都不睡了不成?” 元熙卻是低低地笑道:“那倒沒有,就是有些想你。想著想著,便睡著了。再一睜眼,你不在身邊,便再無睡意了?!?/br> 靜依抬眼看向那銅鏡里,映出元熙的俊容??此难巯?,確是有些發青的樣子。不禁嗔怪道:“你也是的!這么大個人了,怎么還如此的使小性子呢?跟個孩子一樣!你也不想想,我是去做正經事,又不是去玩耍!” 元熙有些委屈道:“依依,身為夫君,我想自己的妻子了,有什么不對?再說了,若不是知道你有正事要做,我還真的就扔下堆破事兒,上山去找你了?!?/br> 靜依瞥了銅鏡中的他一眼,笑道:“好了。咱們先去花廳吧,估計午膳也差不多了。若是讓人進來瞧見了,你還要不要你王爺的威嚴了?” 元熙一撇嘴道:“瞧見便瞧見!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與自己的娘子親熱,還犯法了不成?” 靜依一聽他這話,臉又是一紅,右肩一頂他道:“又亂說話!快起來!你不餓,我可是餓了?!?/br> 元熙挑了挑眉,頗有些無奈地起了身,看到靜依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唇畔微揚,拉了靜依的小手,出了文華院,沿著回廊,便到了花廳。 花廳內,飯菜雖還未擺好,可是已是有不少的丫環婆子在那里候著了。而那韓嬤嬤一見王爺竟是一路牽了王妃的手進來,臉色微沉!這王爺身為男子不懂得一些內宅的規矩,可是這小王妃不應該不懂呀? 二人落座后,又有下人陸陸續續地上了菜。 二人的午膳倒是并不繁復,只有六菜一湯,這在王爺這個身分的人來說,已是極為節儉了。那韓嬤嬤在平王身后站了,想要為他布菜,被平王擺了擺手道:“不用,退下吧?!?/br> 韓嬤嬤一愣,這王爺用膳竟是不用人伺候了?這哪里還有王爺的樣子? 而靜依也對一旁的海棠使了個眼色,海棠也知趣地退到一旁了。 元熙夾了一筷子羊rou到靜依的碟子里,道:“依依,你在山上這幾日每日都是吃素的,今兒便多用些葷食吧?!闭f完,又夾了一塊牛rou放到靜依的碟子里。 靜依點了點頭,拿起筷子便低頭吃著元熙夾給她的菜,這一舉動可是把韓嬤嬤給氣的不輕呀!這向來都是女人伺候自己的爺們,什么時候成了男人伺候自己的妻子了?這還有沒有規矩了? 這韓嬤嬤臉上不郁,心中也是想著,不行,一定要想法子讓這小王妃記得什么是夫為妻綱!韓嬤嬤又環視了一眼這廳內的丫環婆子,暗道,還得想法子把這些個不懂規矩的下人們好好調教一番,實在不行,便直接發賣了,買新的回來就是! 柳杏兒等人在一旁站著,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是被這韓嬤嬤給列入了必須調教一番的名單內。 二人用完膳,便牽了手到后花園去走走,靜依吩咐阿不道:“將我的貓兒放出來,這樣好的天氣,也該讓它曬曬太陽!” 阿不應聲,將那籠內的已是快有二尺長的小白虎給放了出來。這家伙當時就把跟在靜依身后的韓嬤嬤給嚇得不輕,差點兒給暈了過去。幸好是被一旁的柳杏兒給扶住了,否則定是要坐在地上了。 韓嬤嬤驚魂未定,竟是出聲喊道:“快!還不快將那畜生給打殺了!萬一傷了主子可怎么是好?” 韓嬤嬤的話音一落,便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四處一看,原本伺候在元熙和靜依身邊的下人們都是用一種極為復雜地眼光看著她。韓嬤嬤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韓嬤嬤忙定了定心神,屈膝道:“奴婢也是一時情急,說錯了話,還請主子恕罪!” 元熙冷了臉不語,只是看向靜依,“沒嚇著你吧?” 靜依搖搖頭,“貓兒,到我這兒來!”說著,沖著那白虎招了招手,便蹲了下來。 那韓嬤嬤嚇得眼睛大睜!只見那小白虎竟是搖著尾巴如同一只可愛的小狗兒一般,竟是向靜依走去,到了靜依的腳邊,低頭伸出舌頭舔了舔靜依的手。 海棠等人自是習慣了,可是韓嬤嬤和另一名徐嬤嬤都是從宮里出來,才跟著她們的,哪里見過這個陣勢?早已驚的是目瞪口呆了! 靜依笑著輕拍了拍白虎的頭道:“幾日不見,可是想我了?” 那白虎竟像是聽懂了一般,‘嗷嗚’地叫了一聲,那副憨憨的樣子,好萌呀! 靜依笑道:“走吧!咱們去散步?!闭f完,也不理會旁人,徑直向花園深處走去。 元熙卻是臉色有些陰沉地待在了原地,轉身看向韓嬤嬤,那有些冰冷的眼神,卻是將韓嬤嬤嚇得后退了一步,低著頭,不敢說話了。豆大的汗珠從韓嬤嬤的額上滾落,掉在地上,沒入了磚縫中。 經此一鬧,這平王府的人再不敢輕易招惹這只小白虎了,這使得本就是獸中之王的小白虎更為的得瑟了!每日若是靜依不來看看它,它便在籠內大聲的吼叫,甚至是用頭撞著鐵籠子!可一旦靜依來了,將它放出來后,它便在平王府中大搖大擺的惹事生非了!膳房里的雞鴨,無論生熟都得進了它的肚子。這小家伙,大有大鬧平王府的趨勢了! 這日,靜依正在陪著她的貓兒在后花園散步,一人一虎,這畫面聽起來有些驚悚,可是看起來,卻是十分的和諧!靜依在前面走著,貓兒在后面搖著尾巴跟著,若是看到有小鳥兒停在草地上,便一個閃身撲過去!不過,目前為止,還沒有得手,呃,不對,是還沒有得爪過! 一人一虎在午后正慢慢地溜達著消食,身后遠遠地跟著司琴和司畫。便聽見遠處一聲喊聲傳來:“王妃!小姐!您快等等!” 靜依頓住身形,不解地向后看去,見柳杏兒正氣喘吁吁地向她跑來。 柳杏兒跑過來道:“王妃,您快回文華院吧!不好了!” 靜依微皺了眉頭,道:“說清楚些,何事不好了?” 柳杏兒喘著氣道:“那韓嬤嬤,她,她正在文華院里替您管家呢!” “什么?”靜依微愣,這是什么話?一個嬤嬤,雖說是淑妃賜下的,可也只是個奴婢,如何能替她管家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把話說全了!”靜依問道。 柳杏兒點點頭道:“是!那韓嬤嬤說咱們王府里的人都太沒有規矩了!奴婢沒有奴婢的樣兒,主子也沒主子的樣兒!她身為淑妃娘娘賜給王妃的嬤嬤,自然是要好好替您管教的?!?/br> “哦?”靜依一挑眉,看來,這韓嬤嬤是想著要規矩了!只是,這是她自己自作聰明,還是是淑妃的意思呢? 靜依迅速回轉,將貓兒關進了籠子,看著貓兒有些不高興的樣子,笑道:“乖,聽話。我明日再來看你!”說完,便快步的向文華院走去。 這文華院是平王府的主院,占地最大,裝修、擺飾也是最為奢華!靜依穿過回廊,很快便到了文華院。只是到了門口,還未進去,便聽到了韓嬤嬤訓斥的聲音。 “身為奴婢,就要有奴婢的自覺。既要伺候的主子歡心,也要替主子考慮周全。沒的只是一味地哄著主子高興,眼看著主子做錯了事兒卻不提醒!這樣的奴婢便是未能盡到做奴婢的本分!今兒,我便托個大,多說幾句。自今兒起,府里的所有下人都要好好地重新學學規矩,先從文華院開始!你們都是伺候王妃的,若是你們哪里做的不夠好,甚至是犯了錯,那丟臉的,便就是王妃了!你們可都記下了?”那韓嬤嬤說完,一臉嚴肅地看向眾人。 海棠等人不語,何嬤嬤也只是在一旁站著沒有說話。 而靜依聽了她這番話,倒覺得她可能并未壞心,只是有些呆板固執罷了!正想著是否由著她時。那韓嬤嬤的聲音再次傳來。 “怎么?我問你們的話,都聽不見?還是聽見了,在這兒跟我裝糊涂呢?” 海棠等人面面相覷,只好福了身道:“是!奴婢等知道了?!?/br> 韓嬤嬤這才點點頭,道:“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出來?!?/br> 靜依的眼中閃過一抹玩味之色,看來,自己對這個韓嬤嬤下的結論,還是為時尚早呀! 被韓嬤嬤點到的,一個是海棠,一個是柳菊,還有一個,是封城當地買來的丫頭。三人見被點到,知道定是沒有好事,可是人家是宮里出來的,是有品級的,她們也只是心里敢怒,卻不敢言,全都有些忐忑地站了出來。 韓嬤嬤看著剛買來的那個小丫頭道:“你瞧瞧你這個穿衣打扮,若是出去了,還能見人嗎?你是在王府做事,又是在王妃的院子里伺候的,若是你被人笑話了,那丟人的便是王妃了!懂嗎?” 那小丫頭連連點了頭,稱是! 韓嬤嬤滿意地看了看那小丫頭,又走至柳菊身前,細細打量了一番,道:“你倒是個標致的。你是王妃的陪嫁丫頭?” 柳菊低頭道:“是!” 韓嬤嬤看柳菊上身穿淺綠色的長褂,下身穿著略有些灰色的褲子,盤了雙丫髻,頭上的飾品倒也不多,看起來,倒還是個老實的。 “你今年多大了?” 柳菊輕道:“回嬤嬤,奴婢今年十七了?!?/br> “十七?嗯,也該配個人家了。這樣吧,回頭,我讓人打聽打聽可有合適的人家,讓王妃把你的婚事給辦了。也少了樁心事!” 柳菊一聽,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跪下道:“嬤嬤,求嬤嬤開恩哪!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著一輩子伺候小姐。求嬤嬤了!” 海棠聽了也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抬頭道:“韓嬤嬤,不知這柳菊犯了何錯,您竟是想著要將她打發出去?” 那韓嬤嬤聽了,臉色一緊,直直地看著海棠道:“怎么?她不已早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了嗎?若是不成親,難不成一輩子伺候王妃?還要真成了老姑娘?知道的說是這丫頭自愿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王妃苛待下人,連個夫家也不給許!這傳了出去,豈不是會污了王妃的名聲?時間久了,說不定這丫頭有了恨嫁的心思,萬一對王妃心生怨恨,如何是好?” 海棠一顫,這話倒是說的句句在理呀。而那柳菊卻是哭著猛搖著頭道:“不會的。不會的,嬤嬤,奴婢絕對不會怨恨王妃的?!?/br> 那韓嬤嬤轉頭看向她,冷哼道:“哼!你如此堅持不肯嫁人,可是懷了要勾引主子的心思?” 那柳菊嚇的頓時跌坐在地,不可思議地看向那韓嬤嬤道:“沒有!奴婢絕對沒有那個心思!奴婢可以對天發誓的!” 這柳菊哭的凄慘,一旁的眾人聽了,皆是覺得有些悲涼之感! 而門口的靜依眼神中卻是滑過了一抹精光,韓嬤嬤,我倒真是小瞧了你了! 韓嬤嬤不理會仍自坐在地上啼哭的柳菊,轉頭對海棠道:“你是王妃身邊兒的老人兒了。下人們都是恭敬地喊你一聲姑姑??赡阕詥?,可當得起這聲姑姑?” 海棠不解,問道:“不知韓嬤嬤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