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與雪 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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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二樓,他摸了摸她的臉頰,低哄:“先回房好好睡一覺,晚點兒再出來??!?/br> 宋槐不想留他一個人應對這種不尷不尬的局面,“……我陪你一起去??!?/br> “聽話。交給我來處理?!?/br> 簡單兩句對話,給足了她安全感,宋槐放棄勸說,在他的注視下回到臥室。 滿腔心事不上不下地懸在內里,早就沒了睡意,窩在單人沙發上,對著天花板頻頻出神。 時間過得比預想中還要遲緩,度日如年,磨得人飄忽不定。 晌午時分,宋槐趕在飯點下了樓。 讓人出乎意料的是,氣氛和昨晚相比沒什?么不同,一切照舊,似乎為了顧及她的感受,誰都沒主動提起在走廊的那段突發狀況。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何阿姨看她的眼神——祥和中帶了些許欣慰,又透著一絲不明意味的擔憂。 這讓她更?加好奇段朝泠究竟跟他們二老說了些什?么。 正式開餐前,趁何阿姨在廚房給筍湯收汁的幾分鐘,宋槐靠向?段朝泠,小聲問:“怎么解決的?” 段朝泠平聲說:“直言不諱?!?/br> “那何阿姨和余叔有說什?么其他的話嗎?” “讓我照顧好你?!?/br> “……我原本?還以為沒這么容易蒙混過關?!?/br> “怎么?!?/br> “早晨我看何阿姨的表情不太對,明顯被嚇到了?!?/br> 段朝泠略微挑一下眉,沒說什?么。 等菜陸續上齊,宋槐隨段朝泠落座。 余叔特意去?后院將?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挖了出來?,說是在段朝泠高?考那年托人從酒都帶回來?的,眼下時機正好,可以打開喝了。 餐桌上,聊的基本?是些東拉西扯的家常,無人提及她和段朝泠的事。 酒過三巡,宋槐吃得差不多了,托腮聽他們閑聊,另一只手伸到桌子底下,揉捏膝蓋往上的位置。 昨晚在浴室逗留,同一個?姿勢維持太久,肌rou僵硬,今早起床明顯感覺腿部酸脹得厲害。 剛收回手,察覺到段朝泠的手跟著覆了上來?。 她險些嚇得跳腳,強忍著沒聲張,下意識看向?他。 段朝泠沒回看她,正同余叔說著話,手中的動作不停,慢條斯理地幫她按摩,試圖緩解她的不適感。 她今天穿了條百褶裙,裙擺松散,他順勢探進腿側,掌心觸碰到她的皮膚,嚴絲合縫。 表面來?看,他們各自?如常,尋不出任何異樣。 他腕表的表帶時不時會刮到她,鉆心的癢。 宋槐垂斂眼皮,盡量讓自?己維持鎮定,私底下攥住他的手,想阻止,反被桎梏住。 怕被發現,神經一直緊繃著,整個?人的狀態像一個?持續膨脹的氣球,隨時有漏氣的可能。 又過了會,見她不再動筷,何阿姨將?切好的水果拼盤端上桌,招呼她多吃點。 宋槐接過來?,含笑道了聲謝,趁機將?段朝泠推開。 一頓飯結束,段朝泠還有事,去?樓上書房忙工作。 宋槐沒急著回房補覺,猜到何阿姨可能有體己話要講,便陪她到前院剪理花枝。 午后日頭?正盛,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區域里光線充足,人也變得松弛下來?。 棚檐底下擺一整排紫砂花盆,堆泥玉蘭的盆形,里面栽種了不同種類的應季花。 宋槐將?工具剪遞給何阿姨,站在一旁看她給花枝除芽。 做完手頭?上的事,何阿姨自?顧自?笑說:“朝泠剛出生那年我便在段家工作,一手把他帶大,親眼瞧著他前些年是怎么熬過來?的……說句唐突的話,我本?身無兒無女,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還好朝泠不嫌棄。如今他已經不再需要我做什?么,但還是會騰出個?一畝三分地,讓我好生待在這兒……他和他母親一樣,都是心善之人,可惜他母親執念太深,把自?己的念頭?強加到了孩子身上,到最后落得不倫不類的下場,也連帶著讓朝泠吃了不少苦?!?/br> 何阿姨換了把更?精細的高?枝剪,又說:“清早我到三樓灑掃走廊,見你從朝泠房間出來?,是真被嚇了一跳,后來?聽朝泠講清原委,依舊沒怎么緩過神來?……不過他也確是有心了,按理來?講,我和余叔都是外姓人,說白了就是在段家的務工人員,沒資格去?干涉這件私事,他本?不用同我們解釋一二?!?/br> 宋槐看著何阿姨忙碌的背影,輕聲說:“您和余叔對我們來?講都很重要?!?/br> 何阿姨無奈笑說:“你呀,自?小就慣會哄我們開心?!?/br> 宋槐跟著笑:“不是說假話哄您,這是事實?!?/br> “……可話又說回來?,得知你和朝泠的事,我的確驚喜交加,轉念又開始替你們捏一把冷汗……無論?如何,我們都能接受,但不代表家里就能接受,老爺子什?么脾氣大家有目共睹,未來?的路不一定好走,估計處處是坎坷?!?/br> 宋槐說:“您的顧慮我都明白?!?/br> 何阿姨笑說:“其實朝泠本?不希望我跟你講這些,他護著你,不想讓你卷進來?,但我是想著……我們槐槐如今已經長大了,是可以幫他分擔這些難事的。兩人攜手共進沒什?么不好,還能增進些感情?!?/br> 聊到這,話題也就結束,點到即止。 何阿姨到院落中間拾掇出一些已經曬好的干花,打包裝盒,囑咐宋槐走的時候記得一同帶走。 宋槐應聲稱好,又陪著聊了兩句閑話,等何阿姨把事情做完才動身回屋。 上到二樓,沒等走到臥室門口,中途折返,直奔三樓書房。 段朝泠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聽內容猜測,應該是在聊工作上的事。 宋槐闔上門,朝他靠近,雙臂纏住他的腰身,從后面抱住他。 段朝泠講話的語調不著痕跡地頓一下,同那頭?簡單交代幾句,掛斷電話后,低聲問她:“怎么了?!?/br> 宋槐搖了搖頭?,臉頰緊貼他的背部,稍微蹭了蹭,像在撒嬌,“……沒什?么,就只是想抱抱你?!?/br> 看到她這種狀態,段朝泠心里有了數,“何阿姨跟你說什?么了?” “好像也沒說什?么特別的話,無非是希望我們好之類的?!彼位彼砷_手,仰頭?,笑著看他,話鋒陡然一轉,“喝酒嗎?中午瞧著余叔在喝,我其實蠻想嘗嘗的,但沒太好意思??!?/br> 段朝泠掃來?一眼,“自?釀的酒度數很高?,不適合你?!?/br> “那換一種喝?”宋槐低喃一句,“我記得書房有不少存酒來?著……” 話音還沒落地,她走到酒柜旁邊,彎下腰身,去?翻柜子里的紅酒。沒看牌子,臨近拿了一瓶,又從架子上取了高?腳杯和開瓶器。 無意間垂眼,看到最后一排放著一瓶帶“corazhou”簽名的藏酒。 回憶如潮水般涌現。 宋槐站直身體,將?懷里捧著的幾樣東西放到茶幾上,沒由來?地提及:“應該還是上高?中的時候……有次我和許歧準備出去?玩兒,想上來?跟你打聲招呼再走,結果看到宿醉的你躺在沙發上睡覺,旁邊放著我姑姑送你的酒。我一度以為那天是什?么特殊紀念日,以至于讓你那么深刻地懷念她?!?/br> 段朝泠順著她的目光瞥向?酒柜,平靜說:“那酒是周楚寧和她丈夫在領證當日送我的答謝禮。至于當時為什?么宿醉,如果沒記錯,應該是為你?!?/br> 宋槐顯然驚訝得不行,笑說:“這么久遠的事,你居然還能記得原因?!?/br> “那瓶酒我只喝過一次,自?然印象深刻?!?/br> 宋槐聽見自?己的心臟劇烈跳動兩下,“所以……為了我什?么?!?/br> 段朝泠拿起開瓶器,取出瓶子里的木塞,往杯里倒了些酒。 宋槐接過他遞來?的高?腳杯,面露狐疑。 幾度對視里,隱隱發覺他似乎沒有告訴她的打算,她也就按捺住強烈的好奇心,沒再多問。 接連兩杯下肚,酒精作祟,連同膽量也變得大了起來?。 宋槐把杯子放到一旁,扶著沙發靠背,踉蹌起身,雙膝分開,跨坐在他腿上。 長褲面料的顆粒感硌得人發癢,但她沒理會,調整好坐姿,對上他的眼睛。 段朝泠正在抽煙,她過來?得突然,燃燒的煙頭?差點燎到她的頭?發。 不由將?手臂抬遠了些,空閑的另一只手幫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上半身。 因為喝了酒,她身上是熱的,皮膚透著細膩的淺粉色。 段朝泠沉黯目光鎖住她,“做什?么?!?/br> 宋槐沒說話,白皙雙臂攀附住他,有樣學樣地吻在他的嘴角。 她鮮少的主動變成?引燃篝火的火把,簇成?跳躍的桔色烈焰,有燎原之勢。 很快,段朝泠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控場讓事態逐漸往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 唇舌勾纏,互相渡給對方氧氣,像干涸的魚被暴曬在岸邊,最后重新回歸海里。 - 過完周末,宋槐開始籌備起搬家的事。 跟薛初琦一起住了將?近兩年,經常被她拉去?逛街,平時囤的東西太多,剛好趁這次統一整理出來?,能拿走的直接封箱,拿不走的閑置或送人,這么一來?二去?,耗費了不少閑暇時間。 正式搬離那天,段朝泠叫彭寧安排人過來?幫忙,宋槐說不用,有譚奕和薛初琦就夠了,剛好他們也想到新家參觀一下。 段朝泠沒發表什?么意見。 三人忙活了一上午,把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搬到樓上,原打算出去?吃個?飯,一番折騰下來?都懶得動彈,商量過后,想著干脆在這里吃算了,也算是給新家開個?灶,圖個?吉利。 薛初琦叫了些蔬菜、鮮果和rou制品,冰箱里有現成?的飲品,足夠他們喝。譚奕下廚,利落地做了六菜一湯。宋槐在一旁打下手。 三人邊吃邊聊工作,偶爾插播兩句八卦,時間過得飛快。 下午,薛初琦和譚奕正準備告辭,沒等走出客廳,和剛回來?的段朝泠打了個?照面。 薛初琦之前見過段朝泠一次,自?然認得這是誰,努力忽略掉對方凜然的氣場,禮貌打了個?招呼:“段先生好?!?/br> 段朝泠微微頷首,主動同她和譚奕交談兩句。 宋槐在一旁看著,無端覺得這樣的段朝泠添了一絲煙火氣,更?容易讓人靠近。 他在細枝末節上為她做出改變,以一種循序漸進的方式。 等他們離開后,段朝泠攬過她的腰身,淡淡道:“一身油煙味?!?/br> “有嗎?”宋槐笑了聲,“那我進去?洗個?澡?!?/br> 段朝泠沒放手,反而摟她更?緊,“晚上再洗也不遲?!?/br> 一整個?下午,兩人都在書房里度過。 宋槐坐在地毯上看書,背部靠著沙發扶手,時不時遠眺,看向?不遠處正在回復郵件的段朝泠。