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書迷正在閱讀:笨蛋美人又又被“欺負”了(1v1,高h)、權臣的自我養成、侯爺他拒絕火葬場、貧窮貴公主(傲慢與偏見同人)、病愛搖籃曲(np,現代,含父女)、嫡女賢妻、弟弟(農村)、【02】患難之交、尚夏、羊的教室
齊煜昂頭挺胸道:“何須哥哥交代?難道我自己不會說話?哼!素日里父王教我兵家之道,常說機會稍縱即逝,你說咱們要罰一個婆子很簡單,可這終究不是在你的宣親王府和我的仁親王府,這里是侯府,是六jiejie的家,沒有一個適當理由,咱們就是罰了那老虔婆,別人也不服,只怕她回去了照樣耀武揚威,還會從此把六jiejie恨在心里。好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我當然要好好把握,不然這次機會沒了,誰知道下次機會什么時候能出現?” 秦鋒越聽眼睛越大,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氣得腦袋不住點著,看向洛槿初道:“你聽聽你聽聽,滿肚子的理啊。連兵家之道都搬了出來,我說煜兒,這又不是在戰場上,你對付個惡婆子,搬兵家之道不嫌太大材小用嗎?” 齊煜得意道:“由小及大,這么簡單的道理哥哥也不明白?我如今才十歲,就當做是拿這個惡婆子練手了,父王常說,兵家知識要活學活用,才能在戰場上發揮威力……” “行了……” 這回連洛槿初都聽不下去了,這十歲的孩子還真是有夠舌燦蓮花的。她一邊替齊煜抹著藥膏,一邊瞪了他一眼,哼一聲道:“虧你這會兒還有精神,難道不嫌疼得慌?' 齊煜沉默了一下,忽然微微一笑,感嘆道:“這點疼比起當日我命懸一線的時候兒,又算得了什么呢?時至今日,我胸口這道傷還時不時隱隱作痛,如今這手掌不過是燙紅了一點而已,若是連這點疼都承受不了,當日我也活不過來了,將來更不用談什么戰場殺敵建功立業?!?/br> 秦鋒和洛槿初都沒想到他能說出這一番話,不由得齊齊震驚看向他,齊煜這個時候的表情卻十分平靜,完全不像是一個十歲的孩子。這讓秦鋒和洛槿初心中都升起幾絲心疼的情緒。 “那傷口還疼么?想來是當日受創留下的一點后遺癥,無妨,等今年找個機會,jiejie和你一起去趟鄉下,請我師父想想辦法,咱們配幾味藥,抹上后就不疼了的那種?!?/br> 齊煜點點頭,微笑道:“好啊,jiejie的醫術這么厲害,jiejie師父的醫術一定更好,那jiejie什么時候回去,一定要記得叫上我啊?!?/br> 洛槿初這個時候哪會不答應他,連聲說好。而一旁的秦鋒則默默拍了拍齊煜的肩膀,好半晌才用力點頭:“好小子,將來肯定是個好樣兒的?!?/br> 齊煜眼睛一亮,回頭興奮道:“哥哥真是這么想的?那你平常怎么還總叫我什么小屁孩兒?” 秦鋒哈哈笑道:“傻小子,小屁孩兒總會長大的啊,等到咱們煜兒長大了,一定是頂天立地有勇有謀的七尺男兒?!?/br> 齊煜雞啄米一樣的點頭,驕傲道:“哥哥你真假,現在才肯承認我的優秀。嗯,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將來肯定會成長為頂天立地有勇有謀的男子漢,既然你也知道這一點,那就拜托你離六jiejie遠一點好嗎?我很快會成為男子漢,到時候就可以娶六jiejie了?!?/br> 洛槿初無語,秦鋒滿頭黑線。 “你才多大點兒的小屁孩子,就敢和你哥哥我搶人?”原本還因為弟弟那段死里逃生遭遇而心有戚戚的秦鋒瞬間化身為暴龍,一把拎起齊煜的衣領咆哮道:“別忘了,我比你大六歲,不管你怎么成長,也成長不過我?!?/br> 齊煜哼了一聲,不屑的看著秦鋒:“哼!比我大六歲是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嗎?別忘了,你雖然比我先長大,但是將來你也會比我先老?!?/br> 這熊孩子的口才倒還挺好的嘛。秦鋒咬牙啟齒的想,忽然陰陰一笑,對齊煜微笑道:“是嗎?你六jiejie可也比你大四歲,這樣說,將來她也會比你先老,到時候你就要嫌棄她了是不是?” 他說完便轉向洛槿初,控訴道:“六姑娘你聽到了吧?這小子根本靠不住,如今你還風華正茂呢,他就想到你要比他先老去的事兒了?!?/br> “你這是誣陷,是誹謗?!饼R煜憤怒的漲紅了小臉,揮舞著小拳頭:“你這個不要臉的哥哥,六jiejie,你不要聽他的……” “夠了?!?/br> 洛槿初真是被他們吵得頭都疼了,寒著臉道:“都給我走,當著我一個姑娘家的面兒說這些話,秦鋒,你好歹也是親王府世子,小世子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嗎?還是說,你們就把我洛槿初當成那些隨便放蕩的女人,所以才在這里說這些話對我極盡侮辱?” 秦鋒和齊煜不約而同的吐了吐舌頭,對一個閨閣女孩兒說出那樣的話,別說秦鋒,就連齊煜都知道自己是太造次了,兩人不敢說話,卻聽洛槿初又下了一遍逐客令。 秦鋒和齊煜誰都不想走,奈何他們有錯在先,此時看著洛槿初板著的臉孔,兩人就不約而同的覺著心虛,不情不愿的站起身,秦鋒咕噥道:“過了河就要拆橋,你還是和從前一樣?!?/br> 他一邊抱怨著,眼看都走到門口了,忽見齊煜沒跟過來,回頭一看,只見這小家伙正仰著臉沖洛槿初諂媚笑著道:“六jiejie,我是小孩子,那些話其實沒關系的對不對?讓哥哥先走好了?!?/br> “門兒都沒有?!?/br> 秦鋒一個箭步躥過來,拎著齊煜的脖領子就往門外走,一邊冷笑道:“你想趁著我不在鉆空子,趁早兒死了這條心吧?!?/br> 眼看那對活寶離開,洛槿初癱坐在椅子上,撫著胸口暗道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越不想嫁入高門,卻偏偏被這么兩個超高門的子弟給纏住了。 不過想一想現代時看的那些穿越小說,她嘴角邊不由得逸出一絲苦笑,暗道這如果是讓那些日夜盼著飛上枝頭的女孩兒知道了,只怕不知要怎么羨慕我呢,有秦鋒這樣堪稱完美的高富帥,還有齊煜這么個小正太養成,嘖嘖,這得讓多少少女心搖魂蕩???可我怎么就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是什么好運呢? 想到穿越小說,思緒便又忍不住飄到了遙遠的現代故鄉,忽聽外室內一陣腳步聲響,接著洛槿芳洛槿宜的聲音響起來,這才把她從神游天外中拉回來。 走出素日里做藥的屋子,她看著面前這些女孩兒們,不由得有些驚訝,心想她們怎么還沒走?不過心里這么想著,面上當然不能表現出來,于是微微笑道:“咦?四jiejie呢?怎么不見她?” 洛槿宜笑道:“六meimei怕還是不知道這件事的經過吧?四jiejie哪里還能呆得???您沒看見她剛剛的臉色。嚴嬤嬤哭嚎著回去了,她想必也要處理這件事。說起來,也是這嚴嬤嬤素日里太過倚老賣老,才有今日這禍事?!?/br> 她這樣一說,洛槿初才想起當時只顧著給齊煜敷藥,雖然秦鋒解釋了幾句,但事情經過自己還不知道呢。因忙假裝詫異道:“我當時過去也只是驚鴻一瞥,jiejie們知道的,小世子受了燙傷,我急著回來給他上藥,對之前和之后發生的事情,真真是一點兒不知道,兩位世子也沒說?!?/br> 宮蕊在屋里環視了一圈,好奇道:“咦?兩位世子都走了?六jiejie,小世子的燙傷沒關系吧?” 洛槿初笑道:“嗯,還好,沒起泡,怎么,你們沒遇上他們?是了,他們走的比你們進來的時候兒早,想來你們那時還在小廈子,所以沒遇上?!?/br> 洛槿芳笑道:“可不是,那會兒咱們還在廈子外聽那些婆子丫頭七嘴八舌講經過呢?!彼f完,便拿出帕子捂著嘴巴笑了兩聲,搖頭道:“叫我說,這一次卻是嚴嬤嬤自作自受了,不是她想在你這里鬧事兒,這禍事也輪不到她頭上?!?/br> 一邊說著,就將經過說了一遍,洛槿初這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也是感慨,暗道這還真是無巧不成書,那嚴嬤嬤也是素日里仗勢欺人慣了,不然這是在我地盤上,前些日子她們家姑娘還讓我修理了一頓呢,雖然是暗中的。若是那心思靈透的,也該畫個魂兒,何況難道她不知先前打了環兒,更該收斂些嗎?結果不但不收斂,倒是變本加厲,真把我當了個軟柿子。這下倒好,且看二伯娘那邊要如何收場。 一邊想著,就和幾個女孩兒敷衍說著話,正覺不耐煩的時候,就見宮屏站起身笑道:“行了,咱們在六jiejie這坐了這么些時候,先前又有這些糟心事情,這會兒且讓六jiejie歇歇吧?!?/br> 洛槿芳洛槿宜便也都站起來,幾個人辭別了洛槿初,裊裊出門去了。這里她躺在床上,想著這一回嚴嬤嬤應該是吃不了兜著走。想到那老虔婆,就又忍不住想到秦鋒和齊煜,她忍不住搖搖頭:那哥倆真是自己命里的魔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和他們斬斷了關系。不過話又說回來,小世子傷后的后遺癥不能小覷,這么點兒的孩子若是就受舊傷折磨,那這輩子要多痛苦?看來還真要趁著春暖花開時找個時機和他去一趟鄉下。是了,還有秦鋒,算一算這幾次下來,他欠了自己多少藥苗?冬日里難尋,春天可一定都要叫他補齊了,祖宗費盡心力留下守護的那片藥林,可不能讓自己給敗光。 一念及此,洛槿初也不由得奇怪了,暗道自己怎么走到哪兒都能遇見這些事兒呢?從前跟著師傅學了幾年的醫,也沒見他動用過藥林里的那些寶貝藥材,怎么輪到自己,這還不到半年呢,倒是去藥林里挖了十幾株藥,難不成自己也有柯南體質,走到哪兒都有病人? ☆、83第八十三章 這樣想著,洛槿初也不由得笑起來了,心中暗嘆穿越到這古代世界已有這么多年,也不知道青山剛昌那貨到底有沒有填完柯南這個超級大坑,依照她的了解,估計是夠嗆啊。 正想著,忽聽香草的聲音在外面笑道:“姑娘在里面嗎?” 洛槿初忍不住笑罵道:“進來吧,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難道我不在屋里,你倒不敢進來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這么小心謹慎了呢?” 話音落,香草便和環兒月兒一齊打簾子走了進來,兩個小丫頭臉上全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就連向來穩重的香草,此時也是滿臉喜色。 “怎么了?撞上喜神了?”洛槿初疑惑地看著她們,忽然就見環兒搶上來兩步,跪下磕頭哭道:“姑娘,奴婢謝謝姑娘,奴婢本是身份低微,承蒙姑娘不棄,留在身邊聽用,如今又為奴婢做主,嗚嗚嗚……” “停停?!甭彘瘸踹B忙拉起環兒,讓香草拿帕子給她擦眼淚,一邊笑道:“我竟不知咱們環兒倒是個小才女,這一套一套,倒像那些書生掉書袋兒似的?!?/br> 香草笑道:“姑娘不知道吧?環兒爹爹原本是個知府老爺呢,只是因為……”說到這里,猛然想起這應該是小丫頭心中的傷心事,因此連忙住口,輕輕打了自己嘴巴一下道:“看我,無端端提起這個做什么?” 洛槿初也確實不知道這件事兒,因見香草說漏了嘴,也唯恐環兒傷心,于是便笑道:“看你們這喜不自禁的模樣,怕是知道今兒這邊發生的事情了吧?呵呵,這一次,我料著四jiejie和二奶奶未必能讓嚴嬤嬤好過呢?!?/br> 環兒月兒都是天真爛漫的年紀,藏不住心事,洛槿初曾經冷眼觀察了許多天,斷定她們不是別人派過來的眼線,因此這會兒方肯說出這話。果然,話音剛落,兩個小丫鬟就興奮的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忽聽香草笑道:“姑娘,你的消息還不如這些小蹄子靈通呢,您還不知道吧,四姑娘為了那老貨,和二奶奶吵起來了?!?/br> “納尼?吵起來了?” 這個消息委實太過勁爆,讓洛槿初一不小心就把現代的口頭禪給禿嚕出來了,香草眨眨眼睛,疑惑看著他,結結巴巴道:“拿……拿泥做什么啊姑娘?您不會想去呼在嚴嬤嬤臉上吧?姑娘您……您不會這么沖動吧?這可要不得……” 洛槿初滿臉黑線,搖頭道:“我會這么傻嗎?我剛才說的是‘咦?’香草你聽錯了。環兒,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咦?’是不是你香草jiejie聽錯了?” 環兒其實聽說的也是“納尼”,只不過這會兒姑娘向自己求證呢,她也懵了,再一想,姑娘為了自己,可說是煞費苦心,何苦在這種小事上不給她面子?因此連忙點頭,她一點頭,月兒也就跟著點頭。 香草無奈笑道:“成成成,是我的錯兒,我的錯兒還不成嗎姑娘?咱們繼續說,就是四姑娘堅決要攆嚴嬤嬤出府,二奶奶不肯,所以母女兩個吵起來了,這事兒如今府里多已知道了,只是還沒傳去老太太那邊兒,不知道之后二奶奶要怎么了局?!?/br> 洛槿初沉吟半晌,忽然冷冷一笑,輕聲道:“倒是熱鬧,二奶奶倒是比四jiejie要重情義的多?!闭f完卻聽香草笑道:“那是二奶奶的奶媽,自然感情要比四姑娘和她深厚的?!?/br> “太太們知道這件事兒嗎?” 洛槿初想起潘夫人,忽然問了一句,卻聽香草笑道:“估摸是知道了,屏姑娘和蕊姑娘既然在現場,姑太太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呢?姑太太都知道了,兩位太太也不可能被瞞下去吧?” 洛槿初點點頭,微笑道:“這么說來,祖母還是信任二奶奶,想著讓她自己處理呢?!?/br> “姑娘,您說,嚴嬤嬤到底這一次還能不能站住腳?您是不知道,這消息傳出來,府里不知道多少人高興地拍巴掌呢。素日里就因為二奶奶管著廚房和采買的差事,那嚴嬤嬤仗著她的勢力,別提多耀武揚威,這下子落了馬,可不是讓大家伙兒都稱意呢?!?/br> 洛槿初笑道:“若真像你這么說,那她就沒有翻身的余地。即便不攆出去,也必定要送去莊子上,想在這府里留著,是絕不可能了?!?/br> “姑娘就這樣篤定?”香草有些驚訝,想了想猶豫道:“可是……可是她必定是二奶奶的奶媽,二奶奶護著她呢?!?/br> 洛槿初冷笑道:“護著她又如何?二伯娘一人之力,能比得上這么多人?所謂墻倒眾人推,嚴嬤嬤便是那堵墻,她之前站的穩當的時候,有二伯娘撐著,自覺著高人一等。如今她自己把根基給毀了,墻外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哪肯放棄這機會?二伯娘就是有通天本領,也撐不住。祖母雖然現在不管她,但若是有人在她老人家耳邊吹幾句風呢?若是再有人在大伯娘,大太太房里那邊吹風兒呢?甚至把這股風吹到老太太面前,你覺著,老太太肯為了這么個囂張婆子去得罪仁親王府?” 香草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笑道:“讓姑娘這一說,嚴嬤嬤看來是斷沒有再在府里立足的道理了?!?/br> 洛槿初笑道:“這時候我倒有些佩服四jiejie,她是夠無情的,但她也看得夠清楚,不然的話,她不會寧可和二伯娘吵架也要攆走嚴嬤嬤。你要知道,小世子被燙傷了,仁親王府可就這么一根獨苗,你以為她們會這么算了?不是我這里說狂話,若是我房里的嬤嬤,又是我的奶媽子,或許不看僧面看佛面,仁親王妃心里惱,但看在之前我對小世子的那點功勞上,大概也不會說什么。但是二伯娘那邊,哪里有這個面子?若是二伯娘對嚴嬤嬤的處理不能讓仁親王府滿意,這裂隙必然產生,老太太是聰明人,絕不會為了個老奴才就和仁親王府那邊生嫌隙的,那可是親王府,不是什么侯府伯爵府?!?/br> 香草和幾個小丫頭都拍巴掌笑,洛槿初伸了個懶腰,對她們道:“行了行了,去做事兒吧,這事情鬧到這個程度,也算是替環兒報了仇,你們都安分些,不要到處去說嘴,被我知道了,可饒不過,聽明白了嗎?” 香草笑道:“姑娘放心,自從回府這幾個月,又是奶奶親自挑了月兒送過來,怎么說也在一塊兒處了這么長時間,大家還能不了解你的稟性?無非是低調收斂嘛,別的不會,這個還不會?不出去四處說話就是?!?/br> 洛槿初笑道:“便是這個道理,有好東西,咱們偷偷吃了就是,難道還必要宣揚的滿天下都知道?你們既明白,就都出去吧,我也好好兒歇一歇?!?/br> 香草便領著小丫頭退出去,這里洛槿初閉了眼,嘴角微微笑起來,暗道從這次事情后,看看還有誰不長眼,非要來惹自己,哼哼!要讓她們知道,軟柿子也不是好捏的。 剛想到這里,就聽門外腳步聲響,接著香草進來笑道:“姑娘想歇歇,看來卻是難,奶奶回來了,聽說了今天的事兒,叫姑娘過去呢?!?/br> 洛槿初坐起身,嘆了口氣,想了想又道:“老爺回來了嗎?” 香草笑道:“這倒是沒看見,老爺這些日子還是在書房里?!?/br> 洛槿初揮揮手道:“去把老爺也叫過來吧,我一起說了,省得多費口舌?!闭f完香草答應一聲,吩咐小丫頭去前院書房請洛濤,這里洛槿初出了門,卻在秦氏門口遇到芳姨娘梅姨娘等人。 芳姨娘便笑道:“聽說姑娘今兒出手很是整治了那嚴嬤嬤一番,這當真是大快人心的事兒,如今府里誰不感謝姑娘……” 洛槿初冷冷看她笑容滿面的把奉承話說完,心中冷笑,暗道還不肯徹底安分,動不動就在這里給我耍小心眼兒呢,一邊想著,便垂下眼皮,淡淡道:“姨娘說話注意些,哪里是我出的手?我和姐妹們在屋里喝茶,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等到知道了過去,小世子已經燙傷了,秦世子大怒,我也就趕緊和他一起回房給小世子上藥,這之前之后的事情,我毫不知情,還是姐妹們告知的,怎么就成了我出手?” 芳姨娘笑容一滯,僵了一會兒,方又勉強擠出笑容道:“婢妾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原本以為這是姑娘替大家伙兒做的一件好事兒……”不等說完,便被洛槿初打斷,聽她冷笑道:“是不是好事兒,日后方有定論,我只知道,姨娘這話要是傳出去,只怕二伯娘就要立刻沖過來質問我了,這口鍋背著雖然風光,可惜二伯娘也不是好惹的,姨娘若是敢去惹,我把這功勞給姨娘如何?” 芳姨娘面上變色,咬著嘴唇看了洛槿初好一會兒,才福身施禮道:“是婢妾的錯兒,婢妾說話造次了?!?/br> 洛槿初點點頭,見洛濤和洛唯也從院門外走進來,她雖然不齒芳姨娘這些明里暗里的手段,對洛唯這個哥哥還是喜歡的,為了怕他面子上難看,便收了話頭。 忽見秋夕挑簾子走出來,笑道:“奶奶在屋里聽見外面有說話聲,果然是姑娘到了,咦?怎么姨娘們也過來了?”說完看見洛濤和洛唯,忙福身笑道:“老爺?!?/br> 眾人走了進去,洛槿初少不得把之前的話又說了一遍,秦氏搖頭笑道:“沒和你沾邊兒就好,你二伯娘那個人……嗯,燙了小世子,那老貨真是自己找死?!?/br> 洛唯疑惑道:“我聽meimei的話,這和嚴嬤嬤似乎沒什么關系,都是月兒提著水壺不牢靠……”不等說完,便聽芳姨娘斷喝了一聲,罵道:“混賬東西,你幫著那老貨說的什么話?這么大了,心里連個成算都沒有?!?/br> 秦氏看了芳姨娘一眼,淡淡道:“meimei急什么?唯哥兒不過是稟性忠厚,所以不解,你就這樣罵他?便是管教,如今老爺和我都在這里呢,更何況是當著這么些人的面兒,你也注意些分寸?!?/br> 芳姨娘全是剛剛在門外被洛槿頂撞積攢下的一股惡氣,此時聽見秦氏的話,立刻又意識到自己生氣之下,造次了,不由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正猶豫著要不要說軟話,只心里實在是不甘啊。 猶豫的當口兒,忽一眼看見洛濤正嚴厲望著自己,她心里猛然一跳,連忙低頭道:“太太教訓的是,是婢妾造次了?!?/br> 洛唯在旁邊有些尷尬,卻聽秦氏笑道:“唯哥兒想想,月兒能有多大力氣?提著那大水壺,還禁得住人去聳動她?雖然水壺是在她手里,但若嚴嬤嬤不推她掐她,這熱水就灑不到小世子身上,兩位世子之所以只教訓那嚴嬤嬤,便是這個道理。她的囂張跋扈才是根源。日后你出門在外,也要切記謙虛謹慎,有時候那小人物看著小,想著可以張揚輕狂,卻不知什么時候就惹了禍事?!?/br> 洛濤在旁邊道:“唯哥兒要記住奶奶的話,前些日子晁大人不就是在這方面栽了跟頭嗎?”話音落,見妻妾兒女都投來好奇目光,他便搖頭苦笑道:“晁大人素日里也算是老實本分,這京城里大官兒多,他向來謹慎的,誰知下江南辦了一趟差,讓那秦淮河的十里香風一吹,便飄飄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竟讓一名歌妓纏上,及至不得不帶回家中,如今后院起火,他那妻妾鬧得滿城風雨,簡直都成笑柄了?!?/br> 秦氏在一旁奇道:“這是怎么說的?一名歌妓也敢要挾當朝大員?晁大人再老實,也不至于就被個歡場女子給降服了吧?” 說完卻聽洛濤笑道:“所以我說人出門在外要謙虛些,晁大人起先也和你一樣想,誰知到后來,這歌妓竟拿出了什么信物,原來她老娘是趙王的乳母,之前趙王奉詔北上京城,因為乳母體弱,就留在南方,卻不料趙王府之前被一伙馬賊攻破了,乳母不知所蹤,事后那些馬賊雖然也被抓住嚴懲,可之前失散死了的下人終究找不回來,卻不料晁大人就碰上了這么一位人物?!?/br> 洛槿初知道這其中恐怕不僅僅這么簡單,定然又是隱藏著許多宮廷朝堂傾軋,因此也不刨根問底,只是靜靜聽著。跟著眾人唏噓了一會兒,洛濤又趁機教育了洛唯幾句,方命他們散了。 這里芳姨娘余怒未消,一回了自己房間,便恨恨拍桌子道:“奶奶也就罷了,她是正室,壓著我一頭,如今連個妾生的女兒也敢在我頭上放肆,我在這個家還有什么地位?從去了一趟鄉下,這府里簡直就沒有我立足的地方兒了。 洛唯跟在身后,聽見母親又在抱怨,心中無奈,正要走出去,便見芳姨娘轉過身來,擦眼抹淚的道:“唯哥兒,娘的指望全在你身上了,將來你定要出人頭地,替娘爭這一口氣啊,娘都快被那母女兩個給整治死了?!?/br> 洛唯看著親生母親那心碎欲絕的模樣,表情上做出嚎啕大哭狀,實際上一滴眼淚也沒有。再想想秦氏,對自己雖然不是十分親熱,但每次見面,卻也要噓寒問暖勉勵一番,雖然那不過是幾句話,卻著實讓他聽了心窩里都覺著舒服暖和,可自己的生母呢?何嘗說過這樣話?動輒便是自己要爭氣,將來要給她做主。對父親,她還有說不盡的小意溫柔,可是對自己這個親兒子,什么時候還有過暖心舉動?自己在她眼里,到底是兒子還是將來揚眉吐氣的工具? 因這樣想著,心中陡然就生出了一股膩煩,沉著面孔道:“從鄉下回來到現在,娘這話聽得兒子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可直到現在,兒子也沒看見奶奶和六meimei哪里欺負了姨娘。說到立足之地,姨娘在院子里生活得好好兒的,倒是奶奶之前搬去鄉下,一住就是好幾年。我如今也大了,也不敢求姨娘關懷體貼,只是求姨娘再別用這樣話來哄我年少無知。知道的,說我是盡孝心,不肯反駁姨娘給您心里添堵。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真是個傻子,姨娘怎么說我就怎么信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