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聽著那馬蹄聲越來越急,顧雨有些擔憂道:“依依,會不會是他們追來了?咱們怎么辦?” 靜依輕哄道:“沒事。是你多想了。這里是大街,有馬蹄聲,再正常不過?!?/br> 話雖是這樣說,可是靜依也是一臉的擔心。感覺整個人的心臟都懸到了嗓子眼兒,若真的是來搶血蓮的,她們該怎么辦?舅舅還等著這血蓮救命,絕對不能失了這血蓮!可是萬一那些人硬搶?靜依正思索著要不要讓司畫現身攔住那些人,這樣一來,司畫便暴露了,而自己又如何解釋這隱衛之事? 正在思索間,那急急地馬蹄聲竟然嘎然而止!只聽外面傳來幾聲馬兒的嘶鳴聲,然后便聽得一陣亂糟糟的聲音。有東西翻落聲,有百姓的叫罵聲,還有一些東西碎裂的聲音傳來。 靜依此時才稍安了心,掀開小簾子向外一看,威遠將軍就近在眼前了。她向后看去,原來是那些人的馬驚了。人也跟著摔翻在地,將左右兩側的一些小商販的東西全都毀了,好像還傷了人。 靜依遠遠的看過去,好像那些人的后面還有一道騎馬的身影正在看著熱鬧。雖然隔的遠,看不清楚樣子,可是靜依卻是感覺得到那個人此時定然是在笑! 靜依放下簾子,在馬車內坐好,百思不得其解。剛才是那個人出手幫了她們嗎?可是雖沒看清楚他的樣子,只從他的身形來看,自己并不認識他,他為何要出手相救呢? 靜依甩了甩頭,不去想了。眼下還是先救舅舅要緊! ☆、第一卷 笑看繁華 第六十六章 風云涌動! 靜依等人到了將軍府門口,急急地進了府,直奔后院! 顧文現在已經被抬到了劉氏的院子中照顧。進了屋子,劉氏正坐在床邊抹著淚,而顧氏則站在她一旁,正輕輕地勸著。 顧言、顧忠和顧全都在旁邊站著。顧全的眼里還噙著淚。 靜依見眾人如此,不由得大叫了一聲:“表哥!我們找到血蓮了?!?/br> 眾人一驚,全都看向了靜依。 顧言反應最快,“真的?快去找賀神醫,快去!”說完,推了顧忠一把。 顧忠回過神來,邊笑邊往外跑。 晴天此時也進來了,拿過靜依手中的血蓮道:“這種事情還用得找那老頭兒?我來就成?!闭f完,便從桌上取過一個茶杯,就要下手將血蓮弄碎。 顧言上前一把攔住了他,“晴天兄弟,我知道你是賀神醫的弟子,只是,事關家父的性命,還請晴天兄弟稍待片刻?!?/br> 晴天一揚眉,將那血蓮又放回匣中,嘀咕道:“稍待就稍待?!?/br> 不一會兒賀道子就被顧忠強拉了進來。賀道子本就在將軍府中的庫房里翻找著看有沒有其它的東西可以將毒性暫緩。卻不想那顧忠一進庫房,二話不說就將他強拉了進來。此時那賀道子已是累的氣喘吁吁了。 “師父,我們找到血蓮了。您快點給舅舅解毒吧?!膘o依急道。 賀道子看了看那血蓮,轉頭對晴天道:“小子,快撕下兩片花瓣,然后沖入白水?!?/br> 晴天看了那顧言一眼,上前將血蓮的花瓣撕了兩瓣下來,然后放入干凈的茶杯中沖入白水。片刻后,那杯中的水漸漸變成了血紅色。 晴天道:“老頭子,好了?!?/br> 說完,將茶杯遞給了賀道子。 賀道子看了杯中水的顏色,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倒出了一粒櫻桃般大小的黑色藥丸,然后放入顧文口中。晴天趕忙上前用手捏住了顧文的下頷,使其嘴巴張開,賀道子馬上用勺子喂入一口血蓮水,然后晴天松開手,卻是將手放置在顧文的下巴處稍稍一抬。 只聽'咕?!宦?,那藥丸吞咽的聲音傳來,賀道子才放了心,又上前和晴天一起重復著剛才喂血蓮水的舉動,如此這般,一直將整杯水喂完。 劉氏和顧氏等人在旁看著起初有些不明,后來漸漸明白過來了。因為顧文的骨骼漸漸僵硬,又昏迷了幾日,已經是不能自行吞咽了。所以晴天才會有此舉動。二人看在眼里,心中卻是感慨萬分!小小年紀便如此細心周到,不愧是賀道子的徒弟! 賀道子將整杯水給顧文喂下去后,已是滿頭大汗了。他將空碗遞給了晴天,對劉氏道:“解藥已經服下了。要過半個時辰才會發揮藥效。老夫先開個方子,你們下去抓藥熬好,待顧將軍醒來后,先服下一劑,以后每日一劑,連服三天,顧將軍體內的毒性才可去除干凈。大約要過七八天,顧將軍才會完全恢復如初?!?/br> 劉氏忙對著賀道子福了福身,“多謝賀神醫,請受小婦人一拜?!?/br> 說完,顧言兄弟三人也都齊齊地對著賀道子深鞠一躬。 賀道子忙扶起了顧言,又道:“幾位公子快快起來。老夫可受不起這一拜!老夫是大夫,救死扶傷本就是老夫的職責!何必言謝!” 顧言拱手道:“賀神醫救了我父親一命!我顧言在此拜謝了。以后賀神醫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說話。我兄弟三人絕無二話!” 賀道子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好好!” 半個時辰后,顧文悠悠轉醒??吹轿葜袊艘蝗θ?,試著抬手便是無果,便弱聲問道:“怎么了?我怎么身體這么僵硬?” 劉氏笑著流著淚道:“老爺你可是醒了。你可是把妾身嚇死了?!闭f著,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顧氏又安慰了一番,便與靜依和賀道子、晴天一起回了候府。 幾日后,顧文身體痊愈,一場本來不算小的風波就這樣過去了,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日一早,蘇家一家便都齊齊地聚在了前廳,全都是一身的素妝。明日是蘇偉生母的忌日,蘇偉的生母姓王,出身于書香世家,可惜到了她那一脈時,只得她一女,那王氏家族便也就衰敗了。 今日,一家人全都要到隆昌寺為蘇王氏祈福,從明日開始再連做三天的法事。 一行人都收拾妥當,便上了馬車,向城外的隆昌寺行去。 到了半晌,終于抵達了隆昌寺。 蘇偉等人被安排在東面的一處兩進的小院兒,而顧氏等人則是住進了后堂的一處偏院中。老夫人和靜微住在一處,顧氏和靜依住在一處。幾個下人們分別住進了偏房。 晚間,靜依一個人在后堂散步,海棠遠遠地跟在后面。靜依到了一處涼亭,背對著海棠坐了下來。靜依看著前面不遠處盛開的菊花,想起幾日前宮中的賞菊宴,不由得一聲輕嘆。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小姐?!?/br> 靜依一驚,“司畫?你在哪兒?” “小姐別亂動,屬下就在您的頭頂,您就這樣坐著就行了?!彼井嫷穆曇粼俅蝹鱽?。 靜依微點了頭,靜坐不動,道:“你有事情要說?” 安靜了片刻后,司畫的聲音再度傳來:“小姐,屬下前幾日救顧小姐時,遇到了一個人。當時屬下并不認識此人,這幾日一直都是司琴在暗中保護小姐,屬下今日才回來?!?/br> 靜依一挑眉,“你去調查此人了?” “是,屬下只知道此人是友非敵,但仍不確定此人的心意究竟如何,屬下怕小姐知道了勞神,所以便自作主張前去調查,今日,終于有了結果?!?/br> 司畫的音落,半晌沒有聽到靜依的回音,不免有些心焦,急道:“小姐可是責怪屬下擅離職守了?請小姐恕罪,屬下以后定當事事請教小姐?!?/br> 靜依仍是未說話,反而起身,走到了亭檐了,伸手在一朵怒放的菊花上輕輕撫過。 司畫見靜依如此,也不敢再出聲了。 良久,司畫的聲音又起:“小姐,屬下知錯了。還請小姐責罰,屬下定當改過?!?/br> 靜依往回站了站,輕道:“你可知道你錯在何處?” “屬下不該擅作主張,擅離職守?!?/br> 靜依又道:“此其一,你可知其二?” 半晌,司畫道:“屬下不知,還請小姐明未?!?/br> 靜依輕嘆了一聲:“你是元熙派來保護我的。此次你私自去調查那人,若是那人的武藝在你之上,又非善類,你如何應對?你才十二歲,若是你出了事,我如何向元熙交待?我又當如何自處?” 涼亭內,再次寂靜一片。 一陣風吹過,將亭外的菊花也吹得有些輕晃,靜依的裙衫也被吹的略有些搖曳。司畫聲音中似是有夾雜著一絲激動,“小姐,屬下這次真的知錯了,再不敢犯,還請小姐責罰?!?/br> 靜依笑著搖了搖頭道:“罷了。你先說說你查的如何了?” “屬下查到,那人是英國公世子楊海朋!” “哦?”靜依有些意外,當日她也看到了那抹身影,只是看不清楚相貌,而身形也是陌生的很,想不到竟是他!“他當日可是蒙了面?” “回小姐,那人進去救顧小姐時,是蒙了面的。出來后,便摘下了面巾,騎馬一直遠遠地跟在我們馬車后面。當時有幾人追趕過來時,出手相幫的,便是他?!?/br> 靜依璨然一笑,在柔美的月光下,如同盛開的落日蓮一般好看。那發自內心的笑容,使她整個人都看起來輕松了不少。 “我一直在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幫了我們,想不到,竟是他!看來,他還真的是表姐的良配呢?!膘o依笑著說完,在廊沿處坐下,這個楊海朋為了怕表姐看到他難堪羞愧,竟是掩了面,可見此人心思之細膩。還有,他出現在那里,就說明他也是得知了舅舅的事,怕表姐有事,所以才在暗中跟著她,想不到竟是意外地被司畫碰上了。 “你是如何查到他的?”靜依問道。 “回稟小姐,屬下那日看到他揭下面巾的樣子,看他衣著華貴,顯然非尋常百姓人家,所以便將京城的一些豪門世家一一掠過,后來在英國公府的外院看見他,并且聽下人們喚他世子爺,才知道是他?!?/br> 靜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你還是太過大膽了。你可知道京城的豪門府邸中,極大部分都配有暗衛!若是被暗衛察覺,你如何還能平安回來?這次的事情便罷了,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回到元熙那里去就是了?!?/br> “是。屬下定然是不敢再犯?!彼井嬚J了錯。靜依又在涼廳待了片刻,起身回房了。 接下來的幾天,為了給蘇王氏做法事,靜依等人一直都是陪著顧氏在佛堂念經求佛。三日過后,靜依已是累得快要站不起來了。 所幸,蘇偉只請了五天的假,而法事做完,眾人又在隆昌寺歇了一晚,次日上午又和隆昌寺的大師們談論了一番佛經,直至用罷午膳,才下山回府。 回府途中經過別莊,靜依說想要在別莊待上幾天,顧氏便陪著她一起留下了。靜微和老夫人則是跟老太爺他們一起回府了。 到了別莊,靜依拉著顧氏的手在院子中小跑著:“母親快點!母親,咱們又來這兒了!我想吃大嬸做的烤雞!” 顧氏看靜依笑的如此歡快,笑道:“好好好,母親這就吩咐人給你做!”說完,向身邊的劉嬤嬤使了個眼色,劉嬤嬤便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母親,我要跟母親一起??!”靜依拉著顧氏的手撒著嬌。 顧氏右手食指彎曲在她的小鼻子上輕刮了一下道:“依依都多大了,還要跟母親一起睡?羞也不羞?” 靜依笑道:“不羞不羞。依依是母親的女兒,跟母親睡在一起才對?!闭f完,再度搖著顧氏的胳膊。 顧氏拗不過她,只好輕道:“好吧,不過,只有今晚,過了今晚,你便要自己睡了?!?/br> 靜依連忙點了點頭,笑道:“母親說話要算數!不許抵賴!”說完,便沖著柳杏一招手,“走,柳杏,陪我去摘野花,插到花瓶里,送給母親?!?/br> 柳杏忙跟著去了。何嬤嬤忙接過海棠手中的東西,“你快去跟著,仔細別摔了小姐?!?/br> 顧氏笑道:“你呀,就是太cao心了。她都那么大了,不過是在自己家的莊子上采些花,有什么要緊?”說完,便往屋里走去。 何嬤嬤忙上前打了簾子,笑道:“夫人說的是,奴婢呀,就是cao心的命?!?/br> 顧氏沖她一笑,“好了,你們也都累了幾日了,先下去休息吧。到了用晚膳時,再來伺候?!?/br> 眾人依言退下,顧氏到里屋更了衣,到榻上躺了,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再說靜依和柳杏早已跑到了外面的莊稼地里,四處跑著、鬧著。海棠到時,二人早已玩得開心不已,任海棠怎么叫,也不肯回來。 玩兒了一會兒,許是累了。靜依和柳杏、海棠幾人,便到不遠處的小樹林歇息。靜依記得晴天在哪里搭了一個簡易的小棚子。 三人到了那兒,席地而坐,又說了些話,靜依許是累了,靠在海棠的肩膀上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睜開眼的時候,日頭已是西斜了不少。 靜依一扭頭,看海棠和柳杏兒都躺在地上,似是睡著了。而她自己揉了揉眼,看向抱著自己的人輕道:“元熙?你還真是無孔不入。就連做夢都有你?!?/br> 說完,便聽得一陣低笑聲傳來,靜依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忙坐直了身子,四下一看,原來自己竟然是躺在了元熙的懷里睡著了。心下一驚,趕忙跳了起來。 靜依的臉'唰’就紅了。雖然她才七歲,可是元熙已經十三了,在這個時代,是已經可以有通房的年齡了。自己被他抱著睡著了,多丟臉呀! 靜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二人,問道:“你又點了她們的睡xue?” 元熙搖搖頭,“不是我,是司畫?!?/br> 靜依白了他一眼,“還不都一樣?你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